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二十八骑》第二章 少年的心

  唐风一行人被送到了幽州城，在军务处报到登记后，被编为斥候，安排在了幽州城外的一处山坡，以监测敌情，随时向城内守军汇报。
  “大哥，你说我们能很快打完仗回家吗？”说话的是比唐风小一岁的周炎。
  周炎，从小就跟着唐风屁股后面转，作为日后二十八骑之一的猛将，虽说不能算得上最勇猛，但却是唐风最贴心的人，有周炎作为唐风的后背，唐风就可以肆无忌惮，毫无保留的向前冲杀！
  “不用怕，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答应过叔伯们，要带你们回家的，放心”唐风朝他暖暖地一笑
  “你们在那嘀咕什么？都给老子檫亮眼睛，决不能放过任何敌情！”一声厉喊后伴随着一皮鞭拍在了唐风的身上
  鞭笞唐风的是这里的什长，山坡上包括他在内共有三十来人，本来这位什长手下也就十人的斥候队，由于战争原因临时扩编，才有了现在这里的三十人，在这里也就他最大了。唐风一行人都被编在了这里，彼此没走散，这是唐风心里最庆幸的。
  面对什长的言行，唐风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他领着自己的兄弟按划分的区域巡山瞭望去了，他只想紧紧地保护他身后的这些人。
  幽州城是燕云地区首屈一指的城池，历朝历代都会花重金进行建设和维修，是防御北方鲜卑、契丹诸夷狄的重要防线，幽州城破，南下便是一片平原，骑兵可直趋中原，所以历代统治者对幽州城的建设都极为上心。
  此时幽州城聚集了整个燕云地区的十万大军，加上临时编入的壮丁，人员应计在十五万人以上，凭借幽州高大的城墙，只要防守得当，抵御号称十万的鲜卑骑兵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而且这些游牧的夷狄还缺少攻城的器械。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不能如人愿的！
  大陆历327年，即西晋23年，氐族攻破帝都长安，杀了晋愍帝，中原早已是一片大乱，燕云统帅刘宗接朝廷诏令回京平乱，刘宗率燕云大军撤守幽州，南下救援中原。慕容皝旋即领十万铁骑围攻幽州城，幽州城破，慕容皝于幽州城大犒三军，登极为帝，与中原西晋皇朝分庭抗礼。
  幽州城外山坡处，望着烽烟直起的幽州城，他们慌了，他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撤退命令，是人都知道，他们被遗弃了。
  唐风也不由得心头一紧，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
  “什长，看山下的情形？幽州城好像被攻下了，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发问道
  只见什长来回走动，气的直跺脚：“他娘的，大军都撤走了，我们却没收到任何命令，十成是把我们给丢这了，你们还杵这干嘛，赶紧逃吧，留在这里等死啊！”
  说完什长跃马留下大家伙就径直向山下奔去，大家见状，正准备跟着纷逃的时候，“嗖”的一声，只见一支利箭直插什长胸膛，什长应声倒下。
  “鲜卑骑兵！”士兵的嚎叫顺时肃杀了山坡的气氛，大家伙更加四处逃散。
  很快，百余号的鲜卑骑兵把四处逃散的士兵砍了个精光，对他们来说，这就像猎杀动物一般。
  仅存的一些人和唐风一行被鲜卑骑兵团团围住，唐风忙把四个伙伴护在身后。
  突然，鲜卑骑兵中缓缓走出一位翩翩少年：“投降吧，你们的城池都已被我们拿下了，投降的话我心情好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命，让你们当我的奴隶。”
  大家各自面面相觑！
  “还等什么？你们都已经被抛弃了，被自己的国家彻底抛弃，是他们最大的不幸！难道你们还想反抗吗？”少年冷笑一声
  唐风知道此时决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少年的话，就算真的投降了，这鲜卑人也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时下是想办法看怎么能突出去
  正当唐风陷入思考的时候，只见三个士兵缓缓地放下自己手中的兵器
  少年大笑，瞬间拉弓连发三箭，三人应声倒地：”两脚羊就是两脚羊，没点骨气。“完了少年还嘲讽道
  就在少年得意的时候，唐风瞬间提朔直刺少年，本想趁少年不注意，劫持少年以换生机的，只可惜被少年旁边的大将提枪一档，反手银枪直插唐风左肩。
  “休伤我少主！”大将喊道
  唐风被刺一枪，巨大的疼痛扭曲了他的脸部
  少年不由得惊住，他没有想到会有这突然的一击，恼羞成怒的他一刀直劈唐风胸膛，周炎见状迅速上前提刀挡住。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国家都快要灭亡了，为什么你还要反抗！”少年怒喊道
  唐风右手捂住左肩的伤口：“你说的对，我们是被抛弃了，生在这晋朝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但作为燕云男儿，要守护什么却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即使朝廷抛弃了我们，可我们永远也不会让别人伤害自己的兄弟，更不会让你们践踏我们身后的家园！”
  唐风的话引得余下众人无不哭泣，纷纷提剑上前合围护住唐风。
  “没错，生在这里我们无法选择的，但是和谁做兄弟却是我们自己能选择的，就算死，我们兄弟也要在一起。”周炎泣声道
  “愿与大哥共进退！”
  眼前的这一幕完全令少年始料不及，这次是少年的第一次出征，父亲为历练他，特地安排他来这里屠戮只有几十人的斥候队，以显鲜卑一族的勇猛。
  他也本以为唐风一行会轻而易举的投降，然后留下几个活口带回去炫耀一番，自己就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因为在他从小灌输的思想中，汉人都是十分怕死的两脚羊，可以任意的被宰割，可没想到唐风他们却抵抗的如此坚决。
  少年的内心被震撼了，这些都是他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他感觉他的内心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这种共鸣直击他内心深处，他不知道，他这次与唐风的相遇，注定了他与唐风一生的纠葛。
  “少主，赶快结束吧！单于还等着我们回去。”旁边的大将提醒道
  少年望了望奄奄一息的唐风，再看了看围在他周边的人，他突然有点舍不得下手，他犹豫了。
  “怎么了？少主。”
  “仁叔叔，能放过他们吗？”少年望着旁边的大将
  “不能，这是我们鲜卑族的祸害，我慕容仁征伐一生，从未对汉人有过怜悯。”
  “算我求你了，好吗？”
  “少主，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放心，父亲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的，不会怪在叔叔头上。”
  “唉，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末将只好遵从，望少主好自为之。”
  少年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抬头望着唐风：“我叫慕容垂，如果日后我们还能见面，记住，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鲜卑骑兵纷纷解围，往山下离去。
  唐风一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拼死的挣扎竟然换了生机，原以为大家就此战死沙场。
  “大哥，你没事吧？”周炎急忙扶住唐风
  “没事，没伤着要害，包扎休息下就可以。”唐风不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是真的开心，因为他守住了他对汐止村叔伯们的诺言。
  周炎望着笑颜的唐风，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不禁泪湿眼眸：“我知道大哥想保护我们，但我们都长大了，我们也有能力去保护大哥，我希望下次大哥不要像现在一样不要命的往前冲，带上我们，让我们彼此携手共进退，共同承担生与死。”
  我周炎再此立誓：愿生死追随大哥，永不离去！
  我等愿生死追随大哥，永生永世不离不去！大家纷纷齐跪立誓。
  好，今我唐风也在此立誓：苍天在上，我唐风誓与众兄弟同生死，共进退，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唐风与众人相视，纷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