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赵祯真的会来,心里早已把自己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当初怎么会那么得意呢不就是修改了一个皇帝的记忆么不就是骗到了皇帝的御笔么怎么会得意忘形地邀请一个皇帝一起来庆贺开张呢
他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但却不得不堆起笑道:“陛下这边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跟同学去植物园看牡丹去了,真是国色生香啊想不能那所谓人比花娇的“人”得多漂亮才行
本来想今天双更的,结果早上起来就发现,左手小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到了,痛的不行,带的左手无名指都有些痛,很不方便,只好一更,还是瘦瘦的一更了
另外,有人觉得包拯不好了。其实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艾历为什么会拒绝。比如说吧,如果北京市长邀请你去他办公室上班,一百个里面也难有一两个拒绝的吧包拯就相当于北京市长啊。
乌盆案
有鬼啊
不得不说,莫吹萧是个好掌柜兼好账房,有这样一个得用能信得过的人在,艾历的生意做的轻松无比。不说生意顶尖吧,也算是比较好了,毕竟是官家和包大人都来过的茶楼啊,任谁都想去试试的。且莫吹萧显然很适合做生意,不论碰到多难缠的客人都能轻易解决,而那些小混混们从来不敢上门闹事谁不知道开封府的人与老板很熟啊。因此艾历的日子过的舒心极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过饭就躲在房间里煮煮魔药看看中医书,或者出去走走吃些好吃的,或者去开封府找公孙先生与展昭。
这一日,艾历照常睡到将十来点钟才起床,小木立刻给他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小木是莫吹萧买来服侍他的小厮,才十二岁,旧主人家败了才被卖的,年纪虽小,做事却极周全,一看就是个被训练过的。
艾历穿好衣服,打着呵欠走过去,伸手接过小木拧好的帕子,却听见有人道:“喂,别把我放太阳底下啊。”
艾历愣了一下,看向小木:“你说什么”
小木也愣了:“小的没有说话。”
“听见没有,别把我放太阳底下。”那声音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两人同时看现门口,那儿也却并没有人。小木害怕地往艾历身后缩了缩,艾历却并不害怕,在霍格沃茨什么奇怪的东西没见过他喝道:“什么人藏头缩尾的做什么”
“我在这儿,这边。”那声音道。
艾历顺着声音转头,这才看见小木身后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不,是半个身影,只有上半截儿。
小木也跟着转身,被那个发虚的影子吓得尖叫一声,窜出去几米远。想是马上想起自家少爷,又立刻跑回来,挡在艾历面前,抖抖索索地问:“你你是什么东西想想干什么”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只鬼呗。艾历想着,问道:“你有事么”他在霍格沃茨看多了幽灵,对这鬼倒没什么感觉,至少他没像尼克一样动不动就揪下自己的脑袋,也不像血人巴罗那样浑身鲜血。
“先把我挪开吧,这样我撑不了太久的。”那鬼道。
艾历点点头,向小木道:“将那桌子收拾出来。”自己上前把那脸盆端起来,小木虽然害怕,却还是跟上来道:“少爷,小的来吧。”
“不用了,你去把东西收一收,别打湿了。”艾历挡住他的手,自己将盆端起来放到桌上。“好了,说吧。”
“公子爷,我死的好惨啊”那鬼只说了一句,就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艾历也不劝他,只是仔细打量着这鬼。这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这鬼不是只有半截身子,而是下半身在盆子里,而这盆竟是个乌盆。艾历一惊,问道:“小木,我平日洗脸的盆呢怎么换了一个”
小木虽然奇怪自家少爷会管这点小事,却还是答道:“昨日不小心打碎了,便去街上买一个回来用,看到这乌盆”
听到乌盆二字,艾历抖了一抖,竟然把这么有名的盆买回来了,他可以拿去拍卖么可以么
叹了口气,艾历拉了把椅子坐下道:“好了,别哭了,如果有什么冤情的话我就带你去见包大人。”
“我姓刘名世昌,开着一家缎行。”那鬼擦了擦眼泪虽然其实那眼泪流下来也是消失在空中道,“那日去贩货回来,路上到一个姓赵的人家里借宿,因货物惹眼,那赵氏夫妇竟然将我杀死碎尸,与泥和在一块烧成乌盆。可怜我家中还有寡居老母,还有妻子王氏与三岁的小儿百岁,往后可让他们靠哪个”
小木这才知道是自己把这个叫刘世昌的鬼买回来的,又是害怕又是郁闷,又怕少爷生自己的气,站在一旁使劲绞着衣角。
艾历已经确定这是赫赫有名的“乌盆案”了,便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带你去见包大人”他想起那个冤枉被打板子的xx,又问,“带你去见包大人可有什么要注意的比如你不能进衙门或者什么这类的”
刘世昌果然道:“衙门能进,只怕白日衙门阳气太旺,只能夜间进。另外还怕门神阻拦。”
“门神”艾历凝神一想,那开封府的大门上果然贴着两张门神。以前他还奇怪过,在现代时看见的门神一般是秦叔宝和尉迟恭,这宋朝贴的却是个穿着红袍拿着判官笔的丑八怪。虽然好奇那是谁,他却并不敢问,怕把自己不是这时代人的馅儿露出来。因此问道:“那门神果然有用么他真会现身拦你”
“是,若不是公子这儿没有门神,我也是现不了身的。”
艾历恍然。他不是古代人,并不信这些东西,因此后门与侧门便没有贴门神,因些这刘世昌才能跟着乌盆进来。他点点头又问:“那该如何避过门神将你带到开封府去呢”
“只需求得包大人一张亲笔写的放行令即可。”
这个容易,艾历便点头答应下来,让小木先去开封府告诉包大人一声,让他先准备一下,省得被吓到。再者晚上衙役多都回去了,如果真要开堂的话也得先把衙役留下。
于是到了晚上,艾历自己拎着个乌盆,带着小木直奔开封府。
门房早得了话,一看见艾历,便忙迎了出来,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手里的乌盆,一边道:“艾公子,这是大人写的放行令,只要烧了它,那乌盆便能进去了,大人与先生正在书房等着您呢。”一面说一面拿出火折子将那放行令烧了个干净。
看来是准备先在书房问一问了。艾历谢过门房,拎着乌盆走进开封府。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门神,又遗憾又放心地发现门神没有丝毫动静,便叫道:“刘世昌,在吗”
乌盆在门房与小木恐惧的目光中应道:“在呢,公子。”
“艾贤弟这几日可好”展昭突然从旁边的院子转出来,问道,“这就是那乌盆”
展昭前些天去外地查一个案子刚回来,艾历也有小半个月没看到他,便仔细打量了几眼,道:“好。展大哥这几日很辛苦罢看着瘦了。”
又晃了晃手中的乌盆,还未说话,那乌盆便叫了起来:“别晃,别晃,我头晕。”
艾历囧,他一个鬼还会头晕
展昭微笑了起来,嘴角向上勾起,给俊脸平添了一种摄人的光华。艾历正抬头想跟他说什么,看到他的笑脸,却把要说的话全给忘了,呆呆地看着那张俊脸发起呆来。展昭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耳朵悄悄红了,轻咳了一声,道:“艾贤弟,走吧,大人与先生在等着呢。”
艾历也红了脸,抿抿嘴笑着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包拯与公孙策对于那只住在乌盆里的鬼也非常感兴趣,吃过晚饭便坐在书房等着艾历过来了。待看见那只似乎极为平常的乌盆,公孙策便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声音清脆,质地厚实滑腻,果然是只好盆。
“哎呀,别敲。”乌盆叫了起来。
“乌盆。”包拯叫道。
“是,大人。”乌盆应道。
包拯见这乌盆果然能应能答,便细细地问起他被害的经过。那乌盆便把他姓甚名谁,家住那里,他家有何人,作何生理,怎么遇害,滔滔不断说了,倒是口齿清楚,条理清晰,倒不愧是个生意人。最后又道:“那害死我的夫妇我只记得是姓赵,住在苏州阊门外的陶镇,叫什么却不知道。”
不知道叫什么,也记不清那房子有什么特征,那就只能寄托于那陶镇只有一户人家姓赵了,但这又不太可能,赵是个大姓
“那陶镇离属下家乡不远,属下却知道一点,”展昭道,“那儿的人家全以烧陶瓷为生,所以才叫陶镇。姓赵的人却不止一家,不如让属下前往陶镇捉拿凶手。”
艾历闻言眼睛一亮,他正宅的有些腻了,如果能跟着展昭出去玩一趟也不错,反正这趟差事也不算重,应该不会拖他后腿。
那包拯听得展昭这么说,边道:“如此也好,等找到凶手你便让那边差役将人押回来便是,本府也放你几天假,让你顺道回去拜祭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里,小白的cp,丁家那三兄妹都要出来了
另外,本周五,也就是21号会入v,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
尴尬
开封离苏州不算远,虽然有艾历在拖后腿,他们还是花了八天半的时候就赶到了苏州。苏州知州见是开封府的案子,过来查案的又是个四品带刀护卫,虽然品级不及自己,但毕竟是京官,他并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全程协助。
这个案子其实并不算繁杂,虽然陶村姓赵的人多,但只要查清楚半年前哪户人家卖了大量绸缎,或者突然得了笔意外之财,凶手也就找到了。谋财害命、杀人焚尸,这是死罪,那赵大夫妇自然不肯承认,反正没有尸首,也没有人看到他们杀人,只要能挺过去,他们就能活下来。
不过审案就是包大人的事了,展昭目前的任务,就是回老家祭祖。
艾历既然死活缠着跟了出来,展昭就不会放他一个人,自然也是要带着他一起回老家了。于是展昭请苏州知州派人将赵大夫妇押回开封,自己带着某只硕大的包裹直奔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
到了一家门前,展昭重重地敲了几下门,看到艾历惊得瞪大了眼,解释道:“家里就剩展忠一个老家人了,老人家耳朵不好,敲的轻了听不见。”
话音刚落,便听见老仆在里面问:“谁呀我家官人不在家,有什么事我可做不了主。”
“展忠,是我回来了,开门。”
展忠是看着自家少爷长大的,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立刻打开门,惊喜地道:“原来是大官人回来了这位官人是”
“这是艾公子。我这回是有公务到苏州,包大人放了我几天假让我回来看看,你且去收拾出一间屋子给艾公子住罢。”
展忠接过展昭手里的包裹道:“我先带大官人与艾公子去厅里喝茶,那屋子已经许久没有住了,要收拾出来只怕得大半天呢。”
艾历正在打量这个养出了鼎鼎大名的南侠和御猫的院子,这儿看着就是那种败落了的大户人家,看来展昭祖上也是有点来头的,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正想着,听到展忠这样讲,便道:“展大哥,我们在这儿也住不了两天,展老伯这么大年纪了,收拾的也辛苦,不如我们挤一挤好了。”
“也罢,只是委屈艾贤弟了。”展昭吩咐道,“如此便不用收拾了,去买几个好菜,请艾公子也尝尝我们的常州菜罢。”
“那可太好了,现在正是吃螃蟹的时候,我可想了好久了,开封虽然也有螃蟹,却怎么也比不上江南的肥美。”艾历做出馋涎欲滴的模样,毫不客气地道。
展昭好笑着看着艾历小无赖的样子,从腰里摸出两贯钱给展忠道:“去挑十个极大极肥的,那东西吃多了伤身,另备几个下酒小菜。我前年埋在树下的菊花酒挖一坛出来,晚上我们几个一起喝两杯。”
菊花酒的度数不高,喝起来甜甜的,还带着点菊花的香味,就着鲜美的螃蟹,不知不觉,艾历就喝了十来杯下肚,眼前便恍惚起来。
展昭无奈地摇摇头,他没想到艾历的酒量会这么低,这么几杯甜酒就醉了。让展忠收拾桌子,自己拉起艾历回房,扯了块帕子随便拧了一下,给他擦了擦脸,又哄着喝了杯浓茶,这才将那个早已呼呼大睡的家伙解下长袍放到床上。
刚刚躺下,旁边那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家伙的手脚就缠了上来,倒把他吓了一跳。展昭苦笑着看看自己被抱得动弹不得的手脚,又看看那个一脸满足地在自己胸口蹭了蹭继续睡的香甜的小家伙,不知怎么突然不想去吵醒他,便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也合上了眼。原以为身边有一个人,还被这样抱着会不习惯,要睁眼到天亮了,没想到一会儿睡意就上来了,也睡了过去。
当展昭醒过来时,已是卯时了,这让他有一丝诧异。从五岁那年跟着师傅习武以来,他向来是寅时便起,从不懈怠,今日本以为会睡不稳,却不想反而一觉睡到大天亮。轻轻地拉开紧紧抱在腰上的手,正要将环在身上的腿也拉开时,他僵住了。
不动的话他还没注意,这一动,展昭发现一个热热的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上。展昭也是个男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男人早上常会有这种反应,可那是自己如今别人的东西顶在自己身上,虽然没觉得厌恶,可也尴尬得很。
他偷眼看了一下还枕在自己肩上的艾历,小家伙睡的正香,这让他舒了口气。除了小家伙的,他已经查觉自己的也正精神着,如果两人都醒着,这情形只怕尴尬。偷偷地将腰往后移了移,又用手把小家伙的腿轻轻地抬起来慢慢放在床上,悄悄抽出自己被枕了一夜的手臂,这才松了口气,慢慢起床披衣洗漱。
大概是他洗漱的声音大了点儿,正擦着脸呢,就听得艾历道:“展大哥,昨晚睡的好吗我睡相不好,没吵着你吧”
展昭的动作停了一停,拿下脸上的帕子,转头笑道:“还好,大概是喝了点酒,睡的还香。你睡的还好吧,早上想吃点什么”
“入乡随俗,你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艾历利落地爬起来洗漱了一番,又道,“你今天就去给伯父伯母上坟么我可不可以跟着去啊”听了他这话,展昭似乎吃了一惊,没有立刻回答,艾历心里忐忑起来。他一直住在大都市,并没有去上过坟,因此才会觉得新鲜,想要跟着去看看,却没想过是不是有什么忌讳,见展昭不说话,急忙道,“我一直住在山上,也不懂这些,如果不合适我就不去了,对不起。”
展昭连忙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我爹娘的坟都在山上,我怕你累着了,这才犹豫。”
艾历便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扔掉手中的帕子,抓住展昭的手道:“不累,不累,我能行的。”
展昭见他这样,便也不再说什么,让展忠做了早餐来,两人匆匆吃了些,又办了香烛纸钱,便骑了马向村外行去。
那山确实挺高的,还没爬就知道会多辛苦了,不过艾历疑惑了起来,坟地总不会是在山顶吧
展昭看出他的疑问,笑了起来:“不是在这座山,而是它背后的另一座山上,我展家的祖先都在那儿。我学武时住的小屋倒是在这山顶上,回头我们去那儿住一晚,免得天黑不好赶路。”
遇上丁兆蕙
如果不是展昭帮忙,艾历觉得自己恐怕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墓地。看着展昭在父母坟前焚香磕头,也想起这两世的父母来。十九年了,前一世的父母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但他们对他的爱却是永远也忘不了的。而这一世的父母,开始几年他的感情是很淡的,后来被他们的爱所感动,又知道是回不去了,便慢慢地沉静下来,开始对他们像前世的父母那样孝敬,谁知道老天再一次捉弄了他,让他再次孤单一人,就连上坟的机会都没有。
“贤弟,你怎么了”
艾历自回忆中惊醒,见展昭皱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这才惊觉早已是泪流满面。不好意思地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气,道:“展大哥,拜祭完了我们这便回去吗”
见他转移话题,展昭也不便细问,只仔细观察了一下,见他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妥,便收拾东西去了那幢与师傅同住的小屋。那小屋是他师傅当年就地取材亲手做成,简单粗陋,却盛满了回忆。
艾历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诱着展昭讲些他小时候的事情。若说以前对展昭的感觉还是那种奇妙的朦胧的对一个小说人物的崇拜,那么现在,这个人物已经渐渐在他面前丰满起来。眼前这个俊朗、温和的男子,原来小时候也会哭、也会调皮、也会跟父母撒娇、也会在练武时偷懒。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朋友。
艾历微笑起来。
离开展家时,艾历向展昭建议,让老仆展忠也跟着回汴梁,他说:“展忠是看着你长大的,老人家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这里多寂寞啊”
展昭倒有些意动,展家就剩他一个人了,这边的老宅只需要在每次回来上坟时清理一下就好了,实在没毕要把老家人留在这儿。但展忠却不愿意跟他们去开封,他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舍不得离开这里。
艾历却道:“你不知道呢,展大哥那府里头都要长杂草了,乱的很,就需要你这样的老家人去帮他打理呢。而且像他这种性子,受了伤也不肯休息,吃饭睡觉不按时,工作又忙,没人看着,我怕他的身子都要拖跨的。”
展昭在一旁红了脸,有心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展忠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道:“既然如此,老奴便跟着去伺侯大官人。且大官人这般大了还未娶妻,展忠如去了,有何面目去见老爷与夫人这皆是身边无人打理的缘故。”说着就进屋收拾出门的东西去了。
艾历好笑,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催孩子结婚。忽略心里的那一丝不自在,向展昭笑道:“看来过不了几个月我就要有一个嫂子了。”
展昭的回答是一个椰子。
于是来时的两人变成了三人。
展忠年纪大了骑不得马,艾历便租了辆马车,自己也弃马钻了进去。刚出发,艾历算算包大人给的时候还有好几日,便向展昭道:“时间还早呢,不如我们去杭州玩两天吧想看西湖很久了。”
展昭虽然向来稳重,其实年纪也不大,正是爱玩的时候,又经不住艾历撒娇,便转道往杭州去了。
一路慢行,等走了一日,找了个客栈打尖时,展昭与艾历都愣了一愣:他们看见了一个与白玉堂长的极像的青年。
为什么说长的像呢
那青年的眉眼可以说与白玉堂一模一样,可就是穿着天差地远。白玉堂极爱干净,平日只穿白衣,全身上下总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而这个青年头戴一顶开花儒巾,身上穿一件零碎蓝衫,足下穿一双无根底破皂靴头儿,满脸尘土,全身上下除了脸,哪都不像白玉堂。
两人都认为自己是认错了人,便也不多去看,订了三间上房,叫了几个菜便吃了起来。只是那青年正与一个书生坐一块儿,叫了小二过去点菜,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便不自主地听了大半:“这鱼是包鱼呀还是”
“是漂儿。”
“鲤鱼不过一斤的叫做拐子,过了一斤的还要尾巴象那胭脂瓣儿相似我要喝陈年女贞陈绍什么四两五两金红颜色浓浓香,倒了碗内要挂碗,犹如琥珀一般”
那小二不一时便端了一个腰子形儿的木盆来,里面正是活蹦乱跳一斤左右的鲤鱼:“爷如何”
白玉堂却道:“卖这个手法儿就在此处开了膛”小二便当众杀了鱼,又听白玉堂道,“要尖上尖”
艾历却没听说过什么叫尖上尖,那小二显然也不知道,连忙询问。
“青笋尖咯吱咯吱”
艾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引得旁桌的人都看过来。他红了脸,连忙低头扒饭,一边低声道:“展大哥,那是那只小白耗子呢,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他对这段是极熟的,白玉堂扮成个落魄的去戏一个姓颜的书生,后来还把那个被冤枉了的家伙从牢里挥了出来。只是为什么要去戏弄一个陌生书生,那书生为什么进监狱却完全不记得了。看着对面含笑吃饭的展昭,突然起了戏弄之心,便将头凑过去,小声道,“猫不是最爱吃鱼么不如我们也叫一尾那样的鱼过来吃那白耗子住岛上,可是吃鱼的行家。”
展昭略红了脸,嗔了他一眼,也不接话,却招手叫来小二道:“再来一盘板栗烧鸡。”
艾历绝倒原来这猫也会竖毛,竖毛的时候还挺好玩的。
既然白玉堂装着没看到他们,二人也不去扫他的兴,也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自顾自吃完了饭,回房睡觉了。
第二日,艾历被展昭叫起来到楼下吃早餐时,正看到那姓颜的书生带着书童走出客栈,尤听见那书童道:“轻松灵便,省得有包袱背着怪沉的。”忍不住便想笑,但一口粥正含在口里,咽不是吐又不是,脸都憋红了。
常州离杭州不过七百里,这日下午三人便进了杭州城。先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艾历便嚷着要去看西湖,展忠年纪大了不想动,二人便自己慢慢地步行到断桥亭上。
“这般发风景,可惜没酒。“艾历陶醉地道。虽然那著名的东城堤还没修起来,但现在空气与湖水都没有污染,仅这一点也足以抵消那遗憾了。
展昭笑道:“罢了,就你这酒量,展某背你回去倒不打紧,只是明日便游不得西湖看不得风景了。”
艾历红了脸,正要不依,却突然看见那岸边有个老头,突然掀起袍子将头一蒙,纵身跳下湖去了,不由失声叫道:“有人自杀了”
展昭也看见了那老者,只是两人都不会水,急得直搓手。这时一艘小船箭一般地驶过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渔郎跳入水中向那老者游去,那动作极为轻巧,倒比那些职业跳水动作员还要来得专业。
这与那水浒里的浪里白条也差不离了吧艾历想,如果奥运会上有这等选手,那水上这些项目的冠军岂不是几乎要包圆儿了么再加上轻功好的去跳高、赛跑,力气大的去举重
正想着,那渔郎已经老者救起,送到了岸边。两人大喜,急忙奔过去,却听那老头正在埋怨渔郎不该救他,仔细问过才知道原来这老头姓周,却是他用来维生的茶楼被他那招赘的女婿夺了去,告官却被打了出来,这才想不开投湖自尽。
三人听得皆是大怒,艾历便嚷嚷着要去把那女婿打一顿将茶楼夺回来,展昭却道:“不可鲁莽,且先去查清是怎么回事再说。那县令失职展某却是没有权利去管的,少不得等回开封后禀报包大人再行处置了。”
听得他这样说,那渔郎便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展昭一番,问道:“这位兄台不知道如何称呼”
展昭本对这渔郎便极有好感,便忙拱手道:“在下姓展名昭,字熊飞。”
“莫非是那四品带刀护卫,钦赐御猫,人称南侠的展昭展大人么”
“岂敢,岂敢。请问兄台贵姓”
那渔郎道:“小弟松江府茉花村姓丁名兆蕙。”
丁兆蕙艾历惊讶地看着那渔郎,丁兆蕙这名字他可记得,他有个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哥哥叫作丁兆兰,在七五里头也是极为有名的,因为他们的妹妹丁月华就是展昭的未婚妻。不知为何,心里就不高兴起来。他从看原著起就一直不喜欢这丁家兄妹,因为展昭这次订婚有点赶鸭子上架,带着半逼迫的感觉。
丁兆蕙见展昭身边那个男孩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己,便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展昭忙道:“这位是我一位朋友,姓艾名历。”
讨厌归讨厌,人家现在也还没做什么讨厌的事情,艾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有些冷淡地点点头叫了一声丁公子便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入v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如果jj币不够就请多写评吧,我会从长评起送分的
预防 ...
当晚,展昭与丁兆蕙就闯了那周老儿女婿家,盗了几百两银子出来给周老儿做重开茶楼的本钱。展昭向来稳重,这次却这样胡闹地解决问题,让艾历不禁有些好笑,但他实在不喜欢丁兆蕙,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魔法,便没有跟去,自在客栈等他们回来。
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到一个普通人家去拿几百两银子自然是小菜一碟,艾历甚至觉得他们刚刚出门就转身回来了,“咚”地一声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上,倒把艾历吓了一跳。
“这里是420两银子,足够那周老儿再开家茶楼的了。”丁兆蕙得意地道。
艾历不理他,却想着古人果然不方便,420两就是26斤多啊,力气小点的人都提不动了好吧,巫师也差不多。
当夜无话。第二天,丁兆蕙将银子送给周老儿,老儿千恩万谢的去了。丁兆蕙便向展昭道:“家兄派了家人来找我回去,昨日我已让来人带信回去告之与展兄巧遇一事。我兄弟二人向来敬仰展兄为人,想请展兄与这位艾兄弟回敝庄盘桓几日,不知展兄意下如何”
展昭想着还有两天时间,便立刻答应下来。艾历阻止不及,不禁郁闷地撅起了嘴。就算他对原著记得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该到订亲的戏码了但展昭已经答应下来了,他也没办法,只好见机行事了。
展昭便把马寄存在客栈,请掌柜的好生照顾展忠,自己带着艾历坐了丁家的小舟直奔松江府。一路上丁兆蕙显得很兴奋,展昭的心情也很好,两个人谈论个不停。艾历见展昭将自己给忘了,心里更加郁闷,便低着头伸手去玩那湖水。这时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上午的水还是有些冰的,这倒让他脑袋变得冷静了些,再去看展昭时,发现他俩的称呼已经由“南侠、丁二侠”变成“展兄、丁兄”再变成“大哥、贤弟”了,不由更加郁闷。
还叫大哥贤弟做什么不如直接就妹夫二舅好了。艾历愤愤地想着,突然开口道:“丁兄,听闻你有个花容月貌武艺高强的妹妹,不知今日有没有那福气得以一见”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厌起来,却倔强地咬着唇不肯道歉。
他这话说的着实轻佻,丁二侠的脸立刻便拉了下来,想要发怒却又碍着展昭的面子,且那孩子显然是不会武的,只能铁青着脸咬牙。展昭迅速地看了一眼丁兆惠,向艾历喝道:“艾贤弟,你怎可如此提起一位未婚女子还不快向丁兄道歉”
艾历想了想,便咬着下唇,嘟囔着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你在呢,还怕嫁不出去么”哼,我偏把你们的打算讲出来,看你们还好不好意思再提这事儿。
“休得胡言”展昭怒道,“事关人家女孩儿清白名声,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艾历不服气地道:“我哪里是胡言乱语了,这种事也不是没见过,说不到等下到了他家里,他就故意让他妹妹来跟你比武,然后就要逼着你做他妹夫呢。”
那丁兆惠先是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到后面却越听越心惊,竟不知该做何反应是好。展昭已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气是尴尬,喝道:“贤弟,休得无礼,丁贤弟不是这样的人,何况展某一介武夫,哪配得上丁家姑娘,休要胡言。”见艾历垂着脑袋不再说话,这才转身向丁兆惠拱手道,“贤弟请见凉,艾贤弟小孩子家口无遮拦,还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丁兆惠回过神来,勉强道:“无妨,展兄人中龙凤,想是艾兄弟常见有人给展兄提亲,这才误会。艾兄弟也不用担心丢了人无法向包大人交待,家母向来将小妹视作眼珠子一般疼爱,却舍不得她这么早便嫁出去,想要再留两年呢。”
虽然这么说,后面的行程还是变得沉闷起来。丁兆惠虽然还是沿途向客人介绍水产风景,却显得兴致缺缺,再不见之前的风趣。展昭尴尬,便只是偶尔说上一两句,艾历倒精神了起来,一会儿看着水景哼着他自己也说不上名字的曲子,一会儿看着不远处渔民网中的大鱼流口水,引得展昭顾不上为他之前的话尴尬,因为他现在这副模样就已经很丢脸了。
幸好这时船已靠岸,舟子搭好跳板,三人先后下了船。丁兆惠让从人抄近路先去报信,自己带着客人沿着一条平整的土路慢慢走着。路上许多渔民,却不知是在做什么,听了丁二侠的解释才明白过来。原来丁家主管着半个芦花荡,除了上交官府,其余的皆要从这儿走货。看起来倒像是鱼霸之类的人物,只不过打着官商旗号的感觉,艾历隐约记得这丁家祖上似乎还出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走过一片树林,又走过一条石板路,这才到了丁府门口。那些站在门前的大汉让艾历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这感觉就与电视里看过的一样,武林豪杰或枭雄总是养着这么一大帮子人。站在门口的那人让展昭与艾历都吃了一惊,都忍不住转头去看看丁兆惠是否还在身边。原来那人竟与丁二侠长的一模一样,却正是丁兆惠的双胞胎哥哥丁兆兰。
那丁兆兰虽长得与弟弟一模一样,性情却稳重许多。他热情地迎过来,一手携着展昭,一手拉着艾历,一起走进门去。进门时,展昭解下腰间的宝剑便要递给旁边伺候的下人,他是想着这第一次进朋友家门,带着利器进去不好,且朋友高堂尚在,也怕吓到老人家。不过他这温柔却被艾历无视了,从那下人手里抢过剑,笑道:“大哥,我早就想看看这名剑了,平日只怕妨碍你,今日在丁兄这儿,且让我看个饱罢。” 今日他是打定主意抱着剑不松手了,看你丁兆惠拿什么去换了湛卢。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大概会晚些,尽量在12点以前码出来吧
好困啊,这谁提出入v要三更的啊,我要扁人,555555555
引火烧身 ...
丁家兄弟将展昭艾历二人引至厅上,重新见礼后,展昭与艾历又向丁老夫人请安。丁兆惠正要去内厅去,便笑着说他会将话带到,又把他哥哥拉到一旁说了几句什么,自进去了。只留下丁兆兰在厅上相陪,叫上人水给他们洁面,又上茶上点心。
艾历坐在展昭下首,双手抱剑,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一副天真好奇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丁兆惠出来了,笑道:“家母说了,请大哥与艾兄弟歇息歇息,少时还要见面呢。”
展昭与艾历二人尽快站起来答应了。
丁兆惠咬了咬唇,道:“听说大哥的宝剑是那巨阙,可否借剑一观”
来了艾历警惕地紧了紧怀里的剑,道:“展大哥的剑在这儿呢,他是谦谦君子,怕带剑会吓着老太君,我却觉得他笨了点。丁家也是有名的武林世家了,庄里上上下下只怕个个武艺高强了,哪可能这样就吓着老太君。”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听说庄上也收藏了一把绝世宝剑,不知可否拿来给我们开开眼”
丁兆惠剑没讨着,反而要借自家的剑出去,却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艾兄弟且稍等。”便叫了个下人过来,附耳吩咐了几句,那下人自去了。
艾历警惕地看着他,先前在船上说了那么些话,本来以为他们不会再打定亲的主意了,但现在看这架势,却像是那计划要继续进行的样子。他们还要不要脸啊,艾历郁闷了,却没想到自己正在给展昭做决定,甚至没有问过当事人的想法。不过展昭却也没有提醒他这一点,只是坐在一旁,用他一贯温柔的微笑面对着这些。
过了一会儿,那个下人捧了把宝剑进来,丁兆惠接过来,“噌愣”一声抽出宝剑道:“大哥请看,这是先父留下的湛卢剑,大哥觉得比你的巨阙如何”
展昭轻轻地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艾历就抢着道:“各有千秋吧,都是欧冶子的名剑,难说谁好谁差。展大哥,我说的对吧”
展昭轻轻颔首。
丁兆惠还待再说什么,一个丫环出来道:“太君来了。”
四人都连忙站了起来,丁家兄弟迎上去一边一个扶住母亲道:“母亲,这就是南侠展昭,这位是艾历兄弟。”
二人忙上前以子侄之礼见过。老太君颤微微地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展昭,又打量了一番艾历,道:“两位贤侄既然来丁家庄,便不要客气,当是自己家就好,有下人不听话的只管告诉你兄弟们。”
艾历跟着展昭应了,眼角却瞟见丁兆惠溜了出去,心里一突,不知是不是去找那丁月华来跟展昭比武了。不过记得宋朝的男女大防是很严的呀,怎么这丁月华可以随便出来与人比武
正想着,果然有丫环道:“小姐出来了。”接着便看见一个少女提着那把湛卢剑怒气冲冲地出来了,长的是极漂亮的,堪称端庄秀美。
艾历突然觉得心里沉沉的,偷眼看看展昭,却见他虽然站起来见礼,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抬眼去看那丁月华。心里莫明一松,但看到英姿飒爽的丁月华,又担心起来:如果她真提出比武,展大哥却不好拒绝,那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抢先开口了,用一种天真、可爱的语气:“丁小姐,你手里就是刚才看到的湛卢么刚才艾历也有幸看了一下,果然不愧是欧冶子大师的宝剑呢,连我这不会武功的人都想据为己有了。这是丁小姐的宝剑丁小姐的武功一定很好,我好羡慕你们这些武艺高强的人啊,可惜没有机会学武。”
丁月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道:“不错,这正是湛卢,我的武艺却不敢说高强,别说南侠在这儿,就是我哥哥也是不敢比的。”
“丁小姐太自谦了,虽然我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丁家庄的小姐的美貌与武艺的。而且这把湛卢配小姐却是正好,若是我大哥这剑却就太粗太沉,与小姐不配了。”
被人说漂亮哪个女孩子都会高兴的,不论是现代还是宋朝。只不过现在的女孩会高高兴兴地说声谢谢,而宋朝的女孩丁月华被艾历一通夸,又是高兴又是羞涩,嗔了他一眼,武也不比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艾历松了口气,斜眼看了看展昭,等着赞赏、感谢的眼神。但他失望了。
展昭皱着眉,看也不看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茶杯,好像那里面长出一朵花来了一样。艾历郁闷了,生气了。
难道他是想娶丁月华么那早说呀,害他浪费这么多口水,哼,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这边两人正各有心思,却没看见一个丫环悄悄进厅,在丁兆惠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那丁兆惠便悄悄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丁二侠愁眉苦脸地进来,附在老太君耳边说了句话,老太君面露讶色,看了一眼两个客人,微微点了点头。
丁兆惠轻咳了一声,道:“还不知道艾兄弟仙乡何处”
艾历愣了愣,答道:“我是陈州府安平镇柳树村人氏。”
又问:“不知家中还有何人”
艾历微微皱眉:“家父家母业已仙逝多年,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了。”
老太君本与展昭闲聊着,突然满脸心疼地道:“可怜的孩子,这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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