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那个人的再叁叮嘱,杜妤深吸几口气克制住怒火,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现在这么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之后还能不能继续这么硬气。”
裴绾无语:“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越混越栽了。”
“你什么意思?!”
这女人实在不可救药,裴绾无心再理会。
时间过去太久,崔南溪还是没有出现,裴绾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给她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裴绾张嘴正要问崔南溪在哪,里面竟传来另一个女声。
“好久不见,裴绾。”
即便是刻意拖长的音调也熟悉得令裴绾心底一沉,她的脚步霎时僵住。
“怎么,是不是最近过得太舒心,这么快就已经认不出我了?”女人的讥讽带着她特有的妩媚。
裴绾不自觉攥紧手机:“南溪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里?她人呢?”
“放心,她就在我旁边。”
“让她接电话。”裴绾此刻只关心崔南溪的安危。
“这恐怕有点难,她已经睡着了,现在没法接你的电话。”
“你把她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样?我不过是想有机会跟你单独聊聊,可惜裴绎一直把你看得太紧,不得已只好将你的闺蜜先请来罢了。”
“找我聊聊需要用这种方式?”
“这不是怕你防备心重,轻易请不动你嘛,别紧张,等你来了就能见到她。”
裴绾不明白对方是受了什么刺激,竟会突如其来做出这样无异于自毁的行径。
她转到走廊的拐角处,沉声质问:“贺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绑架!”
贺芝对裴绾的警告置之一笑:“何必讲得这么严重?我说了只是想找你聊聊而已,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报警,不过崔南溪会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要不,我就像你上次为我精心准备的那样,让她也好好体验一场难忘之夜,你觉得怎么样?”
裴绾紧咬着唇,努力压抑胸口翻江倒海的怒意:“贺芝,你若是敢动她,就算有贺家也保不了你!”
“他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帮烂透了根的玩意儿!”贺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裴绾,与其担心你闺蜜,你倒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裴绾闻言心头一跳,警惕地正要转身,后颈突然袭来一阵针扎般的尖锐刺痛,还来不及出声呼救,便被人从身后捂住嘴,随即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赵萱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出来,无意间扫了一眼窗外,恰巧远远瞥见公馆的后门处,裴绾被人搀扶着坐上一辆车,定睛一瞧,却发现跟她同行的不是先前那个女孩,而是杜妤。
她再叁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不解地看着杜妤左顾右盼地钻进车里,驾车扬长而去。
“赵小姐,我们刚才一直在找您,原来您在这里。”
赵萱转头见是rachael。
“怎么了?”
“您刚才成交的拍品,佳士得那边还在等您签字确认。”
赵萱点点头:“我知道了。”
待一番手续结束后回到酒会,她越想越迷惑,忍不住去问rachael:“你有看到跟裴绾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吗?”
“您是说崔小姐?她去签完字后好像就没再看到了,她们两位应该都已经回去了吧。”
“那你知道裴绾和杜妤是怎么认识的吗?”
“啊?”rachael一愣,条件反射地神色紧张起来,“不会是她们又在哪里吵起来了吧?”
赵萱一听,愈发拧眉:“你是说她们之前就有过节?”
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凑近打火机,火苗在江岸吹来的劲风中猝然熄灭。
贺芝又试了几次才终于点燃。
她站在一栋滨江公寓的高层阳台,眺望对岸辉煌的万家灯火,忍不住想象那些平凡而温馨的家家户户此时正在做什么。
指间的红色火星在呼啸的黑暗中明明灭灭,她猛吸了一口烟,看着随风即散的白雾,自嘲一笑。
客厅沙发上传来一阵响动,贺芝转身走进去,抱臂靠在落地窗边。
“醒了?”
裴绾睁开眼时大脑仍有些发晕,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缚住。等神志逐渐恢复清醒,她挣扎着挪坐起身,打量四周。
整个房子里遍布着火光摇曳的白色烛台,却偏偏没有开灯。倘若这是一场情侣的烛光约会或许还能勉强称得上浪漫,可惜对于四肢受制的裴绾而言,此情此景除了阴森诡异,再无半分旖旎。
而在这样一个屋内没开暖气的冬夜,贺芝竟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色长裙。
裴绾打了个冷颤,攥紧不自禁发抖的手。
“这是你家?”
“算是吧。”贺芝姿态优雅地吞云吐雾。
目及之处的装潢都十分精致,却冰冷得察觉不到丝毫生活的痕迹。
裴绾皱眉:“南溪呢?”
贺芝朝她背后扬了扬下巴,裴绾转头看到昏暗角落里,被绑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崔南溪。
“南溪!快醒醒!南溪!”
“你喊再大声也没用,那药我不小心下的有点重,她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裴绾终于怒道,“我既然已经来了,你还把她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何必牵扯无辜的人?要是南溪真有什么叁长两短,你以为崔家能放过你?”
贺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别急啊,我又没说不放她,只是我现在让她走了,不是给她机会去找帮手吗?”
裴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费尽心思把我们弄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被你牵着鼻子无计可施的样子吧。”
“如果非要说你有什么让我觉得还算顺眼的地方,那就是跟你说话不用太费劲。”
贺芝落座到一旁兴味盎然地盯住她,手指漫不经心地缠弄着自己的长发。
“裴绎应该没有告诉过你,贺启死了吧。”
裴绾一怔,这个人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连面目都十分模糊,但并不代表她对他曾经的罪行一无所知。
“他在我爸爸去世时勾结盛通股东算计裴家股权,还设计暗害我哥哥,这种利欲熏心作恶多端的人迟早都会遭报应。”
贺芝仰头大笑,笑声愈发刺耳:“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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