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囚欢》38-45

  第38章
  “小月,你是在跟他约会吗”顾泽的视线在空气中轻飘飘的打了几个转,落在陈月身上。
  “不是。”
  “可是你让他抱了你,还亲了你”顾泽靠近陈月,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他的俊脸凑近,她的额角感到他呼出的热气,热气贴着面颊慢慢下滑,他在她耳边低柔的说着,带着浓厚的魅惑和隐匿其下的凌厉。
  “那是意外。”陈月全身的神经高度绷紧,她不能害了郑浩。
  “你喜欢他”顾泽伸出手捏住陈月的下巴,低沉的声音飘过正在下坠的空气,陈月的身心都不由得颤抖。
  “没有。”陈月乌黑的眼眸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道。
  白皙修长的手指温柔缓慢的沿着陈月脸庞的曲线抚上她的唇,她滑腻的肌肤和柔嫩的唇带给顾泽手心无可比拟的悸动,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轻柔的,绵延的,脑中不断的闪现着郑浩吻着陈月的那一幕,吻渐渐变成狠狠的撕咬,带着惩罚。
  灼热的气息,带着怒意,烫得陈月发慌,她在他的唇间挣扎,强硬的将头扭向一边,顾泽微微顿住,在她嫣红肿湿的唇上轻咬两口,缨红的唇微启:“你爱我吗”
  陈月震了震,闭着眼:“我不知道。”她不爱他,一点也不爱,可是,那只会更加激怒他。
  “不知道吗”顾泽轻轻的抱紧陈月,越抱越紧。
  陈月睁大眼,心脏几乎都要被冻结的恐惧,“泽,你,你做什么”
  “小月,爱不是说出来的。”顾泽漂亮的眼眸因染上迷离色彩而越发的璀璨,爱,是做出来的。
  “不,不要”车厢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陈月感到呼吸困难,她服软的说道:“泽,我爱你,我爱你”不要在车里面,让她有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凌迟的感觉。
  “小月,你说过等你爱上我,就可以碰你,你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能拒绝我。”顾泽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陈月蜷缩着身子想要逃开,抗拒着,却被他强健的手臂一把揽过腰肢,越发贴近他。
  “别碰我。”
  顾泽微微一笑,缨红的唇瓣贴在她的耳边,突地轻轻一咬:“小月,你叫得越大声,就会引来越多人看。”他将车子停在一个僻静的死角,却正好能从蓝调咖啡厅郑浩坐着的方位看到车顶的一点,顾泽升起墨色的不透明车窗,触动自动开关,“哗”的一声,座椅从竖立变成摇躺下来的状态。
  陈月重重的颤了颤,她奋力的踢腾打踹着他,然而她的这些在他的眼里本是小儿科,他一只腿按住她的膝盖,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
  顾泽的唇灵巧的蜿蜒而下,将头埋在她的锁骨处,侵略的缓缓向下咬开她衣服的纽扣。
  很快,陈月雪白的身体展露在他的眼前,毫无遮掩。
  “小月,你好美。”纯男的赞叹的笑容。
  陈月既羞愤又恐惧,内心难以抑制的愤怒,她试着缩着身子,以抵抗那难言的羞辱,然而他不允许,他将她的身子拉得直直的。
  陈月扭着腰肢,想要挣脱开顾泽的魔掌,顾泽清晰的视野里,薄薄的汗从陈月雪白的身体里慢慢渗透出来,触目惊心般的诱人。
  顾泽把陈月的手腕抓得很紧,发出低沉的笑声:“小月,你这样子真迷人。”
  陈月不动了,轻轻的喘息着,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晶莹。
  顾泽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雪白的身体,陈月闭着的眼眸骤然睁开,黑得没有一点杂质如黑珍珠般的眼珠,在陈月打开眼睑的瞬间,那漆黑无暇就直直的映入了顾泽的眸中。
  顾泽和她对视,缓缓地,在唇边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小月,我爱你。”
  陈月痛苦的推拒着,她咬着牙齿,拼命的挣扎着,她狠狠踢着腿,睁大乌黑的眼眸。
  顾泽很快抓住陈月乱踢的脚踝,狠狠的向左右分开,他上身衬衣仍然完好,身躯侵袭靠近着,到达陈月再也无法踢到的近距。
  陈月受惊的往后缩,拼命的摇头。
  “小月,放松点。”
  陈月向后仰着脖子,弯出天鹅垂死般优美凄婉的曲线:“泽,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小月,你爱我吗”
  “我爱你,我爱你。”陈月的心由内而外的发酸。
  “我要让你更爱我”顾泽邪恶一笑。
  “小月,记住,你是属于我的,其他人都不可以碰。”顾泽轻柔的吻着陈月的眼眸。
  身体和神上的痛楚同时折磨着陈月,仿佛没有尽头,身体的屈辱清晰的传达到脑部,无法拒绝。
  陈月的身体越来越冷,她抿紧早已褪去血色的唇,不断告诉自己,熬过去了,明天依然是新的一天
  小月,我爱你,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即使是捆着,你也要留在我身边,永远陪伴着我到永远。
  第二天上午醒来,因为身体还有些疼,陈月没有去上课,她趴在床头,单手支着下巴,一页一页的翻着英文版的世界名著。
  门把扭动,陈月猛然震了一下,她没有抬头,继续专注的看着一串串的英文字符,指尖在书页间轻轻掀动。
  “小月,再睡一会儿,我去上班了。”顾泽俯身贴近陈月的脸颊,看了眼神情骤然发怔的陈月,伸手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双手一圈,轻咬住她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磨着:“我会很快回来的。”
  唇间含笑松开陈月,顾泽伸出手宠溺的揉了揉陈月的发丝:“记得要吃饭。”
  第39章
  陈月呆呆的看着站在床边系领带的顾泽,颀长的身影,白皙修长的手指翻动在衣领间,心里一动,她起身握住他系领带的手。
  顾泽微微扬起头,唇角忍不住逸出笑,陈月竖起顾泽的衣领,调整领带两端的长度,她看着他脖子间突出的喉结,打结的时候想用力的攥紧领带两头,把他就这么勒死。
  陈月心里一惊,慌忙松开手,怔怔的盯着领结发怔。
  顾泽没有察觉异样,只是觉得这个早晨特别美,少女白皙的面颊因为晨光的点缀而绚丽亮眼,低垂着的浓密长睫,水润的唇,他就这么看着她,错不开眼,情不自禁的,他在她唇上轻柔的一点,说不出的温柔缠棉。
  陈月微颤,听见关门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没有继续看书的闲情逸致,起身下床,换好衣服出门。
  漫步在校园里,陈月扬起头,阳光正好,透过天边的云洒下来,暖暖的,心中的霾驱散不少。
  她走在湖畔边,湖水清凉透彻,放眼望去,湖中央的假山间,有株青草在石缝间伸展着自己,虽然柔弱不堪,却那么的努力向上。
  她拍了拍湖畔边石凳的灰,静静的坐下,专注的盯着那株小草,偶尔听到远处飞鸟的啼叫,湖水清澈,在阳关下折出幽幽华光,心,平静了下来,却涌上一阵酸意。
  湖面倒映着少女的身影,安宁却又笼罩着微妙的惆怅,苏浅站在不远处,画笔“唰唰”在素描纸上勾勒。
  陈月回过头,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惊慌的起身欲走。
  “小月。”苏浅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隐藏在薄薄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眸闪过一道幽深的光。
  他紧紧扯住她的手臂,斜挑着的唇角,那弧度间的危险宛如催命符般。
  “你放开。”陈月狠狠的跺了苏浅一脚。
  苏浅吃痛,却并没有松手,反而越抓越紧,他贴近她,俯下脸,闪耀的眸子含着趣味,低低的声音好似催眠:“小月,你对我太冷淡了,让我好伤心。”
  他压下她的掌心,强硬的按在他的心口,在她耳边低声说:“小月,泽对你那么坏,不如跟了我吧。你听,我一靠近你,心就跳得好快,你要相信我的真心。我会对你温柔对你好的,保证泽找不到你,伤害不了你。”
  陈月抬起乌黑的眼眸直视苏浅,不受蛊惑的说:“你想金屋藏娇”她心中微微苦笑,顾泽有的你一定非有不可
  “怎么会呢我是想好好爱你。”
  “那你先放手”
  苏浅松开手,逼近陈月一步:“你答应了”
  陈月慢慢往后挪着步子,拉开距离,她摇了摇头:“我不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难道你爱上泽了他对你那么坏,昨天他的奥迪车的震动不小啊”苏浅琥珀色的眼眸闪过危险的光。
  爱爱情对她来说太奢侈了,给不了哥哥自由,给不了她现在能维持的基本生活。反正她都脏了,还不如彻底脏在一个人手里,好过落入苏浅的手里,等过了新鲜感,顾泽对她没有兴趣,苏浅还能把她当什么
  陈月清淡的开口道:“这是我的事。”
  “是因为你哥哥吗我也可以救他。”苏浅看着她,诱惑道。
  陈月乌黑的眼眸亮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她仍然摇了摇头,转身大步的朝前走。
  这次苏浅没有拦她,只是嘲讽的说道:“泽的玩具对他还真是忠心啊,不过充其量你也只是个玩具。”
  他琥珀色的眼眸无比的凶狠,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你会落入我的手中,这一天,绝不会太晚。
  陈月仰望着蓝天,伸出手,五指张开,阳光透过指缝一点点落下来,她嘴角逸起朦胧的笑意,其实苏浅错了,她不得不向顾泽屈服,受顾泽的摆布,是为了哥哥,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幸福对她来说是恩锡,她快乐的感受着哥哥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就算是只能偶尔见到他,哪怕听听他的声音都好,因为这种幸福的感觉太好了,好到可以叫她用任何东西去换。
  她唯一能做的想做的,就是努力守住这份幸福,珍惜这份幸福。
  站在武术社外,陈月静静的和这里做最后的告别,只希望她,没有带给郑浩麻烦,回去的路上,她接到韩雅的电话,约好明天一起去散散心。
  第二天一早,陈月来到江滩,她看到一个瘦削的背脊和一圈圈飘起来的烟圈。
  陈月走过去,手轻轻搭在韩雅的肩上:“韩姐,虽然我不是那么讨厌烟味,但是抽烟对身体不好。”
  韩雅凝望着手中的烟,笑了笑:“我没抽,只是在想念我老公的味道。”烟圈缭绕,这味道就好像他陪在她的身边。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韩雅有些自嘲的说道:“姐tm的有点矫情了,小月,坐。”
  陈月在韩雅身边坐下,有点心疼的低声问道:“韩姐,你老公呢”
  韩雅像是刻意回避陈月的问题,她突然站起来,兴奋的指着远处长江大桥上驰骋而过的一队结婚花车,大叫道:“小月,快看,好漂亮”
  望着远去的花车,陈月笑着问道:“是新娘很漂亮吧”
  韩雅摇了摇头:“不是,是结婚的那种场面,新娘的婚纱和新郎的礼服很漂亮。”
  韩雅静静的望着花车消失的方向,兴致勃勃的说道:“小月,姐明天就要结婚领证了,为了庆祝姐告别单身,姐请你去唱ktv去。”明明是高兴的事,可是心却好疼,那么的疼,连说到结婚两个字的尾音都在颤。
  第40章
  “好”
  两个女孩子在s师大校门外的第九区ktv包了包间,决定好好放纵一下,唱个通宵达旦。
  时间已到傍晚,两个人吼得嗓子都哑了,韩雅一直唱着一首歌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唱着唱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陈月抱着哭得双肩颤抖的韩雅,韩雅扬起头:“姐是太高兴了,终于要嫁给他了,这一天姐等了15年,小月,我们喝酒。”
  起身取了两瓶啤酒,揭开瓶盖,韩雅递给陈月一瓶:“来,小月,喝。”
  陈月接过酒,推拒的摇了摇头:“我不会。”
  “喝吧,就当陪姐高兴高兴。”韩雅豪气的一口气灌完。
  陈月推辞不过,也开始接着一瓶瓶的喝。
  醉意朦胧中,陈月恍惚听到有人对她说对不起,像是韩雅的声音,可她的头好晕,眼皮好像有人用磁石紧紧的吸住,本睁不开眼。
  门开了又关,最后听到门反锁的声音。
  韩雅握着手中的房契,在门外踌躇了很久,狠了狠心,朝大门外迈去,老公,房子拿回来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包间内浓浓的酒气,或许是酒的缘故,陈月白皙的脸颊有些绯红,乌黑的眼眸轻闭,柔软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子型的影,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粉嫩水润的唇,一缕墨发垂在唇间,黑色与红色相辉映,更平添了几分誘惑,像是无言的邀请,随着她起伏的呼吸,包裹在衣衫下的玲珑曲线诱人眼球。
  苏浅走过去,半蹲在陈月身边,指尖沿着她的脸颊缓缓向下,感受着这种其他女人都带给不了他的触感。
  陈月侧了侧脸闪躲着,挥开苏浅的手,嘟哝道:“泽,别闹痒”她现在头好沉好晕。
  心一点点往下沉,苏浅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恶狠狠的说:“你刚刚叫我什么,你睁开眼看清楚我是谁”居然叫他泽,叫他泽
  陈月甩了甩头,睁开眼,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影,还是三个,她嘀嘀咕咕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会有三个苏浅在眼前晃。”
  苏浅的脸色不好,他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抬起,与自己齐平,很认真的说:“小月,你要记住我的味道,记住我是谁。”
  温热的唇瓣慢慢的落下来,气息交织,越发炽热剧烈,原本温柔的亲吻渐渐变了节奏,陈月原本迷蒙的乌黑眼眸一下子清明起来,酒醒了大半,看清身上的人,不可置信,惊讶,惶恐,悲愤一一闪过。
  苏浅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在一瞬间表达出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就像看到了她的心,他原本想将她转移到安全地带再要她,可是,他现在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不顾一切的想将少女狠狠的霸占在身下。
  欲念如猛兽来袭,少女身上的衣衫已被褪去,凌乱的散落在地面。
  陈月激烈的挣扎,然而无力的手脚的抗拒更像是欲拒还迎,苏浅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陈月的挣扎凝滞,苏浅紧握住她的纤腰,包间内的空气上升了n度,汗水在苏浅的脸上滴落,又很快的被蒸发干。
  少女如瀑布般的黑发散落在肩头,遮掩了细长的美如天鹅一般的粉颈,落在前,光果的上身有着极美妙的弧度,浑然天成的美丽。
  身体流窜着一阵阵的寒意,陈月的脑子轰的一声,所有的神经全部崩盘,如此的清晰,心里痛极,不知是为自己交友不慎的悲哀,还是为自己此刻处境的悲哀。
  苏浅摘掉鼻梁上的眼睛,双手扶住她的腰际,将她抱着伏在他身上。
  那一瞬间,陈月眼中的泪水累积到了顶点。她死死咬着唇,嘈杂的包间内依然放着明天我要嫁给你啦的伴奏,像是讽刺
  夜凉如水,韩雅握着手机的纤细手指卷曲着,指尖已经泛白,她已听不到电话另一端在说什么,她点燃一支烟,放在唇间深吸一口,猛的咳嗽起来,咳出了眼泪,第一次知道,这味道尝起来原来这么苦,爱情原来这么疼。
  她转身大步的往回跑,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心,一直疼个不停。
  大力的拍打着包间的门,韩雅吼道:“开门,开门”
  已经要到最关键的一步了,苏浅的欲念已经达到了沸点,大力的椅子砸门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浅怒火高涨,谁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找死,他眼神冷峻,脸上如火山喷发前的前奏。
  不得不松开陈月,苏浅将她的衣服搭在她的身上,穿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去开门,门刚一打开,韩雅就高举着椅子向他砸去,苏浅懵了一下,快速的按着韩雅的手,反手一扭,韩雅吃痛,椅子摔在了地上。
  韩雅不甘心,抬腿向苏浅的最脆弱的部位踢去,却被苏浅用另一只手给拦住,两人扭打着进了包间,包间的门惯的自动关上。
  陈月暗暗的静观其变,她撑着摇晃的身子起身,握紧手中的啤酒瓶,趁苏浅无暇顾及她,使出吃的力气用力向苏浅的后脑勺砸去。
  “砰”苏浅回瞪着她,很是骇人,血沿着他的头部留下,他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倒在了地上,不知怎的,陈月觉得那鲜红的血的颜色很暖,很叫人安心的好看,她虚脱了力气的定定的坐在地上盯着那汩汩冒出的鲜血。
  “小月,走”韩雅去拉陈月。
  陈月呆呆的望着韩雅,眼神有些涣散,可是眸子中的疏离淡漠,却令人本无法忽视。
  第41章
  韩雅顿时急了,若是其他人闯入这里,她们一个也走不了,用手背在陈月的后劲用力一砍,陈月昏睡在她的怀里。
  当陈月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在江滩,深夜的江滩很安静,江风吹拂,她的手被手铐拷在护栏边。
  韩雅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画着清丽的妆容,铺展而下的层层叠叠的裙摆,全身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中,倾了这朦胧的夜色。
  韩雅悲凉的微笑,那从骨头里渗透出的绝望,“小月,你看,这江水多清澈,能将我一身的肮脏洗净。”
  陈月的心里忽然有些害怕,想要伸手拉住韩雅,韩雅就像一缕青烟一样,仿佛马上要消失在眼前,被铐住的手却挣脱不开,她已经不怪她了,早在她冲进来的那一刻她已经不怪她了,她们都是在贫困中挣扎。
  韩雅摇了摇头退开,她微闭起眼,唇边苦涩:“小月,对不起我是为了我老公,可是他走了,他的承诺他都没实现呢,就丢下我走了,我早该知道这是我伤害你的报应。”
  陈月凝望着她,哑着的嗓子只能从唇形上看出说的话:“他去哪儿了”
  韩雅仰望着星空,呢喃道:“天堂,医生打电话说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迷路了,我丢了这一生的幸福,找不回来了。”韩雅凄楚一笑:“我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六岁那年的冬夜,被母亲交到第一次见面的父亲手里,却被他遗弃在街角,18岁的韩止捡到了我,他脱下他的棉衣,将我裹在他的怀中,任他的脸冻得青紫,却依旧笑着,说,我也是孤儿,以后我照顾你一辈子。那时我只是定定地、傻傻地看着他,整个身体蜷缩在他的怀里,是再也没有的温暖,我点点头。他给了我绵延了整个冬季、甚至一生的温暖。”
  “他把我当成宝贝一样的宠着,含在手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他说,我要让你幸福,不偿到一点苦,等你快快乐乐长到20岁,我就娶你,继续宠你一辈子。我以为我之前所有的不幸只为遇见他,可是,过渡透支的幸福,要偿还”
  “韩止是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很忙很忙,但他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我,可是我十七岁生日那天,他失约了,我焦虑的等待了一个晚上,从没有过的害怕,若是他离开了我,我该怎么过我一直拨他的电话,却一直不在服务区,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接到电话,他出了车祸。我在医院见到了带着氧气罩的他,连哭都没有了力气,他成了植物人,我变卖了所有的家财,辞退了保姆,赔偿给受害者大半的钱,剩下的,却不够医药费。”
  “后来呢”陈月问得很艰涩,她隐约猜想到了后来的事情。
  “后来”韩雅顿了顿,“我学着挣钱,求医生给我时间,可十七岁的我能干什么,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餐厅,可我太笨,记不住菜谱,还时常摔破碗,不到一个月,我就被辞退了,走在偌大的街上,感觉自己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只能躲在暗处哭。走着走着,我回到了医院,看着他,收起了所有的泪水,期待他能醒来。他曾经说过,雅雅,你哭,我会心疼。”那么心疼她的人,却像故意和她捉迷藏,不肯醒来。
  “医院下达了最后的期限,二十万啊”韩雅说:“我真的走投无路,却恰好有人给我介绍工作,我高兴得都快蹦起来呢那女子拉我到了一个娱乐场所,让我换衣服,第一次穿这么暴露的衣服,我一点也不习惯。陪第一个客人的时候,我叫了他爸爸,六岁的对只是见过一面的人的记忆居然如此深刻。他却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以为这是情趣。床单上溅了血,我用床单包裹着自己,蜷缩在一角,小声啜泣。他却极度不屑鄙视,骂我贱,为了钱,这么小就可以出来卖,还是第一次。原来他已经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可是韩止,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女孩是这样变成女人的,他为什么不碰我”
  韩雅将脸埋在颤抖的双手中:“这样的钱来得很快,一天多来几个客人,二十万很快就凑齐了。我学会了曲意逢迎,妩媚娇嗔,抬高自己的身价,我把身体当作筹码换取他的医药费,当我拿着那带血的钞票的时候,我泪流满面,我知道我失去尊严也失去我做女人的资格,但只要他能够醒来,我什么都愿意。我经受无数次的柔躏,遇到各式各样的男人,醉酒的、口臭的、肥胖的、消瘦的,但没有遇到一个衣冠楚楚的,到那谈论合同的人都是光果的肮脏者。”
  陈月的心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样,好疼好疼,对上韩雅那卸去黑色眼影掩盖的的双眸,韩雅眼中的悲伤无法形容。
  “我每天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在医院陪伴止的一个小时,我会告诉他好多快乐的事,告诉他我学会了做好吃的菜,他要快快醒来,一定要醒来,因为我会一直等下去。我会像以前一样对在他面前笑得灿烂,撒娇,让他感受我是快乐幸福的,我还是那个雅雅。我还差五千快就可以赎回我们的房子呢”
  “妈妈桑说,娱乐会所来了一位特殊嗜好的客人,他要找来月事的,陪一次就有五千元。我被他拖进房间里,双手拷在床柱上,我最后疼到没用的哭了,可是想到韩止,就没那么疼了。男人最后甩钞票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骂我装纯,你手上现在拷的手铐就是他当时留给我的纪念品呢。”韩雅像是说着别人的悲伤,语气那么平缓,连起伏都听不到。
  第42章
  “小月,房子最后却被苏浅捷足先登,所以,对不起,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韩雅的唇边漾开微笑,那笑让人落泪的痛,“你看,黎明来了,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也是他约定娶我的日子。”
  她攀越过护栏,朝江边走去,一步一步的迈入江中。
  陈月使劲的挣着手铐,嘶哑的嗓子发出悲鸣,韩姐,回来,回来,不要
  江水漫过韩雅的脖颈,洁白的婚纱如海藻般的散开,她的眼角缓缓的滑落一滴泪,像是透明的琥珀,老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雅雅太脏了。如果还有下辈子,雅雅一定不再做攀援的凌霄花,要做一棵树,一棵木棉树,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黎明冲破黑暗破晓,江面又恢复了平静,连眼泪都被江涛吞没。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十六岁的韩雅嘟起嘴,很严肃的问韩止:“老公,你什么时候会娶我”
  韩止将她的小脑袋按在心口,笑着说:“等雅雅二十岁我就娶你,一直宠着你,叫着老婆一直叫到老太婆。”
  声音从他震动的腔传进她的耳朵里,带着奇异的撼动,韩雅仿佛听到了幸福开花的声音。
  天空有些郁,陈月趴在书房的窗边,抬眼望向天边沉沉的天际,她难过的握紧手中的拳又松开,摊开手掌,是一个用红绳子栓的米,米上只刻了三个字:薰衣草。
  她仔细的看着,心情不由得更难过,她莹润纤长的手指触及米粒,就像触及某人纯净的心灵。
  薰衣草,她记得,那江水滔滔的江滩。
  “相信奇迹,会出现。”
  “奇迹,鬼才信。”
  有一个少女,说着尖刻的话,却把薰衣草抓得紧紧的,像是寄托了她全部的希望。
  那天的明媚阳光,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
  那天青草盈盈的地上,两人相互取暖的拥抱。
  那天的陈月那天的韩雅
  陈月的泪落了下来,染湿了手中的米粒。
  韩雅走了已经一个月了,她的葬礼办得很简单,骨灰和韩止合葬在一起,陈月整理韩雅的遗物,发现韩雅将她送给她的薰衣草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里,旁边还多了一颗米粒。
  突然有些影罩在了陈月头顶,陈月转过头睁大眼,顾泽微笑着看着她。
  “浅今天出院了,不过让他只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还是有点便宜了他。”顾泽坐在陈月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发丝,又有些埋怨的说道:“小月,你怎么这么迷惑人呢”
  陈月的垂着头不语,她的视线落在顾泽衬衣的白色纽扣上,那么的白,那么的闪耀。
  顾泽静静的看着她,“小月,我想你了”
  “什么”陈月抬头望着他,有一瞬间的慌乱。
  顾泽漂亮的眸子很亮,像是触手可及的星辰,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肢,十分委屈的说:“我等了这么久,你朋友安葬后事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忍着。”
  陈月被吓了一大跳,她斜往后侧着身子躲开他的手掌,愤怒的吼道:“不,别碰我,我讨厌你碰我”累积的情绪达到了高峰,本来难过的心情低到了零点,忍无可忍了,她就是忍让得太久了,所以才把自己逼到这样沦为玩偶的境地。
  “你说什么”顾泽轻飘飘的抬眼瞄她,声音带着一丝冷。
  “我说我讨厌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陈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为什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为什么你只想到你自己”
  顾泽仿佛没有听到陈月悲愤的话,他伸手去拉她,陈月本能的闪躲,他漂亮的眼眸立马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但陈月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只猛兽在等待猎物上钩的善良假象,“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只是你不好意思承认”小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顾泽脸色骤变,又惊又怒,像是无法接受,他跨步向前,硬是将她抵在书桌边,狂佞的说:“你是属于我的,无论死活都是我的。”他将她拥得紧紧的,无论怎样,她都是他的
  “不是,永远不是,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是”陈月将双手挡着他的膛,形成一个防卫的姿势,她的手指碰着他衬衣的扣子,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她此刻的心跳,她知道,她惹怒了一头猛兽。她是人,不是玩具
  顾泽微笑,却丝毫未及眼底,“小月,你是我的”
  顾泽用力将陈月往书桌上一推,她的背脊磕在书桌边,似乎碰到哪骨头上,生生的疼了起来,她咬着唇,奋力的又打又踢,像是只小猫终于伸出了利爪,但爪子再锋利对于濒临疯狂的老虎也只是徒劳。
  “哗”陈月身子一凉,衣衫被轻易撕碎,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压抑的房间里那么清脆犀利,她的身子轻轻的一抖,脑中的弦轰的一声断开了,随即沉重的身子压了上来。
  顾泽的眼眸紧闭,看不清神色,他将她翻了个身,紧紧的抱在怀中,陈月的双手不停狠命捶打他,他却分毫不动。
  纤细的手掌渐渐无力,陈月高高仰起头,在他的肩膀上死死咬了下去
  腥浓的血气一瞬间涌入鼻腔。她是真的下了狠劲,因着痛楚的折磨,毫无留情地咬住他的肩膀,抑制自己喉咙里快要无法压制的痛呼。
  陈月终于疼累到最顶点,支撑不住,沉沉的昏死过去。
  书桌上的血迹滴答滴答的流下,渐渐汇聚成一片,湿湿的,粘粘的,还带着最新鲜的温热。
  第43章
  夜,在压抑中来临。
  陈月在半夜中惊醒,她觉得冷,好冷,仿佛在天寒地冻之地,而她身旁的人,依旧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陈月睁着眼一直到天明,她心里那升腾出的恨,像是要冲破神经。
  第二天,陈月躺在床上未动,她静静的等待着顾泽回来,她的手心冒了些汗,小巧的折叠型水果刀被自己握着藏在被子中。
  “小月,还没起床吗真懒”卧室的门开了,顾泽回来了。
  陈月的心突突的跳,她从没像今天这样期待顾泽回来,像是等待最亲密的爱人,她柔声说:“泽,我想了你一天了。”
  “小月是在对我撒娇吗我也想你”顾泽有些惊讶,随后笑道:“小月撒娇好美,你以后可以经常对我撒娇”
  不可能有以后
  陈月脸颊有些羞涩的粉红:“泽,我冷,抱抱我好吗”
  顾泽走过去,温柔的抱住她,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越吻越深。
  陈月慢慢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她趁他意乱情迷时,一刀狠狠的刺向他的心口,然而位置偏了,只刺中了肩膀。
  血慢慢的渗出来,像是阿波罗手杖上最绚丽的红宝石。
  顾泽吃痛的推开陈月,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漂亮的眼眸仿佛蕴含着世界上最刻骨最难解的情绪,云翻腾,卷起狂猛巨浪,愤怒与伤痛
  顾泽对着陈月的眼睛泛着野兽般的红光,他嘴角含着轻笑,字吐得很轻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小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要我抱你不过是为了想杀我。
  “你说为什么呢顾泽,我恨你我恨你总是强迫我”陈月小心快速挪动着,她要离开这,趁这只野兽虚弱时。
  顾泽恨恨的看着陈月,残酷的笑了:“小月,你逃不掉的”他伸出手直接拉扯着陈月的头发,阻止了她逃走。
  很痛但不仅仅是头皮,和被抓痛的手腕,还有她慌乱的心,和近乎停滞的心跳。
  她知道,总有一天不是她被他逼疯,就是像现在这样她忍无可忍的想将他杀死。
  陈月眼眶一热,她反转过身,回手就是向他的肩膀袭去,恨不得将刀得更深,她冰凉的小手突地被温热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手腕,阻止了她。
  顾泽大手一甩,陈月后退几步,站立不稳,直接向后仰去,头撞到了床柱,她眼前一黑,晕过去前一秒,她看到顾泽仍然在微笑,但他心中的残忍已经被她的那一刺完全开启。
  待陈月再次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她再次猛的闭上眼,不敢看四周恍如噩梦般的景象。
  她早该想到了,走出这一步,如果她失败了,会有什么下场。
  陈月的四肢被细细的皮套束缚着,她低喘着气,再次睁开眼时,面对房间里只有她和顾泽,不禁寒毛直竖,她低声问:“顾泽,你究竟要做什么”等待受刑其实比受刑更煎熬心灵。
  顾泽微微一笑,他调整着连接细圈的仪器的参数,走近床边,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出人意料的温柔的抚上陈月的脸颊,语调出奇的温和,他看着她,眼中还带着点温柔,喃喃的说:“小月,我想抱抱你。”
  他忽然俯下腰,陈月反的动弹起来,触碰到了顾泽的伤口,顾泽脸色一变。
  “嘘,别乱动”顾泽按住陈月的肩膀,他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乱动会被电击。”
  “你想怎样”陈月看着他,和皮套相连的薄圈上面连接有电线。
  “当然是好好抱你啊”顾泽抱着陈月。
  “混蛋魔鬼。”陈月恨恨的瞪着他。
  “你哥哥你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他了吧”
  陈月惊愕的看着顾泽俊美的脸,不祥的兆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我哥哥怎么了”
  “你哥哥吗他明天就要枪决了。”顾泽的指尖沿着她脸庞的曲线向下,在右颊稍顿,忽然换上残忍的笑容:“你不肯的话,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不要,我求你救救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陈月奋力的坐起身,声嘶力竭的吼道,然而身体传来一阵钻心的电击,她顿时瘫软在床边,喘息着,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住床单,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求求你”
  顾泽俊美的脸面无表情:“你什么都愿意”
  “是”陈月难过的咬着牙说道。
  “呵呵”顾泽勾唇一笑:“小月,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你好”陈月妥协道。
  也许是陈月的妥协大大刺激了顾泽,他猛的发难,取出医用的冰块,一一放在陈月的身上,抬起头对她灿烂的笑起来,声音轻柔,像是教堂里的吟诵的唱诗班成员:“小月,你不是怕冷要我抱吗你更冷,就会更主动了”
  高兴的声音,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但是陈月听出了里面的气怒。
  越来越冷,陈月抖得厉害,手臂上,腿上,腹部,冰块不断的掉下来,冷得她想将自己蜷缩起来,然而稍大的动作,又会引来一阵钻心疼痛的电击。
  “小月,说你爱我”顾泽将更多的冰块放在陈月身上,威胁道。
  陈月细细喘着气,越来越冷,身体像是要虚脱了一样,“我爱你”
  受不了了,陈月的身子越来越僵。
  “你会永远陪着我”
  “我会永远陪着你”
  “小月,唤我泽。”柔软婉转的语调,像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第44章
  “泽泽。”
  顾泽终于不再折磨陈月,陈月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我哥哥是不是没事了”
  “你说呢”顾泽冷冷的说,“小月,你知道什么是欺骗的滋味吗就是现在这样的”他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
  “你是说”陈月瞪大乌黑的眼眸,“不”眼泪开始一滴滴的滑落,她被羞辱虐待时没哭,但是听到哥哥会死去的消息,她哭了她想着那个总是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哥哥,抵挡父亲毒打的哥哥,为她坐牢的哥哥,她,真的,救不了他吗是不是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命运多舛,上天依然不会厚待她。
  陈月像是没有了生气般,她死死的瞪着天花板,泪止不住的流。
  顾泽没有走远,他静静的站在门外,听着陈月小声的哭泣,他神色如海,心像是被人用指甲盖刮一样,莫名的疼
  陈月的身体很虚弱,躺在床上,双眼空洞而无神,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顾泽在她唇边轻印一个告别吻,陈月没有反抗,没有回应,像是木头一样。
  下午五点半,顾泽下班回公寓,陈月不在,她的手机仍然放在床头,床单整洁得仿佛本没有人在上面躺过,书房、厨房、卫生间,都没有陈月的身影。突地顾泽的心开始隐隐不安,他翻着陈月的手机,里面只有他的手机号码,没有任何的来电显示和未接电话记录,顾泽的手指是从未有过的颤抖,他强迫自己冷静的拨通几个电话。
  “陈伯伯,我是顾泽,帮我调一下今天的火车、飞机、汽车去c市的录像,我有一个病人她还没完成治疗,结果没在医院的病房,我担心她回c市了。”
  “陆警官,将监狱内外的监控录像调给我。”
  录像很快的通过电脑传输过来,顾泽仔细一个个的找,没有,他安慰自己,也许陈月在学校,想到这种可能,他猛的转身,拔腿就朝门外跑。
  一路狂奔冲入s师大,完全没有优雅的形象可言,在过渡激烈的奔跑一段路程后,顾泽不再像疯了一样的跑,慢慢减慢速度,在偌大的校园里急走,仿佛在清理醒保持着他能够有的理智。
  顾泽步伐很快,但走了许久后,他不知道他该在哪儿去找,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脸上,脸部的轮廓被衬托得更加清俊邪魅,狂奔后,略湿的额前碎发隐隐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眸,然而那眼睛的一角泄露的却是竭力掩藏的一丝恐慌。
  很快,顾泽拦住一个女生,他见过,这女生是和陈月同寝室的,女生有一张致的娃娃脸。
  “你今天见过陈月吗”顾泽问话的语气很平缓客气,然而那平静中只有他知道的压抑着的慌乱与紧张。
  欧阳贝贝见到顾泽有些惊讶,她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顾泽的眉头有些焦灼的皱起,隐隐显示着不耐烦。
  “我今天下午在校门外看见有个人的背影有点像陈月,看到她好像坐了去江滩的公交车。”欧阳贝贝努力回想着,不太确定的说道。
  听到江滩两个字,顾泽的心开始下沉,但心里还是存着飘渺的希望,他待欧阳贝贝的话刚说完,已经不吭一声的转身就走了。
  顾泽紧绷着神经,车子越开越快,甚至和几辆车子擦身而过,还隐隐约约听到了警笛的声音,不一会儿,顾泽的车停在了江滩。
  他按捺住焦急的步伐,脸部的每一块肌都绷紧了,那滔滔流动的,江面上没有任何人影的江水,像是隐匿的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将他的理智炸得粉碎。
  他瞪着江面,忽然恐惧得手脚都发寒,连血都在凝结,清澈的江水不知吞没了多少人的生命,不可能,陈月不会跳下去,顾泽想要舒缓脑中的想法,可是,如果她认为陈俊不在了,不在了,她凭什么不会做傻事想到这一种可能,一股从心底涌出来的无形压力瞬间将顾泽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由自主的越想越怕,一向狂佞、笃定、沉着、强大的顾泽,怕了,慌了,现在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昨夜陈月的哭声、祈求声和她颤抖的身体。
  所有的念头闪过脑海,几乎要生出火花,痛苦得要将他烧毁,他想抓个人问问,可是他胆怯了。
  短短的不到一到一分钟的时间,顾泽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如果陈月已经沉在江底了呢如果她已经被暗漩卷进去了呢如果她现在还在江中沉浮呢
  夜幕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江面,无声无息。
  “扑通”水花溅起四溅,顾泽跳了下去。
  他狠狠的扎入江下,不时浮起来狠吸一口气,又不要命的扎下去,消失在江面,然而,夜太黑了,江下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只能用手不断的在下面挥。
  浮沉在江面的黑影,很久都没有浮上来了,江面无波无澜,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江滩的一些人群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起先他们看那个人似乎很会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这么久了都没有声息,几个会水的迅速跳下去,围观在岸边的人,迅速的拨打119和120。
  不一会儿,顾泽被托上岸,119和120的人员也赶到,整个江滩灯火通明。
  “噗”顾泽吐了几口水,开始咳嗽起来,他的脸色遭到了极点,除了身体上的消耗,还有神上的打击。
  “顾泽”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多了一抹俏影,她虚弱的身体仍有些轻晃,手背上有着输的痕迹,她乌黑的眼眸看着如落汤的顾泽,一脸的惊诧。
  第45章
  顾泽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声音,浑然一震,身体瞬间僵住,一丝都不敢动弹,他看着她,怔怔的,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忽然笑了,无比放松的笑了。
  虚惊一场,夜晚的风有些凉,顾泽浑身有些发抖,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优雅的眉心敛在一处,卧室里黑乎乎的,没有开灯,清亮的月光透过落地窗铺洒而下,窗帘随着微风的吹拂而上下摆动,陈月在灶上熬好粥,端着碗径自进了卧室,将窗户关上,走到床边拧开床头灯,室内染上一层暖黄。
  陈月低头,看着熟睡的顾泽,他的脸上有些发烧的潮红,眉心有些痛苦的蹙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中,像是蚕蛹一样。
  顾泽被救上岸,缓过气来,对陈月说的第一句话是:“陈俊没事他不在监狱。”声音沙哑而疲惫。
  哥哥没事了,陈月彻底放下心来她以为哥哥死了,想跳江自尽的,结果在护栏边晕倒,被送到了附近的小诊所。
  抿了抿唇,陈月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放在顾泽的眼睑下,看着他的睫毛颤抖,似乎很有趣,顾泽睡着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卸下了狂佞与倨傲。
  慢慢的,顾泽的睫毛往上翻,露出墨玉般的眼珠,陈月赶忙缩回自己的手,有些心虚的侧过脸,把粥递给顾泽。
  顾泽的漂亮的唇抿出一条抗拒直线,没有接,有些撒娇的说道:“你喂我”他像是忘记了她曾经想杀他。
  陈月被这种诡异的撒娇弄得有些毛骨悚然,她横了横心,用勺子舀起粥,吹几下,自己试了试温度,喂他喝粥,她想,她不该像以前那么蠢,公然的做出反抗的姿势,麻痹敌人才能韬光养晦,卑躬屈漆一段日子,确保哥哥安全,确保自己在有能力带哥哥走之前。
  既然她面对的是魔鬼,唯一能做的,不是被他糟蹋,而是改变她知道,顾泽在乎她,很在乎她他为了她差点死掉。
  顾泽愉快又配合的喝了几口,他看着陈月,荡漾开清俊温柔的笑容:“小月,我想洗澡”
  “我帮你去调水温。”
  浴室的门微微敞了缝,就在顾泽的眼前,顾泽慢慢走过去,倚在门边,眼神缓缓下移,氤氲的雾气,扑面而来,轻柔的水声在缓慢的流淌,陈月莹润纤长的手指在水中曼妙的游淌,口一大片沾湿,随着她的呼吸若隐若现的诱惑。
  顾泽弯身拥住陈月,轻轻在她耳边吹气:“小月,帮我洗好不好。”生病的人总是粘人的。
  背后传来的灼热温度,让陈月浑身颤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顾泽,清俊的脸上,线条明朗的轮廓,漂亮的双眸,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迷人的弧度。
  昏黄的灯光,蒸蒸雾气,本已俊美邪魅的脸上还添了一分慵懒。
  “我的手举不起来。”顾泽脸上的表情很无辜。
  “嗯。”陈月垂了垂眼眸,算是答应,她绞着手指,视线不知往哪儿放好,对于欢好,她心底是厌恶的,认为是不洁的,从来都是希望快点结束,以至于欢好多次她从来没有关注过顾泽的身体。
  她的指尖慢慢向下,解开他衬衣的纽扣,他壮又漂亮的身形在灯光下映入她的眼帘。
  陈月的小脸红得像是粉嫩嫩的软软的果冻,晶莹易透。
  轰的一下,陈月的脸烧红到耳后,烫得不行,她又羞又气的瞪着他。
  浴缸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顾泽坐在浴池里,他肩膀处的伤口已经结痂,陈月小心翼翼的用浴花在他身上擦洗,尽量闭着眼睛,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最脆弱的地方,她的手想猛的收回,却被顾泽死死的按住,陈月抬眼瞪他,却无奈他水汪汪的双眼,隔着雾气,那么的朦胧,有一种黯淡的美丽。
  顾泽一把抱住陈月,埋首在她柔软的肩窝中,深深呼吸着她身上清雅的香气,神情是陶醉的,喘息着:“小月,我爱你。”爱你所以怕失去你,怕你离开我。
  陈月推他不动,只好温顺的任由他抱着,她轻问道:“你为什么会爱我”他爱她,究竟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因为你漂亮,你身材好皮肤光滑,让我忍不住想抱你,亲你,和你”
  陈月撇撇嘴,心中不知为什么一片凄凉,他对她的依赖,她以为他很在乎她,她对他很重要,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了一副美丽的空壳将她绑在身边,她只是玩具,她突然有点想嘲笑自己的愚蠢。
  “骗你的”顾泽小孩子般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我爱你,因为即使我欺负你,你还是会关心我,我生病了也会照顾我。”这种被关心被爱的感觉,让他只想要紧紧的抓住,永远的握在手中。
  他抱着她,像是消除那恍若仍沉在江底的冰冷。
  顾泽的烧很快退了,经过休养,他肩膀上的伤痕很快变浅,他仍然像以前一样抱着陈月睡,每天例行的早上和晚上临走和临睡前在她的唇上轻吻。
  偶尔,陈月睡着的时候,会不安分的在顾泽臂弯里蹭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咪,更多时候,她乖巧的窝在他怀里,顾泽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脸,不舍得睡。
  太舍不得
  冰冷的江水一直残留在他的感官中,跳下去时心中的刺痛与惊惶仍然在撞击着他的每一神经,而此刻臂间来自陈月的重量和温度,让他不再像是还沉在江底,那么的冷。
  他轻吻着沉睡的陈月,不断的把自己的气息温柔的留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每一寸都轻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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