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亲军》第二章 入宫面圣

  陆炳静静地站立于龙书案前，在他面前是他幼时最好的玩伴，他们同吃一口奶长大，他们曾一起做游戏，一同光着屁股撒欢儿，一起读书习武。而现在这个人是九五之尊，是全天下的最高统治者，大明帝国的皇帝
  嘉靖皇帝头戴香叶冠，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道袍，手里掐着一把佛尘，一副道士的做派，正在有模有样打坐，许久嘉靖站起来，坐到椅子上，眼神柔和的看着陆炳微笑的说道：“我最近正在研习道法，每日都要坐禅清修，据说此举久了可以长生不老，我已请了龙虎山的张天师进京，向我传教说道，张天师的意思只要心诚修道，日久必可得道升天，我看他说话也是有趣，便说他张家看来并不真心修道，否则他父兄又怎会五十多岁就亡故了，吓得那天师急忙磕头，连辩解道他父兄已然升天，是他亲眼所见，这些人啊，没一句实话，我开玩笑要送他去见见他的父兄，替我讨些得道的手段，结果把个堂堂天师吓的昏了过去”
  陆炳憋住笑意，没有答话，嘉靖瞅了瞅陆炳接着说道：“两个月前楚王病逝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前些时候，楚王世子朱英耀上书希望朝廷下旨允许其提前承袭王位，我思来想去，本已同意，已让司礼监准备好圣旨，着人去武昌宣旨对其进行册封，不过今日收到一封来自湖广的密奏，你看看吧”
  听到这里陆炳心中一动，按大明祖制孝期未满不得承袭爵位何况藩王，却不知皇上为何要同意世子提前承袭王位，本来还想找机会把楚王世子联络群臣的事向皇上禀明，不料皇上也是因为楚藩之事找自己入宫的，陆炳一边暗想，一边下跪道：“臣不敢，此书乃是密奏，臣怎么妄看”
  嘉靖一甩拂尘在空中甩了一个花样，笑道：“无妨，我让你瞧便瞧，没什么大不了的，起来吧，别有事没事就跪下”
  陆炳忙谢恩起身，伸双手拿起了那封密奏，打开密奏，原来是武昌巡抚和湖广按察使送来的加急奏书，只有寥寥十数字：楚王之死，恐有内情，有他人密报，楚王为世子所害
  陆炳好像有些明白了，若果真如此书所言，楚王世子进京贿赂众位朝廷大员就一下明了了，买通皇帝重臣替自己说话让自己尽快承袭王位，木已成舟，到时他已成为楚王，即使有些风言风语，也能掩盖过去，就算朝廷追查，也不会轻易的大张旗鼓的去调查一位藩王。可楚王已年老多病已然时日无多，为何世子要急于动手，那王位迟早还不是他的
  嘉靖静静地坐着，并没有催促什么，反而像平日修道一样，一手持拂尘一手结着手印，闭着眼睛神游太虚。
  过了许久嘉靖终于睁开眼睛，开口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陆炳忙躬身道：“皇上依我看此事恐怕真的有隐情，本来今日圣上还没遣人传口谕前我就已经打算入宫见驾。据锦衣卫们密报，十多天前楚王世子就已派人来到京城拜访了多位朝廷重臣，同时送去的礼物也是极为厚重，因为藩镇与朝廷重臣之间的来往事关重大，臣慎之又慎直到今日才想着上报皇上，现在看来此事恐怕与楚宫生变有极大的关联”
  嘉靖微微笑道：“哦，此事我已知晓，你不要纳闷，知道过几日是什么日子吗”
  陆炳心中一动，虽然嘉靖名义上是孝宗皇帝的儿子，但世人皆知皇上的亲父是兴献王，而三月十五正是兴献王王妃也就是皇帝亲母的寿辰，可不知王妃寿辰与此事有何干系。
  嘉靖不等陆炳说话便接着说道：“三月十五我母过寿，楚王世子派人送了许多珍稀宝物作为贺礼送到了兴献王府，同时也进京给我送了许多珍宝。你要知道我虽为兴献王之子然而朝堂之上是断不会承认的，世子此举定然会让朝堂之上争吵不休，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大礼议之事吗所以世子在献宝与我母亲之后，又通过黄锦向我说明，他自有办法不让众臣闹事，我料想必是以黄白之物堵住悠悠之口”
  陆炳见皇帝说完，忙说道：“原来如此，世子之举也是一片孝心.”
  嘉靖撇嘴一笑道：“一片孝心他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难道我不知道吗按理承袭王位先要守孝期满，他这么急不可待讨好与我，必定是为了提前上位，可祖制如此怎么随意违背，所以他打着我的旗号堂而皇之派人出入各重臣府宅，也是为了他自己拉拢关系吧。就在昨日内阁首辅翟銮领内阁几位次辅进宫议事就提到，荆襄之地流民之乱势大，最近更是破府杀官形势紧迫，希望朝廷下旨令荆襄各地藩王捐资捐物并派出自己的护卫协助官军剿贼，我觉得有理便答应了，哪知他们又提出武昌的楚王刚刚去世，世子无权动用王府的财物与护卫，所以奏请朝廷同时让楚王世子朱英耀提前就藩。哼，没想到那世子倒是下的一手好棋，先送礼与我，再联络群臣为他说话，我既然拿了人家东西，就想着王位早晚是他的，就先答应了。不过我一夜醒来就有些后悔，但事已如此也无可奈何了，且料今日收到这封密奏，倒是意想不到，所以我唤你前来，就是要你探查此事，如果真如密奏所言这等有逆人伦之徒断不可为王，如无此事也可拖延几月时日.”
  陆炳听皇帝说完，正要答话，无意扫见嘉靖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心中不由一凛皇帝少年登基，上位伊始就遭群臣刁难，大礼议事件争斗数年勉强打成平手，一直不信任群臣，所以一直独掌大权，自信对群臣有着足够的掌控，楚王世子对皇帝生母的讨好确实赢得了皇帝的一丝欢心，但随后打着替皇帝堵住众人之口的幌子为自己上位费尽心机，简直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以当今天子的品性岂能不怒
  陆炳定了定神躬身说道：“臣自当尽心办事，不辱皇上使命”
  嘉靖皇帝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准备准备，这两日我就下旨让你去武昌调查此事。”
  说完眯上眼睛又打起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