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北》第8章 隔着距离和人群打电话

  楚欢摸了摸小心脏，险些跳出来，要是付钱的是她，估计心脏都要承受不住这打击了。
  “在这个煎饼果子二十块钱吃到饱的时代，烧烤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存在～”楚欢感叹人生。
  “得了吧，煎饼果子哪有烧烤好吃。”金翎叹了口气，狠狠咬了口煎饼果子，“可惜没吃到烤生蚝，好不容易吃次烧烤，既然竟然没吃到生蚝。”
  “对了，我们还没吃生蚝！”莫辞也哀嚎起来，痛心不已，“肯定是点了很多打生蚝在烤，还没上桌，所以才这么贵，失策了失策了。”
  “只能说有缘无分，来生再会了。”
  此话一出，楚欢遭到了满满恶意眼神的洗礼，从头到脚被她们怒视了一遍。
  “你不说话没人会打你谢谢。”莫辞一如既往毒舌，顺带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飘来。
  楚欢将没拄拐杖的手抬起，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一脸大义凛然的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说，抱歉打扰了，臣妾告退。”
  莫辞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来日方长，江湖再见。”勉强抱拳。
  莫辞一脸嫌弃，“快滚滚滚！”
  “你这个坏女人，居然赶我走！大狗你看看她，多过分。”’楚欢一副欲语泪先流，成功将自己也恶心到了。
  金翎露出了轻蔑一笑，用小说里霸道总裁看着磨人的小妖精的，眼神和语气居高临下的说：“呵，女人。”
  “呵，戏精。”楚欢做了一个精辟的总结，还没来得及洋洋得意，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
  “有电话，我等会再跟你们一决高低。”
  楚欢一只手掏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陌生号码，从没打过的号码。
  该不会是推销吧？楚欢猜测，经常有各种保险投资车行推销来电，也不知道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揪着她这个穷鬼不放，弄得好像她有钱投资似的，天真。
  铃声已经响了两声，楚欢又看了一眼电话号码。
  1359……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楚欢咽了口口水，继续念下去。
  1994704……打在她石膏上的号码？？？
  楚欢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那个人，来电铃声已经响了一遍，又重复起刚才的音乐，截的音乐本来是她最喜欢的歌，这会却魔音绕耳一般，停不下来。
  她有点不想接起这通电话……
  “咋不接电话，等一下挂了。”金翎在旁边问道。
  “不认识的。”
  “有可能是推销。”莫辞又说，“听听，别等一下认识的人有急事借的电话。”
  “噢。”楚欢低头，来电音乐还在响，但是她知道，再等五秒，这首歌就会停下来，一切都会归于平淡。
  四秒……
  三秒……
  两秒……
  如果真的有急事呢？
  楚欢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手指一动，接听了电话………
  手机贴近耳朵，楚欢的你好却没有说出口，等着那边的人先说。
  那头的人也没有说话，但是传来了小声又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刚刚跑了步的人一样。
  楚欢更沉默了，单听着呼吸声，她就能感觉出来，对面的人肯定是许南北。
  她想挂掉电话，可是身体却没有反应，甚至脚步都停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听着急促的呼吸慢慢缓和下来。
  漫长的等待。
  楚欢本以为两人会这样沉默下去，直到其中一人受不了，然后挂电话，但是没想到许南北竟然先开了口。
  “你回头。”他说。
  楚欢楞了一下，回头看后面，繁华的商业街，灯火辉煌的夜晚，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十米之外的男人。
  “能谈谈吗？”许南北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楚欢看着他站立在街道中间，周围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行人，都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从他身边绕过，继续前进。
  “不能，你怎么知道我电话？”楚欢不想再和他有半点瓜葛，哪怕是做朋友都不可能。
  但是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许南北会有她电话？明明留电话的是他不是她。
  许南北没说话，两人相隔十米，楚欢看不见他的表情，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说话声、喇叭声、欢笑声都没了，楚欢看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的他，两个人就这样遥遥相望。
  明明多走几步就可以直接谈，两个人却非要隔着距离和人群打电话，甚至连对方什么表情都看不见。
  “病历本上有你的号码和地址。”
  “…………”！！！怎么没想到这茬，她还一直以为填的是她两的，没想到莫辞和金翎记性突然这么好，竟然还能把她电话号码填上去！关键时刻掉链子，坑队友第一强……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我要走了。”楚欢内心压抑了几分，攥着拐杖的手不知不觉用力。
  许南北顿了顿，楚欢明显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他呼吸加重了，似乎有些生气：“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不是不想见，只是没必要了而已。”楚欢闭眼，那边的人现在肯定在蹙眉，然后左手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指甲，他烦躁时就会这样。
  “……没必要？”许南北的声音有一种听不出的感觉，楚欢不想去多想，本来就没必要了，她又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当初被他那样拒绝，怎么可能还会继续跟他见面。
  “你过两天要换石膏了，这下有必要了吧？”
  楚欢嗯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换石膏跟他有什么关系。
  “等等？”楚欢会说她早就决定打死不去他的医院了吗？
  “我换石膏怎么有必要了？”
  “后天，下午两点，我会在骨科等你换石膏。”许南北语气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哎，我有其他安排了，没时间，不用麻烦您老了。”楚欢默默，她到时就去别的地方换石膏，确实没空。
  “那我一整天都会在，等到你有时间过来。”
  楚欢仰头望天，深叹口气，又深呼吸一口，然后才说：“你怎么就非得杠上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