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知道视频的事,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
今天周末,顾欣颜和苏玉琢早上七点多就到了医院,对于婚礼当天没照看好她,这两人心里是愧疚的。
她们没问宋羡鱼后来发生了什么,只庆幸她有惊无险。
九点多的时候萧爱跟着萧让眉过来。
她只知道宋羡鱼前天夜里忽然先兆流产,现在在医院保胎,也只当是与婚礼上萧让眉说的肚子不舒服有关。
宋羡鱼的事封闭得很好,知情人嘴巴又紧,外面是一点风声没有。
虽然季司晨未遂,可新娘在婚礼上被新郎的哥哥掳走欲玷污,传出去,外面那些人肯定要戳新娘脊梁骨。
萧让眉带了自己熬的乌鸡汤过来,顾欣颜抢着帮忙盛了一碗给宋羡鱼,苏玉琢帮宋羡鱼把餐桌支起来,又把细心地把餐巾纸拿到桌上,方便宋羡鱼随时用。
季临渊不在,气氛比较放松融洽。
萧让眉知道这俩女孩是心里有愧,她脾气不好,又极度自私护短,可昨天那样紧迫的情况下,也没把事情怪罪到这两个女孩头上,她们醒后她还叫人送她们去医院做了检查。
宋羡鱼没什么胃口,又不想拂了好友与母亲的心意,勉强喝了一碗。
她刚喝完,苏玉琢想帮忙去把碗勺洗了,萧让眉没让,让女孩们一处说说话,自己拿了碗勺去卫生间。
没有请护工,白天萧让眉在这陪着,晚上季临渊陪,有亲近的人在身边,比陌生人要好很多。
萧爱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显得最没心没肺,在一旁打游戏,界面忽然滑过微信来消息的弹幕,是一姐们发来的视频,她没理,一局游戏结束,她点开微信。
视频的封面就十分劲爆,她没点进去看,人已经跳起来:“妈呀妈呀!这是什么?”
“干什么一惊一乍?”顾欣颜拍着胸口,“吓我一跳。”
“你们看!”萧爱一点没避讳地把手机送给那三人看,“程如晚跟季司晨,小鱼你看。”
顾欣颜看了一眼就撇开脸,脸上有些红。
苏玉琢倒是淡定许多。
宋羡鱼是见过世面的,也比较坦然,不过很惊讶。
比婚礼那天听季司晨说跟程如晚有一腿的时候更吃惊:“这哪来的?”
“朋友发给我的。”萧爱说:“我问问她从哪儿弄来的。”
低头捣鼓一会儿,有答案了:“她说也是别人发给她的,视频昨晚被人传在网上,火得比几年前优衣库还快,现在已经被删除了。”
“不过网上虽然删了,被下载下来的都还在,在朋友圈里还是很火爆的。”
萧爱低头看着视频,“看程如晚这酒红色头发,不是现在拍的,两人看起来也比现在年轻许多……”说着,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不会是她车祸之前,就跟季司晨搞在一起了吧?”
宋羡鱼没说话。
“这没看出来,她居然会做这事。”萧爱播放了视频,边看边皱眉:“好恶心啊!”
她手机里传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宋羡鱼:“恶心你还看。”
萧爱肉肉的脸蛋上有些红:“没看过这个……”
这话没说完,萧让眉走出来,萧爱一见她,赶紧把视频关了。
萧让眉把洗干净的碗勺搁在柜子上,抽了纸巾擦手,“麻烦你们在这陪陪小鱼,我出去办点事。”
顾欣颜与苏玉琢应下,萧爱讨好问:“姑姑干什么去呀?”
萧让眉看了她一眼,“少看点不健康的,否则告诉你妈,让你妈收拾你。”
萧爱:“……”
等萧让眉走了,萧爱把视频打开看完,才删除。
“十几年前拍的,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被传上网?又是谁传的?”萧爱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着扶手,双掌托腮:“程如晚同时跟四哥和季司晨,那她车祸里流产的孩子是谁的?”
这话问得宋羡鱼一怔。
忽而想起曾经有天晚上,她拿嘴伺候过季临渊,当时也不知怎么想起程如晚来,有些吃醋地问他跟别的女人在一块,是不是也这样。
当时男人心情很好的样子,说从未有过别的女人。
那时她不信,因为先入为主地认定程如晚为他流过一个孩子,只把季临渊的话当男人在床上对女人的甜言蜜语。
现在她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顾欣颜和苏玉琢不知道程如晚和季司晨,听萧爱说了这么多,仍是糊里糊涂,顾欣颜问:“程如晚是谁?季司晨又是谁?”
四哥她们倒是知道,每次季临渊在的时候,萧爱总是特乖巧地四哥四哥地喊。
于是,萧爱给她们科普了一番。
说完,拿起茶几上的葡萄丢进嘴里,含糊不清问:“明白了吧?”
“所以说,没准程如晚十几年前流掉的孩子根本不是四哥的。”萧爱吐出种子:“也许四哥压根就没碰过她呢……”
说话间,宋羡鱼手机响了,萧爱看见屏幕上显示的‘老公’两个字,后面大把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
“我这边忙完了,一会过去陪你吃午饭。”季临渊声音磁性醇厚,在电话里更多了一层神秘的男性魅力。
“不用了。”宋羡鱼嫣然一笑:“苏苏欣颜和小爱在这陪我,你忙你的。”
季临渊顿了顿,“那行,晚上我早点过去。”
“嗯。”宋羡鱼声音轻柔甜蜜。
“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不管发生什么,老公都在你身边。”季临渊不厌其烦地宽慰。
挂了电话,季临渊随手将手机搁在大班桌上。
正巧邵允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你要的资料整理好了,这是季思源进公司以来参与负责的所有项目资料,有些已经启动,有些还在筹备阶段。”
季临渊接过来,随意地翻看,他看的速度很快,走马观花一般,但看到重点地方,会停下来仔细阅读,似乎对公司所有项目了然于心。
“进展最快的项目已经打好地基,所有建材都运到工地……”邵允还在汇报情况。
为了让季思源快速成长起来,季老爷子让季临渊把不少规模不大的项目交给季思源负责,让季临渊手把手地教,又让那些经验老道的项目经理跟在后面辅助季思源。
当然,所谓的规模不大,也只是与VINCI其他大规模的项目比。
“寻个错,把这些项目都停了。”
季临渊说得冷静而理智。
邵允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些项目对集团来说虽然都不大,但是一粒米不成饭,一袋米可以吃一两个月呢。
邵允:“能给我个理由吗?”
季临渊掀起眼皮瞅向他,湛黑的视线,没由来叫他心头一紧,只听季临渊稳重又平缓地说:“集团不是试练营,不需要连个小项目都做不好的领导。”
这话说得很含蓄。
邵允却一下子听明白了。
季临渊终于要容不下季思源了。
前段时间都在传言,集团要易主,闹得人心惶惶,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搁在公司里也适用,但季临渊却没显露出任何不安或是异常,一如既往地带季思源,对待有可能颠覆自己的对手,这世上恐怕没几人能坦然面对。
邵允一度以为季临渊是真心带季思源,现在看来,只是时候未到。
如果季思源负责的所有项目,都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停了,到时候整个董事会都将质疑他的能力,那些老狐狸,才不管你是谁的老来子,他们只在乎谁能给他们蛋糕吃,又是谁打翻了他们的蛋糕盘。
“我需要点时间。”邵允说。
季临渊把资料合上:“动能动的所有关系,要快。”
邵允皱眉:“这样的话恐怕会落人口实。”
“我没打算当好人。”季临渊手肘撑着大班桌面,十指在嘴巴的位置交叉,语气强势又霸道:“我要他尽快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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