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行动》伯莎与黄杰（下）

    “其实我们可以组队。”少女从火堆上拿起一串烤熟熊肉递给少年，“对了，忘记介绍了我叫伯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对方在接过熊肉时，眼底闪过了一道深红的光，“我叫修……”接着低下头以快得可怕的速度大食烤熟的熊肉，伯莎饶有兴致地看着。
    “修吗？这个字听起来不错，不过想是个绰号，这就是说……”伯莎拈起一串熊肉自言自语地说，这位可爱的少女脸上浮现出笑意，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本名不愿意告诉我吗？”
    对方没有理睬她自顾自的吃肉。
    “呼啊……”在发出这样毫无形象可言的长叹的同时，伯莎背靠着石壁坐下了。一天的战斗，使得她的身上已经沾满汗水和腥臭的黏液，大约因为疲惫的缘故还在轻轻喘着气，脸上挂着一片不健康的红晕，她看着吃完烤肉的黄修，递给了他一个手帕。
    少年接过手帕擦了下嘴，然后说道，“我叫黄修……”说完，他很自觉地走到了伯莎的身边。
    伯莎侧过头看了黄修一眼，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想起之前的战斗，伯莎就不禁有些尴尬，他们临近一个山洞里，遇到是一头只有研究所才有的巨大生物，沉睡着的、巨大的、长相凶恶的、有九枚头颅的……大蛇！虽然在这个充满变异的世界里，这些不足为奇。
    但对于初来乍到的猎人伯莎就只会面对巨蛇“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了，那条巨蛇的下半身在地上像蛇一样摆动着接近了突然出现的两人。
    黄修拿起长弓，从吓得不行的伯莎背后抽出一支箭，“啊啊啊啊啊啊啊！”伯莎又突然发出惨叫。
    “别打岔！”黄修被吓得差点丢掉弓，气急败坏地回过头大喊，“你可是是个猎人耶！为什么惨叫起来那么熟练啊！”
    “我、我、我讨厌蛇！”伯莎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帮……帮忙赶走它们啦！”
    “讨厌蛇？”
    “滑溜溜的身体……会发出“咯啦咯啦”声音的鳞片……冰冷的……噫！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啦！”
    虽然总觉得伯莎还有很多没说的东西，但是黄修已经没时间顾及这个了，他往一个蛇人的眼睛里钉了一根羽箭，伸手把蹲下的伯莎拉了起来，并且大吼道，“跑啊！”好在她还有着逃跑的气力，她没有任何迟疑，甚至跑的速度比黄修都快。
    “喂！”黄修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她冲向另一个方向的蛇人堆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使整个山洞为之震动。
    那之后，黄修出于某种该死的同情心独自杀进了蛇人群把已经彻底傻掉的伯莎救了回来，拖进了某个虽然堆满蛇蜕但有明显人工开凿痕迹的洞穴里。
    洞穴入口处还满是蛇蜕，再深入就有一个开凿手法精巧的洞窟，里头是一大片铺了石砖的空地。
    黄修把伯莎扔在空地中央，又把空地里的几具穿着骨制铠甲的骸骨丢到转角外，看上去这个山洞有些故事。这么想着，黄修回过身确认伯莎的状况，然后松了一口气，所幸没有什么明显外伤，就是有点吓傻了。
    好在……这家伙还没有傻到救不回来的地步，黄修轻轻地扇了她几巴掌就回来了。
    “你干嘛？”伯莎带着哭腔说道，她吓得白里透红的脸颊滴落一滴珍珠，然后还没等黄修说话，她就抱着他哭了十几分钟后。
    对于一个软弱无助的可爱女孩投入自己的怀抱，一般的男生都会欣喜若狂。但他没有，黄修冲着伯莎的头顶就是一记闷拳，敲晕后甩在一边的转角风干，自己用那些大都已经干燥的蛇蜕点了一小团火，试图把身上沾满了恶心蛇血的长袍烤干。
    然后……就是现在了。
    伯莎冷着脸，银灰色的眸子中放射出与外表不合的猛烈杀气。
    黄修颤抖了一下，往边上缩了一下。
    就算这家伙立刻道歉也绝对不会原谅她！竟然打我头……艾拉恶狠狠地想着，摆出一副磨刀的架势用力地戳短刀上的蛇血。
    “那……那个，伯莎……”黄修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语气里的迟疑相当重，“真是抱歉，我打了你的头？”
    “……结………结果直接就道歉了啊！”伯莎想着，“这孩子不是很懂事嘛？很乖巧的道歉了啊。”然后开始来回捋自己的头发。
    “那个……”黄修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说。”
    “说吧。”伯莎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然后靠近了他。
    “等下……你能不能先不要……像只猫一样？”黄修红了脸，用拼命般的架势说着，同时用力撇开了头。
    “！抱歉！”伯莎赶紧收回身子，她的脸愈加红了。
    “咳！”黄修严肃地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来这里是干嘛的？”
    “我？”伯莎指着自己的脸，“我是来这里”
    “嗯，是的。”黄修说道，“你的目的不明确，你总该拿出一些什么证明来，让我知道你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同伴吧。”
    “唉……也是……”伯莎站了起来，交叉双手，眼神里透出一股真正意味上的冷冽，“呜……那么首先得明确一点……我给吃了熊肉……”
    “这个我知道。”黄修毫不留情地打断，“这种事情不用特意强调啦！总之就是那个熊肉我迟早会还的！”他的口齿忽然就利落起来了呢。
    伯莎这么想着，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么和你说吧，我之所以流落到这里，是因为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些变故，然后我与我的姐姐失去了联系……”
    “嗯？”
    伯莎一下子又迟疑起来，“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要寻找一个名叫沃顿特的地方，姐姐说那里有可以帮助我的人。”
    “沃顿特！”黄修毫不迟疑地大声喊道。
    “嗯……怎么了？”
    “你也要去哪个地方？”黄修继续吼道。
    “是啊……”伯莎回答道，然后充满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黄修，继续问道，“怎么了？”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
    “一个叫……”伯莎抽出腰囊中的纸团，然后照着前面的读了出来，“马克；戴……”她的结巴打破了她原本计划好的庄重气氛。
    “维斯亚；伯拉罕！”黄修补充道，“是不是叫马克；戴维斯；亚伯拉罕！”
    “嗯。”伯莎有些被吓到，但她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黄修露出了微笑，“看来我们的道还有些相同。”他朝伯莎伸出了双手。
    “你也找马克；戴维斯；亚伯拉罕先生吗？”伯莎充满疑惑地问道，然后抓住了他粗壮的胳膊。
    “嗯，没错。”黄修说道，“我只是寻找我的父亲罢了。”
    “父亲……”伯莎接着问道，“莫非你是他的儿子？”
    “不，”黄修摇了摇头，“应该是养子。”
    “养子？”
    “嗯……”黄修看着漆黑的洞顶说道，“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害了，不过所幸我被马克先生收养了……”
    “抱歉……”伯莎低下脑袋，“我问了这么多……”
    黄修连忙摇摇手，解释道，“不要紧，你也寻找他，我也寻找他，所以暂时我们还是队友，队友之间多的是信任，所以不用担心这个……”说完，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嗯，也对。”伯莎有些愉悦，她也握紧了黄修的手。
    “嘶……”黄修带着痛觉收回了手，片刻后，他才说道，“姑娘，你的手劲蛮大的呀。”
    “那当然！”伯莎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可是练飞刀的？”
    “马戏团出生？”
    “才不是呢？”伯莎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背着弓？”
    “因为这是我姐姐的弓……”
    “你还有姐姐？”
    “是的，我姐姐可漂亮了………”伯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她问道，“对了，你要找的人是谁？”
    黄杰站起身来，他看着璀璨的夜空，然后说道，“应该是我的父亲吧。”
    “是谁？”
    “马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