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嫣然坐在借书台的后面,眼睛迷惘的望着那大玻璃窗。早上出来上班时,天气还是好好的,而现在,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雨珠一颗颗扑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微哑的低鸣,把玻璃窗染上一层水雾,透过水雾,街上的树影、车影、人影都变得朦朦胧胧了。嫣然无意识的望着那片朦胧。
室内很宁静,宁静中偶尔传来阵阵翻书声,或低低细语声。嫣然喜欢图书馆中这种气氛。当初考上图书管理系实在是误打误撞,反正现在考大学,在联招制度的志愿表安排下,每个人考中的科系都是碰运气。她碰进了图书管理系,不太喜欢,她本想学文学的。可是,没料到这一系还很吃香,一毕业就被介绍到这家半公半私,规模不算小的“砚耕图书馆”来做事,待遇不低,工作是从起码的管理员做起。她最怕毕业后没工作,虽然父亲事业不小,家里的经济环境,绝不在乎她工不工作,她却怕透了如果没工作,就必须天天待在家中的那份岁月。想起整天待在家里,让时间一分一秒慢吞吞的从身边流过她就想起巧眉。不,不能想巧眉,不能让自己的思想永远围绕着巧眉转,不能。但是,唉#糊仍然在想巧眉,下雨天,巧眉在做什么呢“听”雨“听”雨,“听”雨而嫣然呢嫣然在“看”雨
雨雾在窗玻璃上绘着图形,流动的、抽象的、变幻的图形,一片又一片。像树叶的飘落,像涓涓的细流,像各种形状的花瓣像遥远的季节里,两个小女孩头发上的蝴蝶结,散开的蝴蝶结,滑落的蝴蝶结,散开的缎带,坠落、坠落、坠落带着那缎子的光亮,蜿蜒滑落,像一条细细的蛇
她打了个冷战。五月的天气多变,似乎转凉了。
“喂喂小姐小姐”
有人在呼唤,她蓦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有个大男孩子正站在柜台前,用手指轻敲着桌子,似乎已经等了她好久了。她定睛注视,忽然觉得眼睛一亮,心中微微闪过一阵怦然。这感觉,就像她念大一时,第一次见到凌康一样。凌康那时念大三,是大传系的高材生,帅气,挺拔,神采飞扬,身边的女孩子围了一大群。时代变了,母亲常常说:以前男孩追女孩,现在女孩追男孩。凌康太优秀,太突出,他是那种永远逃不过女孩子纠缠的男人。凌康,唉凌康#糊心底幽幽叹息。“喂,请帮帮忙”面前的大男孩说:“借书出去可以吗”
“哦,”她努力提起精神。“当然可以。”她注视他,蓝衬衫,蓝长裤,蓝外套,一系列的蓝,却蓝得不统一。衬衫是浅蓝,裤子是深蓝,外套是旧旧的牛仔蓝。真怪,不统一中原来也有谐调。他挺立在那儿,年轻的面庞,年轻的眼神,年轻的体格他顶多二十五岁。在嫣然心目中,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都是“男孩子”,超过三十,才能算男人。这男孩的眼神好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人类心理上的一种潜意识,她曾经在一本心理学书籍上念过。她不喜欢这种潜意识,这证明她内心的防线上还有空隙,有弱点。
“你要借什么书”她问,看看他的手,他两手空空,手中一本书都没有。“如果可以借出去,我再去找我要借的书,”他说:“不能借出去,我就不必找了,免得浪费时间。我才不想在图书馆里看书。”“图书馆里看书才是真正看书呢”她不由自主的接口,看了那大大的“阅览室”一眼。
“为什么”“因为你无法躺着看,跷着腿看,窝在沙发里看,或趴在地毯上看,你必须正经八百的坐在那儿,你也就无法分心,就会专心一志的看下去了。”
“哇”他低呼一声,眉毛往上轻扬,好浓的眉毛,好黑好深好亮的眼睛以前,巧眉也有好黑好深好亮的眼睛。“我就是受不了正经八百的坐着看书,那样直挺挺坐在那儿,我看到的不是书,是我自己的鼻子。”
她有些想笑,不自觉的看看他的鼻子。确实,以中国人的眼光看,他的鼻子算挺的,但是,他在夸张。不经心的夸张,不造作的夸张,自然而然的夸张。她喜欢他这种夸张。
“好了,”他转开身子。“我去找书去”
“等一等”她喊,拿出一张表格。“先填填表格,好吗”
他拿起表格,鼻子皱了皱,眉心皱了皱,嘴唇皱了皱。不太满意。“这感觉不好。”他说。
“什么感觉”“填表,我好像到了医院挂号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廉价的原子笔,他靠在柜台上,飞快的填着表格,一面填,一面说:“我们活在一个填表的世界里,上学要填表,毕业要填表,找工作要填表,生病要填表,报户口要填表,受军训要填表,考学校要填表哇,我填了一辈子表。想看几本书,还要填表”他把填好的表格交给她。她拿起来,看着:
姓名:安骋远年龄:二十七
籍贯:河北
学历:成大土木工程系毕业
职业:建安建筑公司绘图员
婚姻:高不成低不就,未婚。
家庭状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地址:台北市忠孝东路四段巷弄号
电话:七七九一七七九吃吃酒一起吃酒
她抬头看他,他在微笑。对着她微笑,那微笑里带着抹调皮,带着抹自信,带着抹天真。
“我的电话号码很好记,我把谐音也写上,这样,如果我忘了还书,你只要想起那家伙是吃吃酒一起吃酒的酒鬼,就行了”“安骋远,”她念着,也笑了。“我第一次遇到姓安的人。像校旱里的”“儿女英雄传里的安公子”他接口:“我在学校里大家都叫我安公子,我起先很得意,后来把儿女英雄传找来一看,老天那个安公子真窝囊,碰到几个小毛贼,吓得会尿裤子,气得我一星期睡不着觉,想了各种办法想改姓,我爸就是不肯。后来,我发现那个窝囊的安公子,居然先娶金凤后娶玉凤,想想,起码还有点美人缘,就忍下去啦只是忍到现在,金凤也没遇到,玉凤也没遇到呢”
她凝视他。他说得相当有趣,她不自禁的微笑。
“你看不出有二十七岁。”
“哦看得出多少岁”
“十七。”他脸色沉了沉,皱眉头。
“谢了”他憋着气说。“还好没说我只有七岁。对一个男人,你这句话有点侮辱性。表示我还没有成熟好了,我不在这儿耽误你,有人来借书了,我先去找书去”
他转身,迈开步子,很快的消失在那一间间,一排排,一列列的书城中了。她摇摇头,在图书馆工作也有个好处,生活绝对不像想像中那么单调,你会碰到形形色色的人。例如,现在,她面前有个很可爱的小老太太,她是这图书馆的常客,和嫣然已经混得很熟了,姓莫,大家都称她莫老太。莫老太身材矮小,大概不到一百五十公分,已经七十岁了,脸上全是皱纹,却乐观无比,亲切慈祥爱笑。几年来,她几乎看完了整个图书馆的书,涉猎之广,令人惊奇。现在,她把两本书放在柜台上,嫣然接过来,一本是你的星座,一本是紫微斗数。
“莫老太,”嫣然拿起借书卡,登记着:“你对算命有兴趣了吗我记得您上次借的全是科学方面的书。”
“科学是理性的,”莫老太说:“命运是非理性的。我看科学的书,是试着用理性来解释人生。可是,卫小姐,等你活到我这样的年纪,看过了真实的人生,活过了大半个世纪,你就会知道,人生有许多事,都是非理性的。一个偶然,一个刹那,一件小小的事件,常常就决定了人一生的命运。我借这两本书,想研究研究中国人和外国人对命的看法。”
嫣然把书递给莫老太,目送那矮小的身子蹒跚的离去,她陷进了某种沉思中。命运,命运,命运是什么命运是非理性的,是一种公式。她坐在那儿,拿着笔,下意识的在一张白纸上写:“偶然偶然偶然偶然偶然=命运”
她对着这公式出神。许多年前发生了一件偶然,许多年前不该发生那件偶然她的情绪沉落了下去,心情像窗外的雨雾,朦胧而迷茫。她从很多年前一个春天的早晨开始,就患上种时好时坏的“忧郁症”,这症状会随时发作,随时把她从欢乐或明快中一下子拉进晦暗和哀愁中去。事实上,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并没有什么真正明快或欢乐的日子。如果勉强要算有,就是刚认识凌康那段日子了。她记得第一次参加舞会,是凌康请她去的。第一次离家去溪头旅行,是凌康安排的。第一次坐在电话机前等待,是为凌康。第一次在父母面前有秘密,是为凌康但是,凌康,凌康她叹了口气,在纸上胡乱的涂抹着:
“偶然偶然偶然偶然=命运
凌康偶然偶然偶然=矛盾
矛盾凌康偶然命运=”
她停下笔,用手托住下巴,出起神来。心情陷在一片迷惘的混乱里,悲哀乘隙而入,占据了她的心灵。有好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只是深陷在那种凄然的虚无里。“喂喂小姐,书找到了要不要登记”
她被唤醒了,回过神来,那“安公子”正把三本书放在桌上,眼光直射在她脸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你经常这样子吗”安公子问。
“什么”她困惑的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有些神不守舍。”他说,伸过头来,看她写的纸条。“矛盾加凌康加偶然”他念着,她慌忙把纸条一把握住,绉成一团,扔进柜台下的字纸篓里去了。他点点头,若有所思,若有所知,若有所解的凝视她。“凌康是谁”他问。
“不关你的事。”她很快的说,去拿桌面的书。
“当然不关我的事”他的眼光闪了闪,笑意浮在嘴角上。“管他是谁,你已经把他和你的矛盾一起扔进字纸篓里去了。是不是”她怔住了。看了他几秒钟。然后,她几乎是漠然的低下头去,拿出一张新的借书卡,把他选的那三本书拉到面前来。他借了三本全是文学著作,一本“贵族之家”,一本“白痴”,一本“刺鸟”。她心中漾起一股奇异的情绪,这三本书很巧,全是她看过,而且很喜欢的作品。她登记了书名,把书递给他。他接过了书,站在那儿,有点失措的望着她。她沉默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原子笔、订书针、登记表、书本她不想再和他谈话。“怎么了”他问。“我说错了什么话吗你刚刚不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喂,”他用手指敲敲桌面:“你姓什么”她摇摇头,不理他。他又站了一会儿,然后,他一把抱起桌面的书,用力的摔了摔头,咬咬牙说:“好,我懂得什么叫不受欢迎,什么叫自讨没趣我也不会厚着脸皮在这儿惹人讨厌但是,小姐,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是莎士比亚最最有名的句子,相信你也听过:笑容是美丽的女孩最美丽的化妆品,冷漠是美丽的女孩最大的致命伤。我把这莎士比亚的名言送给你”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
“莎士比亚”她愕然的问:“莎士比亚那一本书里的句子”“怎么”他一脸的惊诧。“你居然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她有些懊恼。“我连莎士比亚是吃的东西喝的东西还是玩的东西都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莎士比亚”他瞪她。
“我只知道沙士汽水”她哼着。
他笑了。“你会说笑话,就还有救。”他说,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孤僻和傲慢是慢性的毒药,它一点一滴的谋杀人类。对不起,我爱文学爱之成癖,专门引用名言,这是屠格夫的句子。”
“屠格涅夫,那本书”
“是罗亭”。“胡说,我看过罗亭。”
“那么,大概是猎人手记里的,或者是父与子,要不然就是烟里面的”
“我想,”她瞪着他。“是前夜里的”
“对”他恍然大悟。“就是前夜里的”
她睁大眼睛,静静的看他,静静的摇头。
“你专门冒充名人吗”她问:“你怎么不再引用一点迭更斯、哈代、罗曼罗兰的句子你知不知道杰克伦敦说过一句话,对你倒很合适”“什么话”他大感兴趣。
“浅薄的人才用名言装饰自己。”
“唔,”他哼着,脸有些红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认识杰克伦敦,他那本书里写了这句话”
“野性的呼唤”“胡说”“那么,”她垂下睫毛,笑意不知不觉的浮上嘴角。“就是海狼里面的,要不然,就是马丁伊登里的”
他着她,笑容逐渐充盈在他那黑而生动的眼睛里,他咧了咧嘴,他的嘴角很宽,笑起来往上弯,有种温暖而亲切的韵味。他对她看着,他们彼此看着,然后,不约而同的,两人都笑了。“好,”他说:“我承认莎士比亚和屠格涅夫都没说过那些话,那是安骋远说的至于你那句什么浅薄无知的话,到底是谁说的”她摇头。“不告诉你”“你很天真,”他抱住书本,准备走了。“如果我想打听你的名字,实在太容易再见杰克伦敦”
他走了。大踏步的,他很踏实、很笃定、很自信、很轻松、很愉快的走了,消失在大门外的雨雾里了。嫣然坐在那儿,对他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的神。多么有生命力的一个男孩子多么充满活力与热情的一个男孩子多么会“利用名人”来装饰自己的男孩子多么会卖弄卖弄,真的,他在卖弄他的文学知识,屠格涅夫、罗亭、烟、猎人手记正像她忍不住要卖弄杰克伦敦一样,扯平了。她和他是扯平了。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找出他的资料:安骋远,河北人,二十七岁,未婚。下班的时候,雨仍然没停,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她只能用皮包顶在头上挡雨,真讨厌这雨淋淋的天气,它把天空都压暗了,灰灰的天,灰灰的云,灰灰的雨,灰灰的暮色她往公共汽车站走。安公子带来的一些欢愉已经消失了,跟着灰灰的暮色和雨雾一起包围祝糊的,又是那随时发作的病症,灰灰的忧郁。忧愁夫人德国苏德曼的作品,一本著名的校旱;忧愁夫人#糊看到了那位夫人,她正浮在空中,飘荡在雨雾里,像个灰色的幽灵。
忽然间,有把伞遮在她头顶上,一个轻快的、男性的、熟悉的、愉快的声音嚷着:“哈人生何处不相逢又碰到你了”
她一惊,蓝衬衫,蓝长裤,蓝外套#糊接触到他笑嘻嘻的眼睛。“你”她怔着。“猜到你没带伞”他坦白的笑了。“回家放下书,看到雨越下越大,心里一直在转念头,总不能才借了书又去还书,如果想再找个理由接近你,只有一个办法,带把伞出来接你#葫以,就拿了把伞,冒冒失失的在街上等你了你瞧,我没撒谎,老老实实的先招了”
她瞪着他,那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欢愉,充满了某种动人的温暖。他咧着嘴在笑。他有对会笑的眼睛,有张会笑会说的嘴,有份会笑会影响人的力量她亲眼看到忧愁夫人被他赶得仓皇后退,退到云层深处去了。她继续瞪着他,心里涌上一层温柔,脸上的肌肉就放松了,她知道,她也在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再度开口,语气坚定。“我很不习惯叫人小姐,我喜欢一开始,大家就彼此称呼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卫,”她清清楚楚的说:“保卫的卫,卫嫣然,嫣然一笑的嫣然。”“卫嫣然。”他紧盯着她,重复着这名字。“卫嫣然,你有个很美的名字。只是,希望你经常都能够名副其实。”
雨珠打在伞上,滴滴笃笃,瑟瑟她想起一支英文歌,歌名叫“雨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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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是的,那雨是一串音符:听那雨声如歌滴落听那雨声如歌滴落听那雨声如歌滴落告诉我以前多么笨拙告诉我以前多么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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