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就如一个气性大的小媳妇儿,闹开了便没完没了,淅淅沥沥快一个月了。
一辆警车不紧不慢地驶过青巳市北区的一个钢材厂,最后停靠在四面被浅黄色围墙围着的几栋色彩鲜艳,但较为低矮的建筑大门之外。
大铁门右边挂着一个两米多高的铁皮牌子,白底黑字:青巳市儿童福利院。
警车停稳后,从车里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警官,手里拿着一个松木黄的纸质档案袋,走到早已在门口等候着的一位中年女士身前。
中年女士四十多岁,短发、微胖,面容和善,戴着一副银边眼睛。
中年女士用略微颤抖的手将女警官递过来的档案袋接过来,强忍着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哀伤地叹道:“哎,可怜了孩子。”
姓许的女警官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和中年女士打了一声招呼,便一头钻进警车,掉头离去。
看着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蒙蒙细雨里的警车,中年女士轻轻抹了一把额头的雨滴,愤恨地骂了一句:“万恶的毒品!”
正当她要转身进门时,扭头却看见一个短发俊朗的年轻人,左手举着一柄灰色雨伞,右手提着几个购物袋,站在大门一侧微笑地看着自己。
“哎呀!涂腾!你小子可算回来啦!”
意外的惊喜让中年女士惊呼一声,满面的笑容彻底抹去先前的哀伤。
“院长妈妈好!”
“诶,好好好!哎呀,你小子从四年前离开福利院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可时常挂念你呢。快快快,跟我进屋!”
“院长妈妈,您身体好些了吗?上次通电话,小天儿告诉我您的关节炎又犯了,现在可好些?”
“好多了,上次中秋节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好得差不多了。”
中年女士拉着涂腾,边说边笑朝院内走去。
中年女士就是青巳市儿童福利院的院长阮利华。
还未满月,涂腾便被送进了这家福利院,当时阮院长还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没两年的大学生,跟两三个同事既当妈又当爹,负责20几个孩子的吃喝拉撒睡。
自幼父母双亡的涂腾,一直就把阮院长当做自己的母亲。
尽管这个母亲有很多的孩子,这份母爱被分割成太多份儿,但是这个严中有爱,善良温柔的女人成了涂腾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次从海底逃出来,他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被他亲切地唤作“院长妈妈”的阮利华。
福利院显得很冷清,这个时候学龄孩子都去上学了,剩下几个都是咿呀学语的小不点在院内玩耍,见到一个帅气的大哥哥来了,睁着好奇地大眼睛瞅着,呆萌十足。
涂腾向他们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连忙从购物袋里抓了几把糖果分给他们吃,小不点们见到有糖果吃,都高兴得手舞足蹈。
来到阮院长的办公室,涂腾见到了负责后勤的胡老师,因为胡老师主要负责孩子们的饮食,为人仗义和蔼可亲,长得圆圆胖胖,大家都亲切地叫他“胡大厨”。
见到可爱的胡大厨,涂腾冲过去跟他来了一个熊抱,200多斤的胡大厨,愣是被涂腾抱着转了好几圈,似乎还轻松无比。
“真不愧是我们家的武林高手,劲儿真不小啊!”
胡大厨在涂腾结实的胸口上擂了一拳,笑着称赞道。
当年涂腾获得全国自由搏击冠军,省、市体育局领导敲锣打鼓到福利院来庆贺表彰,那荣耀一幕大家还历历在目。
如今的涂腾身有千斤之力,抱一个200多斤的人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胡大厨,我这几年想您做的鱼香茄子都快要想疯了。”涂腾笑呵呵地说道。
“那今天中午你就留下来吃饭,我专门给你做一道上等的鱼香茄子!”
“那太好了,哈哈!”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陌生面孔,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阮利华告诉涂腾,王老师和秦老师是近两年分配到福利院的老师,涂腾也非常礼貌地跟她们握手问好。
“涂腾啊,不是说你工作的那个秘密部门管得特别严,你出不来吗?怎么这次有机会回来?”
阮利华看着涂腾问道。
“哦,院长妈妈,我这次是被安排了新的任务,可能要在市里呆很长一段时间了。”
涂腾早就想好了借口,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垮塌的海底核试验基地里九死一生逃出来的。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青巳市也不算大,以后大家也能常见面了。”
阮利华眼睛一亮说道。
她知道涂腾现在在一个国家秘密组织里工作,虽然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组织,她并不知道,但既然是秘密组织,那也不便细问他具体做什么。
“院长妈妈,好几年也没有来见您,知道您身体不好,就在附近药房里买了几盒阿胶,算是尽一份孝心吧!”
说话间,涂腾将两个购物袋放到阮利华的办公桌上。
“哎呀你这孩子,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就好了,还带啥东西啊,这阿胶贵得要死,你参加工作也没几年,钱得省着点花,将来你还要攒钱娶媳妇呢。你赶紧拿回去退了吧!啊?”
“院长妈妈,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您如论如何也要收下,我无父无母,在我心中,您就是我妈,儿子孝敬妈妈,天经地义的事情。”
涂腾言辞真切,眼里似有泪花闪动。
“院长啊,您就收下吧,这孩子真心真意的。”
一旁的胡大厨也很受感动,看着阮利华说道。
阮利华见涂腾诚心一片,也不好再拒绝,便收下了。
“院长妈妈,黄飞这几年回来过吗?”
涂腾回到福利院,睹物思人,自然会想起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死党黄飞。
“黄飞那小子比你还狠,四年多不仅没有回来过,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哎,那小子给首长当警卫员了,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怎么可能一个电话也不打呢。”
“恩,我想也是,那家伙跟您最亲,如论如何也不会四年都不跟您联系,必定是有特殊原因的。”
没有黄飞的消息,涂腾也有些许失望。
正当涂腾和阮院长他们聊天时,突然一个穿着黄色环卫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跑了进来,一脸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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