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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萱惠的笑是给儿子做和声的,如果不是为了陪儿子,她是不会看这个的,就算看也不会笑,现在陪儿子看,那看字也仅仅是陪衬,陪儿子才是正题呢。可老公的重要性一点儿也不比儿子低,特别是在这个家里,因为牛小蒙是他老公又不仅是她的老公,他是一大票老婆们的老公。老公的地位高下重要性强弱是跟老婆数量成正比的,起码在这个家是这样。
牛天豪全情投入的看着电视,代入感绝对的强烈,笑得歪歪斜斜的,要不是寇萱惠抱着,早就出溜到沙发底下去了。
寇萱惠的眼睛只是时不时的瞟一眼电视屏幕,以免笑声差了节奏,作为主笑,牛天豪对和铉要求可是相当的精准,跑调儿是不可能蒙混过关,在这一点上,牛天豪是绝对不允许有滥竽充数的现象发生的,他这个家里的小皇帝比齐宣王强。寇萱惠也能时不时的拿眼角扫一下,以便在牛小蒙到来时能及时的发现。
可当牛小蒙真的出现的时候却是牛天豪先发现的。
牛小蒙一靠近,牛天豪立刻掉转头来,在脑袋转动的同时他扯着嗓子大声叫道:“老爸呀呀呀,老爸抱抱!”
“儿子呃,”牛小蒙一把抱起儿子,往空中抛了两下,手很轻,免得牛天豪撞倒天花板,然后移步坐到沙发上,挨着寇萱惠坐下,把牛天豪放在自己侁己膝盖上,脸对脸,收起笑容,严肃的说,“儿子,你刚才用妖力感知老爸的到来,这样做不是不对,保持警惕性,随时感知周围的变化是好习惯要墎继续。但老爸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使用天地灵气,别用妖力,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道理老爸讲了无数遍了,妖力耗散了补充不易,必须要尽量的节省和蓄积,而且灵力能隐藏咱们的身份,你用妖力岂不是暴露自己了,说说看,问什么又犯同样的错了”
牛天豪埋着头,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了两圈儿,然后抬起头,认真的说:“妖力好用,天地灵气不好用。”
“呵呵呵--”寇萱惠忍不住笑了,儿子认真的神态跟稚嫩的小脸儿配在一起可爱极了,让做母亲的忍俊不禁,于是她笑了,笑出声来。这笑很健康很恣意很幸福。但刚笑了个头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瞟了一眼牛小蒙的脸色,立刻,她收敛了自己的声音,将幸福收藏进心底,小心的包藏起来。
牛小蒙的脸色比儿子还认真还要严肃,这不是扮演严父时的假面,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牛小蒙的眼睛清澈而专注,其中没有宠溺隐藏也没有虚张声势的恫吓。这不是家长式的教诲两句时的眼神,正是看出来了这一点,寇萱惠才会立即收声,她清楚这个时候是没有她的发言余地的,于是乖乖的闭上嘴坐在旁边儿不出声。
“你要谨记:人生如长河击水,逆流上行,不进则退。”牛小蒙认真的说,“在任何时候,贪图安乐,图省事儿都是大忌,唯有不断的磨练自己,锻炼自己才是正道。”
牛小蒙是以对待一个妖修的态度在对待牛天豪,而不是以一个年轻的父亲对待三岁半儿子的态度,这样的礼遇让牛天豪晕乎乎的,幼小的心灵妖气弥漫,小脸儿开始泛红。
“我记得不是这么说的,”牛天豪反驳道,“不是你说的这样的。”
牛小蒙有点冒火了,瞪眼道:“什么不是的,我说的话哪有不是的地方。”
牛天豪却并不怕他,在他膝盖头上扭扭屁股,往前蹭了蹭,从坚硬的骨头位置挪到弹性的大腿肌肉上,使自己的小屁股更舒服,挨着老爸的距离也更近了,身体摇晃着,寻找着坐电动摇椅的晃荡感,嘴上也没闲着,嚷嚷道:“我们幼儿园的同学都知道这句话,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你说的不对的,不是逆流上行不进则退。你上过幼儿园没有怎么连这个都会说错。我教你,是这样的的,你跟我说:人生如长河击水--你要认真哦。”牛天豪指着牛小蒙的鼻子教训,“你不会,我教你喽,你要跟着我念,多念两遍就会了。”
寇萱惠使劲儿憋着笑,身子在牛小蒙的侧背讨好的磨蹭着。
牛小蒙的怒气本来就飘忽,并不是真的生什么气,寇萱惠蹭过来散发的诱惑让他分神,那味道让牛小蒙心醉,他可以感觉到在寇萱惠身体里刚结合起来的小小胚胎正在分裂正在生长。怒气被冲散得无影无踪,牛小蒙心情愉悦起来,前一个晚上的辛苦劳作没有白费,真是太棒了。牛小蒙很确定,寇萱惠已经怀上了第三胎,虽然验孕棒还得过几天才查得出来但结果一定会是这样的。
转过脸,牛小蒙给寇萱惠一个微笑。
寇萱惠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变化,受宠若惊的靠上去,轻轻拥着这父子俩。
牛天豪不乐意了,踩着老爸的大腿根处,抓着老爸的衣领,站了起来,倒过去,恰在父母中间,叫道:“不乖,老爸不乖,妈妈也不乖!”
牛小蒙和寇萱惠一起转过头来看着生气的牛天豪。
“我们天豪最乖了!”寇萱惠讨好的说,两者手从茶几上个抓起一个遥控器,将电视机和影碟机一起关了。
有了老爸在,牛天豪是不会看电视的,即便是天线宝宝也不行。寇萱惠也同样希望儿子尽量多的跟牛小蒙相处,这样的时机并不多,而看碟子却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牛小蒙等儿子站在他腿上,神情再次回转严肃,问:“我听你说说,你们幼儿园里是怎么说的呀”
牛天豪很得意,半仰着头,腆着小肚肚,拉着长声背诵:“人生如长河击水,力争上游,不如下流。”
寇萱惠丢下遥控器,捂着嘴笑,骂道:“小屁孩儿,你懂得个什么好的不知道学,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知道什么是下流呀。”她靠在牛小蒙肩膀上,对牛小蒙说,“照这样学下去,你这儿子怕是幼儿园毕业的时候都能带女朋友回来了。”
“我不要女朋友。”牛天豪斩钉截铁的抢答。
寇萱惠不解,问:“为什么不要”
“女孩子没有小的。”牛天豪一本正经的解释,“有了女朋友就要一起玩儿我的小了,如果玩儿掉了了,怎么办那不是我也没有小了么没有小的就只能当女孩子了。我可不要当女孩子,自己的小玩掉了,到时候还得给男孩子当女朋友,要不就没有小玩儿。”想到没有没有小玩儿,要借来玩儿,心里直害怕,担心的拉开裤子,绷紧松紧带,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见到自己的小还安然无恙的待在原地并没有丢失,才放心下来。
寇萱惠早就笑喷了,缩在牛小蒙背后,笑得一抽一抽的。
牛小蒙也笑了,可他的笑神经天生的欠发达,笑容如昙花一现,还未完全在脸上铺展开就急急忙忙的鸣金收兵了。
没有笑的是牛天豪,他的小脸儿一直绷着,跟说单口相声的演员一样。
牛小蒙轻轻捏了捏儿子的鼻尖,郑重的告诫道:“你在外面儿,每天都能看到听到学到一些事情一些说法和想法,你记下来,记在你的脑子里。”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牛天豪的头角位置,然后将手指下移,放在他心脏的位置。“但你绝不可以往心里去,不可以当真,那些外面的人说的做的,有可能是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有可能在当时是对的,以后看会是错的,有的一开始被认为是错的,到头里又觉得是对的,还有一错到底的和一贯正确的,以及时对时错的。不管是那样一种,我的儿子,你的立场和他们不一样,你要冷眼旁观,然后自己另打主意。你永远要记住,时时刻刻的谨记,他们是人而我们是妖,他们的是非对错跟我们无关,我们做决定依据的是我们的本心,其他的并不重要。”
牛天豪听得极认真,使劲儿的点头。
可牛小蒙清楚儿子其实并没有真正明白自己的意思,起码是还没有完全明白,要不然他眼睛里闪现的就不会是兴奋了。
牛天豪心里的确是兴奋,他都想要蹦起来,一下子跳回教室去,指着班上那几个一贯臭屁的小纨绔骂道:“小崽子们,别以为有小号车坐就不得了了,告诉你们,你们不过是人,你们全家的是人。”这是何等的自豪感啊!牛天豪稚嫩而妖孽的心灵膨胀起来,如同吹了气的气球,又如灌了水的猪,撕裂感伴随着兴奋感,牛天豪觉得自己在飘。
知子莫若父,牛天豪的小心思如何逃得过牛小蒙的法眼,冷哼一声,牛小蒙命令道:“不管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你必须要记住,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在外面去不可以透露一个字,不可以让一个人类知道你是妖,一个也不行。”
“要是知道了呢”牛天豪弱弱的问。
“要不是他消失掉,那就是你消失掉。”牛小蒙冰冷的回答道。
牛天豪一哆嗦,让他颤抖的主要还不是话语和话语的含义,而是老爸说话时的不容置疑,是话语本身的凉意,如裹挟着雪花的刺骨寒风吹在才游完泳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夏虫身上,夏虫不可语冰,雪也同样。
忽闪忽闪着状似天真的大眼睛,牛天豪觉得这寒风凛冽中似乎还有一线生机,黑眼珠地溜乱转,突然看到了从牛小蒙背后露出脸儿来的寇萱惠,小脑瓜一下子想到了老爸的漏眼儿,往前一扑,挂到了老妈的脖子上,回头得意的对老爸说:“你忽悠我,我小,但我又不傻,你吓唬不到我的。”他顺势在寇萱惠身上爬动,拽着衣服、头发、耳朵,蹬鼻子上脸,最后骑到脖子上才满意,大声宣布自己的发现,“老妈也是人类,还有左丘妈妈沙妈妈淳于妈妈舒妈妈闵妈妈任妈妈,哎呦,所有的妈妈都是人呀!”牛天豪又激动起来,在他妈的项背上也坐不住了,爬起来,两脚岔开,各踩着寇萱惠的一边儿肩膀,手按他妈顶门,仰着小小的肉下巴。
牛小蒙笑了,其中有无奈也有宽容,教育儿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牛小蒙知道不能指望一蹴而就。
“妈妈们是自己家人,”寇萱惠牵强而强硬的教导着,她宠溺的将儿子从头上揪下来,横抱在自己的腿上,哈着儿子的痒痒肉,“要混球,就知道找老妈的别扭,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讨得到老婆才行呢。”
牛天豪咯咯的笑,心里在盘算着讨老婆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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