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回少年时
“初语,初语,你怎么样了?”
听见熟悉的呼唤,孟初语眼皮微微睁开,露出一条缝隙。
瞥见中年的孟昌鑫,她诧异地睁大眼睛,一下弹坐起来,紧紧拉着眼前人的手。
“爸,你还活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流,一瞬间打湿了雪白的被子。
孟昌鑫先是不解,想着女儿肯定是吓着了,所以才会说出糊话,他一把搂做孟初语,拍了拍她的后背:“初语,不要怕,爸爸在这里。”
“爸……真好。”孟初语双手环着孟昌鑫,不停重复着,“真好、真好……”
“老公,初语这孩子该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
温柔的嗓音,关心的语气,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孟初语这才察觉任素琴也在一边。
不止如此,旁边的病床上还躺着长相可爱的孟思彤。
这是……?
刺鼻的气味熏得孟初语头晕目眩,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痛让思维变得清晰起来。
小心翼翼打量四周,雪白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告示栏,里面有几张卡片,上面分别是主治医师刘光年,护士陈落雨。
孟初语低头看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随意扫了眼旁边的孟思彤,她的右腿被缠了厚厚的纱布,厚重的刘海下那双毒蛇一般的眸子,正肆意地挑衅着自己。
零碎的信息慢慢拼凑在一起,医院,她和孟思彤受伤,变年轻的众人,真相渐渐浮现出来。
她重生了,而且是重生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任素琴和孟思彤刚刚来孟家不久,故事的开端。
孟初语几不可闻的笑了,既然老天爷可怜自己,给了重新书写故事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呜……”
一道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打断了孟初语的思绪,她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孟思彤的表演。
见所有人的视线已经聚集在她身上,孟思彤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初语:“姐姐,你不要生气,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泪水倾泻而出,打湿了长长的睫毛,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鹿,让人心疼不已。
至于孟初语,自然就成了伤害“小鹿”的凶手。
病房里空气冷到极点,冻得人都不想说话。
任素琴为了缓解气氛,忙呵斥孟思彤:“瞎说什么,你姐姐怎么会生气呢?她难道还会把你推下楼梯不成?”
听她这么说,孟思彤哭得更凶了,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配上那张圆圆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无辜。
孟初语不禁感叹,当初自己应该就是这么着了她的道儿,傻得被卖了还数钱吧!
母女俩一唱一和,终于将所有“锅”成功甩给了孟初语。
而需要背锅的人,却细细回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时,妈妈刚刚病逝三个月,爸爸就把怀孕的任素琴和陆思彤带回了家。
后来,孟思彤拿了妈妈的珍珠项链,她想要抢回来,拉扯间孟思彤不小心倒下楼梯。自己本想拉住孟思彤,没想到反被孟思彤一道扯下楼梯。
两人住院之后,任素琴和孟思彤母女俩将责任全部推给孟初语,那时她生爸爸的气,所以一句都没有辩解,将所有的罪名照单全收。
那次爸爸对孟初语有些失望,加上后面任素琴和孟思彤的离间,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最后苏俊彦的出现,则彻底斩断了父女情。
“初语、初语……”孟昌鑫连着喊了好几声,孟初语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孟昌鑫眼底的担忧,如今想来当初是自己太傻,还以为爸爸是真得不关心自己。
“爸,怎么了?”孟初语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一时之间孟昌鑫看傻了眼,至从雅屏离开之后,这孩子就没有笑过,他心中那份愧疚更甚。
他不相信孟初语会害人,但是好歹也要给众人一个交待。
“你们怎么摔下楼梯的?”
“爸,你相信是我推的吗?”孟初语不回答他的话,反而开口问,清澈的眸子里没有掺杂丝毫的杂质,干净得让人不敢直视。
“不相信。”孟昌鑫立刻回答。
“那就好。”得到满意的答案,孟初语才轻声说起当时的经过,“爸,当初您送了一串珍珠项链给妈,她生前就很喜欢,经常带着。可是,思彤妹妹也喜欢,说想要看看。我想她是妹妹,就给她玩了一会儿。可是,她突然拿着项链说要给琴姨戴……”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孟思彤气得大喊:“你胡说!”
话脱口的瞬间,她连忙捂着自己的嘴。
孟初语微微勾起嘴角,毕竟是个十来岁的丫头,修行的道行还不够深,自己稍微刺激一下就忍不住露出原形了。
“初语,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妹妹不会这样做的。”任素琴打着圆场。
“琴姨,妹妹声音很大,王妈都听见了。”孟初语清澈的眼神望向任素琴,顿了顿,难过地说,“咱们两个抢珍珠项链的时候,妹妹手一滑眼看要摔下去了,我握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拉上来,可是妹妹却用力将我往下拉……”
孟昌鑫的脸色很难看,看看虚弱的孟初语,他感觉自己对不起死去季雅屏,更对不起两人唯一的女儿。
盯着受惊的任素琴和孟思彤,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任素琴慌了,历经千辛万苦才踏进孟家的门,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被赶出去。她转头呵斥道:“思彤,初语说的是真的吗?”
“不,她说谎!”孟思彤满脸委屈,指着孟初语大喊着,“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种话!”
“妹妹,你的意思就是话没有说过,但确实故意将我拉下楼梯,是吗?”孟初语将话中的重点挑了出来。
孟思彤怔了片刻,脑子一片空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见情势不对,这样下去她和女儿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任素琴咬了咬牙,朝着孟思彤嫩白的小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巴掌。
“妈?!”孟思彤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脸震惊,她想不到妈居然会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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