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红烛被抛起,扬了个弧度朝着牌匾砸去,火舌四溢开,顷刻间吞噬了前方桌案。
映着火光,苏婉清拂袖离开,眼神决绝而坚定。
屋外早已白雪皑皑,与她这一身红衣,衬了个好看。
院子里,苏婉清的母家手下与苏府家丁打作一团,可屋内,此刻宾客四散,火光冲天,苏焕早已遣了他们救火去。
苏婉清敛眸。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这额头”婢女急忙上前查察看一番,她从小便跟着主子,自然了解主子性子,可刚才被拦在屋外,主子那般善心可欺的性子,还残了,肯定吃了亏。
苏婉清本想一笑安慰,低头却发现红桑身上上多处刀伤,顿时眼中泛出寒光:“谁伤的”
原主的记忆在,她自然知晓眼前这位婢女对待自己是如何的忠肝义胆,刚才定是为了冲进喜堂帮她,拼了命的吧。
即便也会些功夫,却架不住人多。
红桑摇头:“我不碍事,小姐,你还有没有别处受伤”虽然觉得今日的小姐有些不同,但想着她刚经历过的一切,也没多想。
苏婉清摇头:“我们回去吧。”账总要慢慢算,她须得先治好这聋了的左耳和不太灵便的左腿。
想来,这伤还是因着那个忘恩负义的南离卿受的。
手下们护着她本要离开,可突然间十几个黑衣影卫出现,将他们几人围了起来。
苏婉清握紧了拳:“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她接过红桑递来的剑,拔开便迎了上去。
这原主虽说性子不行,但好在还有一身好武艺庇佑,难怪苏焕都将苏府的影卫调了出来。
挥剑应敌,苏婉清刷刷几下便将眼前几个影卫的握剑的手给刺伤了,鲜血滴落,倒是别有一番美丽。
“你们伤了红桑和我的手下,我便也伤了你,我这人最是公平”她美眸如画,此刻却如同嗜血女王,迎着飘洒的雪花,踩着地上新鲜血液一路挥剑。
影卫虽是训练有素,却抵挡不住此刻如同战神附体的苏婉清,被逼的步步紧退,不过片刻就已死伤过半。
红桑从未见过小姐有如此模样,惊得瞪大了眼。
一个影卫绕到苏婉清身后本想突袭,却不料她一个后旋踢,直接将他踢到了身后一棵枯树上,震得落雪纷纷。
转瞬间,原本占多数的苏府影卫,死的死伤的伤,只剩眼前一个。
苏婉清挑眉,目光如炬,那人该是怕了想逃,苏婉清提剑朝着那人刺去,噗呲一声,正中后心。
苏婉清微微蹙眉,脸色是异常冷艳的白,血色全无。
“苏焕,你害我母家共五十七口死于非命,眼下,我伤了你七人,死了十八个,剩下你欠我的,我慢慢讨。”她眼望着如今站在喜堂门口的苏焕,露出一丝骇人的笑。
“我们走。”说罢,苏婉清转身离开。
红桑自那影卫身上将剑拔出,这许多年,从未如此扬眉吐气。
这一次,将苏府差不多半数影卫杀了,苏焕已经气得半死了吧。
“小姐,你”离了苏府,红桑想说什么,千言万语都涌到嘴边却也不知该如何说,只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苏婉清。
再一看身边余下的几个手下,也是同样眼神。
苏婉清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只要记住,我不再是从前的苏婉清便好。”说着,她解下腰间佩玉,交给其中一个手下。
这本是苏家的象征,可眼下,她与苏焕不再可能是父女,留着这劳什子也无用,不如物尽其用。
“你们几个,将这玉佩当了,有伤的治伤,有病治病,先各自回家,有事我会再找你们。”想那玉佩还值个几十两银子。
“可小姐你”手下们欲言又止。
苏婉清挑眉:“怎的凭着我刚才那一番,还不足以让你们放心我”
手下们轻笑,拱手离开。
红桑上前询问道:“小姐,我们,去哪儿”刚与苏府闹成这样,难道还要回之前的后院居住不成
“回我母家。”之前的苏婉清虽是个女将,但不出征时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这云王朝还不甚了解。眼下她刚刚穿越过来,只能想到这一处落脚点。
月上中天,窗外冷风阵阵,落雪满地,十分醉人。
南宫府荒废已久,大门锈迹斑斑,今日下雪,才看不出落了灰,只是到处的蛛网不会骗人。
两人仔细收拾了一番,勉强收拾出了个住人的地方。可这寒冬腊月的,没有取暖的东西,可是要冻死人了的。
“我去外面捡些柴火来。”苏婉清说着便要出去。
红桑慌忙拦住:“小姐,你歇着,还是让我去吧。”
苏婉清扶住她肩膀按到椅子上:“你在这房中找找,可有金疮药之类的东西你的伤不能耽搁,不过是在院子里,不会有事。”
红桑将信将疑着,目送了她离开房间。
院中此刻杂草丛生,苏婉清借着月光,一眼便见到了那丛长相平淡的灵药。虽是冬日,但那草药生长力顽强,可见药性十分厉害。
当年不顾家里反对,她执意做了法医,一直奔波在最是危险的最前线,为了锻炼自己,跟得上其他人的节奏,她曾做过野外生存训练,也在练身手的时候仔细研究过人体,所以此刻知道如何救治受伤的人。
况且法医也是医生,还愁治不好红桑那点小伤。
右耳一动,她是听见了一阵窸窣,立刻警觉起来,想着苏府的那群人,该不会来的这么快,那么,会是谁
她装作无事继续采药,甚至看着月色如华,哼起了家乡的歌谣。
从小她便懂得何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上天选择了她来逆转苏婉清的命运,她便在所不辞。
采了一堆草药,顺便捕了只肥鸟,这么晚了,也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刚一起身,后背觉出些寒意,她握紧了手中的草药,眼看着一道寒光出现,她顺势一扬,将手中草药扬了个干净。
唰唰几下,她眼见来人将草药砍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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