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行动》第二十二章 王的忏悔

    赫拉宅邸的北方是是一片大市场，那儿整天都是人声鼎沸。商人、摊贩各色人等都在这里进行着交易。
    爱丽丝正站在广场边的一座圆柱下方，静静地看着赫拉在与一个小贩就篮子的百香果的味道进行着讨价还价。秋日冷阳没能阻挡爱丽丝的求知欲，她正全神贯注、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北欧这座独特城市的风景与声音。爱丽丝不加掩饰地盯着见到的每一个人，正如她面前每一个人都好奇地盯着这个银发少女一样。
    一番混战之后，赫拉好歹完成了自己的买卖，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要是这小伙子真的能把这些倒出海，那我的余生就大发了”。说罢她便笑着把那个篮子给爱丽丝看了看，也不管爱丽丝能不能分辨出这篮东西的真实价格。
    “来吧，”他说道，“我来让你看点东西。”
    两个人穿过了人群，向着领主广场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他们在靠近凉亭的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望着熙熙攘攘的行人们。这里的人们大多衣着光鲜，偶有几个穿着华丽衣裳的人。
    “这些都是什么人？”爱丽丝问道。
    “财阀，”赫拉回答道，“这是他们的职业服装，这样他们便能认出彼此，但它还有别的用途，那就是也能让我们认出他们来！”
    爱丽丝不解地笑了笑。
    “这地方不错，不是吗？”赫拉继续说道，“充满了生命气息呢！”
    “是啊。”
    “但这里不总是这样，”赫拉顿了顿，“我曾在这里得知我父亲被杀害的消息，当时我才二十岁，”她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但是现在再来看看，这里已经生机盎然，虽然有些惆怅，但是看到昔日之殇已经褪去，我由衷地感到欣慰。”她诚恳地望向了爱丽丝。
    “想成为王的人，或者有王资格的人，对应的一生起起伏伏，所以……”赫拉静了静，然后说道，“爱丽丝，你只能忍受着它，忍受着它强加于你的痛苦，你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尽早让其结束，呵，这虽然很讽刺，但这就是生活。”
    赫拉和爱丽丝在一处的坐凳，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赫拉观看着四周的景致，而爱丽丝发现她似乎正警惕着什么，她直直地盯着人群中的某处，黑色的制服，与这个时代不符的衣服，难不成！爱丽丝赶紧低下了头，她的异常举动赫拉看在眼里，她没有说啥。
    “好吧，”赫拉站起了身子，“现在该回家去咯。”
    两人再次穿过了广场，沿着大路走回了宅邸。赫拉非常熟悉这条路径，他熟练地领着爱丽丝先向东走再折向宫殿的北方，路上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街上的行人愈发稀少了起来，很快便只剩她们两个了。
    此时赫拉忽然听到了某种声音，她连忙转过了头并向后一跃，飞也似地用那个篮子挡住了爱丽丝，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柄飞刀直直地插进了篮子里！
    而就在不到一秒之后，有人冲着赫拉的下腹部就是狠狠的一脚，这一脚让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后的一扇石墙。
    与此同时，爱丽丝立刻做出了反应，她马上挡在了赫拉与袭击者中间，那是一位红发上班，她与爱丽丝很是类似。
    “是克隆体。”爱丽丝上前一步，让赫拉站在身后，“交给我吧。”紧接着爱丽丝的手上出现了一把东洋***。
    两个女孩展开了格斗，她们的战技如同舞蹈一般，表面上看是在缓慢地试探，但一有机会便会却如同毒蛇般致命地攻向对方。她们的拳术如秋风落叶，而腿脚功夫快得就连赫拉也很难跟得上她们的动作。
    看到爱丽丝渐落下风，赫拉连忙冲了上去，她拿起一旁的扫帚狠狠地砸在了红发少女的头上。
    这一下子似乎把她给砸懵了，看到这里，爱丽丝立刻冲了上去！
    “爱丽丝！小心！”赫拉大吼道。
    红发少女重新站住了脚，然后掏出了一把腰间的短刀，冲着爱丽丝刺了过去！她们两个都摔倒在了地上，如同两只发疯的猫一般扭打在尘土飞扬的街面上。她们的肢体速度实在太快，如果不是发色明了，赫拉都分辨不出谁是谁。
    此刻，一声尖叫忽然传了出来，只见那个袭击者猛然脱离了战团，而她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窟窿。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然后轰然跪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这次她可不是装出来的。
    赫拉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她看到了另一侧房顶上站着的露娜。
    赫拉把爱丽丝搀了起来，“走吧！”她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露娜跳下墙头，向两人招了招手，顺着露娜的方向，她们来到拐角处的马车，露娜在前面驾着马，几个人迅速离开。
    回宅邸的路上，露娜告诉赫拉她的家人都没事后，赫拉松了口气，一旁的爱丽丝解释起了这一切，赫拉不禁有些自责，如果她事先给过爱丽丝机会的话，她肯定早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于是，赫拉耐心地听起了爱丽丝的故事。
    “赫拉女士，不瞒你说我是你的后代，也是你的女儿瓦尔基里的后代。”爱丽丝解释道，“我来自未来，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主要是想知道你的秘密”
    “先不管这个，”赫拉打断道，“那些人是谁？”
    “那是和我们一个时代的人，他们是我们的敌人。”爱丽丝顿了顿，“不瞒你说，我和露娜都是克隆体，就是用一种能复制人的科技制造出来的人，不通过人类的正常繁衍。”她哽咽了起来，“在我们的那个年代有个叫阿道夫的人利用你们这些历史上有名的战士制作出一批克隆人，他妄图用这些克隆人赢得拾荒者的一个行动？”
    “拾荒者？”赫拉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什么？”
    爱丽丝用手指了一下脑门，“就是让四个人组成一个队伍，然后把他们放到一个岛上让他们自相残杀，赢了这场比赛便能得到一件宝贝，”她严肃地说道，“那件宝贝能毁灭所有的人类。”
    “毁灭人类？”赫拉的脸色沉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给马加了一鞭子。
    拉俄斯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了，当马车驶来时她正忙着生火。急切的马蹄声让拉俄斯有些吃惊，她连忙站了起来，只见赫拉、露娜与爱丽丝心急火燎地冲进了房间，飞快地关上了窗户并拉上了百叶窗。然后赫拉转向了她的丈夫：
    “快去收拾行李。他们正在给马车换马。”
    “啥……”
    “我会派……”没等赫拉说完，露娜便插嘴说道，“我跟着他们。”
    “什么？”拉俄斯问道。
    赫拉解释道，“你今晚得跟阿喀琉斯家一起过夜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一场误会……吧。”赫拉说道。
    拉俄斯惊异地把目光移到了爱丽丝的身上，但爱丽丝愧疚地低下了眼睛，因为她让这个家庭卷入了自己的麻烦。
    “请给我几分钟吧。”拉俄斯说道。
    片刻之后，拉俄斯便带着孩子们登上了马车，赫拉站在马车门口，与妻子默默地对视着。他们都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赫拉往后退了过去，爱丽丝对着露娜点了点头。
    于露娜夫一拉缰绳，驾驭着马车驶进了暮霭之中。
    赫拉伸出了手来向他们道别，然后，没等马车离开视线，两人便返回了宅邸并锁上了大门。
    赫拉与爱丽丝面对面地坐在了火炉前的长凳上，他们在耐心地等待着。
    “当我第一次战斗，是刺杀尼密阿，当时复仇心驱使着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气血上头一般，当时我师父怎么劝阻我，我都不听，为此我本该失去一条腿，”赫拉对爱丽丝说道，“后面我参军了，征服了无数的大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王，宙斯裁定的王，这本是个好事，但成为王的我处心积虑，再一次突然的挑拨后，我杀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我的爱人以及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赫拉若有所思地顿了顿，“那时仇恨的种子载我心中再次萌芽，我拿起讨伐的旗帜，向众神复仇，当我发现我醒悟错了，杀了波塞冬，世界被大海淹没，杀了哈迪斯，世界的冤魂再也没有救赎，杀了阿波罗，世界再也没有了光的温暖……在快要杀死宙斯的时候，我醒悟了，我看了下外面的汪洋大海的黑暗世界，我明白了，再这样下去，人类的世界便没有明天了，我放过了宙斯，把体内的金苹果交给了他后，便归隐了。”
    “在这过程中，有人组织你吗？”爱丽丝问道。
    “有，喀戎，”赫拉再次沉默了下来，“不过也死在了我手中，虽然是我放清脑子并含着泪的时候。”片刻后，她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们自认为自己是在解救世界于水火之中，当我们似曾想过，我们只是靠自己意念去做事，那样我们只会毁灭这个世界。”
    爱丽丝定定地盯着炉火陷入了沉思。看来，这几句话为她点拨出了一个全新的未来，“这么说的话，我要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了。”最终她喃喃地说了起来。
    “记住我的说话，不要像我一样走错了路。”
    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了身子。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下定决心般的坚毅，然后望着赫拉点了点头。见此，赫拉也赞许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去休息一下吧。”赫拉说道。
    爱丽丝轻轻鞠了一躬，随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