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一大早局里就开会,会议一直开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各部门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拿到了任务方案后,便纷纷离去。
其后,柯凝欢通知局技术处的同志到迎宾馆对楼号和房间进行了安全检查。又和宾馆方面要来服务员厨师和带班经理等人的名单。
他们这个任务是在三号楼,这个楼房间不多,又在几个小号楼中间,哨位少,所以她在安检完毕,忙又到武警中队联系布哨。
迎宾馆警卫中队的中队长是个上尉,人虽年轻却是个老兵,已经在这个中队干了三年了,与柯凝欢很熟。见到她热情的不得了:“小柯妹妹,您又亲自来了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嘛!”
“打电话怕你糊弄我。都给我上些新兵蛋子,我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她直言不讳,说得中队长嘿嘿直乐,心里直叫苦。
警卫局也不知道从哪儿整来这小丫头片子,人长的漂亮机灵,嘴巴也忒厉害,真是不好糊弄。
心里这样想着,面子上还不能表示出来 ,便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这次任务太多,支队调来了三个中队支援我们,由于别的中队的人对这里地形不熟悉,也不懂咱勤务的规矩,所以我们的人和其他中队的人打乱建制安排。”
“我不管你那么多,”柯凝欢打断他的话,讲明任务情况后,叮嘱说:“老规矩,知道了”
上尉想了想,终于咬牙说:“小柯妹妹,想全要老兵不可能,那两个中队还要我们的兵带呢,这样吧,我给你全上我中队的兵,保证都是出过勤的,怎么样”
柯凝欢露出编贝样的牙齿笑了:“这还差不多。”她原本就没有想过全要老兵,只所以这样提要求,就是留着让他砍价余地的。
过了会儿,便列队过来几名一中队的战士。
柯凝欢布好了哨位,算是封住了楼号,驻地准备工作就算是就绪了。
她从迎宾馆出来又带着市接待处的两台中巴车去了检车线。
忙完外面的事情回到局里已经是七点了,柯凝欢一一检查明天要携带的各种装备及任务的资料,一切准备就续后锁到柜子里,坐在那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她的体格并不健壮,在普通女孩子里可以算得上是柔弱,但她胜在身体敏捷,反应迅速,思维逻辑严密,心细如发。当初学校报名参加面试的女生有二十多个,个个有不同的经历,有的身手不凡,有的相貌出众,有的英语讲的比国语更流利,更有两位家世显赫。
但最后挑选到了她,除了她是a市人之外,更主要的是她沉着冷静的性格吸引了去学校面试的王局长。
在进去面试的时候,大多女生都跃跃欲试表现自己,有的紧张有的兴奋,只有她很淡然的走进去,在回答对警卫这个职业的感想时,她说,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一份职业,她都会恪守职业操守。
当时是厅政治部的一位现役干部处处长和王兆林去面试的,一看到她就觉得喜欢这小丫头,她的回答有点剑走偏锋,和别人的理想抱负及牺牲精神大不相同。
据后来王局长说,正因为她这份淡然才挑中了她。
很多人对职业抱有太高的幻想,当真正走入岗位后,发现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反而会失望,从而产生一种惰性和倦怠。
柯凝欢思维清晰,性格冷静,话语不多,家庭背景更是清白,这才是他们挑上她的关键理由。
闭上眼睛遐想了十分钟,柯凝欢迅速对自己叫停,她睁大眼睛,使劲儿眨了眨,甩甩短发让自己略为清醒,站起身拿起自己大大的背包准备回家。
刚锁好门下楼,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她怕是为任务的事儿有人找她,便接了电话。
“柯小姐,我是陆绪平先生的助理,陆先生想见您。”
听到姓陆的名子,柯凝欢心里猛地沉了下。
这几天忙晕了头,竟然把这件事儿忘记到脑后了。
那天和那个姓陆的见面后,打电话简单地把情况和谷惠灵说了下,便没有再问过她情况有什么进展,谷惠灵也没有打来电话。今天再听到这个名子,她才像是被刺一下似的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在出勤,暂时没有时间见陆先生。”她低声回答。
“柯小姐的勤务应该是明天吧,您办公室的灯像是刚刚关掉,”对方虽然说的是敬词,但语气中却透着不客气揭短的意思,和他那位老板一样令人压迫。
“柯小姐,陆先生派的车子在您办公室对面停着。”
柯凝欢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件事。
她快速给谷惠灵拨去电话,谷惠灵象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很惊讶:“没有,从那天之后什么消息都没有。怎么他又找你谈”
看来这个男人是和她拧上了,她倒要看看今天他又会出哪些么蛾子。
她挂断谷惠灵的电话,便出走局大门。
大门口的哨兵规矩地对她敬了个礼,柯凝欢也认真的回了礼,放下手的同时,她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悍马。
在她穿过马路的同时,便看到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穿深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下车向她迎来。
“柯小姐,我是陆先生的助理钱程。”
柯凝欢抬头看了他一眼。
三十岁左右,小麦色的皮肤和发达的胸肌说明他勤于锻炼,帅气的脸上一幅阳光青年的讨喜模样,即不像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小白脸,又不像五大三粗的打手,倒是和自己那些弟兄们像一路子人。
柯凝欢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上了车。
车子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a市著名的威顿酒店。
威顿酒店是a市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由英国著名的酒店链锁集团投资管理,以英式管家服务著称。
钱程带着她转到另一侧,乘vip电梯直达38层。
出了电梯,钱程微笑着伸手引路:“陆先生在这里等您。”
整个38层只有一个总统套,穿笔挺黑色的年轻酒店管家已经等在门口。
柯凝欢走到门前,被管家引至会客厅在一组沙发上坐下。
“陆先生在接一个重要的电话,柯小姐您请稍等。”管家说。
然后又问她要喝点什么。
上次在咖啡厅,柯凝欢离开时拍了一张粉红的老毛头票子,大概把这位陆先气得不轻,但今天她又累又饿,明天就要出勤了,实在是不想再和他纠缠,她希望早点听完他说什么,然后回家睡觉。便和那管家微微一笑说:“给我一杯冰水就好。”
片刻,一杯带有柠檬清香的冰水便送到她手边。
这一稍等就是四十分钟。
当陆绪平从书房走出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身穿布裤球鞋和格子衬衫的女孩子窝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一只手撑着头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只大大的浅米色帆布背包搁置在身傍空出来的地方,碎发散落在脸上,遮住了半边的面孔,但仍可以看得出脸色苍白;的灯光下,女孩浓密的眼睫毛弯弯的形成一道阴影,睫毛尾尖儿微微上翘,像洋娃娃似的。
全身上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装饰物,只在撑着头的手腕上,系着一块老款的梅花表。
纯羊毛地毯走起路来没有声音,他就这样走到她对面坐下,丝毫没有惊动她。
他坐在那儿盯着那张小小的面孔,半天没出声,幽深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
柯凝欢是在一阵纠结中醒来的。
梦中的难堪场面让她怵目惊心,挣扎着想要挣脱什么,最终不堪重负,如堕入无边的深渊,最后惊魂未定地睁开双目。
陆绪平在触到那双茫然的眸子之后,便飞快地把目光移到手中的文件中。
“对不起。”被这样一个男人观摩睡相让她有些汗毛直竖。
但这是自己大意,怪不得别人。
可心里仍是骂了句这个老男人,同时微低下头检视一遍自己的衣饰是否有疏漏。
她的尴尬和慌乱被陆绪平看在眼里,却硬是面部无波地忽略过去,只有嘴角不经觉察地微微一抽。然后,他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木矶上,调转了方向轻轻推到她面前:“这是益民街39号至57号的动迁协议书,另有购置这块地皮的合同。请柯小姐过目。”
尽管心理有所准备,柯凝欢仍是被惊到了。她只觉得脊背僵硬,喘息加快。
这个男人像是没有觉察到她脸上的表情,又递过来几份资料:“这是首期付款证明,还有补尝资金到位情况。”
柯凝欢用眼一扫,便可以看到合同上那些个数不清的零。
“您有什么条件”她终于出声询问,声间透着疲惫。
早就知道他不按好心,却没想到会无耻到如此地步,根本不给那对留后路。
“三天之内,我要见到谷北生。”他没有一丝犹豫,断然说道。
“陆先生,原来陆家人是可以买的。”她终于沉不住气,出言讽刺道。
“柯小姐,是您先出的价。我不过是按照您的要求把事情办到了而已。”他那英俊的面孔闪过一抹阴冷,让柯凝欢只觉得心脏像是要蹦出胸堂,针刺般痛感弥漫至胸腹部。
是的,是她出的价。
原想着把他一下子堵回去,却没想到这爆发户比想象中更有钱,简直是传说中的富可敌国,早知道这样她应该要他买下半座城。
柯凝欢此时不仅仅是郁闷了,而是有一丝丝惊恐。
谷惠灵看来在劫难逃了,这个男人势在必得,她必须认真面对。
脑中这个念头一闪,便想着尽量为她争取时间。
“陆先生,我明天有勤务,怕是来不及和谷惠灵商谈,十天之后我会联系您。”
“柯小姐,现在离您出勤还有十八个小时,您完全来得及通知她。”他似无意识地看了一下她腕上的手表,淡淡地说。
真是步步紧逼,句句惊心!他竟然连她几点出勤都知道的这样清楚!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查到了自己单位,拿到了自己的电话,这些并不算困难,但是能在短短的一周内拿下那条街,就不能不让她感觉到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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