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怅然
秋阳高照,枫叶的明媚在枝头有些凄然的美丽。这样的气候,是让人提不起精神的。可小宝却不一样,她的身体里永远有着如太阳般的热情,万年冰山于她也之只有受调侃的份了。紫欣性子较冷淡,与秋道是有着默契。任何活泼娇俏的色彩在她身上都能安静的如同静夜下水荇交横的庭院。
今年她十一岁,小宝九岁。
她是丞相司徒希夷的掌上明珠,自小就集宠爱于一身。可没有人知道为何她总是沉默少言,性子沉静地如万年枯井,让青春年少的脸上有着不相称的落寞。在她心里刻着一段永远也忘不了的记忆。
她九岁那年元宵节花灯会格外的热闹,丞相府里更是热闹非凡,府内是亮如白昼,与那街上零落参差的霓彩光点迥然不同。宴客堂内东位,大紫檀雕螭案上,两端荷叶状玉盘盛着满满李子般大小的南海夜明珠,如练般的月光溢满盛筵。红袖翻舞,身姿绰绰,光与影的旖旎,伴着楠木溜椅间青绿苦鼎袅袅青烟,说不尽的奢华。席间觥筹交错,华彩流转,丝竹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众宾客没有不醉魂酥骨,眼光迷离。
本着贪玩天性,她偷偷从房里偷溜出来,打算和小宝就着高强大院那仅有的破口(狗洞,司徒希夷豢养一直西域獒犬,现已被花草掩盖),钻到大街上看花灯,听说书人眉飞色舞那讲演那些失落无考的美丽传说,还有就是艺人表演口技等等。一想到这些她就兴奋地心里咯噔咯噔的,仿佛身临其境般。不巧的是,她们还没溜到目的地,就被管事嬷嬷给逮了个正着。那管事嬷嬷本事个胆小怕事之人,她们的计划就夭折了。可半夜辗转,难以入眠,遂信步走到了东厢近厅堂的侧壁,月亮潜移,说不出的静默。突然间一阵嘶哑声传入耳膜,好奇心使她聂手聂脚地靠近,她能辨出有她爹的声音。“林海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前日我去参加他府里的宴会,他夫人见到我的贴身侍卫时神色有异,当下我就疑心,所以日日派人跟踪。郭尚书你说怎么招。那林海接着每逢月初与文人雅士斗酒吟诗之际,俏与我那侍卫通会,窃取我这几年与朝中大臣结党的证据,我最担心的就是黄河水患赈灾的二百万两黄金的事。若让皇上知道我们私自扣留了八成,非得抄家灭族呀。”“丞相大人待他不薄,好个白熹,大人还是早明断吧,省的日常梦多。莫非大人舍不得”“哼,想当年我还不是杀了那贱人,要不是她突然搅局,我恐怕就是”“大人小心隔墙有耳”“放心,这三丈之内不会有耳”“当年若不是大人您决断,忍痛送走了夫人,恐怕我们造早就身异处了,幸得那边没苛责我们爽约,多亏大人您的诚意”、、、、、、“坏我大事者死,自古成大事者就不能妇人之仁”、、、、、、、、、、
她的心顿然冷了,像死去一般。大人的世界叫她绝望。在惨白的月光下,单薄的她漠然抬,感觉心里结满了冰,冷的没了知觉。夜枭诡秘的叫声,在她心底已泛不起丝毫涟漪。
太平五十六年,冬日似乎特别长,雨雪霏霏。帘幕重重,内阁里芳香馥郁,篆缕消金鼎。
一小女孩拉着一中年男子的衣袖,满脸决然地说“爹,您就让我和小宝去吧,我们一定好好听先生的话,定不会让您操心”“一个女孩子家只需待在闺阁里学习针线女工,熟记四书五经就够了”,还未等那中年男子说完,那小脸上已跃满愤懑,倔道“爹您真想让女儿和那些平庸的妇人没什么分别吗?”司徒希夷蓦然一惊,他仿佛间觉得自己这女儿有点陌生,不过那话似乎提醒了他什么,不禁心下暗忖:若日后这女儿果真有出息,不是为一个稳妥的后盾。自古以来温良娴淑兼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了, 可真能有所作为的,却不是窠臼里出来的。见父亲似有所感,那女孩也不多费力了,只等司徒希夷回神。良久,司徒希夷开口道:“只要你能好好学,为父什么都答应你。但愿你不要辜负为父的期望。小宝那丫头就和你一块去吧,也好有个伴。”见父亲答应,女孩难得露出喜色。
说起她和小宝可真叫人不解。两个小人儿总是形影不离,真难得想到两个极端个性的人能够走到一起,正如天与地会相交合般令人突兀。别人不解其中原因,只有她知道:小宝就像太阳,让她的心理感受到了暖。所以唯有她在身边,心里才有踏实感。
在高强大院里,间断地有明朗的笑声传来,穿过红梅俏丽的烟霞,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和一个看着年已及艾老头在雪地里玩雪球。女孩轻灵一闪,便隐没在红梅林的枝桠上了,待老头回身,一个滚圆的雪球砸了个正着。老头瞪大了眼愣一回,随即佯怒,只闻小女孩咯吱的笑声传来。老头一个轻功闪,将小女孩揪下来“哈哈哈,小丫头骗子,想蒙混老江湖就得有点定力。”“哼,我说桓老爹,你就别王婆卖瓜了。要不是你是我老爹,刚砸过来的就不是雪球了。”说罢猴一般骑上了这个虎背熊腰又秃顶的滑稽老头。老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虐待,前抱着这个小猴子在院子了转悠起来,朔风过处,梅雪翩翩起舞,热闹非凡。“老爹,我马上就要和紫欣去泰和书院,要是我闯祸了,你可千万要淡定啊”“我说小宝,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我这老人家”“哈哈,我这是想让您老聪明绝顶呢,哈哈”待老头想明白了,正要好好教训一番,这小猴般的调皮鬼已经跑得老远,还振振有词道“我这是好心提醒,让您老早些有个心理准备,没得到时候晴天霹雳,那就晚了吗”,说完一溜烟没影了,只留下她苦笑不得的老爹。
好不容易,过完了年,小宝和紫欣拜别家人后,登上了去太和书院的行途。说来也奇怪,紫欣反而有说不出的压抑感顿消,长长舒了口气,低声道:“小宝,我自由了。有你陪我,我就安心了。小宝呀,你知道我多么希望远离这个家,每每看到郭姨娘那虚伪的嘴脸,我就想骂人。还有她那三个孩子,,,,”说到这里,紫欣略顿了顿,因为她心里很矛盾,往昔姨娘那明摆的偏袒,还有那蹄子说她娘是贱人,与人私通,还有姘头、、、“你胡说我娘明明是病故的,我大伯都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要不是那贱人搅局、、”,元宵节父亲的话突然浮出脑海。想到这无端怒火窜入五脏,似乎只要她稍微纵容一点,便可将自己烧的体无完肤。小宝年虽尚幼,却机灵聪敏过人。听到她似有似无的呢喃,最后见她沉思,恨意染满了她的眼。索性连瞌睡也无心了。怔怔地望着她,瞬间嬉皮笑脸道:你看看我,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或许他们不喜欢我或许、、、、,我连恨他们都没着落。但我很幸运遇上了你大伯,当我女儿似的,还给我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如果你真的那么恨得话,就想想我吧。”紫欣轻笑,呢喃道:“小宝,你不会懂得,我的心像被车碾过,有时候连我也遏制不了心中的恨啊。我很高兴遇到你,让我对这人间还有那么一点留恋。”娃娃脸上翅膀似的睫毛正安详的阖着,嘴里呢喃道“你看我什么都不想,活的多轻松呀,人生最大大的幸福是吃的饱,睡得香。你呀别一副大人愁绪,好好活着,才会有希望、、、叫什么何必做司马牛之叹呢”紫欣怅然道:“有些事情想回避也回避不了,总有一天要面对的”紫欣扭头看见对面的那张已进入睡眠桃花般的娃娃脸,心中叹道“但愿你不要像我一样活的那么沉重、、、”
寒冬出最后一声呼啸,残雪消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漫漫长途小宝突然道:“这书院什么来头,你为何确定你爹会让你来。紫欣姐姐你给我说说。”“这个我可以给你解惑,据说这书院的开山祖师爷白敖曾经是声名显赫的纵横家,周游列国,颇得各国国君的赏识。后来七国开战,群雄割据,咱们这祖师爷感念我朝先王知遇之恩,遂投于我们魏国,帮助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司马向北夺得储君之位,平息内乱,吞并羊、幽、宇等诸侯国。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现一统的蓝图,最后只得与晋、楚、韩达成盟约,从此罢息干戈,四国互通贸易,让四国百姓安居乐业。为表诚意,就在我国境内九阳山建立了泰和书院,收纳各国名人雅士,能人异士,培养纵横、军事、邦交、五行等各领域人才,促进各国的展。学业课程可分为初级、中级、高级,时限为八年,然后通过层层考核,优秀者为各国所用,落第者只有被遣送下山的份了。每个等级都要通过考核,一旦落第,便不能往上迁了。”“那我们算什么,由此看来这格局对我们女孩家尤为不利”小宝不满道。“我们当然是来学习的,不过比那些男学童们少许多交际方面的课程。咱们只能学习诗书礼仪琴棋书画,还有就是歌舞丝竹。据说从这里出来的女子,建树颇多,没有不是富贵命的,连当今独孤皇后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这次来我只想逃避那个没温暖的家,至于学什么根本不重要。”紫欣淡然道。“紫欣姐姐,依我看女人学这些只不过更好成为男人的附庸品,我来这里就想学武功,凭什么他们男孩子可学咱们就不行。每次看到那个乌死猪我就有气,会个三脚猫功夫脖子就翘到天上去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小宝愤然道。“他们怎么会教女孩子武功和骑射呢,咱们女孩子是没有地位可言的,你这么心急火燎的学武功为什么呀。难道你想当巾帼英雄不成?”紫欣说到这忍不住放声大笑,竟有点少女娇态,清韵铮铮。“我倒是不想那么张扬,只想到时候闯荡江湖,带着紫欣姐姐你游山玩水,岂不悠哉!”见小宝说的坦荡,又这般认真言辞恳切,心内一动,好似有柔软的东西滑过心田,便不再言语。良久忽的想到什么,看着小宝又恢复迷糊状,便低语道“可想好点子没,若你真想、、、”未待说完,小宝霍地睁着大眼睛灵光闪现窸窣道“扮成男童总可以了吧,我一想好了妙计”,说完附着紫欣耳语几番,一记敲定。两人套好话,心算是沉下来了。突然紫欣提醒道:据说选男童可比女童的要求苛刻多了,不是去了就可以万事大吉。听乌昭和端木盛他们一伙说三年之后如果过不了:智力,体能,筋骨的考核就要自行离开。你要有准备呀。只有过了考核,才可以学武练剑。只是我们来的太晚了,如果七八岁时来,好歹有些优势。小宝笑道:凡事都会有变数,放心对我要有信心。
帘外风景别样,苍松古树,芳草芝兰,偶尔可以看到小动物窜行于林间;行途中,可以看见三三两来的路人,闲话家常,飘进她俩耳朵些里尽是七荤八素地不着边际的话,不过倒也天然纯朴。两小人倒也并不介意。鸟雀鸣声相和,说不出的自由与散漫。此程可谓,一马平川,舒服惬意。
本书来自(m..1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更多访问:ba1shu。la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