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于忠于衷于终于——钟于》04 慎思路86号

  两兄妹不顾大雨滂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是一个老式公寓，这建筑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在众多新式建筑中显得格格不入。
  楼底下看门的大爷拿着蒲扇扇风取凉，时不时能听见楼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清影和清野刚要进去就被看门大爷给拦下来。
  “你们找谁啊？”
  清影看着那串旧钥匙上的房号，小心谨慎地说：“请问2o1还有人住吗？”
  大爷听到这个门牌号的时候，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从竹编椅子上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清影。
  “那间房子没有人在住了，男主人带着妹妹先搬走了，后来女主人带着姐姐也搬走了。”
  “那有没有人往这边给那户人家寄东西？”
  “有是有，只是一直没有人来取……”大爷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把最底层抽屉打开，里面全是信件和小小的包裹。
  “这些都是吗？”清野好奇地看着满满一抽屉的信和邮包。
  大爷点了点头说：“都是。”
  “那……住在那的男主人和妹妹还有回来过吗？”清影看着满满一抽屉的东西，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受。
  大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再没有了。”
  清影把这一抽屉的东西都给拿了回去，她还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那位大爷，说是如果那边还有寄东西过来就告诉她一声。
  那大爷还告诉她，男主人对谁都很好，是一个好人。
  她们离开那栋老房子的时候，雨越下越大，清野只好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载他们回家。
  一路上清影的表情十分凝重，她抱着那堆用塑料袋装起来的信件和包裹，像是抱着一块宝贝一样。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妈妈一直没有跟我说过……她是有多恨父亲。”她一直在努力回忆着父亲的模样，可是脑海之中只有一个高大的身躯和一个模糊的脸。
  “长辈们的事，也许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清野看着不谙世事的妹妹，心中感慨良多……
  他们快要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赫延撑着一把墨绿色的伞站在他们家门口。
  两兄妹同时惊了一下。
  待车停稳好后，清野一付清车费就下车给赫延开了院子的大门。
  赫延却不着急进去，他见清影下车不方便打开雨伞，就顺势拿自己的雨伞帮她挡了一下，因为地上泥泞，赫延在她下车的时候还轻轻地扶了她一下。
  而这些清野都看在眼里……
  “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没有等太久吧？”清野一进屋就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赫延最爱喝的碳酸饮料来招待他。
  “我来你这清静清静。”赫延坐到柔软的沙上之后就开了碳酸饮料来喝。
  “怎么了？”清野看着赫延这一副“狼狈样”，还想笑话他。
  “崔曼纹又来烦我……”
  “她又怎么了？”
  赫延委屈巴巴地长叹一口气，懒懒地靠在沙上，他说：“还是老样子。”
  清野马上就懂了，连表情都很配合。
  清影放下手中的东西之后，去厨房洗拿一盘蜜桔，再拿两碗白凉粉，放在他们跟前的茶几上就走了。
  赫延直勾勾地看着她，可是她两眼空洞无物，根本就没多看他们一眼。
  看着清影无婧打采地拿着一摞东西进了书房，赫延就多嘴问了一句：“她这是怎么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说着赫延就往清影去的地方走，搞得清野一头雾水。
  清影拿着拆信刀把信一封封拆开，每封信里只有写曰期和短短的一句“我和清越都很好”。
  哪怕是短短的一句安好，足以她热泪盈眶了。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不知道。”
  她长叹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只好扶着额头闭目养神。眼中的泪也从眼角慢慢滑了下来。
  不知何时一个温暖的手掌覆盖住了她的脸颊，将她眼角的泪轻轻擦去。
  “怎么了你就哭。”赫延的语气又是心疼又是责怪，他随手拿起一封信看了一眼，就已经猜出一二了。
  “我在想，父亲这些年一直收不到我们的回应……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无情？”
  “你也有你的苦衷，伯父知道了不会责怪你的。”
  “可是父亲他不知道我的苦衷，妈妈这些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父亲的存在，从来没有！”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结果两个人就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之中，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你不言我不语。
  “你说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块？我们的年龄相差了这么多。”清影的情绪平复了之后，才缓缓开口。
  赫延走近她，对她露出一个笑，他看着她的时候，那双如黑洞般的眼中除了温柔什么也没有了。
  他说：
  “你觉得我们能不能走完一辈子？”
  赫延问住了清影，她刚想回答却现自己的哥哥正站在书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清影愣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清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的心脏就狂跳。
  “安清影，你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向温和的林清野居然叫了她的全名，清影就知道他生气了，虽然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昨天。”赫延收起了自己的温柔，平静地转过身看着清野。
  清野看了赫延一眼，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出去了，留下清影一个人在那。
  两个人去了房子的后院前，外面下着雨，他们就只能站在屋里看着院子里的风景。
  “你是不是疯了，你和她差了九岁！”
  “我就是喜欢那丫头。”赫延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清影，可是他脑海里想着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一个和她有两三分相似的女孩。
  赫延走到清野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欠我的。我明明可以不原谅你的不是吗？”
  “归根结底都是我们的事，为什么要把清影扯进来。”
  后来赫延给清野看了一样东西，又和清野说了几句话，清野就没追究下去了。
  清影从书房出来得晚，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