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月光,穿过宽大的落地窗,一缕一缕地照射下来,很皎洁,很明亮,却也冰冷。
疼
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疼。
药物与酒精双重控制下,神志不清的顾安心,仍然灵敏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
奢靡的主卧,没有点灯,黑暗弥漫,疯狂的情.欲不断地缭绕;月光下,被撕裂的衣衫,四处散落在地板上,凌乱又火.热。
深夜的房间,静谧而诡异。
除了秋风掠过树梢的细碎声,只剩下男人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顾安心睁大眼睛,竭力想要看清男人的脸,但是冷清的月光下,他的脸庞逆着光,融在一片阴影里,灰暗不清,顾安心只能看见他的眼睛,黑暗,冰冷,敛着锋芒。
那一晚,意识模糊的顾安心,那宛若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在冷冷的月色中,摇曳了整整一夜
顾安心从噩梦中惊醒时,自己正躺在医院里,宁城刚好迎来初雪,窗外,天与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她的掌心,却一片潮湿。
腹部隐隐的刺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怀孕了,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而那晚在酒店里,她与男人风卷云涌的画面,在这三个月里,隔三差五就出现在她的梦里。
旖旎,疯狂,心悸。
但凡现在回想起那男人的眼睛,顾安心仍然觉得后怕:那双蛰伏在黑暗里犹如秃鹫般的眸,冷,狠,凶猛异常。
强大的气场,不是任何人能招惹的。
“安心,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发现哪里不舒服昨天晚上,你突然晕倒,可吓坏伯母了”沈雅清第一个凑上来。
“你这个孩子也真是,怀孕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还好肚子里的孩子没事”黎淑静语气虽然是责备,但眉眼之间,满满的全是笑意。担心了整整五年,现在她这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虽说沈雅清一直不怎么待见顾安心,哪怕顾安心与陆之初已经交往了五年,仍然觉得顾家一心想攀陆家的高枝,一直防备着呢,然而打从昨晚得知顾安心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沈雅清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减过。
顾安心有了陆之初的孩子,这便意味着:嫁入陆家,指日可待。
有了陆家的支持,顾氏集团的财政危机,也可以缓一缓。
“安心,来,喝点鸡汤。医生说,你之所以晕倒,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平日里,高傲到用鼻孔看人的沈雅清,第一次嬉皮笑脸亲自喂顾安心鸡汤。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孙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的孙儿有一点意外。
这家医院,有陆家的股份,昨晚她问过b超医生了,顾安心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儿。
然而,无论沈雅清和黎淑静如何赔笑讨好,顾安心皆是面无表情靠在床头,冷冷看着窗外如羽如絮纷飞的鹅毛大雪,没有理会她俩的意思。
面对顾安心的冷落,沈雅清有些尴尬,忍了又忍,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然而,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
顾安心微微别过脸,一眼就瞧见:陆之初铁青着脸,满目阴骘地站在门口,而他身后的顾安柔,眼底满是盛气凌人的得意笑意,带着看好戏的姿态。
陆之初走到床边,平日英俊漂亮的脸庞,此刻狰狞地扭成一团:“顾安心,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
“”
霎时,病房里一片死寂。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的沈雅清,脸色惨白地问:“之初,你在胡说什么昨天你和安心已经订婚了,孩子不是你的吗”
跟着一起进来的顾安柔,不等陆之初作出反应,便涨红着小脸,替陆之初打抱不平地咋呼:“我姐夫碰都没碰过她,怎么可能怀上姐夫的孩子分明是我姐不甘寂寞,在外面外胡乱搞男人,怀了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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