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想起你爸爸我来?赶紧赶紧攒一局给爷爷接风……
晏羽无奈地笑笑,坐到工作台前打开了电脑。
美股快要开市了,过两天的讲稿也还要再润色一遍,研发那个很关键的技术交底书中权利保护范围应该还可以划得更大些,扫地机器人的外观设计还没有最终定稿,下一季度的战略发展规划又要着手制定了,产品方面的市场调研报告也得有个更深入的分析结论……
洗个澡的工夫,邮箱里又多了几条标题飘红的未读邮件,更有一些自己做了特殊标注的邮件需要进一步处理。
晏羽,可能你的能力就是这么有限的,你从来都不是那种轻轻松松就能稳考第一的天才学霸,勉强跌跌撞撞向前赶也只能做好千呈的晏总这一个角色。
有些努力注定是看不到回报的,现实就是用来接受的不是么?
他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工作台上,盯着自己手腕上被捏出的一片红痕。
易乘风,我没有跟你要很多啊,我只想跟你做回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睡了两晚沙发的易大风继续跪在卧室门口: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觉也睡不好,饭也没得吃……
导演:看一下评论区有木有人帮易大风求情,没有的话把浴盐瓶子那些个玻璃碴拿来撒地上,对对对,就他膝盖下面那片,撒匀点儿!
【每天勤奋肝字数的作者菌打滚儿求藏】
第12章11面
卡车刺目的黄光从后视镜中折射入眼,将视网膜晃成一片炫白。尖唳的笛音撕裂耳膜,如利剑般穿刺入脑。
晏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撅住,氧气和血液被一点一滴挤压出去,一丝一毫喘息的空隙都不给他留下。
又来了,这种熟悉而遥远的恐惧又来了……
明明他刚刚还置身在车里,此刻却又好像突然被丢弃在荒野的一条坑洼小路上,两边是无际的密林和浓雾,探照灯的光柱不时从他身上扫过,重卡的轰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要追上你了,快跑啊,快跑,千万不要被它撞到……
晏羽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拼命向前跑,仿佛化身恐怖电影中的那个小男孩,跌跌撞撞在林间小路上龃龉前行。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
快醒醒,小羽,醒醒!
谁在喊我?他茫然四顾,根本看不到人影,身后的卡车更近了,就要撞过来了……爸爸?爸爸!你在哪儿?!他听出来了,那是爸爸的声音
晏羽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陷进了一片泥潭,他越是挣扎就越是下沉,心里急得不行。
动不了了,他的腿整个陷在泥地里动弹不得,认命吗?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
卡车撞上来了,本以为那一刻应该会很疼、很吵、很恐惧……其实没有,反而周遭划出像真空一般的一片死寂,没有声音,光也变得柔和,内心是恐惧爆裂之后的宁静,好像灵魂已经冲破了肉体的束缚飞身空中,借上帝的眼睛审视自己。
恐怖片之所以恐怖,是因为它能跟你内心害怕的东西产生共鸣,引着你透过它的情节直视自己的脆弱。
晏羽睁开眼,平静地从噩梦中醒来,抬手点亮手机屏幕,凌晨五点十分,距离他躺到床上刚好过去三个小时。
今天是周日,设定的闹钟不会吵他,他本来应该睡个自然醒的。都怪该死的易乘风,带他去看那种垃圾闪灵凶猛,害他天不亮就做噩梦!大魔头,祝你今晚失眠!
***
几公里外快捷酒店里,裹着棉被数绵羊的易乘风狠狠打了一串喷嚏,数到多少来着,19856还是19865?忘了……还是从头开始数吧,1,2,3……
他觉得自己失眠的这件事情十分玄幻,除去某段不堪回首的特殊时期,他真是极少睡不着觉的,通常都是睡不够!
易乘风从晏羽家里出来,一手提着大包小裹的衣服,一手牵着没了电的滑板车,狼狈得不要不要的。
幸好晏羽住的那片周边商业繁华,他没走多远就有一家商场,商场一楼刚好也有一家滑板车专卖店,易不要脸凭借自己还算有迷惑性的外表,忽悠了人家销售小妹三分钟,小妹欣然同意让他将滑板车留在店里帮忙充电,等他逛完街再回来取。
其实他可能不知道,真正让人家姑娘对他产生信任的并不是他那张痞帅痞帅的脸,而是他手里拎着的那几只品牌男装的袋子和身上这件小两万的羽绒服。
穿这么好的男人应该不会差一点电吧,肯定没什么不好的企图,要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故意来搭讪就更好不过了,销售小妹做了个大决定:充!
解决完能源问题的易乘风直奔内衣店,毕竟他现在不仅空壳穿外套,更要命的是裤衩还是湿的,这给人一种自己随时都在失禁的错觉。
买完内衣找个卫生间换好,啊,舒服,易乘风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不过手边这些个袋子实在太麻烦了,他觉得很有必要再去买个行李箱,买多大的呢?易乘风比着晏羽送他的那身西装,就以不让这身衣服受委屈为标准吧。
出门连腰包都懒得带的易大懒拖着个空荡荡的大箱子呼隆呼隆返回专卖店,估摸着续航电量差不多够支撑他找到一间快捷酒店了,便刷着笑脸将自己的车赎了出来。
莲城这个地方一定是跟他八字不合,不然他怎么会连着两个晚上都失眠!
易乘风决定不数数了,他呼啦一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点了根烟靠在床头眯起眼睛慢慢抽。白天再睡吧,白天肯定睡得着。
不知道这个时间晏小羽是不是睡得正香,很多时候他在夜里突然醒来,都可能会想起这个人。
但今天好像又不太一样,他本来让他留下的,结果被他搞砸了。
那他一个人在家,万一真的害怕了怎么办?仔细想想,看电影的时候他那种反应也并不像是完全装出来的……他身体不好,怕这怕那也很正常的吧?
然后,他又想起晏羽用樱桃之吻丢他表弟的那一幕,干得漂亮!
还有更早之前的一些事,慢慢的,一桩一件都在心里抖开来晾晒了一遍,晏羽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真的不是,他其实比很多身体健全的人还要勇敢,还要不顾一切。
笃地,易乘风浑身一僵,仿佛刚刚吸食入肺的一口不是尼古丁和烟焦油,而是零下196度的液氮,将他五脏六腑瞬间冻住。
那个数羊时无数次窜入脑海的画面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晏羽被他按着双手放弃反抗的模样,再没有任何难以直面和不可言描的滤镜,也没有任何一时冲动和无意为之的借口……
易乘风手一抖,细长烟灰落在雪白床单上,他直接将烟头在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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