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穿越又失忆,霉星当道连连撞上人命案件,又福星高照遇上了一朵朵桃花。
花开两朵,新欢又旧爱,但是等等,说好美丽的小姐姐们呢,怎么都是武艺高强人比我还帅的男人,无福消受呀!
新欢旧爱齐齐上阵,让赵辞认识到自己身份非凡,跑堂只是一时,背后还有更大的故事,他们在拉锯战中揭秘了威胁到庙堂和武林的寒枫山y-in谋。
事业已达跑堂巅峰,那姻缘呢?
穿越+重生+武侠+y-in谋诡计+玄幻等乱七八糟铁锅炖,谨慎入坑,小心避雷。
欢迎拍砖,请勿砸脸。
一句话简介:穿越的失忆受跟着傲娇腹黑攻过上柯南人生时发现有一朵旧日夺命桃花要处理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穿越时空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辞,江彦怡,公孙明 ┃ 配角:那个谁谁谁 ┃ 其它:武侠
第1章 平安客栈(1)(已修)
chapter1
3个月前,李小飞的目标是熬过毕设,参加完室友婚礼再向女神告白。
3个月后,李小飞望着眼前挤眉弄眼的白衣男人,万分希望今晚可以早点收工见周公。
“赵辞,昨晚你在何处?”洁癖犯作的江彦怡挑着眉毛用袖子掸一掸凳子,掸二掸桌子,还没等到掸袖子。李小飞职业病发作:“大哥,今早刚擦的,相信我擦桌子的水准,您就坐下吧,否则老子又要被老板娘s_ao扰了!”
江彦怡被这惊人的说话方式给愣了愣,这才正经抬眼看向这名叫赵辞的店小二。
东倒西歪的帽子下藏着一对漫不经心的眼,他眼下是彻夜难眠熬出的青痕,眉头紧皱仿佛再呆一刻都是忍受,才打完哈欠的嘴巴未完全闭合,隐现的牙列整齐洁白。这位继老板夫妇、大厨、散客之后过审的跑堂肩上还挂着毛巾,眼睛半遮半开随时能打瞌睡,纤细的脖子歪着撑起巴掌大的脸。
他态度吊儿郎当略显不恭,桌子凳子确实擦得干干净净不染油腻。
“被老板娘s_ao扰是什么意思?”这说话方式倒挺稀奇,江彦怡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
李小飞,不,已经作为古人,而且是一家出现凶杀案的客栈店小二,赵辞挠了挠脑袋避重就轻道:“算了,我还是先回答昨晚在哪里吧。”
李小飞是做了一个梦来到这个时代的。
梦里,有个女人告诉他,他是神。他乐不可支到醒来,眯着眼睛笑得直拍被子,没拍两下,异常的触感惊醒了他。
那时他身处广袤野地,身边还蹦过一只受惊吓的肥兔子。
高空的冷月丝丝地吐着凉意。野旷天低树,他蒙圈地放眼四周,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饥寒交迫的他头晕眼花地跟着人群走向进城。城门高筑,来来往往的人依次在城门口出文牒接受检查。看别人按部就班,外来户赵辞刚打起退堂鼓,神奇的是摸索的手从胸口掏出一本户口簿。还没来得及惊叹,他就从21世纪李小飞变成广成赵辞。穿着别扭又合身的褐色古衣,他捂着高唱空城计的肚子,顺着人流钻进平安客栈,妄想霸王餐。
结果霸王餐没吃成,平安客栈多出一名咋咋呼呼的店小二。众所周知这家店小二有个特色:特别的没见过世面,简直傻帽透顶。连缺口的破茶杯都可以摩挲半天,眼冒红光好似穷鬼附身。
赵辞对众人的嘲笑嗤之以鼻,你们这群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这可都是古董呀!
可一住久,他发现自己才是傻叉中的战斗机。作为古人,这些东西司空见惯,哪来的新奇?又不是各种高科技。
想到这里,赵辞无比思念家。
起初他以为这是一个梦中梦,毕竟穿越太违背科学。然被客栈跑堂捉弄几次,被老板娘惊吓几次,从睡梦中醒来数次,他才逐渐意识到,这真的不是梦。
每天和老板娘调情的独眼江湖客是真实的人,趴在窗下喵喵叫的猫不是幻想,这个陌生的朝代架空在历史长流中,毫无记载。
作为跑堂一名,他陀螺似的转在大堂,然认真听八卦两不耽误。
哪个时代都有大嘴巴的人,叭叭传着或真或假的消息,从皇帝到底喜欢不喜欢他姑妈到到最新的美人排行榜,还有涵郡王媒婆又牵成了几对新人等,各种八卦应有尽有。
辛勤的工作让他无暇思乡,可一旦夜深人静,他就忍不住思绪泛滥。他想念周苗苗美丽的回眸,他不想再见到老板娘汹涌的波涛;他想吃老妈的红烧r_ou_,而不是老板娘的老豆腐;他想和朋友们再战球场,而不是老板和小黑的漩涡情敌场。
昨晚他就长吁短叹地举头望明月,还没望到羞答答的月慰藉思乡之情,就听到一声尖叫——男女莫辨。随即他知道,小黑死了。
哪怕赵辞脑内吐槽横飞,说出来的信息却关键有效。因他供词不像别人絮絮叨叨毫无重点,直接突出了时间地点人物等重要信息,不像别人絮絮叨叨半天不知所云。江彦怡对这名小店里的跑堂略有赞许。
“所以昨晚你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平安客栈只有两名跑堂,一个已死,一个正在提审。
作为压轴的提审嫌疑人,赵辞明白过来这位大人的怀疑,他顿时没好气地回答:“反正不在你房里。”
江彦怡嘴角一抽,意外他的不知轻重。他可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竟敢大放厥词。这话若执意曲折,那调情意味够酌一壶梨花白。对上这么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江彦怡付之一笑生冷不忌地问:“那晚上睡的好么?”
赵辞丝毫没接受到频道外的讯息,伸手点点眼下的青痕:“能好么,黑眼圈跟熊——似的。”也不知道这个国家有没有熊猫,赵辞吞下猫字暗叹。
小客栈的桌由拼接木制作,木板之间的缝隙里有日积月累的的黑腻。江彦怡嫌弃地瞟一眼就放弃靠近,干脆双手环抱,将话题重拨到审问上:“既然漫漫长夜无从入眠,那么可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这是赵辞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杀人案件,他略显紧张,既怕自己卷入麻烦,又怕杀人犯祸害自己。他清清嗓子斟酌着回答:“没看到,但是确实听到一些声音。”
江彦怡示意他继续。
声音尖利而短促,骤然拔起又戛然而止,让人只能反应这是惊恐的人声,连男女都尚未来得及分辨。
赵辞又好奇又害怕,脑袋探出窗户张望。
黑暗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还没找出声源,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白影,唯物主义的赵辞胆子比熊肥、好奇心比猫强,他扑在窗沿上伸长了脖子探查。隔壁小黑房间的窗户大开,夜风东南西北刮,把下面茂盛的花丛也刮得切切错错响。黑暗网罩的环境里悠悠传来一声猫叫,诡异而幽幽的声音惊得他一个激灵。黑猫的身体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只绿眼折s,he出慑人的光芒,绿幽幽像一对鬼火,从窗棱上流利滑出,蹿出来朝他方向一跃,吓得赵辞迅速后退。黑猫杂耍一般从相隔的窗户上跳过,从赵辞跟前扑腾过去时留下一丝铁锈味。赵辞视线急忙追去,那只猫早已消失不见。
惊魂未定,隔壁小黑的厢房亮起灯来,胡老板惊慌失措的声音急急如律令召唤:“赵辞,赵辞你这个臭小子快过来,报官!报官!”
“谁养的猫?”江彦怡问。
赵辞摇头:“不知道。”
江彦怡轻哼一声:“你客栈的猫,你不知道?”
赵辞无奈:“我真不知道,我们这是客栈,客人留下不能吃的剩菜剩饭都是喂猫喂狗。后门野猫野狗多的是,那只猫,谁知道是谁的。”
“你在平安客栈呆了多久了?”江彦怡姑且信了他的话,从猫入手的线索到了一个死胡同,他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的问题走去。
“三个月吧。”江大人审问,除了外面有官兵把手,房内还有一名速记,专门记录两者对话。过了费心的问题,赵辞开始百无聊赖,看看低头狂写的速记再看看江大人,思维渐渐漫游,连回答都有点漫不经心。
“胡老板夫妇、大厨及小黑平时都待你如何?”江彦怡开始探查人际关系。
赵辞一一回答:“没有克扣工资、做菜好吃、爱干扰我。”
江彦怡睨他一眼,想到其他人的审问。胡氏夫妇及大厨对其评价较可,但都提到他与小黑之间发生过口角,而赵辞自己也没有避讳。他难道不知道,他与小黑离得最近——作案方便,当夜未眠——有作案时间,发生过争执——又有作案动机,综上而言,是嫌疑最大的人么?现在还拖拖拉拉地敷衍问题,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关于本案,你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此话一出,赵辞仿佛在晚会听主持人说闭幕祝词,又好像在会议上听boss问最后的挽尊建议。面对这种状况,赵辞得心应手地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僧入定状:“我不知道了。”
“等你到达案发现场,你觉得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只见江彦怡也一脸懒散,单手支颐,眉眼半阖,百无聊赖状望向他。
神经如橡皮绳早已松懈,赵辞混不在意地无辜耸肩:“我说大人,你觉得我一跑堂的,能发现什么奇怪?”
江彦怡忽然冷笑一声直起身子:“你这跑堂,说话奇奇怪怪,对本大人态度大为不敬,多次胡搅蛮缠,我看你是与胡夫人有染,被小黑发现后想要杀人灭口,还不老实交待!”
“什么!”赵辞顿时惊出冷汗,他一跃而起:“大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呀,老板娘多次想要□□我,我都严肃拒绝,我喜欢的绝对不是她那种类型!而且,小黑才是和她有染的人!”
江彦怡满意地以手指关节叩响桌面,让速记重点着墨:“那你就说说小黑和胡夫人是怎么有染的吧。”
赵辞张大嘴巴,怔愣半晌点着他痛心疾首道:“这是诈!”
江彦怡眼风一扫:“放肆。”
赵辞扑通坐下宛如委屈的鹌鹑。
“说吧。”江彦怡下巴微扬。
第2章 平安客栈(2)(已修)
胡夫人本姓不祥,名遥鸽,面貌说不出多动人,但凹凸有致的身形和左摇右摆的身姿那就是一把销魂烟,把五分姿色活活熏出了七分的天仙样。平安客栈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喜欢和她打情骂俏,一句娇俏的“死样”生生把生意翻了一番。不过r_ou_眼可见,老板的脸色也黑了几度,别管头上戴黑帽白帽,隐隐都透着绿光。
赵辞嘴里吃了一口的馒头被夺走,手中刚被塞进抹布一块,下巴就被挑起。胡夫人杏眼上下一瞄,眉开眼笑:“要饭的?这世道可没有不付出就有的回报,你缺口饭,我们客栈缺个跑堂。既然你拿不出钱付账,那就留下来吧。”她眼里笑咪咪,手渐渐下滑,吓得赵辞吸气弓背缩成虾米。
胡老板在身后哮喘似的咳嗽,胡夫人意犹未尽地收手。
赵辞见过色的姑娘,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色的女人。他瞟瞟面色虚白的胡老板,又瞧瞧风韵犹存的胡夫人,千不甘万不愿地变成了平安客栈的跑堂小赵。
平安客栈除了老板夫妇和服务员小黑,厨房里还有一个全店的灵魂人物周大厨。大厨名叫周东升,年三十就秃了顶,起初也用帽子遮掩,但在热火朝天的厨房里戴帽不仅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憋闷得发慌,其后干脆拿大刀削尽头发变成了光头。锃光瓦亮的头配上一副虎背熊腰的样貌,站在大堂里比江湖人还江湖。客栈里但凡有宵小闹事,孬怂的老板往柜后一躲,胡夫人就急忙喊周东升。
还真管用,赵辞就是被这么抓包。
所以赵辞对周东升怨念颇深,可周东升向来老实做人沉稳做菜,赵辞饭没吃几顿,就成了他菜品的铁杆粉丝,怨也怨不起来了,只能认命地跑堂端菜,勤快刷碗扫地。
好好的二十一世纪计算机硕士出身的五好青年,最后竟窝在古代客栈里,任劳任怨地刷碗不说,更可恶的是另一跑堂小黑还在他背后嚼舌根。一会儿嫌他动作迟缓,一会儿又嘲笑他对江湖人的一惊一乍。
默念有容乃大的赵辞没有甩帕走人,身无分文的他只能可怜地被剥削,但没反应是一回事,伺机以待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暗自关注上小黑后才惊愕地发现,老板的帽子,真的绿了!
四月柳絮飘,夜猫把春叫,一声一声凄厉又渴望,吵得本就睡眠障碍的赵辞更加心烦意乱。他开窗砸走野猫后干脆去厕所解决一下库存问题。门才开了缝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几句男女的低语声后回复平静。
瞌睡虫的召唤下,赵辞没心情听墙角八卦。等他慢慢悠悠回来,小黑房间门又开了。正犹豫该继续前进还是后退时,赵辞惊悚发现,从小黑房间出来的竟是胡夫人。
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月光柔和地洒进来,照尽胡夫人衣衫不整的肩膀,香肩半露,上面还有几道粗鲁的痕迹。胡夫人整理衣衫的举动在发现赵辞时停住,惫懒的眼神缓缓犀利,像锋利的爪子敲击在砰砰动的脉搏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猎豹已经张开爪牙摩拳擦掌,舔舐指掌时眼神还紧紧盯住不安的猎物。赵辞化身为可怜又无辜的小白兔,贴在墙壁上看胡夫人身姿摇曳款款逼近。赵辞窘迫又害怕,撞破别人私事影响不好,万一胡夫人给自己小鞋穿,万一小黑给自己下黑手,万一这个月不发工资怎么办?
这番思绪翻飞,那边欲求不满的女人靠近赵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一颗心腾地飞起,赵辞不可思议地盯着胸口上的爪子慢慢滑下。刚才的担心统统粉碎,原来胡夫人想趁机霸王硬上弓!
“老板娘!”赵辞一秒攥住老板娘的j-i,ng心保养过的手,“老板还在等你回去。”
月光照明老板娘的半张面孔,哪怕她细心护理,岁月还是在她眼角留下了不可避免的痕迹。她眯起眼睛看赵辞,疑虑的打量让她的脸上尽显j-i,ng明,好像在盘算一个大主意。见赵辞斩钉截铁地拿开自己的手,她伸手揉揉被握痛的手腕,勾嘴一笑:“赵辞,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爬上我的床。”
赵辞虽然话痨,但也识时务,此刻静观其变并未说话。
“你真的,不打算试一试?”老板娘下巴收敛,抬眸的目光因此显得格外魅惑,j-i,ng心设计的动作确实动人,但没有敲开赵辞的心扉。
敲得开才怪!赵辞此刻满脑子都是胡老板发放工资时的表情,虽然鄙夷他的小气,但撬老板的墙角是要天打雷劈的!他连忙摇头,一脸正气凛然地拒绝,哪怕老板娘再次不死心地发问还是拒绝。
见他固执,一个巴掌拍不响,老板娘也不打算强扭苦瓜,合拢被春风吹散的轻薄衣衫,遮住半露的香肩,遗憾地瞥他一眼:“真是可惜了。”也不知是可惜错过如此英俊可口的男子还是可惜其他,她转身便趁着月光消失在走廊尽头。
赵辞一转头,发现小黑的房门拉开了一条缝,眨眨眼,缝隙又严丝合密,好像刚才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就遇见这一次?”江彦怡问。
赵辞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见到他几次揩油,但毕竟老板在堂,也没什么大动作。”
顺利诈出一个关键信息,江彦怡的眉头不松反紧。他身体懒洋洋后靠椅背,左手环胸搭在右臂上,右手不自觉摩挲下巴。
赵辞皱着眉头看这个公职人员一只脚跟着一只脚架在桌上。他腿很长,一脚上去横了半张桌,长袍下的裤子紧紧包裹着腿,哪怕双□□叠,裤子都没有碰到一丁点桌面。
看来他的洁癖只不过是不喜欢自己被弄脏,却不是想要保持周围的干净。赵辞死盯住他的脏鞋靠在桌面上,眉毛扭曲地可以夹死苍蝇两只。
深思熟虑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赵辞的激光眼毫无反应。
赵辞泄气地移开目光到他脸上。幸亏他没有四条眉毛,下巴修整的光洁无胡茬,否则赵辞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古龙小说。
这名官老爷肤色健康,一看就是常年走在阳光下。他眉目清俊,恰如清莲出水的刹那,纯雅至真,但左侧浓眉遮不住其下的一颗淡色小痣,平添几分妍丽,好似佛莲转瞬艳如霞,让远观之人忍不住想要亲近采撷。
他体态风流,动作却随性懒散,看来是个不受拘束的人,但哪怕再随意,也没有让人生出反感之情,谈话间也没有粗鄙的话语,相反,和他对话哪怕是审讯都如沐春风——除了被诈那段,赵辞猜测他出身良好,不过也对,作为一名官大人,出身当然好。
两人你来我去的问答让时间转瞬溜走,外面天光已暗,赵辞腹中也咕咕做响。困饿交加,赵辞趴在桌上节省体力。
“你说胡夫人是在你出门时进去,又在回来时出来。这之间大概有多久?”江彦怡问。
“大哥,我上个厕所能多久……”赵辞才嚷出来就震惊地住口。
江彦怡微笑点头引导:“对,所以——”
小黑是快枪手?赵辞不解:“他快又能说明什么。”
“那晚胡夫人出来有什么异常么?”一般来讲,偷情一事讲究干柴烈火的激情,哪怕再性急,也不会当即一拍两散。三十如狼的老板娘难不成还会找一个软脚虾不成。江彦怡觉得其中必有隐情,摇摇头追问。
赵辞不解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他见对方一脸急切,感觉遇上了知乎空手套h文的事情。如果在以前,他还可以回复一句楼主傻叉,某乎吃枣药丸。现在只能默默听从细细讲来,颇有种良家妇女被逼卖身感。
“其他没什么,就是发现她眼睛有点红,还挂着眼、眼泪。”赵辞低头摁住脑袋,脑洞里填满不知所谓的画面。你嫌弃人家时间短但技术过硬呀,胡夫人都这副样子了,你还要继续深挖?大兄弟,现代影碟大保健了解一下?
见他满脸通红,江彦怡心领神会大笑出声,抽出黄纸团成一团砸向赵辞:“见你眉清目秀,但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赵辞灵敏地接住纸团,被戳破心思后死鸭子嘴硬:“大人,小人这是饿火中烧急躁的。”
正在此时,房门敲响,得到江彦怡的回应后一名官服男子推开门把一叠资料送到他身边:“大人,您要的都在这里了。”江彦怡接过文件挥手,男子躬身离开房间。
江彦怡低头快速浏览。赵辞好奇地伸了伸脖子,还没看到什么就听破空的声音袭来,他“啊”一声捂住额头。
“真是胆大包天,想看机密文件,不要命了么?”江彦怡头也不抬,继续一页翻着一页浏览,平静不起波澜的语调却压得赵辞连呼吸都轻了声音。
没过多久,江彦怡合拢文件,挑着眉打量一脸乖乖正襟危坐的赵辞。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辞,轻笑一声站起身:“今天你的表现很好,本大人甚是满意,既然你腹中空空,那就请你吃一顿大餐。”
“大人,小的在客栈吃馒头窝窝就可以,不用大餐!”赵辞连忙推辞,他可不想加班被审问,万一是鸿门宴怎么办,万一说错话招惹麻烦又怎么办,他还是直接洗洗睡的好。
江彦怡捏住赵辞后颈,满面春风地推开大门,迎来紧张又讨好的平安客栈众人,笑着撇开别人推他出去,边走边说:“你喜欢吃馒头和窝窝?不用愁,迎客来里也有。”
夜晚的凉意扑面撞上紧绷的脸庞,热闹哄哄的夜市张灯结彩在星光点点的天空下,甜的糖、咸的汤、香的油味接二连三勾着赵辞的神魂。美人着单衣,三三俩俩结伴而行举扇嬉笑游走;小贩小摊吆喝不断,花样百出的吆喝声吸引着各色人光顾。
“发什么呆,走吧。”江彦怡放下手,侧目看他一眼,率先走入人群中。
涵郡民风豪爽,少女们夜遇俊郎,团扇半遮面频频送秋波。灯笼串行,照在窘迫的赵辞脸上透出可疑的红晕,他几步上去紧紧跟在江彦怡身后。江大人锦衣华服,瞥过害羞的少年,转瞬即逝的笑意飞过他眼眸,他遥望扎堆夜游的女子,目光所到之处少女们统统如饮酒醉。
守在后方的侍卫面面相觑:江大人怎么突然心情那么好?
第3章 平安客栈(3)(已修)
chapter2
作为一名跑堂小厮,没日没夜地被压榨,赵辞能有一个安稳觉就足够庆幸。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感受涵郡的夜市。
涵郡毗邻泽东、泽南及荷满镇,汇聚三城河流于一体,整个城市颇有本地“威尼斯”之感,城镇家家户户旁多有一条弯弯绕绕的水河,富有生命之源的涵郡,本地特产也与之不可分开。
远近闻名,涵郡有三宝,水上漂的白毛,水下跑的红掌,水边唱的淼淼。
白毛自然是鹅毛,被养的膘肥体壮的大白鹅待到时机成熟便会成为各种烧法的鹅r_ou_,红烧的够味,白煮的原味,爆炒的足辣,熏蒸的下饭。最要紧的是r_ou_质肥美,一点都不浪得虚名。
红掌也是鹅掌,烧法不细说,口水自会流。
至于清魁歌姬淼淼,那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妙音轩临水建,大门敞开,门庭挂下的红绸飘飘好似美人殷勤招客的手。淼淼便在妙音轩深处,每月三日她会在河上楼阁演唱,据说歌声美若仙音,让人沉沦不忍拔离。据说有心狠手辣的提刑官听她之歌便落泪不止;还有说疯女人听闻她的歌声后安静如常;甚至有状元郎在听过她的歌声后立誓非她不娶。
各色各样的故事都让眼前这个红得热热闹闹的水边楼阁多了几分神秘。
迎客来与妙音轩隔水而对,全涵郡最会烧白毛红掌之人都在它家,此时此刻赵辞满足地瘫坐在椅子上揉肚子,思考如何委婉地建议让周东升提高一下做菜水平。
“和你的馒头比起来如何?”听到饱嗝声,居高眺望远方的江彦怡转身问。
赵辞自己也吓了一跳,歉意地捂住嘴巴,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江彦怡背靠廊柱,风从身后的窗户灌进来,撩得他长发擦腮边。他浑不在意地问:“涵郡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两样,毕竟特产。赵辞,你是广成人?”
酒足饭饱会让脑袋昏昏沉沉,恰到好处的凉风将赵辞吹得飘飘欲仙。风中裹着若有似无的清香,越过江彦怡的身形,他看到灯火如昼的楼阁,他甚至怀疑那香味会不会是对岸美人身上的胭脂味。思绪乱飞,他晕晕乎乎地点头。
“倒不知道你家乡有何特产,能否说道说道让我长长见识?”江彦怡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融在夜风里,吹得人昏昏欲睡。
“特产?”西湖边撒丫子跑大的记忆涌入赵辞脑海,他随口说:“啊,也就糖醋鱼、糖藕之类,招牌店里的还没我妈做的好吃。”对上一双探究的黑眸,散漫的话匣子猛地关上,他寒毛直竖背上细细密密爬出一身冷汗。
这是在套话了?
“不继续?”江彦怡拉开椅子坐下。
赵辞嘴上笑嘻嘻,心里mmp:“你要来广成吗?今r,i你请客,明日我做东呀,我一定请你吃好吃的,想吃啥就吃啥。”吃你个比干七窍玲珑心,祝狡诈的人英年早脱发。
“糖醋鱼和糖藕,看来广成美食口味偏甜。”广成特产虽不明确,但江彦怡还是知道那一带口味偏重,江彦怡盯着他若有所思,“改天倒确实要去试试。”
“好的好的。”
“倒没毁了你一口好牙。”明明已露破绽,他还死鸭子嘴硬,江彦怡觑他一口编贝白牙。
懵逼的赵辞还不知道自己被比成涵郡三宝之一的近亲。
“既然你对广成评价不错,那又为何背井离乡来涵郡当小厮,不就近照顾你双亲?”江彦怡问。
赵辞清清嗓子、擦擦脑门上沁出的汗:“我父母亲已经故去,留在那只会徒增伤感,便来这里谋生。”赵辞在心底一边朝父母亲道歉,一边继续默默骂江大人。
“这样子呀,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件事离开广成的呢。”江彦怡一脸原来如此。
那件事是哪件事?赵辞的好奇心虽然比猫还重,但看惯恐怖片套路,作为一个明白不作死不会死的观众,他更知道如何保命。他对江彦怡挖的坑置若罔闻,转头默默地倒了杯茶嘬起来。
“嘿嘿,喝茶喝茶。”
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到只剩下嘬茶的声音。
江彦怡懒懒地斜靠在窗边,歪着脑袋笑看赵辞,赵辞满脸“我是谁,这是哪”地望向窗外。
半晌,赵辞回过头看向江彦怡,后者脸上瞧好戏的笑容更深一层。赵辞硬着头皮给他也倒了一杯,迎着他诧异的目光递过去:“你也要喝吗?”
江彦怡大笑出声,他似被赵辞的举动给逗弄了,笑声极为爽朗。下一瞬,他骤然变脸,挥开茶杯起身,茶杯摔裂在地。只刹那的功夫,在他脸上你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他几步逼近赵辞,俯身掐住他下巴,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的文牒实数造假,广成赵辞两年前就溺水而亡。你到底是谁?”
赵辞脑子一空。
“三个月前,寒枫山发生暴=乱,其后有两股势力在各地寻找一名男子。与此同时,涵郡出现了一名拿着假文牒的赵辞。”江彦怡松开手直起身子,眼睛又慢慢地弯起来,嘴角斜斜饶有趣味地问:“你觉得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你怀疑我是那个男人?”赵辞被江彦怡的疑问所惊,他以为自己深陷小黑的杀人案件,没想到自己还牵扯其他事情。其实他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明明躯壳是原装货,但醒来时的衣服那么合身,头发还长得可以唱戏,甚至还有配套的户籍。当时除了平行空间理论,他想不到其他更能说服自己的解释。
“你说呢?”江彦怡反问。
当然不能答应有联系,否则好日子就没了。赵辞灵光一闪,一改之前的被动畏缩,急智回答:“你问我,我当然不是那个男人,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赵辞。同名同姓能有多少奇怪。你说有个赵辞溺水死了,那还有赵辞上吊自杀呢,但我这个赵辞就在涵郡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呀。”“呀”字尚未说出,他下巴再被一把掐住。
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江彦怡怒极反笑,眼底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赵辞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没想到江大人不走寻常路,伸手一只鸭头塞入赵辞嘴里:“听你嘴硬半天,现在你和它比比谁更厉害。”
赵辞呜哩哇啦一阵喊叫,挣扎的四肢像热水里的螃蟹。鸭头的汤汁混着赵辞的口水流到江彦怡手上,他嫌恶地松手推开扭得跟虫子似的赵辞。
赵辞忙不迭将鸭头吐出,一边三两下擦干净嘴巴,一边恨恨地盯着兀自用手帕清理手的江彦怡。他嘴巴被掐得酸胀说不出话来,想骂人一时气得也不知该从何下口,愤恨地瞪他半晌,绞尽脑汁才骂出一句:“你神经病啊。”乏味的咒骂简直丢了万千网络弄潮儿的脸。
骂出后他自己也想把脸摁在键盘上摩擦,这也太挫了。赵辞摩拳擦掌,等江彦怡反击后再吐金句,这时一声尖叫突然自对岸传来。
这是女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赵辞条件反s,he去辨别更多东西,但接二连三的尖叫声跟流氓私闯女澡堂似的疯狂传来。
赵辞扑到窗边。
遥遥相对,清波边上的楼阁里纱帘乱拂,姑娘们东奔西走,灯影之中人头攒动。
这是发生了什么?需要报警吗?
赵辞一边想着一边睁大眼睛眺望。呼啦一下,一阵风刮过面颊,赵辞眼前一黑,下一瞬只见江彦怡犹如大鸟一般沿着楼阁挂灯绳顺江飞去。
他身姿翩翩如鹤,滑过之处绳上灯笼依次落入江面,等至尽头青衣旋身飞入江面。江彦怡用江中船只借力,轻盈跃在广阔的江上。黑幕下一朵朵船火忽明忽暗,青衣逐渐远去,留江火摇曳波动。临近楼阁时只见他伸手勾住垂下的纱帘,身形顿时青云直上,消失在浮动的红绸里。
一切只在片刻,赵辞全程呆若木j-i。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也太帅了吧!赵辞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激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江大人这是出警了。
“喂!我还在这里呢!”赵辞泄气地拍拍窗框,他这个重要的证人还在这里,审查员却走了,这是闹哪样?他走到包厢门前开门离开,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没有大人吩咐,不准擅自离开。”
“他在那头,怎么吩咐?”赵辞指指闹事的另外一幢楼。
妙音轩乃青楼翘楚,里面的姑娘燕环肥瘦均美丽动人,但再美丽的姑娘,遇到嘶嘶吐信的蛇都会吓得花容失色。
江彦怡甫一登楼,就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投怀送抱:“公子,有蛇,奴家怕!”等一抬头,惊吓的脸蛋迅速整理成楚楚动人的表情,她刚想环抱男子腰身,就被没有风情地推开一边。
“蛇从哪里来的?”
女子负气地站在原地,想要对他的无礼举动反将一军,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到:“在、在那……”她手指向一边。
江彦怡瞟过她身边瘫在地上的男人,排除他放蛇的可能性,立即朝那个方向奔去。
姑娘们均从那处跑来,一个个慌不择路,幸亏江彦怡轻功了得,否则逆流而上估计会造成严重“车祸”。
仅仅一个方向蛇源难以寻及,他跳到走廊的横栏上,朝姑娘们问蛇的走向。骤然的安静里,江彦怡捕捉到一声嘶嘶,他大喝一声“闪开”,立即抛出手中长剑扔向声源。长剑扔出之际,一枚铜钱打在剑身上,剑刃只擦过蛇身滑出一道伤口,绿色长蛇原地扭动几下趁机翻出窗框,掉进妙音轩旁边的长河中。
“谁!?”江彦怡盯向铜钱抛掷来源。
姑娘们被这通粗暴的打蛇场面所惊,尖叫乍起,再次胡乱跑动起来。人影趁机一闪而逝。江彦怡再也追寻不得。
他拔出c-h-a在地板上的剑,走到绿蛇翻出的窗户旁边。
来时拨乱的船帆已回到原位,挂灯落在江面已经被浸s-hi吞没,江面上昏暗一片,只有对岸的迎客来热闹非凡。
包厢里的身影依稀可见,他看到一个人朝他摇手挥臂——那是赵辞。
虽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够看到人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辞,想妙音轩的这出好戏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第4章 平安客栈(4)
终于被放行的赵辞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回到平安客栈。
出了命案的客栈此时早已落锁,原本留宿的客人过审后也逃之夭夭,其他人吓得退避三舍,平日和老板娘眉来眼去的男人都不见踪影。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老板的哮喘声少了点儿。
“谁呀,打尖住店?”听见敲门声,没了小黑的老板娘只能亲自来开门。见是赵辞,她愣一秒后急忙将他拽进客栈关门:“你和江大人出去做什么了?他问你什么了,你又回答什么了?知道凶手了吗?”
赵辞把自己摔趴在桌子上眨巴眨巴眼睛无力道:“老板娘,我渴死了。”
“自己倒水。”老板娘不吃他这套,翘着二郎腿从手帕里掏出一把五香瓜子嗑起来,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为了工资为了工资为了工资!”赵辞碎碎念着爬起来从别桌连倒三杯冷茶压惊。听到响动的老板扶着楼梯慢慢地走下来。目光连线眼前两人,赵辞喉咙底的茶水差点反流喷s,he,他捂着胸口咽下咳嗽放下茶杯。
说实话,小黑死了,赵辞打心底里怀疑是老板动的手。首先有动机;其次,案发现场他第一次发现,毕竟贼喊捉贼的例子举不胜举。但唯一不解的是,以老板的空虚公子身板能静悄悄灭掉小黑?
“小赵,江大人为什么要带你走?”胡老板的声音略显j,i,an细,听着就让人不舒服,配上那么一张面色虚浮的脸,一眼就是肾门亏虚。
赵辞收好腹诽:“我也不知道,大人可能自有他的用意吧。”用个鬼的意,就是吓人!看到动乱就放鸽子,作为大人也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吧。赵辞略有不爽,但也庆幸动乱的及时。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凶手可能是谁?”胡老板追问。
赵辞说:“胡老板,人家是大人,我是小人,他怎么可能透露给我消息。不过照我猜测,凶手肯定是——”他有心学学侦探破案的模样,故意卖个关子,看看两人的反应。但是飘忽如豆的灯光下,胡老板和胡夫人的面容都被照的模糊不清,脸上y-in影成片,视线也y-in沉得吓人。他一个激灵,强笑几声:“小黑他有几个钱就藏不住财,赌博成性,我觉得肯定是被赌徒盯梢下的手。”
“呵,他倒是有钱,十赌九输,也不知哪里来的钱继续败家。”老板讥讽,意有所指。
在旁听了全程的胡夫人瓜子壳吐得翻飞,她毫不理睬胡老板的话,吃光瓜子就拿过赵辞喝剩下的茶水润喉起身。
“哎哎,那是我的——”喝人剩下的茶水,这行为未免太过轻佻,而且胡老板还在一旁,赵辞没敢抬头看绿帽子的表情。
“最近生意惨淡,春日里喝西北风,过过闲日子也好。”胡夫人身姿摇曳几步走到楼梯口,夫妻两人上下对峙而视。
胡老板并不让身,居高临下盯住胡夫人,冷笑几声说:“说得对,正好有空,明天盘点盘点财务,看看我们有没有短了钱财,让人偷了去。”
“那你去盘点呀,堵在这里做什么,当木奉槌?”话未说完,啪的一巴掌盖在胡夫人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贼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儿。”胡老板咬牙切齿,惨白的脸色涨红几分,瘦可见骨的面颊上曲起暴怒的青筋。
胡夫人抚着脸颊咯咯笑起来,她拉过尽量减少存在感的赵辞,再大声喊周东升的名字,不管胡老板的越来越青紫的面色,满不在乎道:“那你就在他们面前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儿,让我也长长见识。”
赵辞才想劝说:“老板娘……”
胡夫人一口打断:“老娘姓方名遥鸽。做了那么多年老板娘,还不如我当遥鸽的日子来得开心。”她斜着眼睛挑衅地望向楼梯上的胡老板,咧出一个嘲讽笑容。
胡老板的脸色着实让赵辞担心他会不会猝死。
“叫我什么事?”通向后厨的门帘突然打开,一颗光头顿时照亮大堂。周东升竟然还拿了把大蒜走出来。
随之而来的辛辣气味一下子把胡老板呛得咳嗽不止。赵辞赶忙搀扶老弱病残占了仨的老板逃离此处上楼休息。
留下气愤的方遥鸽在身后大喊:“你说呀,你倒是说呀。”
胡老板绿得很有自知之明,他没有脸当面驳斥方遥鸽,现在躺在床上憋着青紫的脸生闷气。见他孱弱的背影可怜又无助,赵辞有心想要安抚几句,结果没说几句就被骂了出来。
“我靠,我也真是傻了。”吃了闭门羹的赵辞敲敲脑袋,这种夫妻俩的事情他竟然还想掺和,看来今晚的脑细胞真的在迎客来用完了。
他伸个懒腰要回房,又可悲的发现喝多了茶尿急,转身去楼下如厕。转过走廊他奇怪楼下静也悄悄,正疑惑楼下两人怎么突然没声音了,探头一望,顿时冷汗直下,地板上的两条身影交叠成一人。
遥鸽趴在周东升怀中默默流泪。
赵辞猛地收回脑袋,心中仿佛大钟轰鸣,江彦怡的那一句“谁养的猫”不断在耳边回响。
第5章 平安客栈(5)(已修)
chapter3
猫是周东升养的,赵辞一直明白。
他明明虎背熊腰头皮光光,却一脸柔情拿着剩饭喵喵叫着喂秃毛猫。赵辞曾经笑过他,当时周东升不赞同道:“猫呀狗呀都有良心,你喂了它们,它们就会记得你的好,这就是戏文里讲的忠义。”
也许当时周东升的脑袋反光太耀眼,又或者人宠欢聚的场景过于温馨,赵辞觉得周东升简直玛利亚转世。但在昨晚这名圣男却抱住方遥鸽不撒手,两人分明相熟已久。
他和方遥鸽有染,那他就有动机杀小黑。
赵辞越想越心惊,同时又郁闷,亏他这么相信周东升,为他在江彦怡面前隐瞒,结果他这个老实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辞开始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在下次审问中如实回答,他打算在江彦怡来之前先探探虚实。
近日平安客栈冷冷清清,作为大厨的周东升在为胡老板煎好药后丝毫没有懈怠,搬起板凳坐在院子里开始剥大蒜。赵辞没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也搬了板凳上去帮忙:“周哥,你这么勤劳,老板应该给你多发点奖金,我来帮你一起剥大蒜。”
对于夸奖,周东升一如既往地笑笑没答话。
以前他不说话赵辞觉得那是老实人的沉默,此刻了解更多,赵辞只觉得周东升微微上扬又隐没的笑意那是杀人凶手的不屑。
也对,孱弱老板算什么,狡猾的小黑都已命丧黄泉。
青天白日下,他压下心底恐慌,左右四顾,撩动的门帘隐约可见斜靠在柜台懒散扇风的方遥鸽。人气壮胆,既然还有其他人在,他的害怕稍微淡了几分,以聊家常形式问起周东升来历。
对于个人历史,周东升竟还有几分谈资。
他剥蒜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睛亮了几分,谈起以前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唏嘘:“我以前是青州迎客来的大厨,对,就是迎客来,这个牌子背后的老板都是同一个,它家请的大厨是全镇最好的。我当年二十四岁就被请去当了掌勺主厨,吃了我菜的人都赞不绝口,我烧的菜可是连国舅爷都说好的。”
“那你后来怎么……”赵辞惊讶之余好奇不已。
想到过去,周东升眉头紧皱,圆脑袋上的圆眼睛里写满了悔恨:“因为一次倏忽,烧菜时我走了神,没发现菜里的脏东西。那是国舅爷点的菜,他大发脾气差点拆了迎客来,然后老板就让我卷铺子滚了。”
“就因为脏东西就让你滚?!”赵辞忍不住为这份手艺可惜,“你当时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害得你好工作都没了。”
问到这个问题,周东升忧伤怀恨的表情瞬时不见,他嘿嘿一笑:“我喜欢一个姑娘,本来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后来找到了她。”他脸上的笑意竟显得有些甜蜜,齁得赵辞喉咙一哽。
如果不出意外,他所说的那个姑娘就是方遥鸽吧?
故事从小三c-h-a足变成破镜重圆。赵辞细细打量低头开心剥蒜的周东升半晌,无语凝噎地扔下大蒜,转过头看着绿植,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思索如何继续追问。
绿植在墙角种了一排,疏于打理下的它们疯狂生长,抽长的j-in-g叶拥挤地簇在一起,轻风抚摸,它们点头摇晃得像一波绿浪。不过绿浪间有一处凹陷,而且凹的很彻底,不像野猫导致,倒像什么重物压迫。
楼上房间有客人的,还有赵辞他们小厮的,虽然偶尔有坏心的客人朝楼下泼水,可哪怕一整盆水也破坏不出这么彻底的痕迹。而且这处凹陷似乎就在小黑房间下面。
赵辞的注意力被转移,他才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周东升立即叫住他。
周东升看看绿植,又看看赵辞,对上赵辞茫然的目光,一时之间找不出话题地胡乱拉扯:“赵辞,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
“那、那个后院来了一只猫,黑色的,毛色油亮,一眼看去就贵气十足,绝对不像平常的野猫。”说到猫,周东升无处可起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也喂了好久。平常的野猫我喂几天就容我摸摸,可对上它,我靠近都困难。”
赵辞对猫猫狗狗的兴趣一般,属于见到凑近会摸,谈到会说,既然周东升讲起,他附和道:“周哥你和长毛动物的缘分不浅,再多喂几天,那只黑猫一定也拜倒在你的厨艺下。”
见他仍把目光放在那圈绿植盆地中,周东升继续叫住他:“赵辞,昨晚你和那个新来的江大人去了哪里?”
“新来的江大人?”赵辞回过头,把绿植奇怪的盆地景观抛之脑后。
周东升见他终于不再走近,轻轻吁了口气,说:“涵郡的父母官是裴思空裴大人,从来没听过什么江大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新来的官员,还是代办的官员,看样子实在年轻,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像裴大人一样的好青天。”
赵辞眨眨眼:“你整天躲在厨房里,消息怎比我这个跑堂还灵光。”
周东升脸色有点难看:“我们客栈出了命案,又来了一个新官办案,自然得打听一下。”
一个厨子竟然敢打听官员消息,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若细细扒,没准能问出什么东西。可赵辞的注意力跟猴子上街,丢了西瓜捡芝麻:“那还打听出什么消息?”赵辞一掀衣袍坐在周东升旁边等他继续八卦。
周东升说:“那个江大人,本身是江湖中人,是逐渐山庄的少庄主,你知道铸剑山庄吗?”
赵辞摇摇头。
周东升说:“铸剑山庄那是江湖中的帮会,相当于一个大庄园,他们世代铸剑为业,铸造的兵器在江湖中有口皆碑,后来产业扩建,名头打响。我们厨师中谁能有一把江氏刀,那是值得骄傲的。我曾经的师傅就把他的江氏刀送给了我。”周东升得意地说。
“这么厉害。”赵辞讶异,“作为庄园主的儿子,他都能吃穿不愁了,干吗还当官?”
其中奥秘,谁也不知道。周东升也摇摇头。
赵辞思考入神,蒜香味的双手不自觉凑到嘴边,辛辣的气味顿时冲得鼻子一紧,他五官被臭得扭一堆。思绪被臭味打断,他在周东升的笑声里抖开两只手散风。这时大堂传来遥鸽的声音:“赵辞!你人呢,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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