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铭月不满的闷哼一声,也不知他究竟是哪家的少爷,脾气阴晴不定,明明是从小在家中娇养大的,却偏要送来这荒夷边疆之地,好生继续惯着不好吗
“怎么还不动”他见她久久不落笔,问。
“要不是看在你背井离乡我才不会任你摆布呢。”她极小声的吐诉不满。
“什么说大声点”
“没什么我要下笔了,你站远点。”她大声宣扬,卷了卷袖子,那架势不像要写字,倒更像要与人比武。
墨鸾好笑,真就退了一些,看着她手腕僵硬的在纸上照着一笔笔临摹,越看眉心锁得是越紧,最终摇头,上前一步,到她后边直接抓起了她握笔的手就在纸上带着一块写了起来。
“腕子别那么死,放松开来,使暗力控笔,下笔要干净利落,提按切莫犹豫,否则,写出来的时寛时细都算不得字了。”边说他边写,每一个动作,入笔、行笔、收笔,灵活的像是那柔软的笔尖与他一体。待最后一笔写好提笔之后,他还未曾察觉身前人的异样,款款而道,“看吧,其实不难,勤加练习即可。”
她一言不发,手挣了挣,他反而下意识的握得更紧了些,等察觉自己手心熨帖着的微凉柔荑细腻如丝时,他的脸才于顷刻间烧了起来。
“我”他刚开口,她的手便猛地一下抽了出去,转身朝门外跑了,步履慌乱还撞得半敞的门板哐当一响。墨鸾呼出口气,再看桌上,掉落的笔端触在纸上,浓浓的一点黑色杂乱无章,旁边的那个字,前半截惨不忍睹,而剩下的却近乎完美。
他将笔拿了起来,握回手心早已没有了温度,可臆想却久久盘绕挥之不去。
那满手心滑嫩,那幽幽的淡雅香气,那不服气的表情
墨鸾用力甩了甩脑袋,似是觉得还不够,放好了笔又用手敲了两下,心中自责不该胡思乱想。
傍晚时分,偏院照旧传来熟悉的响声,墨鸾在屋里来回踱步数回,终是走了出去。晚霞映红了天际,朵朵浮云当空飘忽。他转入院门,不声不响只是静静看着。她使一把长枪,枪头划破空气发出簌簌的声响,还是一贯的套路,可今天的动作却明显带了些情绪,不再干净利落,力度用得也略显笨拙。最后干脆是胡乱的挥舞了几下,用力一掷停了下来,背对着他的背影累得喘息。
墨鸾单手背着,走过去,想必她是丝毫未注意周围,竟然连他靠近了都无知无觉。走到离她两步的位置他才停住,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唤了声:“赵铭月。”
她忙仓促转身,一切心事全在脸上,惊讶,“你你何时来的”
“刚来。”他低了低头,“晚上用饭时怎么不见你。”
赵铭月有些磕巴,“呃、呃、我不饿,不想吃。”
他恩了一声,没有纠缠不放,“中午我只是想教你练字”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当时只是只是突然有事。”她抢了话头如是说,握着枪杆的手却是越攥越紧。
此般小动作被尽收眼底,他沉吟片刻,再昂首就恢复了往日的那般傲气,“以后练字你若再敢如今日这样不经我允许就跑走,我定要罚你百遍,记住了”
“啊”
“两百遍”
“好好好,记住了,再无二次。”
红霞渐渐往天边收去,天地间笼罩上朦胧的夜色,少年不经意的微微侧头,俊朗的眉目扬起好看的弧度。
“五小姐。”不远处,一位年事稍高的老者呼其名,老人两鬓虽已斑白,可精神面色却一点不逊壮年,挺直的腰板走路带风。墨鸾见过他,将军府的老管家,姓陈,举家老小均唤他作陈伯,陈伯曾是已故天策上将赵弘毅的随身侍从,一生无子,上将归去之前就已留在赵家,名为管家,实际却与长辈无异。
“陈伯。”赵铭月迎过去。
已是花甲之年的陈伯慈祥却也不乏威严,宽厚的大掌抚了抚她娟秀的长发,“五小姐最近可是乖顺不少”
“陈伯说的哪里话,铭儿不是一直很乖吗”她冲老人撒娇。
“哦,这样啊。”陈伯若有所思,“那小姐今日有何打算没有”
“没有铭儿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早些歇息,明日可是爹爹回来的日子,我怎敢有其他想法。”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恩,那看来还是在下多事了,本想说今晚由你出去”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她急急忙忙给截断了,“陈伯的意思是准我出去”满脸的惊喜丝毫未加掩盖。
老人无奈摇头,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这段日子的中规中矩无非就是麻痹众人视线,全是为今日的偷溜所做准备。他看了一眼她身后几步站着的少年,“你带这位公子一同去吧,我看他也闷得慌。”
赵铭月回头看他,笑意嫣然,先前的事早已不知抛到了何处,“墨鸾,我带你去玩。”
“出去玩”他上前来。
“恩,今日是午月十五,陌北赶花市的日子。可好玩,有好吃的,运气好了还能看杂耍。”赵铭月简而言之,一副摩拳擦掌等不及的模样。
见墨鸾依旧一头雾水,陈伯接着解释道:“陌北地处边疆,地广人稀,物质匮乏,往来商贩只能在两个月的中旬来一趟,久而久之竟不期而同全集中在了单月的十五这一天,取名作花市,和庙会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便是这边赶花市的时间是在晚上。”
“将军不是有交代过不可随意出府的吗”
赵铭月气急败坏,“你死脑筋啊,咱们不说,爹怎会知道。再说了,”她偷瞧陈伯一眼,“陈伯都点头了,还怕什么”
“多说无益,去看了便知道。”说着她将长枪往陈伯手里一递,“铭儿回来给陈伯带糖人吃。”拖着墨鸾的衣袖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身后,陈伯的声音追着交代:“早点回来,明日将军回府,被抓了现行我可不承认放你出去过”
“知道了~~~”清脆的女声隔空回答,语气里的喜不自胜让人不免怀疑她是否真的听清了对方的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这便是那个“鸟”
笔墨出自老读者“叶了个子”手中,非常感谢得亏不用我自己写,要不然估计大家就认不出写的是个什么了会丑翻了
三更完毕~~~明天开始日更~
、花市
十五月圆,当空高照,寒冷的月光铺洒而下却丝毫未能影响街市上华灯齐放人群熙攘的热闹景象。
焦糖香、油饼味、烤食气,叫卖声不绝于耳,这边的摊子聚了一群小孩,那边围了几个少女,顶坛的杂耍艺人躺在椅上脚底灵活的将大大的坛子运转自如,引来阵阵欢呼。
赵铭月瞟见了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功夫”言笑晏晏,怎么也挪不开眼,“墨鸾墨鸾,你真真好运气,这些杂耍的可不是每回都来,今ri你第一次来便给碰着了。”
墨鸾同样惊喜,这般热闹他也好久未曾见到过了,放眼望去这不算长的一条街灯火通明,想必今夜定是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赵铭月玩心大,这边的杂耍没看多长时间,又转到别处流连,墨鸾跟着她兜兜转转,才一会功夫不见她手里又多了两个东西,伸手就递给他。
他拿在手里,对这奇形怪状的东西不知如何下口,只见身边的少女已是一口咬下,热烫的包心便缓缓流出,她赶紧张嘴接住,红唇一吮表情极为享受。好容易把嘴里的吞下,扭头一看才发现他盯着自己,她微微羞赧,指指他手里的,“你吃啊,这是甜粑,糯米做的,里面包的糖心,吃的是要可要小心,学我这样,咬一口再嘬出来。”
墨鸾将信将疑,学着她的动作一口咬下,就听她在旁边指挥,“快快快,要流下来了,快。”被她这一叫,他也着急了,连忙一口含住往嘴里吸,灼烫的糖稀瞬间铺满了口腔,舌头被烫的顿时麻木,浓浓的浆子香甜异常,疼痛也是加倍,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挫败之际只得满眶的眼泪恶狠狠的瞪着身边笑得手舞足蹈的人。
“赵铭月,你竟敢捉弄我”他好容易咽下,吐字不清的质问。谁知对方一脸无畏,反倒拍拍他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第一次吃总是这般,何须计较,大丈夫岂能在乎此等小事。”不想话音刚落便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做贼一般偷偷看他的脸,只见他双唇微启,舌尖稍露,吐纳时瞪着她的模样头回有了一种孩子气。
“不气不气,我给你买糖葫芦,酸酸甜甜,保管吃了以后一下就不痛了。”她就真当哄孩子似的柔声相劝,接着真就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过来,不由得他不要,直接塞进了他手里。
晶莹透亮的一个个小果穿在一起,可爱得犹如稚童的笑脸,墨鸾拿在手中却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眉间还有恼怒之气,人却被她拖着走东串西到处寻觅。
花市虽热闹,可街道总有尽头,也不知逛了多久,最后是越走越空泛,最后两家摊贩是卖的配饰,模样也不打眼,少少的几对玉佩,两幅耳环,仅此而已。赵铭月蹲下去看了看,拿到手里把玩片刻,问了问价钱,然后放下起身。墨鸾以为她要掏钱买下,不料她开口却说走。
“你不买”
“买了做什么,又无用。”
还没听说过女孩家说首饰买了无用的,他看看她,又看看地上,想来是嫌弃这些不好看罢了,便也没再说话。
此时夜更深了,回去的路上偶尔还能听见身后花市传来的细微欢呼声,赵铭月手里提着东西,仰头看了看天,“还早,你想回去吗”
“不回去能去哪”
她美目一转,好不调皮,“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墨鸾心知这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姑娘,可当坐在这离地九尺的屋顶时他才自知自己还是小看她了。
赵铭月与他比肩而坐,侧身捣鼓了一下后往旁边挪了挪,在两人中间放了几样东西,墨鸾一看,摊开的荷叶上半只熟鸡,旁边的两份油纸上分别是花生米和一个叫不出名的小菜。
“你从哪弄来的这些”他吃惊,合着她那一大包全是这些东西。
她洋洋得意,“就刚才你顾着看转焦糖的时候我去买的。”说着又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小坛,“看,还有这个。”掀起上面的封布,凑到他鼻下,瞬间,带着桂花清香的浓厚酒味萦绕开来。
“酒”
“桂花酒,林家酒当的招牌,你尝一口。”赵铭月一把塞到他手里。
墨鸾捧了摊子,“难怪刚才上来的时候你把这包袱看得宝贝似的,原来是怕砸了这酒坛。你偷着喝酒不怕将军知道了责骂”
“对了,看不出你身手还不错啊”刚才上房时,他轻快的脚上功夫真有些出乎她意料了,看来还并非绣花枕头。她抓了两颗花生米扔嘴里,示意他喝酒,见他不为所动单手拎了过来,仰头就灌了两口,拿下来以后享受的用衣袖把嘴一擦,“真舒坦”又说:“小时候我爹就常抱我上酒桌,拿了筷子沾到嘴边。哈哈,到了后来,哥哥们惹了事总是看着我小,尽把冤枉事扣我头上,有次偷喝了爹的好酒怕被罚就拿我作掩护,生是给我灌了两口。”
“后来呢”他听得入了迷。
“后来小女娃醉闹将军府栽下了花园水池。”她忍不住笑出来,“再后来,二哥三哥被爹吊在了树上打。”
墨鸾脑力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不禁发笑,“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对对对,我爹就是这么说的。”她撕下鸡腿递给他,“兴许就是这样从小泡在酒堆里,慢慢的酒量就上来了,平时也倒不常喝,只是偶尔自家人有了高兴事大伙们喝便也给我倒点,要么就是背地里跟着哥哥们偷吃,只要不瞎胡闹爹爹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又喝一口,拿下酒坛看看他,他拿着鸡腿也不吃,扬扬眉,道:“怎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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