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节曰,我们下班的时间就更迟,到了楼下差不多十点半了,现家里居然还亮着灯,我觉得很奇怪,心想我家美女今天怎么还没睡呢?她一向都是在十点以前就睡的。
打开门,看见云飞正在电脑前玩游戏,家里收拾了一番,地拖的干干净净。这几天上班累的慌,家里我也没顾的上收拾。我边换鞋边笑着说,“回来啦,家里收拾的这么好了,辛苦了哦。”
“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家里家里没收拾,孩子也没管好!”极不友好的语气,还有一张恨不能吃了我的脸。
我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让我瞬间爆,我将手上才脱下的鞋子狠狠地摔向地上,“你有什么资格一回来就指责我?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又管了多少?你从来把家当什么了?就是一个旅馆,想回来了就住上一天,你又收拾了几次?”
或许是从未见过我那么大的脾气,他一下也愣在了那里,没再开口。
这时女儿静悄悄地从客厅走过,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眼神惊恐地看向一边,上了卫生间以后又静悄悄的回房睡觉去了,始终没有看我和云飞一眼。
我知道吓着女儿了,我静静地站了会,平息了一下情绪,走到女儿床边,看到她缩在被子里,睁着大大的眼睛。我亲了亲她的脸蛋,摸摸她的头,给了她一个笑脸,“安心睡吧,没事的。”
我洗完澡上床睡觉,云飞依旧在玩着游戏,或许等我睡了,他会和别的女人聊天吧,不是瞎猜,因为有时当我突然出现时,他立马会换掉界面,还有那慌张的样子。
我就那样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任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云飞还没有回来,我知道,即使他回来了,我们也不会有任何亲昵的动作。无论他出门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还是更久。刚开始,我还会主动向他示爱,可他总是转过身,用背对着我,冷冷地来一句“累了”。一次、两次、三次……我不再找他,睡不着的时候宁愿起来看书看电脑。我知道这是家庭冷暴力,我突然觉得累了,不知道坚持这么久委屈自己这么久为了什么?等一个变心的人回头真的有意义吗?值得吗?
我开始怀疑别人说的用柔情拉回男人的心,怀疑别人说的原配夫妻再怎么样都碧二婚强,怀疑别人说的离婚对孩子会有多大多大的伤害。
我知道,我并不是有多爱他而离不开他,只是一直相信了别人说的婚恋观,不想离婚结婚的折腾,不想孩子有一个不完整的家。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两点了,我再次打那个电话过去,一遍两遍……一直到他接了电话,我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说了句,“你如果现在不回来,那你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不到十分钟,他回来了。小镇不大,就那么几个酒店,离家都不远,可让他回家,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他远远的睡在床的一边,我相信,如果有多余的被子,他肯定会去睡沙。
我们就那样同睡一张床,同盖一个被子,中间隔着尽量远的距离躺着。我知道,我们之间心的距离更远,远的已过十万八千里。我们都没说一句话,云飞一会就睡着了,出轻微的鼾声。可我睡不着,就那样睁着眼睛躺着,听着外面时近时远的汽车声一直到天亮。我不想吵架,我觉得累,也怕吓到女儿,始终忘不了那次吵架时女儿惊恐的样子。我第二天抱着她,问她是不是吓到了,她还一脸怯怯地说“是的妈妈,好可怕。”
一夜未睡,淡淡的妆容遮不住一脸的疲倦。
刚上班,便有同事开玩笑说,“李主管,昨晚老公回来了吧?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笑着回了句,“是呀,你有什么想法还是有什么意见?”
工作有烦恼,但是跟同事们一起也有很多的乐趣。我们部门有一个男员工阿峰,两个理货员晴姐和方姐,还有三个导购。
有一天上班碧较闲的时候,我拿着手机随便看了看,有人说做饭时的心情会影响菜的口味,如果心怀怨恨做出来的饭菜是有毒的。我觉得很是稀奇,便给晴姐看。
“狗屁!我心怀怨恨的给他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饭,怎么没有毒死他呢?”睛姐的前夫阿杰和云飞同一个职业,都是跑客运,只不过阿杰跑短途,从镇上到县城,云飞跑长途,从县城到广州。
晴姐是一个善良的敢爱敢恨的女人,听闻她曾经闯进酒店去捉奸,把她前夫就那样赤身裸休的从酒店的楼上拉到楼下。
“晴姐,你后悔吗?当初如果不那样闹,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了,吵闹了那么多次,心里早就有疙瘩了,再怎么过都会觉得心里堵的慌。”
导购兰姐走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
“我们在说你过的很幸福呀,看看你的皮肤,还有你嘴角时常挂着的笑容,还有啊,晚上下班了还经常有人来接,生怕你被别人拐走了吧?”
“李主管,你少打趣我,我看你才过的幸福咧。”
“呵呵!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呀,十个司机九个嫖,还有一个在坐牢。你说我能幸福到哪儿去?”
“那你成天乐呵呵的?”
“难道我要成天这样吗?你喜欢?”我故意低了头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我要成天这样,你们还不得说,成天那样子给谁看呢?我们欠了她几斗陈大米了?”
一番话惹得她们呵呵大笑。
“你觉得怎样就是幸福?有很多钱是不是就幸福了?我现在觉得有钱就好。”晴姐问我。
“我啊,我从来没有觉得钱多就是幸福,只要能保证基本的开销,不要让我今天买米没钱,明天买油没钱,买衣服嘛,别人买几百的,我买几十的都行。我只希望一家人健康平安,没事的时候可以一起出去散下步,一起下下跳棋就蛮好了。我眼里的爱情就是,在多雨的黄昏,煮一盏茶,与岁月,与怜惜自己的人,共老。”
“那你要的幸福很简单。”
“是啊,很简单。”
我有点黯然,就是这样简单的幸福,于我也是一种奢望。经常看到别人一家三口来逛市,我就会心生羡慕,也心疼我家女儿。有次我陪她出去玩,她说:“妈妈,别人都是一家三口,我们是一家两口,爸爸有空也不陪我们,就喜欢和他的狐朋狗友在一起。”
象晴姐那样闹,没能留住男人,我委屈自己那么多年,一样看不到希望。我突然明白,能不能留住一个男人,不是看你用什么方式,而是看那个男人还在不在意这个家。如果在意,你闹,他知道你痛了,会怜惜你,会改变。你不闹,他会看到你的好,会加倍来珍惜,也会改变。而在云飞眼里,我所有的委屈求全,在他看来也许就是我好糊弄,可以随意欺负吧。
我真的觉得累了,也许真的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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