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扎纸先生》第七章、深夜来人

  刘垚没有任何的留恋,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张喜家出来,往刘家村口走去。
  “小垚,等等我”
  突然张喜追了上来,走到刘垚身旁,咧嘴一笑,道:“反正我在刘家村也没什么亲人了,倒不如跟你一起走,两个人还能有个伴”
  刘垚看着张喜,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他这一次,是真的被伤透了心,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最后却成了刘家村眼中的克星,让他彻底心凉的是,老村长把他们家所有人,全从族谱上撕了下来,这代表着,他们家世代人,都被刘家村人所抛弃了
  既然你们不仁,我又何必再为你们着想
  无论黑衣长袍男的话是真是假,现在都不能阻挡刘垚离去的脚步了
  两个人走到村口,看着古朴的刘家村牌子,转身回望。
  霎时间,刘家村上方突然乌云密布,遮蔽了艳阳。
  咔擦
  雷声响起,接着下起了急促的暴雨。
  奇怪的是,除了刘家村,其他地方仍旧是朗朗晴天,根本没有一丝乌云。
  刘垚的嘴角动了动,最终扭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刘家村。
  离开刘家村后,张喜暂时就住在了刘垚的店里,他现在也算是扎纸店里的帮忙的,平时里就跟着刘垚学习一些纸扎的做法,帮忙给附近的人送一些纸扎之类的活计。
  刘垚自从刘家村出来后,便没有再做过那种噩梦,这让他很奇怪,不过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不会每天夜里都被吓醒了。
  日子好像就这么平常的过着,直到过年前一天,农历腊月二十九的时候,有生意上门了。
  这天半夜,凌晨两点多钟,刘垚和张喜两人,还没有休息,正在收拾着还没有做好的纸扎,准备明天的时候,好好过个年。
  屋外面下着大雪,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整理着东西,忽然被这声音吓得一惊,打开门后,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十分的消瘦,头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身上穿着一款老式的长款雨衣。
  他没有进店里去,而是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做死人买卖生意的人,自然是不会先去问来人需要点什么,但男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纸递给刘垚。
  刘垚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没有其他东西。
  男人把东西递给刘垚之后,便扭头转身,慢慢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什么人呐生意”张喜问了一句,走到门口。
  刘垚点点头,道:“可能是,给了地址和号码,但是没写丧主的信息。算了,明天一早打电话过去问问吧”
  “小垚。”
  这时,张喜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刘垚,指着门外,小声的说道:“你发现什么了么”
  刘垚看向门外,什么都没有,不解的看着张喜。
  “外面怎么没有脚印”张喜小心翼翼的说道。
  刘垚看了一眼店门口,果然,没有一点来过人的痕迹
  下雪天,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子雪,人走过去肯定是会留下脚印的,但是现在店门口的雪地上,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
  虽说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把脚印给覆盖住。
  一股寒意直冲张喜的脑门,他毕竟跟刘垚不一样,从小在农村长大,听说过很多老一辈人讲的奇闻异事,所以对于这个世界上有鬼的事情,是深信不疑的。
  他吓得身子都在发抖,指着门口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刘垚给拉回了屋,随即直接关上了店门。
  “大半夜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哈,那人说不定是沿着墙角过来的。下大雪,外面冷,没看他头上都是雪嘛”刘垚出言安慰道,但是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有些发虚。
  张喜抿嘴,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行了,大喜哥,天也不早了,咱们收拾的也都差不多了,早点上楼休息了,明一早,打这个电话问问,看看是不是有生意。”
  两个人把地上剩余的纸扎又收拾了一下,随即上了楼。
  楼上只有一间房子,两个人又都是大老爷们儿,所以张喜来了之后,刘垚又买了个单人床,两个人暂时的睡在一个房间。
  刘垚的床是靠近房门的,贴着东北角,而张喜的房间,是靠近窗户,在西南角。
  两个人洗漱过后,便上了床睡觉。
  没有了噩梦困扰,刘垚睡着的很快。但是张喜,因为刚才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睡着。
  刘垚家里的窗户,是老式的推拉窗户,没有扯窗帘,而是贴了窗户纸。
  窗户纸的透光性很好,再加上外面白茫茫一片,大概能看清楚窗户外的影子。
  深夜,整个房间内只有老式钟表走针的声音,张喜睡在被窝里面,脑子里浮现出的,仍旧是那个消瘦的男人的身影。
  他很想强迫自己睡着,但越是这样,就越睡不着。
  迷迷糊糊之间,张喜就觉得仿佛有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人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能够感觉得到附近有东西在靠近自己,或者说在看着自己,这种感知很奇妙,但大多数人都具备。
  感觉到有人就站在自己的床边,张喜就更加的不敢睁眼了,十分紧张的抓着被子,大气不敢出一个,一动不动。
  接着,他觉得自己耳边猛然刮过一阵凉风,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炸起,心跳剧烈加速。
  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袭遍全身,张喜实在忍受不住,猛然坐了起来。
  睁眼一看,屋内什么东西都没有,黑不溜秋的,刘垚正躺在床上熟睡。
  呼
  可能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张喜长出了一口气,缓了缓心里的情绪,重新躺在了床上。
  刚想要睡个安稳觉,忽然眼睛撇上了旁边的窗户。
  “啊”
  顿时,屋内响起了一声尖叫。
  在窗户的玻璃上,紧紧的贴着一张人脸,显得扭曲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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