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又或者是十几分钟过去,却迟迟无法入睡。心中略感烦躁,他捋了捋一头乱,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外套被他一把掀开,接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她还在看那本书。
不过她换了个位置,到另一头去了。陈盼能瞧见她,然而她却不行。
难不成刚是他错怪她了?
突然,她快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摀着嘴,打了个细微的喷嚏。嗓音有些软,不似刚刚说话时的冷清。
对方把手机放下,然後就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看那模样应该是要前往洗手间。
图书馆洗手间在一楼,这代表着她还得下楼。
见她身影离去,陈盼没多加思考,手一撑便从地上爬起,走向她的位置。
手机萤幕没关,她开了个记事本,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眼神一扫,现竟然真是与医学有关的内容。而她借阅的那本书籍已经被翻阅过五分之一了。
他插着口袋,臂弯挂着皱巴巴的外套,脑袋难得出现了些许混乱。
因此,没现位置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有事?」
陈盼一愣,猛地回过神。扭头一看,正巧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
见他看过来,她便拉开椅子,坐回位置上。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陈盼被晾在一旁。这表示她刚刚那句问话就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他何时被这麽对待过?
听到身旁椅子被拉开的声音,许清眉头有短暂的皱起,接着又松开。
没管他,手下书本被翻过一页。
「喂。」陈盼侧坐着,一只手撑着脑袋,脚踢踢她的椅子。
「有事?」她头也不抬,目光依然停在书本上。
陈盼火气莫名就冒上来了,嗤笑一声问:「妳中文只会这两个字啊?」
意料之中,她抬起头来看他。
却让他的火瞬间被浇熄,他呆愣地听她淡声道──
「滚。」
扔下这个字,彷佛是懒得再和他多说一个字,她又扭回头了。
半晌,陈盼笑了。他捏了捏鼻梁,漫不经心地问:「妳叫什麽?」
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也不恼,眯着眼道:「没事,刚看到妳学生证了。」就大喇喇摆在桌上。
「许清,」陈盼好心情地勾着唇,「嗯?」
结果却没出现他想像中惊讶或者错愕的表情,许清只是应了一声。
这令他有些挫败。
他竟然比不上一本书?
「妳看这书做什麽,未来想当医生啊。」睡意早就消了,此时他有些无聊,加上难得遇见一个不怎麽正常的女生。不让他反感,反倒起了些许兴趣。
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经验。
「嗯。」
听到这回答他扯了扯唇角,刚要说些什麽,就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回答他了?
「……真想当医生?」他不敢置信地问。
这几分钟的观察下来,他意识到也许真是他误会她了。她的目的真的只是那一本书,他确实挡住了她的道路。
毕竟这种枯燥乏味的书,没有兴趣是半分钟也啃不下去的。她却还做了那麽多详细的笔记。
许清淡淡地瞥他一眼,抿了抿唇硬是将烦躁压下。最终只道:「你很吵。」
「我叫陈盼。」他细长的五指把头往後梳,一双明亮勾人的眼睛牢牢盯着她,「哪个盼,要不告诉妳?」
似是真被他吵到烦了,许清眉头皱起,手机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摔,然後站起身,把书跟手机带上。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转身直接下楼了。
陈盼坐在原位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忍不住勾唇,慢悠悠地起身,外套往背後一甩,踩着慵懒的步伐跟过去。
刚开学一个礼拜,学生证还没下来,自然就不能将书借阅回家。他脚底踩到一楼的木制地板,头一抬,便现那个站在角落边的女孩。对方刚要把东西放在桌上,就看见陈盼出现,动作微顿。
等着他慢吞吞地靠近後,她和他对视几秒後,直白道:「你很烦,陈盼。」
被喊出名字的人眼皮抬起,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回神,低头轻轻地笑。
「你要坐可以,」她没理他,「但不要烦我。」
「行。」他反常地爽快应道,拉开她身旁的座位,先她一步落座。
对於他的俐落有些意外,许清多看了他一眼,这才坐下。
接着便一心投入书上。陈盼也并非不懂察言观色之人,没去烦她,手机玩了几分钟,越觉无趣,便把外套往脑袋上一盖,再也抵挡不住翻涌而来的睡意。只在意识涣散前来得及轻喃几字:「待会儿离开时喊我。」
大约半分钟後,旁边才响起不轻不重的一声应答:「嗯。」
然而陈盼早已没了意识。
放学钟声响起,许清反射性看了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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