《破碎的彩虹》第三章

  午夜过后许久,麦格打开厨房门准备走进去,却猛地停住脚步。“对不起,我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任何人。”
  孟可玲抬起视线。“你没有理由应该料到…所有理智的市民都上床了。”她站起身躯,轻拂双手。“公爵一定很倚重你。你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我却只见过你一次。”
  马上撤退或许是比较明智的做法,但是,也会是物理而无法原谅的行为,麦格走进厨房。“绝大多数的夜晚都是忙着参加英国贵族举办的各种活动,他们来到布鲁塞尔,都很棋盘面对刺激与兴奋。”
  “我怀疑必然是如此,威灵顿公爵一向喜欢让他的高级军官参加重要的社交场合,也不希望让老百姓太过紧张。”她露出开玩笑的笑容。“我相信你在那些场合中一定非常受欢迎,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麦格扮个鬼脸。“恐怕正是如此,但是,为什么见不到你呢威灵顿也喜欢迷人的女性作伴,所以,我以为你、安妮和你们的夫婿都一定会出现在宾客名单上。”
  “他们通常都会邀请我们,但是,克林常有其他事情缠身。”她拿起一把木勺搅动炉灶上的那锅热汤。“在安妮和查理前往参加时,我通常会和他们一起出席,但是,她最近非常容易疲倦,不适合参加社交场合,所以我也不出门了。当然喽,公爵本人召开的宴会除外,每一个人都会拨冗去参加。”
  麦格犹豫片刻,然后提议到:“如果你需要护花使者,我随时乐意奉陪。”
  她迅速地抬起头,审视他的表情,显然相当满意。“谢谢你,我确实喜欢一些活动,但又不想独自前往。”
  “太好了,请告诉我的随从你希望参加哪一些活动,我一定会陪伴你前往。”他伸手掩住一个呵欠。“不过,今天我骑马去根特,又兼程返回,从早餐后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所以才决定来找点东西果腹。你也下来寻觅食物吗”
  她把长辫子拨到背后,站直身躯,几络黑发飘向纤细的颈项。“我睡不着,下来热杯牛奶,但是,这锅汤闻起来好香,诱使我改变心意。”
  浅蓝色睡袍罩住白色睡衣,层层裹住她的娇躯,但仍然带来亲昵的效果。更糟的是,厨房里的照明来源只有炉火与两跟蜡烛,幽暗漆黑得有如卧室
  他转开视线。“有剩余的晚餐吗”
  “只有这锅汤,是鸡肉蔬菜浓汤,相当美味。”她指向储藏室。“里面有冷肉、乳酪和面包。你自己拿,我来帮你准备餐具。”
  “你不应该服侍我。”
  “有何不可呢”她走想橱柜,取出白色的盘子。“我比较熟悉这间厨房,而且,我的工作也不像你那么辛苦。”
  “我认为教养小孩才是最辛苦的工作。”
  她的眉毛扬起。“男人不应该会知道。”
  “有位女士曾经告诉我这个秘密。”
  她沉思地盯着他。“我想像那位女士一定常常告诉你她的秘密。”
  麦格不希望他们的话题太涉及个人,拿着蜡烛走进储藏室里。“这里的乳酪非常美味,对不对还有面包。”
  “这里的食物都非常美味,难怪法国人会相信这国家应该是法国的一部分。你想喝酒吗这里有一瓶非常棒的葡萄酒。”
  “听起来很>吸>引人,不过,我必须先警告你,两杯下肚后,我就会睡倒在餐桌上。”
  “如果那种情况发生,我一定会拿条毛毯裹住你。”她平静地说道。“我们非常具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麦格走出储藏室时,桌上已经摆好餐具和一碗热腾腾的汤。肯尼说得对…可玲确实是照顾男人的专家。即使她不是如此貌美,仍然是无价之宝。
  他开始切乳酪时,听到一声哀鸣,瞥视桌下,发现“懒骨头”正哀伤地凝视着他。他露齿一笑,把一小片乳酪丢向它,它在半空中敏捷地抓住。“虽然叫“懒骨头”在面对食物时,它可一点也不懒。”
  可玲大笑。“它最喜欢和厨房里的猫争食美味了。”
  一只胖猫施施然而来,麦格给它一小片火腿以示公平,然后开始用餐。
  沉默持续几分钟。在狼吞虎咽时,麦格仍然敏锐地注意到坐在另一册的可玲,连她吞咽时都显得诱人无比。不过,她的存在也令他感觉安详。他的情妇凯玲曾经带给他很多感觉,但从未包括安详。
  可玲注意到他的碗空了。“你还要一些汤吗”她问道。
  “麻烦你。”
  她拿起碗,走向壁炉。她俯向锅子时,丰满的乳房也微微晃动,麦格变得僵硬,无法转开视线。
  “懒骨头”站起身子,期盼地跟随她。“走开,懒狗。”她坚定地说,把汤舀进碗里。
  “懒骨头”漠视她的命令,抬高前腿,用头撞向她手中的碗,汤汁洒向壁炉。她往后一跳,严厉地说道:“你的礼貌有待改进,懒骨头。”那只狗充满罪恶感地低下头。麦格绽开笑容,感觉眼前的一幕非常有趣,远远超过任何华丽的宴会。
  可玲装满汤碗转向他。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脸上,所以没有马上注意到火舌正在吞噬她睡袍的左侧。他的心因恐惧而狂跳。老天爷,在她往后退时,裙缘必然扫过燃烧的煤炭。
  他跳起身子。“可玲,你的睡袍着火了!”
  她低头注视,发出惊恐的喘息,汤碗摔落地板“懒骨头”跳开,但是,可玲无法移动,恍惚地瞪着橘黄色的火焰饥渴地吞噬她的睡袍。
  麦格在几秒内窜到她身边时,火舌几乎接近她的手肘了。他用力拉开她的腰带,扯下睡袍,差点撞倒她。他用左手稳住她,右手将燃烧的睡袍丢进壁炉里。火星冲上烟囱。
  他拉她离开壁炉,转过她的身子面对他。“你没事吧”
  愚蠢的问题。她处于震惊之中,脸色与睡袍同样惨白。他害怕她会瘫痪,连忙将她拥进怀里。她的心跳如此急剧,他感觉得到它们震动他的肋间。她似乎不曾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平安无事了,可玲,”他厉声说道。“你没事了。”
  她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开始啜泣。他拥紧她,喃喃说着安抚的话。她的长辫诱惑地滑过他的手背。他充满罪恶感地注意到她贴着他的每一吋,还有她的玫瑰花香和压挤他胸膛的柔软乳房。
  她的泪水逐渐消褪,但是她仍然全身冰冷,她的呼>吸>急而浅。他温柔地带领她坐进椅中。她把脸埋进双手中,裸露出柔弱的颈后。
  他脱下外套,看到她的乳晕在薄薄的白纱睡衣下隐约可见,感觉到他开始硬挺。
  老天爷,他是哪种禽兽,竟然会对一个因害怕而颤抖的女人产生欲望他把温暖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小心翼翼地拉紧前襟,设法不拂触她的胸脯。她木然地望着他,不发一语。
  他在她面前跪下,握住她的小手。墨绿色的外套更加衬托出她海蓝的眼眸。“我应该去叫唤你丈夫”
  她颤声说道:“克林今晚不在。”
  “你要我去唤醒安妮吗”
  “我真的没事了。”她尝试挤出一个微笑。“没有必要再去打搅其他人。”
  “骗子。”他开始摩挲她冰冷的手指。“我难得见到几个比你更糟的人。”
  她的笑声带着泪水。“我是军队的耻辱,对不对”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我通常相当镇定,但是呃,我的父母死于火灾。”
  他畏缩一下,了解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我非常遗憾。怎么发生的呢”
  “我当时十六岁,”她犹豫地说道。“我父亲的军队驻扎在伯明翰。我们租了一栋栽满玫瑰的小房子,整个夏&x5929;&x90fd;弥漫着花香,令我期盼能够永远住在那里。然后,冬天降临。有一天晚上,烟囱着火,我在烟味中醒来,尖叫地叫唤我的父母,但是,火势已经无法控制。我的卧房在一楼,所以我可以跳窗逃走。”她闭上眼睛,颤抖着。“我的父母在楼上。我不断尖叫,直到半数的村民赶来,但是妈妈和爸爸永远不再醒来了。”
  他揑揑她的手,然后站起身子。“餐厅的橱柜里有白兰地吗”
  “有,不过,真的没有必要。”
  他漠视她的抗议。“我去拿酒时,你下会有事吧”
  “相信我,我暂时绝对去不了任何地方。”她开玩笑地说道。
  他抓起桌下的眫猫,放在她的膝上。“这只猫应该可以暂时安抚你。”他拿起一根蜡烛,快步离开。
  可玲往后靠向椅背,轻抚柔软的猫毛,很高兴麦格给她这只猫,因为她薄弱的镇静已经跟随他离去。在他离开之前,她一直不了解他的存在带给她多么强烈的安全感。
  她低头看到睡衣烤焦的衣襬时,恐慌再次窜起。她拉紧麦格的外套,感觉他仍然存在的体温。在他用这件外套裹住她时,温柔的举止差点令她再次落泪。长大后,她就不曾再体验这种备受
  照顾的感觉。
  她严厉地提醒自己她已经逃脱灾厄,没有继续歇斯底里的借口。椅子的扶手上有一条毛巾,她用它擤擤鼻子,然后,把全神贯注在安抚那只紧张的猫。在麦格返回时,胖猫发出满足的低吟,可玲也恢复相当的镇静。
  “喝下去。你需要这个。”他倒了两杯白兰地,递一杯给她,然后在对面的椅中坐下,凝视着她的脸孔。
  “谢谢你。”她啜饮白兰地,感觉酒液一路温暖她的骨头。“火是我们的日常生活所需,我一定得压抑住对它的恐惧。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内在潜藏着多少恐惧。如果你不在这里,我或许会被活活烧死。
  “你有害怕的权利,”他平静地说道。即使没有你父母的悲剧剧,也有太多妇女遭遇你之前的意外而死亡或重伤。
  “真的要感谢你制止这种情况发生。”她往后靠向椅背,用一根手指摩挲猫的下吧。
  火光照亮麦格的头发,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他英俊的容貌令人不安,也令她联想起天生的勇士。她非常迅速地发觉他的幽默,然后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辨识他的仁慈。她不知道她的酒杯已空,他站起身子,为他们俩又倒了一些酒。她怀疑地望着那杯白兰地。“你会把我灌醉。”
  “或许吧,但是,你或许可以沉沉入睡。”
  她想起她在双亲去世后的那些噩梦,深深地吞咽一下,决定聊一些比较安全的话题。“莫查理提过你属于一个叫做堕落天使的团体。那是一个俱乐部吗”
  “那只是一种愚蠢的封号,用来形容我们四个从伊顿持续至今的奸朋友。起源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两个人有大天使的名字,其余两个人则有路西弗和老尼克的邪恶绰号。”她微微一笑。“这些年来,我认识许多年轻军官。根据我的观察,我敢打赌你们一定非常喜欢拥有这种魔鬼的封号。”
  笑意荡漾在他眼中。
  “我们以前确实是,不过,现在我是受人尊重的成年人,下再想承认这点了。”
  “你们都还是好朋友吗”
  “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苦笑一下。“尼克的妻子可芮说我们相互认养,因为我们的家庭都不圆满。我怀疑她说得对。她通常都是对的。”
  可玲猜想麦格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家庭,不过,他倒是非常符合堕落天使的封号,既英俊又危险。“你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微微一笑。想象有一座巨大的长墙挡住去路,如果是尼克碰到它,他会耸耸肩,决定他
  不是真的需要走那条路;瑞夫会找出负责管理那堵墙的人,说服他让他过去;洛恩会偷偷摸摸找一条秘道,神不知鬼下觉地通过。”
  “你呢”
  他的笑容变得悲伤。“我会像疯的公羊般用我的头去撞墙,直到它倒下。”她大笑。“军人的最大优点。”
  “其实,这是我第三次入伍。我在二十一岁第一次入伍,但是,军队的情况令人非常沮丧,所以我在一、两年后除役。”她在心中回忆他告诉过她的战役经验。“你一定是在威灵顿前往潘尼苏拉俊再次入伍。”他点点头。“为了对抗拿破仑,军队终于有了真正的改善,非常>吸>引我。”他的神情改变。“沓有…其它原因。”
  谤据他的神情判断,必然是一些痛苦的原因。“所以,你在拿破仑战败后徐役,然后又再次返回。”她偏起头。“男人为什么如此好战呢”
  他觉得有趣地瞥视她一眼。“你这辈子一直与军人为伍,当然知道答案。”
  “不见得。”
  “对贵族而言,军队是光荣的事业,尤其是像我这种需要设法远离麻烦的小儿子。”“对,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有许多男人从这么可怕的事情中获得愉悦。”她回想她工作的那些军医院,忍不住颤抖着。“我认识的绝大多数军人都在期盼另一次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机会。”
  他晃动白兰地。“没有比战争更恐怖的事物,但是,在这同时,也令人感觉前所未有的活力。战争提供刺激的人生,协助逃避乏味的生活,能够令人像>吸>食毒品般上瘾。”
  “你上瘾了吗”
  “没有,但是有那种危险存在,所以我才会离开军队。”他的神情改变。“我为什么提起这种话题你一定快无聊死了。”
  一点也不。你让我学到许多,远远超过我这辈子所学。”她叹口气。“你的回答解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男人渴望战争,即使必须面对死亡的风险。”
  沉默降临,她把头靠向高高的椅背,懒洋洋地审视麦格的五官。他真的非常迷人,全身都是结实的肌肉,没有一丝赘肉。她可以连续注视他好几个小时,牢牢记下他闪亮的绿眸和白衬衫下宽阔的肩膀与胸膛,还有那修长的古铜色手指,她猜想它们爱抚她时会是什么…
  她震惊地了解欲望正在佣懒地融化她的四肢。她早已忘记欲望的滋味了。
  幸好她并没有热情的天性。即使在十六岁时,在她以为她爱上克林时,她都一直坚定地控制住她的行为。婚后,她了解热情是一个邪恶的陷阱,从来不曾受到诱惑并回应那些想要诱惑她不贞的男人。
  她从早以前就知道她的容貌能够引发男人白痴般的行为,不但令人尴尬,更潜藏着危险。克林曾经两次挑战调戏他妻子的男人,幸好那些男人马上道歉,不曾引起决斗,但是,这件事情教导她了解她必须设法让男人守住辨炬。
  十九岁时,她找到了方法,一方面建立起绝对忠贞的名声,另一方面则保持姐妹般的态度,从不和男人打情骂俏。一旦了解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爱人时,男人就会放弃,或者成为朋友和保护者。她已经许多年不曾遭遇真正的麻烦,而且麦格是一位道地的绅士,绝对不会改变现状。
  她想要再次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提过你的堕落天使朋友有一个结婚了。其它人也都有妻子了吗”
  “洛恩在去年的圣诞夜结婚。”麦格绽开喜爱的笑容。“他的妻子凯蒂仿佛一只羚羊,拥有修长的双腿和羞涩的眼眸,不过,她也拥有灵敏的头脑和狮子般的勇气。我不知道瑞夫是否会结婚,我认为他比较喜欢目前的生活。”
  “你呢”开口之后,她马上后悔失言,而且只能归咎于白兰地。
  麦格一点也不以为忤。“我原本打算利用这个春天造访伦敦的婚姻市场,但是,拿破仑突然跑回来,破坏我的整个计划。”
  “他破坏许多人的计划。”
  麦格耸耸肩膀。“还会有其它社交季。”
  想象麦格在众美女之中寻找妻子时,她感觉一股奇异的悔恨。她在父母去世之前不久认识克林,在丧礼之后一个月嫁给他,以为他的力量和爱会支持她度过哀伤。她&x5f88;&x5feb;就了解他的感情不深,而且在许多方面,她都比他坚强许多。
  她没有权利抱怨…但是,有时候她会渴望可以依赖某个人。她本能地知道如果她嫁的是麦格这样的男人,就会有一个与她分担人生重担的丈夫…一个在她疲惫时支撑她的男人。
  她知道她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连忙站起身子,轻轻放下那只猫。“我最好趁我还能爬上楼梯时赶紧上床。”
  她前进一步,身子摇晃,头脑旋转。
  麦格马上站起来稳住她,她靠向他的肩膀,直到她的头脑厘清。“对不起,”她喃喃说道。“我不太习惯白兰地。”
  他用一手托住她的手肘,带领她走向楼梯。“我才是必须道歉的人,我不应该让你喝那么多烈酒。”
  他的碰触突然唤起鲜明的回忆,仿佛再次置身他的怀抱里。她怎么可能在哭泣时还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呢
  她设法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胡说八道。你知道,他们称我为圣女可玲,酒精根本无法腐蚀我。”
  他绽开赞赏的笑容,绿眸闪闪发亮,差点再次击倒她。她感觉她的心往下坠,了解她从未碰过如此>吸>引她的男人,即使克林都比下上他。
  &x611f;&x8c22;上帝,麦格对她没有任何不规炬的企图。他或许欣赏她的容貌,但绝对是正人君子,对已婚妇人没有任何兴趣。她猜想他在婚后也会是一个忠实的丈夫。他未来的妻子真是幸运。
  既然她知道麦格永远不可能成为爱人,她一定要让他成为她的朋友。就长远观点而论,这会是更好的做法,因为友谊比激情更持久,而且不会带来伤害。
  但是,在他护送她回房时,她知道如果有任何男人能够诱惑她出轨,必然是这一位。第二天晚上,麦格决定回家吃晚餐,以便探视可玲的情况,他赶在喝餐前酒时抵达。莫安妮绽开笑容,朝他伸出手。“我无法相信!今晚我们的每一位军官都在这里。我已经开始认为你是出自我的想象,麦格。”
  “我认为我最好赶紧露面,以免你们忘记我的存在并将我的房间租给他人。”她轻轻一笑,转回去面对韦肯尼。麦格走向可玲,她看起来平静如昔。他接下她递给他的雪莉酒,悄声问道:“昨晚有任何不良的后果吗”
  “只有一点头痛,但是没有作噩梦。”她瞥视在壁炉里燃烧的煤炭。“而且我可以望着火焰,没有丝毫的恐慌。”
  “好极了。”
  他正要栘开时,她问道:“你还愿意护送我去参加活动吗杜夫人明天要举办一场音乐会,我很想去参加。她向我保证弦乐器的部分绝对是第一流的。”
  “这会是我的荣幸。”
  晚餐准时开动,愉快地进行着。麦格已经习惯他在接近可玲时必然感觉的疼痛与渴望。感谢上帝,她只把他视为一个朋友。如果她曾经显示对他有丝毫兴趣,情况一定会变得难以收拾,他也一定得寻找另一个住处。
  晚餐之后,他必须去参加两个欢迎会,但是都尽快离开。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昨天晚上,有关可玲的回忆痛楚地折磨着他。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她美丽的蓝眸、闻到亲密的玫瑰花香,感觉她诱人的身体压挤着她。
  他终于坠入辗转反侧的睡眠中,不断梦见和她做爱,和她置身在自由的世界中,不必担心会有任何耻辱。他在筋疲力竭与沮丧之中醒来。他为什么不&x80fd;&x770b;上某个单身的女人
  因为他这辈子从来不做容易做的事情。他的朋友洛恩已经好几次指出这点。
  雷尼路的房子静悄无声,只有几盏灯提供微弱的光芒。他正要上楼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觉得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像肯尼,便转向走廊,望向左方,然后倏地停下脚步,感觉好像被重拳击中胃部。
  在走廊的尽头,孟克林正在黑暗中拥抱他的妻子,他的嘴贪婪地吞噬,手拉高她的裙子。可玲被压向墙壁,只看得到黑发和白色的睡衣。麦格恍惚地望着,克林解开他的长裤,冲进她的体内,她发出喜悦的叫声。
  麦格突然无法呼>吸>。在多年的婚姻生活之后,孟家夫妇仍然拥有如此热情的关系,确实值得羡慕,但是注视他们在一起,却令他恶心欲吐,幸好他们俩都非常专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正要退开时,一个女人的笑声响起。“啊,上尉先生,英国先生…”
  他猛地煞住脚步转回身子,克林的额头压向墙壁,露出那个女人的脸。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比利时女仆之一,一个和可玲差下乡高的黑发女子。她的头往后仰,嘴吧张开,露出参差下齐的大牙。
  恶心的感觉消失,由全然的愤怒取而代之。那个骯脏的杂种怎么可以如此背叛并羞辱他的妻子,而且就在她自己的屋檐下他应该被鞭打一顿。
  麦格费尽所有力量才&x8111;&x63a7;制住自己并转身走开。热血在他的太阳穴里澎湃,他两级一步地爬上楼梯,原本打算回他的房间,但是,灯光从肯尼的门下透出。他敲敲门,不曾等待响应就径自进入。
  他的朋友正在写信,猛地抬起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感觉很想杀人。”麦格沉重地坐在床上。“孟克林正在楼下搞一个女仆。老天爷,那个男人难道没有任何尊严吗”
  “不太多,”肯尼平静地说道。“我听说他会搞任何穿裙子的生物。他们通常还算稳密,但是,如果有女人愿意,他绝对不会拒绝,即使是在他自己的屋子里。”
  “他怎么可以”麦格咆哮。“任何男人只要拥有可玲这种妻子,怎可能还要其它女人”“我不会妄加揣测。但是,你为什么如此震惊呢社会上充满偷腥的男人,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麦格知道肯尼是对的,但仍然非常气忿。“可玲知道她丈夫的行为吗”“如果她不知道,我一定会非常惊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也了解这个世界,而且显然比你
  包了解。如果你想要告诉她你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她绝对不会感谢你的。”
  “我认为你应该是对的,”麦格勉强地说道。“但是,可玲配得上更好的丈夫,不应该是这种花心又心胸狭窄的浑球。”
  “不论他有什么缺点,孟克林还是能够设法满足他的妻子。即使他有一军团的情妇,也不关你的事,麦格”肯尼的眉毛皱起。“或许我应该重复这句话,这真的不关你的事。”
  麦格凝视着窗外的黑夜,肯尼是对的。任何外人都无法真正了解夫妻间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权利干预,即使是出于善意。老天爷知道,他的善意曾经带领他进入地狱。但是,这次的情况不同。真的吗,或者他只是在自欺欺人圣人麦格出发去斩杀所有犯错的恶龙。
  在他身后,肯尼轻声说道:“她已经结婚了,麦格。”
  “你难道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吗”他僵硬地说道,深呼>吸>好几次,然后才转向他的朋友。“别担心,我绝对不会碰她,或者他。我只是希望她有一个正直而值得尊敬的丈夫,就像莫查理那样。”
  “或许她是那种无法抗拒邪恶男人的善良女子,”肯尼淡淡地说道。“我从来下曾看到她对她挑选的丈夫有丝毫后悔之意。”
  麦格的笑容毫无喜意。“你的壁炉里有一把火叉。你要用它打我的头,以防我尚未接收到你的讯息冯”
  “我会按捺住我自己,除非我看到你双眼充血地去找孟克林算帐。”肯尼用笔沾上墨水在信末画上一只小鼹鼠。“提起孟克林,最近几天,他对我礼貌得令人吃惊。”“我的错。他激怒我,所以我忍不住告诉他你的贵族出身,对不起。”
  肯尼抿紧双唇。“你真的应该想办法控制住你的那个脾气。”
  “我以为我已经控制得宜,但是,孟克林似乎有能力轻易地激怒我。”
  “没关系,看他设法克服过去的无礼,一心希望我或许会在某天成为他的贵人,其实也相当有趣。他完全不知道这只是在浪费时间。”肯尼温和地说道。
  麦格需要把可玲和她丈夫排出他的脑海,所以开始把话题转到目前的情况,但是,终究无法全然忘怀。对他而言,他们或许是比拿破仑更可怕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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