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上一世叶孜惨死,重活一次叶孜决定有仇报仇,不过眼下要考虑的是如何和爷爷一起把日子过好,努力做让爷爷骄傲的学霸,顺带攒足资本准备回击上辈子的仇人。
叶孜看了眼边上默默伸过来的金大腿,不收白不收,准备好冲锋陷阵了吗?
唐凌秋张开双臂:你这片小叶子乖乖来投怀送抱吧~
金手指粗壮,金大腿同样粗壮,其实这是篇温馨的现代重生文。
关键字:重生之家有宠夫,北风吹,一对一,重生架空都市,空间,修真
第1章 重生回来 (1)
上一世,他的不幸都缘于那个生了他的女人,最后他把命都赔给了她,重来一世,他不再欠她什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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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奚县一中,下课铃响老师刚走出教室,叶孜就冲出了教室,后面同桌林飞在叫:“叶子,宿舍晚上聚餐然后去网吧通宵,你可别忘了啊。”
叶孜抽空回头说:“帮我跟宿舍里人说声,我有事要回家一趟,马上就走,对不起了。”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了,高一(2)班的班长肖文亮走过来拍林飞的后背说:“叶子家里有什么急事,让他这么匆忙?最近一个星期老看见叶子神不舍色的,别真的有什么事吧。”
林飞也摸不着头脑,摊手说:“我真不知道,问了叶子他说没事,不过……”看看教室里旁的同学,压低声音说,“叶子家里情况有些复杂,听说他没有爸妈,一直跟爷爷一起生活。”
县一中是对全县招生,林飞以及肖文亮和叶孜都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才进入高一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对各自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上,尤其是叶孜属于文静不爱多讲自己私事的勤奋学生,不过从穿衣吃饭来看,叶孜的家境并不算富裕的。
“走吧,我们也回宿舍,说不定还能赶上送叶子一程。”肖文亮将书包甩在自己肩上,推着林飞说,两人与周围其他同学边打招呼边出了教室,到了周末,教室里的人总是走得特别快,校园里也到处充满了欢笑声。
叶孜,孜与子谐音,所以熟悉了后不管是一个宿舍的还是班上的同学,都爱用叶子来称呼他。
叶孜中午就将回家的行李收拾好了,所以回宿舍拿了背包就走,并没碰到林飞和肖文亮以及宿舍里的其他人。
五天前,他从c,ao场边走过,被横空飞来的篮球砸中脑袋,不过是短暂眩晕了一下,他的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明明死了,却又活在了刚上高一的时候,看着边上熟悉又陌生的高中同学,他不知是喜是悲。
这一星期他几乎都沉浸在上辈子的回忆中,对周遭懵懵懂懂,一到了周末再也等不了,他迫切地要回去看一看既当爹又当妈将他拉扯大的爷爷。
他不敢想象,上辈子他的死讯对爷爷来说会是多么大的打击,中年丧子亲手送走了他的父亲,艰难将他拉扯大,眼看着就要走上社会却要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叶孜只要一想到那场面,心就揪痛得透不过气来。
爷爷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坐上从安奚出发前往西湾镇的中巴车,叶孜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从车内看向车外的景色,对照上辈子的记忆,一些地方会被高楼大厦所取代,还有一条高速公路也会从安奚县经过,后来高速公路旁边开了家规模不小的批发市场,专营木材,之后又增加了果品和中药材市场,让安奚县的经济越来越发达,这是现在的安奚人几乎不敢想象的。
然而现在这里还是成片的田地。
到达西湾镇没有直接回桃源村,而是提着行李去了镇中。
爷爷是桃源村人,独自一人将他抚养大还要供他读书,负担一点不轻,所以自他上了镇中初中后,爷爷就在学校门口摆起了小食摊子,风吹日晒辛苦得很,除了刚回到爷爷身边头两年,因亲眼目睹车祸让他两年开不了口外,他懂事早一向乖巧,从不会向爷爷开口提出过分的要求。
镇中的校长与爷爷早年有些交情,又看到爷爷如此辛苦,同情爷爷的遭遇,所以在他读初二的时候校门口有门面房出租,就留了一间给爷爷,这才不用起早贪黑地赶路,村里没有农活的时候就在铺子后面搭张板床,爷孙俩挤在一起过夜,他们的日子才渐渐好过些,手上也宽裕了些。
可叶孜知道,就在他去县里读高中的时候,爷爷的小食铺子日子就艰难起来,而跟爷爷抢生意作对的,不是旁人,就是他大伯母的娘家侄子,他大伯母眼红爷爷这个小食铺子不知多久了,在村里一向指责他爷爷偏心眼,将大儿子也就是叶孜大伯以及长孙叶孜的堂兄叶栋当成了外人。
可大伯母在村里闹得再凶也没多少人附和,谁不知道当初叶文博从城里将口不能言对外界没一点反应小傻子一样的叶孜抱回来时,也是大伯母和他们爷孙俩划清界限,说什么要养就让老不死的自己一人养去,如果不答应将叶孜送走,他们两口子连养老都不管的,当时可是闹到了村长那里,爷爷那时气得狠了,当场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第2章 早餐铺子
镇中与镇小靠在一起,这两年镇上的人收入上涨,家长也舍得给孩子零花钱,用来早上买早点和课间买零食,也因此,在镇中门口开个早点铺子,人虽然辛苦些,但还是能挣上些钱。
叶孜爷爷开的叶家早点铺子一开始卖包子馒头,后来又加了豆浆,虽说是卖早点,但到了下午的时候,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c,ao场上疯过一圈后出来都喜欢买些吃的,填填早空了的肚子,所以叶孜爷爷在中午午睡过后又会再做些包子出来,掐着学生下课的时间出笼。
叶文博一人将两个儿子拉扯大,二儿子去后又独自将孙子带大,几十年来为了让儿子孙子吃得好一点,在吃食上很是下了番功夫,虽说只是一家简单的包子铺子,可包子的品种却不少,皮薄馅多味道又好,三年下来颇得了些回头客。
叶孜回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学生下课的时间点,校门口早没了人影,叶孜提了包慢慢走过去,就看到叶家早点铺子斜对面铺子门口坐了一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大声唾沫横飞说着什么。
叶家早点铺子门前显得更加清冷,叶孜冷冷看了眼那人,脚下加快速度。
跟隔壁文具店老板娘侃了半天的王桂兰,看到冲出来的人愣了一下,接着就眯起眼睛咯咯笑道:“哟,这是高材生回来了啊,在县里待了几个月就瞧不起人了,见了大伯母连人都不叫了。”
叶孜听着犯恶心,连头也没回就冲进自家铺子里,高声喊:“爷爷,我回来了。”
“小孜,回来了。”叶文博从屋里走出来,六十多岁的人头发白了一半,常年的c,ao劳与中年丧子的伤痛让他看着比实际年龄老得多。
虽然家里条件艰苦,却与镇上及村里同年纪的人不太一样,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身上一件藏青色的衣裳洗得都发白了。
“在县里待得还习惯吗?快将包放下,先吃几个包子,等下我们一起回村里,爷爷晚上给小孜做几道好菜。”叶文博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看向叶孜的目光和蔼慈祥,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王桂兰数落的声音。
“爷爷……”叶孜将包放下,走过来一把抱住叶文博,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不太习惯跟孙子这般亲热的叶文博有些不适应,又舍不得推开孙子,手犹豫了一下落在叶孜的背上,拍拍他问,“是在县里被人欺负了?”
这孩子在外面没少受欺负,却从来不会跟他说,“还是你大伯母说了你什么?她的话别听,什么事都有爷爷在呢。”
叶孜的鼻子里发酸,抱着爷爷瘦弱的身体好一会儿才松开,转过头不想让爷爷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睛,看了一圈铺子说:“就是想爷爷了,爷爷,赵哥呢?不在咱铺子里干了?”
初三的时候叶孜功课紧张,铺子里的生意又忙,叶文博怕耽搁叶孜的功课,所以请了个帮手回来,就是叶孜口中的“赵哥”,叶孜此刻当然知道赵松的去处,就在对面,还带着爷爷的包子配方,那就是个白眼狼。
叶文博冷哼一声:“别说他了,他去了别的地方,爷爷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小孜只管在县里好好念书就是,走,咱回家去。”
铺子只有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模样,隔成了两间,里面不过是搭上了张木板床,算不得爷孙俩正经的家。
“好,爷爷,咱们回家。”叶孜也想念自己和爷爷在桃源村的家,帮着爷爷一起检查炉子里的火有没有彻底熄掉,再将蒸笼里剩下的包子带上,哪怕是冷天,他们铺子里也不会卖隔夜的包子,再将放在铺子里面的一辆老旧自行车推出来。
叶文博锁门,叶孜在门口蹲在自行车面前检查车子情况,不过一般来说爷爷都会提前查过,周末这一日爷孙俩会骑上这车一起回村。
他刚上初中那会儿,个头还没窜高,是爷爷驮他,现在则换了过来,成了叶孜驮他爷爷了。
之前在门口聒噪个没完的王桂兰又不知跑哪里去了,却有另一个碍眼的人走过来,带着笑音跟叶孜打招呼:“小孜回来了,吃过晚饭没有,赵哥给你炒两个菜?”
叶孜从地上起身,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面带热情微笑的青年,皮肤与大部分农村人相比偏白,脸又长得略圆,看着挺讨喜,无论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是个白眼狼,转身把原来东家卖了个干净不说,还在背后无中生有败坏爷爷的声誉。
叶孜带着研究的目光看着他的笑容,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当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跟他这般熟络地说话。
他当自己是几岁小孩天真无知?
不幸他几岁的时候就不会天真了。
叶孜就这样看着他,没一个字蹦出来,渐渐的,赵松的笑脸也撑不下去了,摸着下巴说:“小孜你是不是对赵哥有什么误会?”
“小孜咱们走吧。”叶文博锁好门转身说。
“好,爷爷,咱们回家。”叶孜接过两个包挂在车把手上,一边一个,剩下的叶文博提在手里。
叶孜双腿修长,大长腿轻松跨上车,等着爷爷在车后座上坐好,脚下一蹬,自行车就骑了出去。
爷孙俩一致将赵松晾在那儿,谁也没理睬他,后者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冷下脸咒骂了一声,转身回了王家铺子。
文具店的老板娘从柜台后面探出脑袋,嗤笑了一声,这个白眼狼真将人家爷孙当成软本杮子随便捏呢,就不许人家耍个脾气?
她可不信之前那王嫂子说的话,跟叶家爷孙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岂会不知。
何况,既然说是一家人,在对面开了个同样吃食铺子还将赵松这个白眼狼挖过来算怎么回事?
看挂在门口的牌子上写的包子种类,和对面卖的一模一样,却在价格上便宜了一毛钱,这赵松白日又站在门口吆喝,将熟客都拉了过去,这还不算是将叶家爷孙俩逼得没办法待下去。
跟王嫂子这样的人一家人够倒霉的。
第3章 桃源村
上一世几年后,从西湾镇到桃源村修出一条平整宽阔的马路后,坐那种在乡间拉客的小三轮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到家,可现在这条路还难走得很,不仅狭窄还坑坑洼洼,外面有车过来碰上糟糕的天气,都无法进村。
路上有一段颠得太厉害,爷孙俩还是下车推着自行车走的,等回到桃源村时太阳早就下了山,不少人家家里开了灯,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外面说话,尤其是经过村长儿媳妇开的那家小卖部的时候,看到还有人在门口玩牌。
那里一年到头摆了张破桌子,风吹日晒的也没见塌了,白天也会有人摆副象棋,叶孜按响车铃时,还听到一个大嗓门的在喊什么“顺子、同花”之类的话。
听到车铃声,在桌边围观的村人转头看看,都堆起笑容跟他们打招呼:“哟,小孜回来了,一转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叶老哥该享福了。”
“老叶,前几天家里的小子爬你家围墙里摘了几粒枣,被我逮到揍了一顿。”
叶文博坐在车后面笑呵呵地说:“没关系,让孩子们吃吧,我们不常在家,他们不吃也都被鸟雀给叼了去。”
“老叶和小孜还没晚饭吧,快回去做饭吧,这孩子可经不住饿。对了,我婆娘晚上摊了面饼,等下我回去送几张给你们。”这是叶家邻居王兴军王爷爷。
“正好,今天铺子里包子剩得多,等下带几个回去给孩子吃。”
等这爷孙俩走远,小卖部门口的人又议论起来。
桃源村虽然是个杂姓村,但叶家却也只有这么一户人家,村里的老人还记得几十年前年轻的像书生一样的叶文博,一手搀着一个过膝盖高的孩子,一手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来到了他们村安家落户,转眼数十年过去,那两个孩子如今一个娶了媳妇忘了爹,一个早已轮回投胎去了。
早年村里人看叶文博斯斯文文的,不是没人劝他再找个媳妇一起拉扯孩子,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两个孩子太辛苦了,可叶文博说什么也不愿意,就这么一个人跟两个孩子一起过日子,谁看了心里不发酸。
十三年前他们村唯一飞出去的大学生出车祸身亡,桃源村里看着那孩子长大并以之为傲的老人都懵了,不敢相信,那孩子怎就这么没了?让叶文博怎受得了?
叶勤那孩子刚过世的时候叶文博日子最艰难,现在终于熬过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叶勤的儿子都上高中了,再过两年也要考大学了,都说县一中门槛高难进,可进去了三年后妥妥的大学生,这孩子真像当年的叶勤啊。
这不,日子刚好过,叶老大家的又出来闹腾了。
“王家人真在老叶铺子对面又开了家早餐店?”
“可不是,我今天刚去过镇上,叶大爷铺子的包子味道好,就过去凑顿中午饭,还记得原来叶大爷雇的一个小年轻吗?现在也跑到对面去了,那个王永成就是个王八蛋,我还看到王桂兰在铺子里收钱呢。”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说完朝地上呸了一口。
“叶奋那小子也不是个东西,就任由他婆娘成天作妖,也不想想老叶当初将俩孩子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头。”那是个宁肯亏了自己也不愿意亏待了孩子的人。
虽然都是叶奋的婆娘在村里上蹿下跳,可他们村里人也从没见叶奋出来说过什么,那副窝窝囊囊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来气,和他弟弟没有一点可比性,只可惜真正孝顺的孩子却不长命。
想当年叶文博将才两岁的小孙子带回来时,王桂兰成天说要将人送走,叶奋居然也一点不惦念兄弟情分,说什么这样的孩子会拖累叶文博,一副为他亲爹着想的模样,可真要拖累的话他这个大伯怎一点不帮忙搭把手?再说当年被吓傻了的孩子真要送走也不会有人家要,落到福利院那种地方能有好日子过?
还有人在说王桂兰和叶奋这两口子,边上人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朝另一条小路上指了指,眼睛一眯看清楚了,叶奋扛了把铲子从地里回来了。
看着一副憨厚老实相,干农活是把好手,人也算勤快,只是……唉,村里人也不想多说什么,哪家还没个事,就是可怜了那老人跟孩子。
“大家伙的还在玩牌呢。”叶奋从暗处走到亮光处,憨笑着跟玩牌的人打招呼。
“不玩了,收摊收摊,家里婆娘晚饭肯定做好了,都家去吃饭去,明天再来。”
“走了,走了。”
也有人看那叶奋尴尬的模样跟他说了几句话,小卖部的老板娘包丽丽却不搭理叶奋,一来她跟王桂兰本就不对付,二来她公公也就是老村长跟叶文博走得近,关系不错,所以她怎么都看不上叶奋,一面跟回家的乡亲说着话,一面朝叶奋站的位置吐了口唾沫。
“大妹子……”
“别叫,别叫得这么热乎,我还怕转天就被你们一家人给卖了,背后还被你们笑话替你们数钱呢,这人在做天在看,迟早要遭报应的。”包丽丽说完哼了一声转进铺子后面去了。
铁铲仿佛有千斤重,将叶奋的腰压得弯了下去,慢慢地又挪进黑暗中。
“你跟他瞎囔囔什么,你看就他那怂样,是能压制得住王桂兰那种泼妇的吗?”包丽丽男人林海明从后面探出头来看看,人已经走了,又回头朝自己的老婆说。
包丽丽嗤笑一声:“你可别被他这副样子给骗了,忘了当年才出事时,他叶奋也是要叶大爷将小孜送走的人,小孜那时才是真可怜,那时候我就算看透了。”
她跟林海明是一个村里长大的,自然对叶家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我就这么一说,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家。”林海明赶紧进去哄老婆,叶奋是谁?关他鸟事。
第4章 孤拐
桃源村,外人一听到便会联想起陶渊明所描写的世外桃源,以为这里即使不是与世隔绝的乡村,也会是个风景秀美桃花遍地的地方。
桃源村存在的历史并不长,生活在这里的人家大多是当初战争年代逃难过来的,那时结伴逃难的人跋山涉水兜兜转转,无意中发现这块被山和水隔绝的宝地,当时又正值春天,与外面的烽火连天相比,这里漫山遍野的桃花,让人觉得分外安心,有个旧年代的老秀才脱口说出桃源的名字,自此便以此为名。
现在桃源村还有老人念叨当初桃源村的风光,只可惜和平年代到来后,为了响应上面的要求大搞生产建设,领导派人将桃源村的一座山头给炸平了,修筑了马路,又搭建了一座桥。
自此,桃源村不再与世隔绝,然而,桃源村的秀美风光也在轰轰烈烈的建设中被破坏得严重,再见不到满山遍野桃花盛开的美景。
以前,桃源村人要出山,必须翻过一座山峰再坐船,才能到达最近的集镇西湾镇,修桥筑路后出行大大方便。
叶孜将自行车停在家门口,叶文博下去打开院门。
院子里的是三间瓦房带两间厨房,这还是叶孜父亲在他出生前寄钱回来,让叶文博盖起来的,之前不过是土坯房。倒是叶孜大伯结婚成家时,叶文博将积蓄掏了出来又借了点钱,为他们盖了瓦房,自己仍旧住着土坯房。
一个推车进院子,一个进去拉灯,家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叶文博顾不得收拾屋子,先提了菜去厨房,边走边回头叮嘱:“小孜要是饿了先吃两个包子垫垫。”
“爷爷放心吧,我不饿,等下我就来烧火啊。”
爷孙俩一个忙着捡菜,一个忙着收拾屋子,一段时间不住人,屋里就落满了灰尘。叶孜卷起袖子提了井水,将屋子里里外外擦一遍,洗了把脸和手就去厨房帮忙。
这家里从来只有男人,所以老小向来都是里外一把抓,叶文博连缝缝补补的活都行,烧菜更是好手了。叶孜手艺不及爷爷,有爷爷在的时候通常都是打下手。
叶孜在厨房里烧火的时候,院子里就走进了人,一进门就喊道:“老叶,小孜,这动作够利索的啊,锅里菜都煮上了,快,小孜,这是你王奶奶摊的饼。”
叶孜连忙起身,先将带回来的包子翻出来,拿碗装满,足有七八个,然后迎了出去。王兴军见了又忍不住唠叨几句,但最后还是留下了饼带走了包子,交往了几十年了还能不知道老叶是什么性情。
等饭菜烧好端上桌子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爷孙俩坐在桌边开吃,偶尔才说上几句话,话不多气氛却很温馨。
一碗红烧r_ou_一盘清蒸鱼,都是叶文博特地烧给孙子补补的,知道孙子节俭,在县里一个人肯定舍不得吃这些好的,再搭配上两个蔬菜,对爷孙俩来说,这顿晚饭相当丰盛。
王奶奶做的饼一向好吃,中间夹了自制的山菌r_ou_酱,山菌是自家进山里采的,叶孜连吃了两张大饼。
记得上一世去外地上学,难得回来一趟,王奶奶都会特地做些饼给他吃,因为家里没个女人,叶孜又是没爹没娘的,王奶奶对他一向照顾得很,现在回来再吃到爷爷和王奶奶的手艺,叶孜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吃好晚饭叶孜收拾碗筷去院子里提井水洗,灶上已经烧上了热水,因为有油,叶孜去锅里勺了点热水出来,刚蹲下,就看到外面墙头那儿站了一个黑影,叶孜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权当没看见。
那人是他大伯叶奋,上一世这个时候他就对大伯没一点好脸色,被大伯母话里话外指责他对长辈无礼,性子孤拐,可叶孜自问他自小是被爷爷拉扯大的,与大伯之间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再加上自幼就被堂哥欺负,连大伯家的一颗糖都没吃过,他干嘛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说对长辈无礼,大伯一家对爷爷才叫真没孝心,记得上一世他当场回了一句,说他这样做是跟大伯大伯娘学的,当时大伯娘就从村东骂到村西口。
等叶孜洗完碗站起身,外面站着的人已经走了,叶孜低头嗤笑一声,开个口叫人开门就这么难?
其实大伯家对自己是好是坏他并不介意,他只是为爷爷不值。
自娶了王家坡的那个女人后,叶奋就像是倒贴上王家的上门女婿,过年过节大包小包地送到王家坡去。
想到后来的事叶孜不由嗤笑,大伯母恨不得将叶家的东西都倒腾进王家去,可王家对他又如何?
再过不久,大伯母就会和她娘家嫂子侄子闹翻了,起因还正是镇上的早餐铺子,或许刚开的时候两家说好是一起的,可她那侄子侄媳妇哪里舍得将进了碗里的r_ou_再倒出去,再说那铺子又是以侄子的名义拿下的,于是坚决不承认铺子有王桂兰这个姑母的份。
在镇上闹得全镇人看笑话外,王桂兰不服气又带上叶奋去王家坡闹,却被哥嫂赶了出去,说什么她是叶家的人了,还想回娘家占侄子的便宜,有这样当长辈的么,事情传到桃源村后被不少人骂她活该。
所以不用他做什么,报应很快就会到来。
上一世被大伯母骂性子孤拐古里古怪的,这辈子他也不想改,重活一世,他只想珍惜真正值得珍惜的人,至于其他的人,有仇的报仇,无关紧要的人理他干甚。
让爷爷先洗了澡,叶孜再烧水自己洗,收拾完擦着s-his-hi的头发进屋,看到爷爷手里摸着一只木盒,叶孜一看就知道那是父亲留下的东西,爷爷这是在想父亲了。每次大伯一家做的事让爷爷伤心失望时,叶孜总看到爷爷翻看父亲留下的遗物。
第5章 小奶猫
“爷爷。”叶孜走过去坐下。
“小孜啊……”叶文博看着与儿子一样眉眼的孙儿,眼里露出怀念之色,打开盒子挨个摸过里面的物件,一样样地跟叶孜讲述它们的来历。
叶孜父亲叶勤是学历史的,当年是历史系的高材生,人长得又斯文俊秀,谁见了不说一声好。
叶勤在校期间就喜欢上了考古,跟着系里的教授跑过不少地方,自己也喜欢搜集一些在当时看来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比如小的玉件,木雕,不知名的铁疙瘩,还有在考古当地买的纪念品,其中最值钱的是父亲留下的一幅字画,上一世在叶孜考上大学时被叶文博拿出来卖了,当然现在那幅字画并不在盒子里。
可后来这幅字画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人家,这一世叶孜不想再让爷爷拿出来卖,或者不想再卖给上一世的那个买家。
叶孜拉出自己脖子里挂的玉佩,这也是父亲留给他的,虽然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父亲的存在,从有记忆起就和爷爷在桃源村的日子,但他的生活中从不缺乏父亲的影子。
爷爷自他懂事起就告诉过他,当时爷爷将他抱回来时脖子里就挂了这个玉佩,父亲叶勤也曾跟爷爷提过这个玉佩的来历。
那是叶勤读大学时第一次班级出游,去了一个风景名胜区,叶勤当时在景区门口的地摊上,一眼就看中了这块玉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合眼缘,于是用了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买了下来。之后让系里老教授看了一下,说是有些年头的玉器,但到底什么年份的东西却说不清。
玉佩本身的玉质一般,可戴了时间长了后却越来越通透,上面雕刻的龙首也越来越栩栩如生,简直像是要从玉佩里冲出来一般,背面却有些模糊,看不清是什么图纹。
上一世叶孜只将之当成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分外珍惜,重来一次才知道这玉佩不是简单之物,叶孜看了看花白了一半头发的爷爷,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看到这块玉佩,叶文博也笑了:“小孜啊,你爸他总喜爱往家里捡小玩意儿,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到大了也没有改变,不过爷爷瞧着这玉佩戴了时间长了,成色越来越好了。小孜啊,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有爷爷在呢,你念大学的钱爷爷早给你准备好了,早餐铺子开不下去,爷爷大不了回来种地卖菜去。”
上一世的确是如此,爷爷是斯文人,面皮没王家那家人厚,早餐铺子在王家人折腾下根本没办法开下去了,所以后来爷爷结束上镇上的生意回到村里种了几亩地,靠天天到镇上卖菜来维持爷孙俩的日子。
这一次叶孜不想让爷爷那么辛苦,回到村里也好,不过卖菜有不同的卖法,不一定要天天起早摘菜去镇上赶早市,那样人太辛苦:“好,爷爷,那铺子咱就不开了,咱们种菜,种菜比开店轻松些。”
叶文博摸摸孙子的头笑了,把孙子拉扯大他也能对儿子交待得过去了。
等爷爷睡下后,叶孜关了堂屋的灯回自己的房间。
他们的房子坐北面南,爷爷住东屋,他住西屋,房间里没几样家俱,简得有些空落落的。
叶孜有些怀念地摸摸墙上贴的自小到大的奖状,记得那时每领回一张奖状,爷爷都会非常开心,那也是他努力学习的动力来源。
重生回来后他有想过,要不要再按照上辈子的轨迹重来一回,读不读大学对他来说似乎没那么必要了,可现在看到墙上褪色得颜色发白发黄的奖状,他将原来的心思又打消掉了,他不想看到爷爷眼里的失望之色。
书要念,他依旧要考一个好成绩让爷爷为他骄傲,一如父亲当年做过的那样。
拉出玉佩,叶孜默念了一声“进”,人就消失在房中。
玉佩自成世界,叶孜出现在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里,四周雾蒙蒙一片,看不清外面的世界。空间里有一片黑色的土地,中央有一口井,井旁有一条小溪将这片土地一分为二。
重生回来的这一星期,头两天他分不清梦幻与现实,消化了好久才接受重生回来的事实,后来发现这个空间的存在后他又琢磨起空间,利用学校里有限的时间跟机会,折了一截月季和海棠c-h-a在空间里的黑土地上,不过两天的时间,这两株植物就抽出了新叶,比外面的植物生长速度快得多。叶孜想做更多的尝试,也许这个空间可以改变他和爷爷的生活。
“喵~”一只黑色的小奶猫窜过来,跑到叶孜脚边冲他喵喵叫,叶孜弯下腰抱起它,“好了,我记着你呢,给你带了吃的进来了。”
这也是为了试验空间的功能从外面带进来的,由一只流浪老猫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小奶猫,学校外面少几只流浪猫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何况这只小奶猫当时看上去就比别的猫弱得多,留在外面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将它带进来,一来看看空间能不能进其他的活物,另外就是试验那口井里的水,井水颜色有些发绿,看着怪瘆人,所以想用小奶猫试验一下,别怪他心狠,只是再活一世,他无比珍惜自己的小命,他要让爷爷看着他好好活着。
井水离井边很近,也无法看清里面有多深,将小奶猫带进空间先喂了溪水,第二天才用小碗勺了浅浅一层的井水,奇怪的是,没等他送到奶猫嘴边,它自己就蹒跚着爬来,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起来,当时的表情貌似也很陶醉。
两日过去了,小奶猫一点问题没有,反而比刚进空间的时候有活力多了,那时走路都走不稳,现在都能跑了,这下让叶孜确定,那井里的水看着瘆人,却只怕是个好东西。
他带了点米饭进来,勺了点井水绊饭,黑色小奶猫立刻抛弃了他,跑去美美地进食了。
第6章 青凤山
叶孜离开空间,在家里翻找出一些菜种在空间里种下,也不管小奶猫听不听得懂,警告它不准糟塌。
再出来后叶孜看了会儿书,又做了会作业,才出去洗了把脸睡觉。
同周围的同学给他陌生中带着熟悉的感觉一样,书本上的知识同样如此,他知道自己需要花上一些时间把过去学过的知识慢慢理清,好在刚上大学的头两年,他经常做家教,学生多是初中高中,所以重新捡起来也很快。
第二日一早,吃了昨晚留下来的包子饼子后,叶文博就扛着锄头下地了,好抢着时间种下一茬菜。
叶孜去地里一起干了会儿,上午十点钟的模样,王爷爷的孙子王书杰来地里找他了,叶文博就不再让孙子跟他一起干活,叫他跟王书杰一起说说话。
叶孜只比王书杰小一岁,两人却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感情一直很好,到了高中才分开,王书杰读的是镇上的高中,每次被他爷奶拿叶孜作榜样他也不生气,照样每次过来找叶孜玩。
王书杰是浓眉大眼的男孩,眼下个头就窜得老高,后来更是长得魁梧。叶孜知道王书杰成绩一直不上不下,这还是有自己带着的缘故,等上了高中两人分开后,王书杰的成绩就直线下滑了,高考的成绩当然一塌糊涂。王爸爸想让他复读,可王书杰自己瞒着家里人去报名参军了,等结果下来王爸爸要揍儿子,被王爷爷拦了下来,说当兵也是条出路,这小子打小就不是念书的料。
上一世最后一次跟王书杰联系时,听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要闭关训练,训练结束后要参加一个什么内部选拔,显然这个选拔对他这个好友非常重要,可直到他死前王书杰也还没从中闭关训练中出来,他也无从知道最后的选拔结果如何,好友能不能如愿。
现在回头来看,王书杰的确非常适合军营的生活,让他念书就头痛。他妈去得早,他爸去外地打工就在外面另找了个伴,难得回来一趟对这个前妻留下的儿子也是教训为主,有时直接上皮带抽,也因此王书杰对他爸的感情并不深。
王书杰拉着叶孜的胳膊边走边说:“走,去青凤山,快去快回,说不定能赶回来吃午饭。”
“青凤山?”是桃源村后面的一座山头,有些距离,叶孜好奇问,“去青凤山干什么?”
王书杰回头看他:“你还记得青凤山上面的道观吗?听人说夜里道观突然全都坍塌了,都说那道观有年头了,比咱村的历史还长,说不定能淘点什么古董宝贝,你说是不是?”
两眼发亮地盯着叶孜,叶孜被看得无奈,只得点头应付道:“嗯,希望你能找到宝贝。”
叶孜一向是好好学生,平时不是学习就是帮爷爷做事,哪像王书杰兴趣爱好广泛,初中沉迷于武侠小说,高中阶段泡过游戏厅,还差点混了个小帮派,不过中间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他跟那些人断了往来,老实过一阵子,后来就是决定当兵去了。
那时叶孜正处于学习紧张阶段,一月都难得回来一趟,所以也只听爷爷偶尔提及,并没放在心上。
叶孜的身体没王书杰好,等爬到青凤山上面时已经气喘吁吁,他本来就已经做了一上午的农活了,找了块石头就坐下来歇歇,咽了口唾沫冲仍很有j-i,ng神的王书杰摆摆手说:“我不行了,我先歇一下,你去道观里看看吧,我看那边已经有好几个村里的人了。”
王书杰看看百米外的道观废墟,压抑不住寻宝贝的诱、惑,说:“那好吧,小孜你就在这里坐着,我找着什么分你一半。”说完不等叶孜说话就冲那边跑了过去,还边跑边喊,让那里同样的半大小子等等他。
叶孜记得上一世这一天并没来青凤山,或许王书杰同样来了,但也没听说王书杰找着什么宝贝,因为那人的性子真要找着什么好东西,肯定会跑他这儿来炫耀一下。
上一世,他因为太过气愤,去跟大伯与大伯母理论,被大伯母反呛了一顿,气得爷爷心口犯疼,所以第二日他留在家里照顾爷爷,没下地干活,王书杰看到他家里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拉他出去玩。
这山上的道观不知存在多长时间了,近两年来上山烧香的人少了,起初桃源村和附近一些村子里的老人,常跑到这山头上来烧香。在当初的战争年代,桃源村的确保佑逃难过来的人都活了下来,避过了外面的战火,村里一些老人便将这座道观神化了。
只可惜无人维修,风吹日晒之下道观越来越破旧,近年来逐渐成为孩子喜欢玩乐的场所,听爷爷说,当年父亲也曾来这里淘过宝,可见找宝物的游戏并不是现在的孩子才兴起的。
吹着山风,人渐渐舒服了些,叶孜正想站起来过去看看,突然觉得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挌得慌,似乎还发烫了。
站起来转身一看,伸手捞起一样东西,一个非金非玉颜色近似石头的小玩意儿,这玩意儿在他手里依旧发烫,叶孜觉得怪异,将上面沾到的泥巴之类的污渍用手擦掉,露出里面像是草木的图纹。
这时更加烫手,叶孜不仅觉得怪异还诡异,慌忙就将它扔出去,可那东西在半空中突然就折返了回来,以叶孜无法反应的速度向他直直冲来,叶孜只觉眼前红光一闪人就懵了,一屁股又栽坐在石头上。
第7章 来历
从山上下来,已经过了十二点,叶孜和王书杰在路口分了手,后者早没了上山时的兴奋,只剩下了郁闷,翻找了大半天,最后带下来的只有一只还是靠武力抢过来的一只香炉。
叶孜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没说这香炉像是烧香的人带上山的,不过看他神色似乎也知道这香炉与他想找的宝贝差得很远,难怪上一世没听他说有这么个东西,估计嫌说出来丢脸吧。
爷爷烧好了午饭,等他回来一起吃。爷孙俩吃好后,叶孜劝爷爷去房里休息一下,他自己也回了房间。
在山下他只记得那发烫的东西冲自己飞来,可等清醒过来后他四处寻找也没找着那东西,却有种心惊r_ou_跳的感觉,太过诡异了。
坐在书桌前想到还要给奶猫喂食,正要起身去厨房弄点饭过来,眼下他们家这情况也不可能弄什么好东西给奶猫,只能保证让它不会饿死。
可刚站起来就愣住了,想到空间他习惯性地抚上胸前的玉佩,一不留情就看到玉佩的另一面发生了变化,叶孜连忙将玉佩掏出来举在眼前,原本该模糊不清的反面,此刻却清晰起来,显现出来的图纹,似乎与山上消失的那玩意的纹路很像。
这怎么可能?难道说那东西不是消失了,而是跑到他的玉佩上来了?
再看玉佩,质地似乎又发生了些变化,原本变得清透的玉,现在又像是返朴归真了一般,让人只会以为这是一块质地普通的玉,而非好玉。
那空间还在吗?叶孜顾不得去厨房里拿饭,急急地要进空间查看,他刚要准备要利用空间改善家里的情况,让爷爷过得轻松一些,如果空间当真消失,对现在的他而言不是个好消息。
刚进空间就听到“喵喵”叫声,奶猫还在,就说明空间还在,叶孜心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讶异地看着空间里多出来的东西,一间木屋,正好位于那口井的后面。奶猫在木屋前跑来跑去急得喵喵叫,叶孜竟然感觉出它是想进木屋却进不去。
见到叶孜出现,奶猫迅速跑到叶孜脚边,冲他喵喵叫,一只爪子还抬起来朝木屋方向指,又趴下来咬他的裤管想要将他拖向木屋方向。
叶孜心中讶异,这下更加肯定山上的异常与自己或者说玉佩有关了,同时又惊讶奶猫居然如此人性化,弯腰捞起奶猫向木屋走去。
轻轻一推,木屋门便向内打开了,那一刻,叶孜仿佛自己推开的是一座古老的大门,门内的一切再次让他震惊了。
木屋中间放着一只鼎炉,非金非玉,但模样与颜色正与山上那物相似,难道那物就是眼前的这口鼎?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闪出一段信息,等消化这段信息后,他心中震惊不已,原来父亲留下来的玉佩和今日山上发现的东西是一体的,那东西正是眼前鼎炉的本体,他们同属于一个叫“仙鼎门”的镇门宝物,是修行界的至宝,仙鼎门正是靠着这至宝在修行界地位越来越高,不料一日门中出现叛徒走漏至宝消息,引来修行界众多门派的大肆围攻,言宝物能者居之,让仙鼎门将宝物交出来。
怀壁其罪,仙鼎门因至宝而昌盛,又因至宝而惨遭灭门之祸,门派被毁,手持至宝的门主在敌人面前引身自爆,在爆炸中至宝一分为二流落向不同的地点,结果又在重生的叶孜手里合二为一还至宝的真面目。
仙鼎门门主在门派被人围攻时就将门内的重要物品收到至宝中,叶孜虽能将其还原,却以他的能力无法让至宝回到最初的面貌,所以眼下只有一间木屋和一方土地,木屋里则有仙鼎门本门和搜集来的基础修行法门和有关修行界的常识,所以木屋一侧是一排书架,另一侧则是一排柜子,是用来盛放物品的。
叶孜接收完这些信息后脑门一阵阵涨痛,赶紧闪身出了空间,勉强爬到床上就昏睡了过去,而一直被他抱在臂弯里的奶猫也被带了出来,奶猫喵喵叫了两声,见叶孜毫无反应,只得甩甩尾巴团在了叶孜枕头边,也一同睡觉了。
……
叶文博睡了一觉爬起来,不敢多睡,地里的事还不少。拿了工具刚要跨出堂屋的门槛,听到西边屋里竟然传来猫叫声,家里哪里来的猫?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轻手轻脚走过去,推开房门,就看到孙儿床头上一只浑身黑毛的奶猫,抬起脑袋朝他看来,一人一猫似乎都有些愣住了,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叶文博才被叶孜的呻、吟声惊动,忙走过去。
叶孜背朝外人朝里蜷缩着身子,身上被子都没有盖,叶文博被子拉到一半就被吓到了,他的孙子满头的汗,牙齿紧咬着嘴唇,叶文博忙拿了毛巾一边替他擦汗一边开始叫人。
孙儿的状况与幼时刚抱回来时做噩梦的情形非常相似,那时医生老人都说小孩亲眼看到车祸现场吓懵了失魂了,叫魂的办法也折腾了不少,可白天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孩子夜里常会噩梦,过了一年多才渐渐稳定下来,人也开始有了反应。
现在都十多年过去了,怎会又出现这般情况?
第8章 噩梦
听到爷爷慌张的叫声,叶孜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顾不得一头一身的冷汗,一把抱住爷爷,身体仍在轻轻颤着。
“小孜,又做噩梦了?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叶文博轻声安慰孙儿。
“……爷爷……”一开口,他牙齿都在打颤。
梦里他看到上辈子死后的情形,他被孙志霖害死后,身上戴的玉佩被孙志霖夺了过去,孙志霖的继母同时也是他的亲妈高慧敏才赶了过来,亲妈起初扑在他尸身上痛哭,他看到孙志霖跪在一边说自己的不得已,说他的失手错杀,说他做这一切都为了孙家还有继母的娘家高家,他们母子情深,在他这个被害人身边大秀亲情,然后高家人赶到,一边让人护送抱头痛哭的母子离开,一边憎恶地看了眼他的尸体,冷冷地下令让人将他扔海里去喂鱼。
明明只是在梦里,可当看到他的身体被抛进海水里的时候,仿佛真切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海水将他淹没,冰冷彻骨,他似连灵魂都被束缚住,绝望的滋味像根无形的绳索一样,将他拖向更加黑暗寒冷的深渊中。
“小孜梦到了什么?”叶文博心疼地问。
叶孜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听着爷爷劝解宽慰的话,过了几分钟才平静下来,他不知道之前梦到的究竟是他死后真实发生的场景还只是一场虚幻,但有一点敢肯定,那就是凶手必定是逍遥法外,他那亲妈依旧做着孙家的当家主母。其实,他心底深处已经对这个梦境中的内容信了七八成。
“爷爷,我没事了,一下子睡得懵住了,梦到自己下山时脚下踩空摔了下去。”叶孜说了谎。
“大概是累着了吧,小孜下午就留在家里好好歇着,爷爷一人下地去。”叶文博想想也有可能,又是地里干活又是山上山下来回跑了一趟,将这孩子累得慌,做这种梦也是有可能的。
“嗯,那爷爷你也少做点。”叶孜只得如此叮嘱爷爷。
叶文博看看孙子脸色不再像之前那样白,放下心来,摸摸他的头起身离开了,将要问的黑猫的事抛在了脑后。孙子当年恢复后,他找过城里的医生询问过此事,有没有可能以后再想起以前的事,医生的回复是可能性不大,毕竟发生车祸的时候孩子才两周岁都不到,年纪太小了。
叶孜听到喵喵叫,才发现自己将奶猫也带出来了,这样也好,以后就留在家里给爷爷做个伴吧。起来给奶猫弄了点吃的,自己去烧水冲了个澡,一场噩梦让他出了不少冷汗,身上不舒服极了。
他没立即再进空间,而是将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昨晚回来太晚,只将面上的给弄了一下。院子里掉了不少落叶,洒了水后将院子扫干净,又找来竹杆将枣树上剩下的枣给打下来,乒乒乓乓一阵掉了不少,大多都是村里的孩子和外面的鸟雀吃掉的,掉下来的这些一大半也被虫子给钻了,叶孜将能吃的给收了起来,剩下的扫扫,送到隔壁王奶奶家喂j-i去,家里没人长住后他和爷爷就没再养家禽。
这期间,奶猫一直跟在他身边转,去王奶奶家时居然也跟着,王奶奶看了说这只猫不错,见王书杰不在家,王奶奶说又不知去哪里野了。
与王奶奶说了会儿话,回家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将他和爷爷换下的衣服洗了晾起来,叶孜决定进空间看看,说实话空间的来历他依旧觉得太过玄乎其神,有点一下子难以接受,不过他又想到中午的那个梦,再联想上一世发生过的一些,孙家和高家一直想找的就是这块玉佩,莫非他们也知道玉佩背后的故事和内里藏着的玄机?而知道这个玉佩存在的,也只有他那个亲妈,透露消息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他的生命中以前从没出现过母亲的角色,以后,也不需要母亲这个角色。
关好门,叶孜再次进入空间,又猛地想起空间里和外面的时间是不是一样的,想了想又出来,拿了自己的手表,又与堂屋里的老旧座钟对了对时间,这才回房准备再进去,却听到脚边奶猫叫声,还用r-u牙咬他的裤管,叶孜干脆将它也一块带进去了。
这时才发觉,空间的面积扩大了一些,人站在里面感觉比之前空旷,而且,昨晚他洒下去的种子居然都发了芽,这速度让他非常吃惊,照这样的趋势,只怕用不了几天就能摘菜了吧,不过想到空间的来历,又感觉这样的现象似乎很正常。
将奶猫放下让它自己去玩,叶孜去了木屋推门而入。
他没去管屋里的鼎炉,从接受到的信息就知道,他没能力用这玩意儿,却对所谓的修行非常感兴趣,人真的能像神化中的人物一样通过修炼得到飞天遁天的能力?
如果他有这样的能力,什么孙家高家,他还用得着担惊受怕吗?
重活一次,他有种紧迫感,想在这两个家族的人出现之前,让自己积攒起能对付他们的资本,哪怕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非常艰难,可再困难他也必须做,否则结果会同上一世一样的结局,爷爷也逃不过去。
这些架子上的书籍,能够帮助自己拥有抗衡的力量吗?
第9章 坦白
第二日是星期日,叶孜修炼了一夜一点不累,早早就起来准备早饭打扫院子。
原来他是火木双系灵根,唯有这样的条件才能打开仙寰界,当然现在打开的只是封印后的仙寰空间,远不能称得上界。也因此,他得到了空间的传承功法,最适合火木双灵根修炼的仙寰决,只修炼了一夜就感觉j-i,ng神倍爽。
他熬了粥,里面添加了一点空间里的井水,原来那是修真界号称有“活死人r_ou_白骨”之称的蕴灵液,炼丹时添加蕴灵液能增长成丹的机率与品质,自幼用添加了蕴灵液的灵泉水浸泡身体,能够提高修行者的资质,直接服用蕴灵液,能够迅速回复修行者消耗掉的灵力,还可以用来种植灵草,加快其成长速度,总之,这就是修真界倍受推崇会引无数人争抢的宝贝,空间里却有一口专门的井,能够不断再生蕴灵液。
叶孜怀疑,仙鼎门被灭门,根子更多的可能出现在这蕴灵液上,仙鼎门拥有源源不断的蕴灵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门里有什么至宝可以不断地产生蕴灵液。
当然现在空间里的蕴灵液,当然不能与修真界那在叶孜看来夸张之极的效用相比,但在调理身体、洗经伐髓以及提升作物生长速度方面依旧有着难以置信的奇效,而且井里的蕴灵液含量也是有限的,过度使用超过它的增长速度,也会导致枯竭。
眼下只以每天十滴的速度在增长,要想得到更多,只有等叶孜修为提升上去才有可能。
依照这个速度,叶孜想到之前给奶猫喂的那些蕴灵液,不由有些心疼,难怪它很快就变得生龙活虎。
蕴灵液最是温和,所以普通人也能服用,只要注意使用的量,想到爷爷的身体,叶孜在熬粥的时候滴了五滴进去,浅绿的液体进入锅里迅速隐去,丁点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叶孜昨天就将家里的水缸都灌上空间里的溪水,那也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含带灵气的灵泉水,虽然效果不及蕴灵液明显,但长期服用,能潜移默化地改造一个人的身体。
昨天晚上就是用灵泉水做的晚饭烧的热水,一觉醒来的叶文博发觉身体并没有劳作了一天的酸累,j-i,ng神头比以前好,也没多想,身体好对他来说总归是件好事。
爷孙俩坐下吃早饭,吃到一半叶孜说:“爷爷,我们今天去镇上把铺子给关了吧。”
叶文博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才又继续挟自家腌的小菜,他还想坚持一段时间,这三年在镇上攒了一些回头客,加上自己用料实在,不论是菜还是猪r_ou_都是跟专门的人家订的,不去挣昧良心的钱,连j-i蛋都是从村里收来的土j-i蛋,也因此包子的成本并不低,对面王家降价,他却降不了。
早餐铺子一个月下来总有些收入,是种地卖菜比不了的,叶文博有些舍不得,总想趁着还干得动的时候替孙子多攒一点家底。
叶孜猜得到爷爷的想法,因为上一世拖了近一个月才彻底结束,在那近一个月的时间生意越来越差,后来知道就是赵松在背后捣的鬼,说爷爷的包子用料差,甚至还用死猪r_ou_和病j-i,后来在店里不知怎的翻出一只病j-i被对面的铺子大肆宣扬,爷爷才关了门。
他敢说,这事绝对是赵松和王永成栽的赃嫁的祸,只是当时铺子里只有爷爷一人哪里顾得来,被人钻了空子。
不过不久之后,王家那早点铺子的包子味道越来越差才是真的。
“爷爷,关了吧,赵松不是好人,那王永成之前听说就是个混混,那种人不会跟咱们正当竞争,只会背地里下黑手,爷爷一人看顾不来,万一被他们钻了空子呢?”叶孜继续劝,上一世他不知道王永成有没有对爷爷动手,但他怕出现万一。
大儿媳的娘家侄子是什么样的人,叶文博听人说过,而且在铺子里也见过王永成,流里流气的不像个正派人,而且看赵松与王永成似乎以前就认识的,看着叶孜担忧的神色,叶文博狠下心点了点头,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小孜只怕在县里也没法安心念书了,最多他辛苦一些多卖点菜吧,至于小孜他爸留下的那副字画还不到卖的时候,得留到小孜读大学的时候。
叶孜终于松了口气,叶文博见他这模样笑了起来,真是瞎c,ao心,铺子就在学校门口,王永成再横也不敢闹多大的事,笑着问:“昨天在你房里看到的小黑猫呢?怎不见了?”
叶孜愣了一下,奶猫被他留在空间里了。
空间的存在他没想瞒着爷爷,如果不是要面对高、孙那样的人家,他也想将重生的事情告诉爷爷,他以为爷爷才是最亲的人,再有神神怪怪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爷爷都不会认为怪力乱神,只是之前想等出了成果再让爷爷亲眼看到,那样更有说服力一些。
不过眼下问起黑猫,也许正是个好时机。
吃好早饭收拾了碗筷,叶文博正想再下地干会儿活再去镇上处理铺子的事,叶孜就拉他进了房间:“爷爷,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不要担心。”
叶文博正奇怪孙儿一脸紧张兮兮地拉自己进来做什么,还没出口问就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心下顿时震惊不已,立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孙儿紧张地问:“小孜,这里是什么地方?”
“爷爷不用担心,这里没有危险。”叶孜忙安抚,并将父亲留下的玉佩与空间的关系说了一遍,并且介绍了空间的功能,叶文博听得目瞪口呆。
等叶孜说完,叶文博忙拉他的手问:“这里真的没有危险?对你不会有什么害处?”
叶孜反反复复地解释了空间的来源,没有一点不耐烦,因为爷爷这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他当然要打消爷爷的顾虑,才能让爷爷同意用空间里的溪水。
奶猫又跑过来要往他腿上爬,叶孜弯腰抱起来给爷爷看:“爷爷看到没有,这只小奶猫当时可能都要活不下来,就是进了空间才好转,而且比起外面它更愿意留在这里。”
叶文博看小黑猫正是昨天见到的那只,认真看了看,又见孙儿了副着急让他相信的模样,笑了笑:“好了,爷爷知道了,不过你也说了这是仙家之物,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自己留着用,爷爷老了,还能陪你几年?”
叶孜按捺下其他的劝说心思,得慢慢来,让爷爷逐渐接受,于是说:“好吧,我听爷爷的。”
叶文博再看了一圈就让孙儿带自己出去,奶猫仍旧留了下来。
第10章 贵公子
叶文博虽然同意结束铺子,却不想让小孩家家的多管什么,让叶孜只管在家休息做作业温习功课,等午饭后他去镇上送叶孜时,顺带去找面店的房东谈事。
叶文博震惊了一回后还是去地里干活了,日子还要照常过下去。
留在家里的叶孜没如他爷爷所愿乖乖休息做功课,而是在自家后院里忙碌起来。
爷孙俩一星期回来一趟,后面的几分地只种了几垄菜,就这样还常吃不完,剩下的地就荒了,叶孜想将地收拾出来,将空间里已经出苗的菜种在家里,让爷爷看到成果。
正在后院里忙碌的时候,王书杰扒着墙头露出了个脑袋,嘴里还叼了块饼,睡到快九点才被他爷爷揪着耳朵喊起床。这人有正门不走,叶家的院墙又矮,他从离得最近的那面墙翻过来:“你要开地?我来帮你,叶爷爷呢?”
叶孜也不跟王书杰客气,指挥他帮自己除杂草,一边回答:“去地里了,镇上的小生意打算结束了,爷爷就在家种点菜,到时挑镇上去卖。”
王书杰三两口把饼子塞进了肚子里,骂道:“那两个龟孙子王八蛋,你等着,兄弟我迟早要找人收拾他们一顿!”
提到这事王书杰表现得叶孜还生气,因为他就在镇上,常去叶爷爷那里蹭饭,所以王家开铺子第一日就知道了,以前还跟赵松称兄道弟的一起玩,可知道赵松甩开叶爷爷跑到王家那边去,王书杰就要冲过去打人,还是被叶文博给拦下了。
不过事后,他还是找了几个人在路上拦了赵松一次,这事他并不想告诉叶孜,省得他担心。
叶孜扶着锄头直起腰,朝骂骂咧咧的王书杰说:“算了,书杰你别去找他们麻烦,平时就爷爷一人,我怕爷爷出事。”不怕他们找来村里,附近的村里人不会让外面来的人闹事,就怕爷爷一人去镇上,万一碰上这些小混混寻事,吃亏事小,就怕人伤到哪里,爷爷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
王书杰咂咂嘴巴,想想也是,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气得骂道:“便宜这帮龟孙子了!”于是将气都发泄在院子里的杂草上了,干活速度超常发挥。
在他帮手,一上午两人就开了几垄地,正好可以将空间里出的苗都移栽出来,叶孜又都给浇上了空间里的灵泉水,灵泉水虽没有蕴灵液那么大的功效,但因为含有灵气对于果蔬的生长绝对有好处,人常吃这样的果蔬同样会受益,他是知道,不用多久市面上各种农药超标的水果蔬菜还有各种有毒的食品,让老百姓对入口的食物要求不断提高,到那时,空间的效果会真正体现出来。
看到大变样的后院,王书杰比叶孜还有成就感,拍拍衣裳手也不洗就走了:“叶子,我走了,有空时我到县里找你玩啊,县里有什么麻烦事跟我说一声,我去替你处理。”他始终将叶孜当成需要照顾的弟弟,从小护到大的,虽说在学业上反过来需要叶孜处处关照。
叶孜心里感动又好笑,笑骂道:“行了,你在学校里也好好念书,别让王爷爷王奶奶跟着你c,ao心。”
“知道了。”提到学习王书杰就头大,拍拍屁股溜了,叶孜暗笑摇头。
叶孜又在空间里重新洒了一轮种子,想了想,他给院子里的枣树浇了两瓢灵泉水,又截了根树枝种到了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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