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色觉障碍“禁欲”痴汉攻x医术高超心软好骗受
仇罪身为一国之君天下共主,权势滔天,要什么有什么,日子却过得并不如意。
因为他得了一种怪病,看什么都是黑白两色的怪病。
太医院众太医查遍古籍,最后得出个结论:陛下您体内余毒未消,阻塞了经脉,虽仍可正常视物,但日后触目所及只能皆为黑白,此症无治啊。
仇罪早已认命,闻言挥手淡淡道:“知道了,滚下去别在这碍眼。”
这时候身边的内务总管悄摸摸凑上前道:“陛下,回春谷大弟子卫云苏求见,说是能根治您的病症。”
仇罪冷笑:“让他也滚。”
半月后,卫云苏在去茅房的路上头疼地看着身后的跟屁虫,怒吼:“你丫给老子滚!”
仇罪厚着脸皮黏上去:“不滚,朕陪你如厕。”
卫云苏:“……”
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揍你。
1v1
避雷指南:
受穿越后的唯一金手指就是在攻的眼里是正常色儿的,这个没有任何逻辑,作者逻辑死,此问题不予以解释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仇罪、卫云苏 ┃ 配角:赵忠福,仇毓,白毒,柳一枝 ┃ 其它:
☆、求见
建章宫内,袅袅沉香从鎏金熏炉中飘出,却并没有为殿中坐着的人带来哪怕一丝心神上的宁静。
仇罪心烦意乱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太医诊脉,每次诊来诊去还不就是那个结果,这么些年他听都听腻了,要不是太后时刻关注着,他早就把这群太医赶得远远的了。
眼不见为净。
太医院院首瞥见仇罪想杀人的神色,吓得一个哆嗦给跪下了:“皇、皇上赎罪,臣等无能,罪该万死。”
仇罪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瞅着窗外开得正盛的牡丹,一边猜这盆是红的还是粉的,一边挥手道:“朕知道了,滚吧。”
哗啦啦的跪着一群黑白色的人,看着就糟心。
跪在地上的太医们知道自家陛下有多不待见他们,得了令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赵忠福捧着一杯温度刚好入口的热茶,待仇罪接过随意抿了一口后才犹豫着开口:“陛下,回春谷谷主的大弟子卫云苏前不久递了您赐给他师父的令牌,想要求见圣上一面,说是可以治好您的病症。”
仇罪闻言手一顿,将茶杯放在桌上,这才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忠福:“这是第几个了?这回竟然还是回春谷的人,那什么大弟子难道不知道当初就是他师父都没能治好我吗?他又是哪来的本事敢说出这种话来?”
说罢不待赵忠福回复又继续冷笑道:“行了,看在他是回春谷的人的份上,朕就不治他欺君之罪了,让他滚吧,少来这碍朕的眼。”
赵忠福不敢再说些什么,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就给门口候着的小太监做了个手势,小太监见状冲着仇罪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本来这个话题就是犯了皇上的忌讳,每月忍受这群太医的请脉就用光了他们陛下的耐性了,现在又出现一个自称回春谷的人来试运气,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想来他家陛下是不愿意再从什么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不治之症到底如何如何了。
仇罪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用手挡了挡窗外s,he进来的对于他来说过于明亮的光线,站起来不甚在意地说:“承光殿的折子还没批完,一会儿把午膳直接送到那边。”
赵忠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劝自家陛下,躬身行礼应下了。
每次说是把吃食送过去,可最后还不都是忙到天昏地暗忘了用膳,一开始他还斗胆劝了几回,可每次都被自家陛下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
等到好不容易忙完了,又过了饭点没了胃口,往往仇罪吃上几口就会挥挥手让人撤下去,这样长久以往仇罪的脾胃就出了点毛病,说是要好好调养可这么多年照着自家主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喝药法子,这样下去早晚小毛病得拖成大毛病。
赵忠福有心想要劝劝,但奈何被劝说的人自己不在意,他唠叨多了仇罪听烦了就会把他给打发走清净一会儿,这样几次下来赵忠福也学聪明了,不明着说,只是经常备着各种药膳粥羹,一旦仇罪停下手里的折子想要喝口茶的时候,他就见缝c-h-a针地递上一小碗,虽然十有八.九会被拒绝,但是好歹偶尔还有那么一两回会吃的。
因此,凭着大总管多年来和仇罪斗智斗勇,总算没让仇罪的脾胃遭更多的罪。
卫云苏站在宫门外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回信,传信的就是之前在御前伺候的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看卫云苏一身白衣又长得俊美端正,怎么看都不像之前那些江湖骗子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再加上这人是回春谷的大弟子,下一任的回春谷谷主,小太监到嘴边的话绕了一圈,再度开口时语气委婉道:“卫公子还是请回吧,陛下心情不太好,暂时见不了您。”
这话一般人听了就会知道小太监的意思了,识趣的也不会再来自找没趣。
但常年沉浸在医书里的卫云苏却是很耿直地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他以为小太监说的“暂时”就是他以为的那个“暂时”,觉得既然今天不想见,那明天估计这位身患“绝症”的皇上心情好了就会见自己了吧。
于是他微微颔首,道了句“谢谢”,然后又让小太监稍等片刻,从城门守卫处借了纸笔,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按着纸快速写着什么。
小太监见状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位大弟子竟然是这么的……不拘小节。
没多会儿卫云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手上墨迹未干的纸小心递给小太监,一脸真诚地说:“麻烦这位……公公了,这是可以调理气血疏肝解郁的方子,陛下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按照这方子上的药来调理,具体熬制方法和用量都在上面了,效果挺好的,可以试试。”
说完卫云苏微微颔首就转身离去,徒留一脸懵逼的小太监在风中凌乱。
小太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想要把人叫回来时却早就不见人影了,他拿着手上已经干了墨迹的纸欲哭无泪,这个烫手山芋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只能苦着脸先好生收在怀里,等问过干爹再决定该如何处置这个方子。
赵忠福得知这件事后也是站在原地瞪了会儿眼,最后他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就知道拿这种麻烦事来难为杂家,能怎么办?去找太医院看看方子,没问题的话就去熬上一碗呈上来,反正陛下也不会喝,这样左右也没咱们什么错处了。”
赵喜闻言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麻溜地跑腿去了。
仇罪坐在书案前批了两个时辰的折子,把最后一本折子放下后,有些头昏脑胀的他揉了揉胀疼的太阳x,ue,接过赵忠福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他鼻翼轻动,问到了一股难言的清香,问:“什么味?”
赵忠福闻言立刻转身从赵喜手里把药呈上去,躬身道:“回陛下,这是之前求见的卫云苏留下的方子,让太医院看过了,是顶好的补身体的方子,可以调理气血,补脾益肝。”
仇罪再次听到卫云苏这个名字有些意外,不过奈何这熬出来的药竟没有往常苦涩的中药味,反而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一时间竟是把他手上上好的龙井给比了下去。
仇罪口中开始不可控制地分泌唾液,最后他把手上的茶一搁,眼睛盯着赵忠福手里的盘子:“呈上来。”
他倒要看看什么药能香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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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神医
本打算浅尝辄止的仇罪在喝下第一口后,那双凌厉的凤眸微睁,随后竟是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喝了起来。
然而j-i,ng致的瓷碗只有他拳头那么大,没几口药就见了底,仇罪皱着眉看向赵忠福:“没了?”
赵忠福愣了下,回过神后忙道:“回陛下,就这么些了,方子上写的一次用量就是这么多。”
仇罪嘴唇动了动,想说这点药打发叫花子呢,不过谁没事干吃多了紧着想喝药?这么一想仇罪到底是按耐住了,顶着几百吨重的偶像包袱闭上嘴不说话了。
仇罪一脸矜持地坐回位置上,心里却是在回味着那药的味道,效果好不好他还没觉出来,不过这味道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仇罪一边想着一边拿着之前已经批过的折子在那心不在焉地看着。
但赵忠福伺候了仇罪这么多年,贼j-i,ng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家主子的心思。
于是他挥挥手让赵喜把东西端下去,躬身上前道:“陛下,若是觉得这药尝着还行,明儿个还继续让药房那边熬上一碗过来?”
仇罪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拿着的折子早就批过了。
他把折子扔到一边,手头又暂时没什么事,莫名地觉得腹中开始泛起了一丝饥饿感
仇罪抿了抿唇,问:“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陛下,传膳吗?”
仇罪起身,破天荒道:“嗯。”
赵忠福乐得差点没蹦起来,手脚麻利地让宫人赶紧上菜,天知道他家陛下主动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万一动作慢了又反悔怎么办?
以前他家陛下刚登基的时候还可以理解为政务繁忙没工夫用膳,但近几年国泰民安的,朝野内外也没什么的战事天灾,他本以为自家主子终于可以好好歇歇养养身体了,可谁知这不爱用膳的坏毛病就这么扎了根了,怎么劝都扳不过来。
赵忠福一边为仇罪布菜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依他看,他家陛下这不是不爱用膳,估计是看着一桌子黑白的菜色就想起自己的病来,心情不好就没了胃口,不过他没胆问,这些年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想着各种法子让人好歹吃些东西。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那个小神医开的方子起了作用,他不敢确定,只是在心里估摸着这件事,想着再等几天,要是真是因为那药才让他家陛下胃口变好的话,说什么他都要把人给留住。
万一这回这个人是真的能治好自家陛下的病呢?
这谁也说不准。
卫云苏离开皇宫后就向人打听京城的回春堂在哪,打听到地方后他也没雇马车,背着自己的行礼慢慢悠悠地在繁华的京城逛了起来。
他是五年前重生在这具身体上的,那时这具身子的主人被人围殴致死,寒冬腊月的就这么死在荒凉的小巷子里,要不是他恰好魂穿到这具身体上,可能人早就冻成冰棍了。
好在他命不该绝,老天让他穿过来不是让他冻死的,他扶着墙踉跄着走到巷口,看见一个刚好经过的白胡子老头,也顾不得呼救,上去就扑在人的脚下,哑着嗓子挤出了个“救命”就再次晕了过去。
而那白胡子老头就是回春谷现任谷主白毒,也是卫云苏的师父。
后来老头看着自己越发出息的小徒弟,不住地庆幸自己运气怎么就这么好捡了个大宝贝回来。
本来他出现在京城就是想去回春堂总部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好带到回春谷继承自己的衣钵,但奈何学医也是要天赋的,有了天赋还得勤奋,这两样加在一起几乎就选不到什么人了。
虽然他谷里的那几个徒弟个个拎出去都能独当一面,但是白毒心里总是觉得差点什么,直到卫云苏的出现,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要找的人是什么样子了。
就是自家小徒弟的样子。
卫云苏果然没让他失望,虽然他不知道这孩子之前扎实的医学基础是哪学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他。
不到五年,卫云苏在医学上的造诣就已经超过自己,对此白毒是既欣慰又心塞,欣慰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优秀得无人能比,心塞自己好歹也是上一任谷主最得意的弟子,现在要是自家师父还在的话,估计早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没准这孩子还会在师父的提拔下变成自己师兄呢。
白毒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叫可以当自己孙子的孩子师兄,就一阵恶寒。
不过谁叫这是回春谷传下来的规矩呢,谁本事大谁就是师兄,医术最好的那个就是谷主的大弟子,下一任的回春谷谷主,所以别以为先进谷就了不起,被后进来的师弟们迎头赶上那可就丢了大人了。
因此,回春谷才这么一代代的传了下来,并且在世人眼中名望极高,被人传称为“神医谷”。
而这回春堂则是回春谷名下的产业,白云苏拿着大弟子的令牌,掌柜的见了后连忙殷勤地把人迎进来,又是看茶又是嘘寒问暖的,搞得白云苏一阵不适应,对于别人的热情他总是有些难以招架。
“不知大师兄来京城是有何要事?可是谷主有什么指示?哎呀麻烦您亲自跑一趟真是太罪过了。”掌柜的长得白白胖胖的,笑得一脸殷勤,他是回春谷的外门弟子,平时只有年末了才有机会去回春谷一趟,所以乍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大弟子,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这可是未来的谷主啊,难得见一面,现在不打好关系还等什么时候?
“我此次来京城是想为皇上治病,但是今天没见着,所以就来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住处,我近期要在京城住一段日子。”
“哎呦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这都是师弟该做的。”白胖的掌柜搓了搓手,眼珠一转,一手握拳在手心一敲:“有了,回春堂在京城有一处现成的三进的宅子,旁边有一片回春堂名下的药田,就是靠近京郊位置有点偏,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就叫人去收拾收拾,不过要是大师兄不满意,明儿个我再带您物色新的宅子就是,只能委屈您暂住一晚。”
卫云苏一听见药田眼睛都亮了,闻言立刻道:“不用了,就住那,从这到那里多远?”
“坐马车的话差不离一个时辰,我再帮您配辆马车?”
卫云苏点点头,满意道:“那就麻烦你了。”
掌柜的连连摇头表示没什么,转过身迅速招呼伙计准备去了。
卫云苏在京郊的宅子住了几天,适应得还不错,每天起床后打打拳锻炼锻炼身体,然后吃过厨娘准备的早饭后,就去旁边的药田采药,采完药再背回来晾在院子里,等处理好后一上午就过去了。
午睡后下午再乘马车去回春堂坐诊,回春堂这几日因为有他的坐镇,神医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上门求诊的人更多了,不过半月就收到了不少锦旗,掌柜的收到后乐颠颠地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这可是他们回春谷下任谷主首次出谷的功绩啊,可得好好挂着供后人瞻仰。
卫云苏非常满意京城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一时间就忘了他原本来京城的打算,急得皇宫里的赵公公看着自家主子一日日黑下去的脸色心里惴惴,说好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呢,这把人扔这不闻不问反而跑去给百姓治病像什么话,没看他家陛下脸色沉得都要吃人了吗?
这事还得从五日前说起,当时久病卧床的丞相突然j-i,ng神抖擞地上朝来了,百官纷纷惊异,围着丞相问这问那,要不是陛下到了估计还得把人丞相当成猴子围观呢。
仇罪当初在丞相病了之时为表爱才之心还专程去看了一眼,当时那副病容满面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忆犹新,现在看见丞相j-i,ng神气还不错,自然也是好奇哪路神仙给的灵丹妙药把人给治好了。
不过他是轻易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的,上朝前简单问了句就开始和众臣子商议国家大事。
等下了朝才示意旁边的赵忠福留住丞相,丞相一听原来是皇上关心他的病情,受宠若惊地连连把自己遇到卫神医后病愈的全过程给讲了一遍,末了还感叹道:“我大襄有这等济世救人的神医真是吾等之幸啊。”
仇罪没说话了,赵忠福极有眼色的让赵喜把连连感叹的丞相大人送了出去,一扭头就听见他家主子在那问:“那个卫神医……是不是就是几日前来求见的那个卫……”
“回陛下,是卫云苏。”
“对,卫云苏。”
赵忠福早就派人密切关注着卫云苏,闻言当即答道:“是的,陛下,那卫云苏看起来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看起来比之他师父也不逞多让,而且您看他一入京就想着来为您诊治,想来也是个忠君爱国的,为百姓治病也不过是想攒些好名声传到您耳中好给他个机会面见圣上呢。”
仇罪被这番话说得心里极为熨帖,一想到这几日来自己喝的药也是出自那人之手,他难得对这位大夫没了偏见,想着能开出让自己安神静心的药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庸医,自己就勉为其难让他见一面就是了,就算依旧治不好自己的病,他左右也不会计较对方的口出狂言罢了。
于是内心戏爆满的仇罪喝完今日份的药后,声音平静道:“那他下次来求见的时候就允了吧。”
赵忠福连声应道,他家陛下肯看大夫那就最好不过了呦。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到现在第五天都要过去了,那卫小神医名声倒是越来越大,可就是死活不来求见圣上,而陛下的脸色也一日更赛一日黑,吓得赵忠福头都快埋到地上了,不赶紧把那小神医弄进宫来他早晚要玩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晚了,我会尽量调整好更新时间的,争取每天固定一个时间点发文~
☆、仇大流氓
赵忠福一边火急火燎地派赵喜去找人去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仇罪臭臭的脸色,赔笑道:“陛下莫急,那卫小神医可能是正在为面圣做着准备呢,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冲撞了天颜可是他一介平民担待不起的啊。”
仇罪却不买账,他冷着脸一字一句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朕想见那个卫云苏了?”
关键是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赵忠福一听这话二话不说跪下了,连连请罪道:“陛下赎罪,是老奴老眼昏花会错了意,您成天忧思国家大事还来不及,又怎会有那功夫记挂一个小人物呢,是老奴胡思乱想才想岔了。”
揣摩圣意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他怎么就一时糊涂犯了这么低级的错呢。
知道就算了,还说出来,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好在仇罪没打算跟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赵忠福计较,虽然有那么一丝被说中心思的恼羞成怒,但是他也的确是因为那个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人迟迟不来见自己有些不爽。
这还是仇罪头一回就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这么在意过,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因为那点渺茫的希望罢了。
“成了,起来吧,看在你往日做事尽心的份上,罚你一月月钱以示惩戒。”
赵忠福逃过一劫,颤颤巍巍地叩首:“谢陛下。”
第二天一早,刚下完早朝,赵忠福奉上一杯茶后退到一边小心道:“陛下,卫云苏求见。”
仇罪闻言手一顿,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心里却在回味着昨天才喝过的药的味道。
可惜卫云苏开的药方子上写的此药药效强,最多只能喝半月,否则过犹不及反而会伤了身体,不然他今天还是可以再尝尝那让人难忘的味道的。
不过好在这人还算识相,今天就眼巴巴地跑来求见自己了,到时候就算这人对自己的病症无能为力也可以让人留下几副味道一样好的药膳方子。
那些徒有气味没有颜色的菜这些年吃得他早就没了胃口,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种能让自己勉强接受的味道,仇罪觉得为了他还能好生活个几十年,这人还是有必要见一见的。
“宣。”仇罪起身,准备去承光殿偏殿面见卫云苏。
卫云苏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王朝的统治者,他随着小太监的步子走进殿中后快速瞟了一眼首位上的人,连脸都没看清楚就收回视线不卑不亢地跪下了。
“草民卫云苏见过皇上。”
……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卫云苏想抬头看看怎么了,但又想到自己进宫前小太监赵喜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乱看乱说,所以他忍住抬头的冲动,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待上面人的回应。
就是地板是真的有点凉,小时候差点被冻死的卫云苏现在什么不怕就是怕冷。
要是上面的人让他在冰凉的地板上跪太久的话,可别怪他开始记仇了。
卫云苏暗自想着,这时候上方突然传来一声瓷片破碎的声音,像是茶杯被打碎了似的,赵忠福一声惊呼“陛下”,使得卫云苏下意识抬头,结果刚一动作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黑底金边的靴子,上面一左一右两条金龙正张牙舞爪地冲着他瞪眼。
下一刻,卫云苏的两条胳膊被人紧紧扣住,然后手臂一紧整个人就被生生拉了起来。
卫云苏一抬眼就看见一双极其凌厉凤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就好像凶猛的野兽突然抓住了一只从未见过的猎物似的,先是好奇地打量,等好奇心散尽后,失了耐心的野兽就会一口把这只新鲜的猎物给吞掉。
卫云苏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咽了咽口水,他没想到这古代皇帝的气势竟然真的这么吓人,但是他好像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怎么这人一见面就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仇罪这时候才顾不得自己把人吓到了,他紧紧攥着卫云苏的胳膊,将人从头到尾扫视了百八十遍才渐渐平复那过度激动的情绪。
此时的他生怕卫云苏跑了似的,确定人在自己的掌控中后才低头去看他脚下的地板,果然,卫云苏踩着的地方是他久违的记忆里的玄黑色,而自己脚下则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黑色。
虽然都是黑色,但是一种是生动的、有活力的黑,另一种则是一种静寂的、死气沉沉的黑。
这些年里仇罪眼里的颜色几乎全是后者,像今日所见的这种黑色早已成为他梦里的色彩了。
而让他骤然失态的则是卫云苏本人,这人刚进门的时候他还在低头看书,等到人走到自己跟前跪下行礼的时候他才施施然看了下首的人一眼,然而这一看他就愣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几眼,事实证明他的确看到了对方乌黑的头发、裸露在外的白皙的皮肤以及那一身月白色的衣服。
仇罪一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偏头去看身边站着的赵忠福又是那一副黑白的样子,待他移回视线到卫云苏身上后,看到的依旧是之前那副生动的景象。
所以他情急之下“嗖”地起身,顾不得被袖子扫落在地的茶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卫云苏面前,想要近距离看看这个“五颜六色”的人身上好看的颜色。
于是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白的……白的,怎么还是白的?”
仇罪就跟个登徒子似的扒开卫云苏的外袍,待看见里面洁白如雪的里衣后又蹲下去撩卫云苏的下摆,看见白色的鞋子又不死心地去脱人家鞋子,直到看见雪白的袜子后失望地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感叹。
这人身上就没什么其他颜色的衣物或者配件吗?只穿白的怎么能满足他的需求?
然而他这一系列丧心病狂的举动已经把全殿的人包括卫云苏在内的都吓到了,现在并没有人有那个脑子回答他的问题。
最后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赵忠福最先反应过来,他踢了一脚旁边已经傻掉的赵喜,让他把室内的宫人都遣散后才小心着上前:“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就算看上了人家卫小神医也不至于如此孟浪吧,看把人家吓得,小脸煞白的看您的眼神就跟瞅变态似的。
卫云苏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扒自己衣服鞋子的仇罪一拳。
然后趁着人被自己打了个仰倒,抢过仇罪手里的鞋子就往门外跑。
仇罪被打得蒙了一瞬,在赵忠福哎呦连天的呼号声中怒道:“别叫了,快把人给朕抓回来!别伤着了!”
说完仇罪就追着卫云苏离去的方向,完全忘了自己姓甚名甚以及刚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的事情。
建章宫前殿里,仇罪接过赵忠福手里的冰袋按在脸颊处,面不改色地杵着冰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被捆在椅子上的人。
卫云苏挣扎了两下,一张白皙俊俏的脸憋得通红,仇罪看着卫云苏红红的脸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摸这好看的颜色,结果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就要被卫云苏狠狠咬上一口了。
“啧,”仇罪心情极好地笑了下,结果扯着嘴角的伤口,那抹笑很快就扭曲了,他稀罕地瞅着卫云苏左看右看,脸上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怒气,而是逗趣似的说:“敢殴打当朝天子,你有几条命给你这个胆儿的?”
卫云苏瞪着他:“明明是你先非礼我的。”
仇罪摸了摸鼻子,这事的确是他不占理,于是他在赵忠福惊异的眼神下诚恳道歉:“是朕不对,朕给卫小神医赔罪了成吗?”
卫云苏只是瞪着他,不吭声,显然是没消气呢。
仇罪忍不住又笑了下,这小孩气性挺大的,完全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不过他却觉得挺有意思的,难得解释道:“你既然是来给朕治病的,想必是知道朕所患之病是什么了?”
一提到卫云苏擅长的领域,他就忘了还要生气的事情,闻言立刻点头,严肃道:“知道,从家师口中的症状判断,你这应该是全色盲。”
“全色盲?”
“就是不能分辨颜色,眼睛看到的东西只有黑白两色。”卫云苏耐心解释道。
仇罪撑着下巴,视线若有若无地在卫云苏身上徘徊,此时的他就像被顺毛的大猫一样慵懒地眯着眼:“那你知道刚才朕是为什么对你做出了那些失礼之事吗?”
“为什么?”卫云苏纳闷地看他,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因为我看上你了,要纳你做我的男妃。”仇罪看着卫云苏一脸认真的样子就想逗他,待见到对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时才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只哈了一声他就疼得闭嘴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逗你玩呢,朕又不是断袖,还有三千美人儿等着朕的宠幸,你就安心吧,朕就是再饥渴也不会动你的。”
卫云苏不吭声了,定定地看着他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好吧好吧,朕实话实说,你帮朕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就是朕看你的时候是正常的,一旦视线离了你再看别的地方就有事黑白色的了,所以朕之前才会那么激动地想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颜色的物件好证实一下,然而谁知道你这么喜欢白色的,朕翻遍了你全身都没找着其他颜色的东西,当然,除了你漆黑漂亮的头发除外。”
卫云苏听了这话后沉默思索了会儿,然后又抬起头认真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仇罪一本正经地回答,涉及到他多年不治的病,容不得他开玩笑。
卫云苏想了会儿想要抬手写下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结果发现自己还被严严实实地捆在椅子上呢,于是他抬头,看着仇罪说:“能劳烦松一下绑还有帮我准备一下笔和纸吗?”
仇罪把冰袋往后一扔,赵忠福连忙接着,想说自己来帮卫小神医松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自家陛下亲力亲为地为人家松了绑。
赵忠福:“……”
今天一定是他老眼昏花了才会屡次出现错觉,不然这个被人打了一拳还乐颠颠地凑上前献殷勤的人怎么会是他们高贵冷艳的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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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嘴唇
卫云苏写字的时候仇罪就这么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在他看来卫云苏简直就是个神人,上天专门派来拯救他的神人。
先不说他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因为卫云苏的存在仇罪这么多年头一回看清了他惯常用的笔墨纸砚长什么颜色。
仇罪发现只要是卫云苏正在触摸着的物件,在他眼里就会显现出本来的颜色,一旦那物件离了卫云苏,那么便会立刻恢复成原本黑白的样子。
于是在赵忠福眼珠子都要瞪下来的震惊中,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做起了秉笔太监的活计!
赵忠福回过神来小腿肚子一颤,刚要上前接过仇罪手里正在磨着的墨,就被他家主子狠狠瞪了一眼不敢上前。
那副模样就好像他是要抢他饭碗的j,i,an诈小人似的,看得赵忠祥心里一阵儿委屈,他家陛下这是中了邪吧,哪有上赶着服侍人家的。
尽管仇罪口中的卫小神医在他眼中是正常颜色这件事让他惊异的同时又是欢喜,但就算特殊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他家陛下是生来的天潢贵胄,血统身份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从小到大手就没沾过阳春水的陛下现在态度殷勤地在服侍一个平民用墨,这幅景象看在伺候了仇罪十几年的赵忠福眼里,可以说是辣眼至极了。
仇罪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卫云苏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满心满眼都是这个颜色鲜活的人,看着对方的时候就连眼都舍不得眨,实在受不了了才迅速眨一下然后再次盯着卫云苏看。
卫云苏被他看得压力山大,但多少也能理解对方现在的心情。
于是尽管很不习惯别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但卫云苏还是压抑住了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简单几笔记下要点后就放下笔,冲仇罪伸手道:“草民为陛下把下脉。”
仇罪二话不说就伸出手,乖巧听话的样子让卫云苏忍不住想起了他导师家养的那条金毛,蠢萌蠢萌的。
不过这种要命的想法他也就只敢在脑子里过一遍,面上丝毫不显地细心为仇罪诊着脉。
仇罪有些遗憾地看着在卫云苏修长的手指下依旧黑白的手腕,看来活人不在卫云苏“神力”的庇佑下,只是不知道兔子这类活物能不能受到卫云苏的影响?
仇罪在脑子里想着一会儿吩咐赵忠福去找只兔子来,或者把太后养的那只猫抱过来试试也成。
只是一想到那只猫骄纵凶横的性子,仇罪暗自摇了摇头,算了,万一不小心把人挠伤了,他上哪说理去?
仇罪走神间卫云苏已经诊完脉,再次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仇罪看不太懂的东西,就放下笔问他:“陛下之前可曾中过毒?”
仇罪闻言一怔,点头道:“的确如此,太医看过后也说病因是由于余毒未消。”
“而这余毒早已深入骨血,想来是无法彻底消除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是的。”
卫云苏抿唇,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嘴唇被抿成紧紧的一条直线,表示他所思考的问题难度很高。
仇罪双眼发直地瞅着被卫云苏抿得有了一丝血色的唇,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那抹好看的绯红。
可手还没到,就被思考中的卫云苏下意识打开,“啪”的一声响亮的脆响,惊得下面的赵忠福心肝一抖,完了完了,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打了两回,陛下这回怎么说也要发作了呀!
就如赵忠福预料的那样,仇罪的脸色r_ou_眼可见地黑了下来,卫云苏也反应过来自己大逆不道地打了当朝天子的手,立刻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草民想得太过入神,无心冒犯,还望皇上能饶草民一命。”
仇罪“啧”了一声,心想之前你揍了朕那么一拳都没请罪,现在就小小的拍了一下就跪下了,好像有点本末倒置啊。
不过仇罪知道第一次是因为自己太过孟浪,怪不得卫云苏情急之下揍了自己那么一下,虽说第二次也是他想要伸手“非礼”人家,但他是皇上,他做的就是对的,没人敢说他做得不对。
仇罪先把人拉了起来,看着卫云苏唇上的颜色被这么一跪又淡了两分,心想估计是给吓得,顿时就不满意了,那么好看的红色怎么能变淡呢,他还没有摸一摸过过瘾呢。
“饶你一命也可以,”仇罪眯着眼睛打量着卫云苏的唇,就像一匹野狼盯上了草丛中的猎物一样目不转睛,“你的嘴唇是红的,让朕摸一下朕就不追究你,怎么样?”
卫云苏听到这话一时有些懵,他嘴唇是红的和仇罪摸一下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仇罪看出卫云苏的疑惑,幽幽道:“朕已经整整七年没见过除黑白外的颜色了,现在看见了别的颜色自然是想要亲手摸一摸感受一下才能平了朕这些年的遗憾。”
这话一出赵忠福鼻子一酸竟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卫云苏看了眼这位有点上了年纪的公公,点点头表示理解仇罪的初衷。
本着让患者心情舒畅地接受治疗也是医者的责任之一,卫云苏微微抿了下唇,说:“行,那你摸吧。”
仇罪隐晦地向赵忠福投去赞赏的一眼,然后就跟饿虎扑食似的迫不及待地触上了卫云苏的唇。
他先是用大拇指试探性地碰了碰卫云苏的下唇,发现手感竟意外的软弹后就有些爱不释手了。
就像小孩子捏自己最喜爱的玩偶似的,仇罪一手扣住卫云苏的腰不让他后退,另一只手则是对着卫云苏的嘴唇这摸摸那捏捏,不一会儿就把人家的嘴唇弄红了。
仇罪满意地勾了勾唇,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嘛。
仇罪力气稍微大点就拨开了卫云苏的嘴唇,他眼尖地看见里面一闪而过的嫣红,那是藏在洁白的牙齿后面的,让人想要深入探索的柔软的颜色。
要不是卫云苏躲得快,仇罪这会儿可能都已经把手指伸进他嘴里去寻找那抹红色了。
一边的赵忠福已经没眼看这朝着诡异方向演变的两人了,他挥了挥手叫殿内的宫人都下去,再这么下去,瞎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了呦。
卫云苏受不了地往后躲,觉得自己疑似被他的病人调戏了,但又不好说出什么指责的话,只能偏着头憋屈道:“你够了啊。”
仇罪没摸到那处有些遗憾,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今天的一切已经算他赚到了,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卫云苏,翩翩有礼道:“对不住,一时没忍住。”
卫云苏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正事上,后撤一步后抹了抹嘴才说:“陛□□内的余毒草民会想办法尽量为您清除,您的症状和传统的全色盲有些不同,后续的治疗方案还待进一步观察才能下定论。”
仇罪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他关心的只有一点,就是:“朕的病能治好吗?”
卫云苏微微皱了下眉,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草民尽力一试,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仇罪一听也不失望,这个回答比之太医院那群庸医口中的“无治”已经好太多了,他的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上下打量着卫云苏略显单薄的身板:“治不好也无事,你就一辈子留在宫里别走了,到时候朕会让你在太医院挂个名,天天来为朕‘诊脉’。”
卫云苏听了却是毫不意外,按照这个朝代统治者的习惯,治不好就杀头什么的不能再普遍,既然他选择进京为皇帝治病,当初又在宫门口放言自己能治好皇帝的病,早就想好了若是自己治不好的下场了。
虽然自己作为回春谷下任谷主的身份还不至于被杀头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他的设想中还不错的一种。
再说了从他行医这两世来看,他说的试一试就是有极大的把握会治好,卫云苏相信只要给自己时间他一定能研究出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
折腾了一上午后时间也接近午时,在赵忠福询问了仇罪要不要传膳后卫云苏识趣地行礼打算退下。
他都进宫大半日了,回春堂那边不知道还有多少病人等着自己呢,而且他也有点饿了,想要尽快出宫去吃点东西。
仇罪眼睛一眯,卫云苏出宫就等于他的世界又剩下黑白,触目一片黑白后又会影响他的食欲,食欲不振的他就会心情不好,所以为了他今天难得的好心情,卫云苏今天是别想踏出宫门一步。
“卫神医留下和朕一同用膳吧,用完膳朕还可以宣太医来同卫神医一同探讨朕的病情,这进宫出宫的来来回回也麻烦得很。”
卫云苏一听“宣太医”眼睛就亮了起来,这可是难得的和同行交流的机会啊,于是他只能暂且放下回春堂的病人,想着等下午回去加点班应该可以把今天的病人看完。
仇罪看着殿外鱼贯而入的宫人们上的那一碟碟j-i,ng美的菜肴,又看了看身边的卫云苏,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今天他终于可以吃到“色”香味俱全的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仇流氓上线啦~
☆、一起吃饭
被赐御食什么的饶是卫云苏这个从现代穿过来的都觉得受宠若惊,菜上好后他站在一旁犹豫着不敢入座。
还是仇罪发话了:“愣着做什么,坐下。”
卫云苏看了眼摆在仇罪身边的凳子,觉得这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但他不知道这个朝代的人吃饭是不是都要坐近了吃才热闹,于是犹豫了下还是挨着他坐下了。
但是赵忠福这个明白人看得可清楚了,就是太后娘娘偶尔叫他家陛下去一起吃顿饭的时候也没这么亲近呀,明明人家还是亲生母子,可还不是照样一个坐桌子这边一个坐桌子那边,哪有离得这么近的时候啊。
卫云苏坐下后目不直视地看着自己面前j-i,ng雕细琢的饭碗,仇罪没动筷子前他是一点也不敢动作的。
但是仇罪等的就是他动筷子啊,他不动筷子夹菜自己又怎么知道那些菜都是什么颜色呢。
于是僵持之下仇罪轻轻咳了一声,挥手让准备为他布菜的赵忠福一边凉快去,自己伸手主动为身边的人夹了一筷子据说是绿色的蔬菜,声音温柔得就像诱惑水手的塞壬一样:“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卫云苏忙不迭地道谢,在仇罪那如炬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夹起了盘子里的菜,塞进嘴里连味儿都没尝出来地嚼了几下就匆匆咽了下去,然后“真心诚意”地说:“味道很不错,多谢皇上。”
仇罪在卫云苏夹菜的时候就看见了那菜的颜色,青翠嫩绿地让人垂涎欲滴,他试探性地夹了一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脑中再想着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绿,顿时觉得自己吃的这是个什么山珍海味啊,全然忘记了前不久是谁一脸嫌弃地看都没看这道菜一眼就让人撤下去了。
不过想来仇罪是不会承认这些的,在开了个头之后,仇罪就眼巴巴地看着卫云苏,一旦他动手准备夹菜,他那眼神就“咻”地一下亮了,活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大狗。
卫云苏被自己掉脑袋的想象吓得抖了抖,摒除杂念后他干脆接替起了赵忠福的活,直接用公筷给仇罪夹了一道自己看来味道还不错的菜放入仇罪右手边的小盘里。
仇罪矜持地说了声谢谢,低下头一口干掉了卫云苏给他夹的菜,就连不小心混入其中的姜丝都一起吃下去了,看得眼尖的赵忠福心肝一颤一颤的,夭寿了,他家陛下最受不了姜的味道了,这下这卫小神医恐怕是要被陛下怪罪咯。
就在赵忠福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向陛下替卫小神医求情时,只见仇罪眉头轻轻一皱,然后在卫云苏的直视下面色泰然地咽下口中的菜,冲他笑了下才说:“味道很不错。”
卫云苏不知道仇罪因为自己的病往常是没什么胃口吃饭的,见他吃得满意就笑了笑扭过头吃自己的去了。
一开始和皇帝坐一块儿吃饭可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但这半天接触下来卫云苏发现这个皇上竟然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
就连自己之前不小心冒犯了人家两次人家都没跟自己计较,卫云苏一向是心比较大的那种,除了自己专业上的问题,在其他方面多少比寻常人迟钝一些,因此完全没察觉出仇罪见他不再为自己布菜时那失落的眼神背后的深意。
奈何赵忠福是个人j-i,ng,但他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提醒卫云苏啊,只能站在一边企图用眼神示意卫云苏。
卫云苏看见后倒是给了反应,他放下筷子担心道:“赵公公眼睛是不舒服吗?在下不才,虽不如宫中大夫,但一会儿可以帮公公看看。”
赵忠福有些发福的身子一僵,讪讪地觑了一眼正y-in恻恻地看向他的仇罪,心里直呼“天塌了完蛋了”,脑子一转,却是反应极快地冲着卫云苏跪下了,豁出去道:“卫大人啊,不是老奴眼睛不舒服,是咱陛下啊,圣上自从换了那病症之后,用膳就一直没什么胃口,想来是因为看不见饭菜的颜色所致,所以老奴刚才才斗胆向您使眼色为圣上多布点菜,您没看您给圣上夹的两样菜都快被吃完了吗?”
这可以说是揭老底的话彻底让仇罪黑了脸,不仅一针见血地把他的小心思全暴露在卫云苏面前,还强调他吃光了卫云苏给自己夹过的两道菜是什么鬼?
他堂堂九五至尊不要面子的吗?
赵忠福这是活腻歪了想死了吗?
赵忠福说完就伏在地上不吭声了,他等着仇罪发怒把他罚下去呢,反正他是看明白了,自家陛下就是死要面子,可这面子虽重要,哪有好好用膳让身体健康来得重要啊。
就算今日得了重罚,他也要让卫小神医知道事情原理,不然一次次的他光是看着就揪心呐。
“赵忠福,是不是这些日子朕太惯着你了,胆子竟然越发大了,谁准你擅作主张说这些有的没的?”
仇罪没给赵忠福说话的机会,偏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不敢看卫云苏,冲外面喊道:“来人。”
卫云苏这时候刚消化了赵忠福噼里啪啦的一顿话,就听见仇罪似乎是要处置了赵忠福,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哪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穿过来五年了他也只是在不停地研习医术和出诊救人而已,哪见过这下一面就要杀人的场面。
于是经受过五讲四美教育的卫云苏这时候反应贼快地拉住仇罪,情急之下他都忘了规矩,拽着仇罪急忙道:“诶你等等,人家是为了你好,你别罚他成吗?”
仇罪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以及被那只修长细白的手碰到的玄黑色衣袖,心情不自觉平静了点,不过他还是抹不开面子,梗着脖子道:“不行,赵忠福以下犯上,这宫规不能违,否则日后朕怎么立威?”
就像叛逆期的混小子为了面子死活不肯低头一样,看得卫云苏这个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八的“老男人”颇为心累,在他看来屁大点儿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他在回春谷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这么多规矩啊,时间久了竟然活得比他之前还自在,也就让卫云苏忘了他现在所在的时代注定不会有那么多人道主义和人情味。
最后他叹了口气,心疼赵忠福一把年纪了还拼了命为仇罪着想,尽管方式用得太过激进,但好歹人家也是好心不是?
于是卫云苏继续求情道:“陛下,您就饶了赵公公这一回吧,他也是关心则乱,不然是决计做不出这等冲动的事的,而且赵公公年纪也大了,草民之前观其脸色,赵公公的身体底子估计是年轻时受了损,这往后得好好养着才成,受了罚可不就雪上加霜了吗?”
仇罪被卫云苏最后的话说得动摇了下,毕竟赵公公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他的忠心仇罪是最了解的,但就这么轻拿轻放的话还是不行,不然开了这个先例日后那些宫人岂不是就会越发的没了规矩?
因此仇罪动摇了下还是坚决道:“不行。”
卫云苏那他没办法了,松开仇罪的手在赵公公前面跪下,一脸倔强道:“那陛下就罚在下吧,在下愿代赵公公受罚。”
就当他不知天高地厚自找苦吃吧,他没看见还好,但就发生在他面前,卫云苏从医这么些年的良心让他做不出袖手旁观的事情。
赵忠福在一旁感动得泪眼婆娑的,在这个捧高踩低的宫里,这么多年他都如履薄冰地走过来了,从没感受过被人真心护着的感觉,现在这个心性纯良的卫小神医为他出了这么次头,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别的遗憾了,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家陛下做得不对,但还是很感激卫云苏对他的回护。
赵忠福感激地冲卫云苏磕了个头,然后又转向仇罪道:“陛下别听卫小神医的,您就罚老奴吧,老奴自知犯下大错,不奢望陛下能饶过老奴,只是希望日后陛下能好好用膳,保重龙体。”
这离别的话听得卫云苏眉头狠狠一皱,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被仇罪一把拉了起来坐在凳子上,卫云苏一愣,看着仇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让他闭嘴。
“行了,我又没说要罚什么,你们这一个个的搞得朕就跟什么恶人似的。”仇罪无奈地看了眼卫云苏,心想就他这性子要是在宫里没自己的庇护指不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般人遇见事儿了恨不得把自己撇得越远越好,可这人倒好,不管他的事还上赶着要罚,这不是傻吗这?
“赵忠福言行不当,妄议主上,罚月钱一年。”仇罪说完不去看赵忠福诧异的神色,又转过头来看着脸上表情有些呆愣的卫云苏,“至于你,既然这么想受罚,就罚你今晚不准出宫,替朕守夜,知道吗?”
卫云苏“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愣愣道:“那我晚上睡哪?”
仇罪嗤了一声:“既然是受罚,你还想着睡觉?美得你,给朕好好守门口去。”
“哦。”卫云苏蔫儿了,早知道仇罪罚得这么轻他就不出这个头了,枪打出头鸟说的就是他,现在好了,宫也出不了了,晚上还得给这个无良的皇帝守夜。
真是的,他那么多伺候的人,至于非得让自己守夜?
仇罪轻易就看出了卫云苏的心思,只能说这人一点都不会掩饰,想的什么全写脸上了,仇罪“啧”了一声,伸手把人扳正:“成了,既然都说开了,你快给朕布菜,被你们折腾这一番都快饿死朕了。”
卫云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乖乖地拿起筷子给他每样菜都夹一点让他吃。
仇罪吃得一脸满足,心里暗自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个借口把人一直留在宫里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我会尽快补上的~
☆、沐浴
两人吃完饭,仇罪没有骗卫云苏,主动宣了太医来。
几位太医战战兢兢地请过安后,就跟一排鹌鹑似的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现在不是每月请脉的时候,皇上这个时候把他们叫来,没人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因此一个个的生怕下一刻就有什么大灾大难降临到自己头上,现在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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