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父皇!”李承乾大步走上了太极殿。
李承乾尘泥满身,帅气的脸上多了几丝疲劳,眼中还满布血丝,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李世民让他平身就位。
李承乾变了,变了很多。皮肤从书生般的白皙,已经成了古铜颜色,那温文尔雅的气质也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强,如军人一样,多了分杀伐果断的凌厉!
杀气!这是从战场归来的杀气。
李世民敏感的察觉到了这种蜕变,他赞许的点头,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太子、继承人、大唐储君。
“乾儿,可有收获?”李世民面露满意的微笑。
李承乾在万众注视下,从容的站了出来,作揖道:“父皇,儿臣此行收获不计其数,但收获最大的却是明白了行军打仗真的很艰辛……理解了大唐江山的来之不易,也理解了敌人的凶残……更理解大唐将士的巨大付出,若没有大唐将士,根本就没有长安的安宁,他们,是大唐的英雄,非常值得我们敬仰。妹婿,冠军侯说文治、武功是大唐两只铁拳,不可或缺。对此,儿臣深表认同。”
听着李承乾由衷的感慨,李世民满意大笑:“看来朕让你去历经是对了!说说你的经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李承乾思索了一会儿,道:“儿臣到朔方的时候,冠军侯正在军营练兵,他果真如父皇说的那般,忘了请功的事情了。”
“这小子!”李世民又发一阵欢愉的大笑。
“儿臣依命册封了有功将士!庆功宴进行到了一半时,儿臣只是问了句近期有无战事,冠军侯便说朔北草原还有三个突厥部落赖着不走,再不清除,就失信于人了。”
李世民奇道:“失信于人?他失信于谁?”
满朝文武也仔细聆听。
李承乾笑道:“失信长乐啊!冠军侯与长乐有个约定,长乐学得精湛骑术之日,就是无忧无虑纵马朔北草原之时。当时长乐骑术将成,而草原之上还有三个属于突利的突厥部落!冠军侯似乎很怕失信于长乐,说完话,便让人斥候营、狙击营猎杀突厥斥候、明暗哨。宴会过后就出动了六万大军,中途兵分三路,天未亮就把突厥三部灭了。”
满朝文武全都傻了眼,就因为长乐公主就骑马,罗通就灭了人家三个部落,这奇葩的理由也算是冠绝古今了。
李世民大笑:“这小子如此爱护长乐,足以证明朕眼光不差,没有看错人!”在这男尊女卑时代里,像罗通这种重视自己妻子的少之又少,长乐是他李世民的宝贝女儿,罗通如此,他是满意到了极致。
“然后呢?”李世民兴致盎然。
李承乾道:“然后儿臣天天跟着他们杀人,不管是颉利还是突利的部落,遇到一个杀光一个,遇到一个抢光一个。前后大约杀了三四十万吧!俘虏也有二十多万。”
大唐君臣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被罗通的大手笔镇住了。
“最开始还有开战理由,后来连理由都不找了,直接告诉突厥人‘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老子今天心情好,杀点人玩玩’,亦或是‘老子喜欢看你们突厥倒霉,有本事来打’……总之,理由五花八门。房遗爱都说他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纨绔子弟。”
心情好也杀、心情不好也杀……突厥遇到这种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便是李世民对于“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纨绔子弟”的评价也深表赞同。
“就这样,朔北草原方圆百里再也没有一个突厥人。一个个都跑得比草原上的兔子还快。以突厥人的说法是马匹不敢入境,以免让‘蛮不讲理’的凶灵盯上。没人杀了,他又玩出了新花样,写信去讹诈突利、颉利,逼迫两大汗王送礼!”
房玄龄惊呼道:“突利、颉利答应了么?”
李承乾道:“都答应了,一马头牛、五万骏马,一匹不少,一刻不晚的全部到手。”
众人听得又是惊骇又好笑!
看着一脸惊愕、震撼的父亲,李承乾也颇为得意,因为这里也有他的功劳。
“就这样用强横的手段,把突厥人全部吓跑了,用他的话说,突厥人都是贱骨头、欠收拾。”
满朝文武惊愕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动辄灭人一族的。手段还不是一般的凶悍,可是面对这种凶狠至羞辱的手段,突利、颉利竟然乖乖的讲牛马交了出来,实在……服了罗通的纨绔本事。
长孙无忌感慨道:“将冠军侯调到北方,当真是最理想的选择。突厥就如贪得无厌的饿狼,他们凶狠贪婪,没有任何道义道理。而冠军侯不以常理出牌,手段又是凶横至极,正是比饿狼更加凶狠的猛虎。饿狼在贪得无厌,面对压着他们一头的猛虎,只能乖乖的俯首听命。这征服塞外的名将不少,但如冠军侯这样吓镇服颉利、突利的却只有他一人了。”
李世民也恍然过来,这突厥向来都是吃硬不吃软的,遇上罗通这种硬茬猛虎,自然被吃的死死的。
想通了这个环节,李世民跟着大笑起来:“我大唐有罗通罗青霄这头猛虎,何愁突厥嚣张猖狂。”
李靖神采奕奕的说道:“现在猛虎还在山中休养,便闹的如此动静。待时机一到,猛虎出押,便是突厥的末日。我大唐能拥有冠军侯这样的人物,实在是莫大幸事。”
房玄龄道:“如此就不难理解突利的异常举动了,他误以为我大唐针对于他,这才答应了我们苛刻的条件,并送上大礼了。冠军侯仿若悬在突厥头上的无坚不摧的神刃,他在朔方,颉利、突利想睡个安稳觉都难了!陛下让他坐镇朔方,真是高明至极。”
向来自恋的李世民听了房玄龄最后的话,从头舒服到脚,自得的仰起了脑袋大笑道:“当初朕力排众议将他任命为夏州都督,便是相重他这份对异族的仇视……朕就说嘛!朕向来唯才是举,事实证明,朕的眼光还是可以的。”他看了意尤未尽的李承乾一眼,问道:“乾儿,怎么回来了?不与那小子胡闹了?”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说道:“朔方那鬼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了,儿臣给熏回来了。”
李世民愕然!
李承乾一脸嫌弃道:“那些马匹、牛羊少说也有两百万,朔方都成牧场了,每天都臭气熏天,要是到了夏天,估计人都被熏晕过去。冠军侯请父皇以八百里的方式派人去接走,他说父皇的人半个月不到,他就告老还乡,怀玉他们一个个也都这么说。”
众人想到一众小青年居然说什么“告老还乡”,无一大笑!
李世民欢愉笑道:“为免这群‘纨绔子弟’回来祸害,度支部速速前去清点接手。”
“臣遵命!”度支部尚书出列应是。
“父皇,儿臣被逼着带回了三万头耕牛,马匹十万,就在长安城外。”
“这是好事啊!春耕在即,最需要耕牛了。”
“还有五万突厥俘虏,也请父皇一并安置。”
“房爱卿、杜爱卿速速着人处理此事。”
“遵命!”
“一群不满二十的少年郎,将颉利、突利逼到如此境地,干出如此惊天动地大事,了不起啊!”李世民满意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而后笑道:“秦爱卿、程爱卿、李爱卿、房爱卿、杜爱卿教导有方,功不可没。”
秦琼、程咬金、李靖、房玄龄、杜如晦有些自傲的翘了翘嘴巴,嘴上却恭敬的应了一句:“陛下妙赞了,小孩子少不更事,有伤大雅,有伤大雅……呵呵……”
说道最后,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让在场的诸位翻了一个白眼,暗自鄙视:“德行!”同时也有点酸酸的,这才发现有一个出色的子弟,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房玄龄、杜如晦相顾一眼,都从双方眼中看出了一抹欣慰、开怀。
房遗爱、杜荷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们作为父亲的操碎了心,但因认识了罗通,两人先后发生了改变,各自找回了自我,现在还能为国效力。房玄龄、杜如晦父怀大慰。对于带上自家儿子走上正途的罗通,他们是打心底的感激。
“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李世民挥了挥手,示意李承乾跟上,父子直奔立政殿,向长孙皇后分享喜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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