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桌案前用朱砂红笔披阅着奏折。但似是有心事,批阅的时候眉头皱了又皱,一封简短的奏折也看了许久。
突然殿内的大门被咯吱一声推开,满头银发身穿暗红色的宫服的魏公公,猫腰走了进来。皇上抬头,在见到了来的人后,脸上的焦虑才有了些缓和之意。
皇上放下笔,满脸期盼的看着魏公公,“昭仁她可是有消息了”
“回皇上,公主已经平安回到紫宸宫了待过会儿公主整理好了仪容,便就过来给您请安了”魏公公笑着安慰道。
“昭仁她没有受什么伤吧”皇上满脸的担忧,“算了,还是朕这会亲自紫宸宫走一趟吧来人备驾”
说完皇上便风风火火的带着一行随从,摆驾去了紫宸宫。
紫宸宫内,昭仁公主刚刚换一身淡蓝色的宫服,如墨的黑发也被手巧的婢女绾成了飞天髻。一朵鹅黄色的牡丹簪花别在发髻上,更加显得秀丽,明媚动人。
“公主,您真的要把那个轻薄您的醉汉,安置在您的凤榻上”琉璃站在昭仁公主旁边,哭丧着脸问道。
昭仁公主坐在铜镜前,拿起一只红玉银蝶流苏耳环,认真的在耳边比对着。
“那狂徒轻薄了本公主,原本就死不足惜。不过若是没了他在,本公主和薛鸣朔那草包的婚约就没有办法推掉了。对了,他的伤口怎么样了”昭仁公主放下耳环,转头看着还躺在床上昏迷的白衣公子。
“刚刚太医院来人,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醒过来了吧。”
“记得好生照看着,别出什么岔子。”说完昭仁公主低着头,继续挑选着梳妆台上的耳饰。“对了,待会父皇来了,就称他是在保护本公主的时候,才与本公发生肌肤之亲的。他肩上的伤口,便是证明。”
“可是,公主不怕薛将军那边”
昭仁公主摸着自己的发髻冷笑道,“那老匹夫若是抓着那狂徒的事不放,本公主便反奏他一本,说他险些害本公主丧命,看他到时如何跟父皇交代。”
说话间,殿外看守大门的太监突然尖声通报,“皇上驾到”
昭仁公主连忙对琉璃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跑到了白衣公子的床边。生怕自己的戏份不足,昭仁公主还偷偷的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根。不一会儿,桃花般的双眸里,便充满了盈盈的泪水。嘴中还念念有词,“公子,你可要早些醒来”
“昭仁~你还是在生父皇的气么”皇上看着昭仁公主背身端坐在床头,心中很是难过。站到公主的身后,将手搭在了昭仁公主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父皇~”昭仁公主含泪回眸,没想到此时,原本昏迷的白衣公子,手掌微微一动,抓住了昭仁公主的袖摆。不仅如此,他的喉结处也在蠕动着,嘴巴微微张合,似是在昏迷中还说着什么。
“这位公子是”看着躺在昭仁床上的陌生男子,皇上有些疑惑。
“回父皇,这位就是舍命救下昭仁的那位公子,只可惜昭仁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他便昏迷了过去。”昭仁公主虽语气温和,但是在往下拽那只搭在自己袖摆上的咸猪手时,却毫不留情。
“啊”只闻床上的人一声惨叫,随后揉着额头缓缓起身。
“我这是在哪”就在白衣公子想要伸手触碰自己伤口时,昭仁公主连忙拉着他的手,“公子小心”
“公子莫怕,您刚刚救小女时受了伤,现在被带回皇宫里医治。还有,敢问公子贵姓”穿着一整身明晃晃龙袍的皇上,生怕吓到了眼前的陌生人,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故意低了几分。
“在下姓闻,名嘉言。”白衣公子在自报完姓名后,转身看向了昭仁公主。“你是”
没等闻嘉言说完,昭仁公主便伸手堵着了他的嘴。虽然昭仁公主只是怕闻嘉言一时疏忽,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这一幕在皇上的眼中,却也显得格外暧昧。
看着自己的嘴被陌生女子用手堵着,闻嘉言的脸蹭的一就红了起来。而昭仁公主看着如此害羞的闻嘉言,一时也微微的愣住了。
“咳、咳”倒是皇上先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两声。昭仁公主才忙把手收回,扭着头害羞的看着地上。
“昭仁啊闻公子对你有恩,可万万不能怠慢了人家。过会儿,朕便宣薛鸣朔入宫,你夫妻二人可要好好感谢闻公子一番”
本来还沉浸在羞涩中的昭仁公主,一听到薛鸣朔的名字,又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手揽过闻嘉言的胳膊,“父皇其实儿臣有件事情还未上报闻公子在救儿臣的时候,曾一不小心与儿臣发生了肌肤之亲薛家父子在场目睹了全过程,儿臣与薛鸣朔这门亲事,怕是结不成了”
听完昭仁公主的话,皇上脸色一沉。“你与薛家的婚事,可是朕亲口答应的现在悔婚,打得岂不是朕的脸你之前逃婚的事,朕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若想借这个理由悔婚的话,朕就只能斩了他了”
闻嘉言看着这对父女,刚才还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但这会开始剑拔弩张,甚至还想杀他泄愤。而他也不过只是喝了二两小酒,感觉微微上头,上树小憩了会,怎么一醒来就救了公主还进了皇宫他仔细一想,发觉事情不对
“你你,我肩上的伤,不是你”闻嘉言面露惶恐的指着昭仁公主,可是不等他说完,昭仁公主便再次捂住他的嘴,并且大声的唤着琉璃。
“公主怎么了”琉璃闻声赶过来。
“快闻公子之前受到了惊吓,现在神情有些恍惚,你快按照之前太医交代的方法,让闻公子冷静下来”
琉璃嘴上连声答应着,但是却不知道公主交代的是那种方法。为了不让闻公子失言,琉璃走上前对着闻嘉言的脖子,便来了一记手刀。闻嘉言二话不说,就松开了抓着昭仁公主的手,晕了过去。
“父皇,您也看到了,闻公子的情绪不是特别的稳定。怕是要精心调养一阵子,才能康复吧。昭仁不想欠闻公子的人情,完婚的事情,能等闻公子康复之后再议么”
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宫会吃亏,但是在看到了琉璃打在闻嘉言脖子上的那记手刀后,突然有点开始心疼起这个文弱的读书人。临离开紫宸宫的时候,还想起刚刚那道稳准狠的手刀,不禁按着自己的脖子揉了揉。
昭仁公主好不容易送走了皇上,想着刚刚床上昏迷的这个人,差点把自己说的那点谎全都给抖出来,气便开始不打一处来。特意命人拿来了最粗的草绳,将闻嘉言在床上捆了个结结实实。而昭仁公主自己,则拿着一杯冷茶走到他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将那一杯茶泼在了闻嘉言的脸上。
受到刺激的闻嘉言惊醒,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挣扎之中不小心扯到了肩胛上的伤口,鲜血流了出来,没一会儿便染了昭仁公主被褥上一大块的血迹。
昭仁公主站在床边看着闻嘉言,这才遇见短短的小半天,这个男人不仅轻薄了自己,还在父皇面前乱说话,害自己险些犯下欺君之罪,这会儿又弄脏了自己的被褥。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唤了琉璃端一盆盐水过来。
“来人把他右肩的衣服给本公主扒下来”昭仁公主一声令下,便有小太监颠颠的跑了进来。而被人五花大绑的闻嘉言,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
“你要干嘛”看着笑得越发得意的昭仁公主,闻嘉言越是发毛。
“没事,本公主只是想给你一点小教训,让你记住与本公主作对,是一个什么下场。”
说罢便用手帕沾了些许的盐水,抹到了闻嘉言正在流血的伤口之上,随后闻嘉言便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或许在意料之外,闻嘉言的惨叫倒是吓了昭仁公主一跳。“喂有这么夸张么本公主给你涂的是盐水,又不是辣椒水,你干嘛叫的这么夸张”
刚回过味的闻嘉言好好感受了一下后,的却觉得伤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琉璃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闻公子还是趁热喝了,别耽误了我们公主的一片心意。”
“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点教训么”闻嘉言有些疑惑。
“本公主的封号是叫昭仁,又不是叫缺德”昭仁公主瞪了他一眼,“不过教训该给还是要给的,来人把本公主的焦竹呈上来”
“焦竹”闻嘉言有些紧张。
“闻公子莫要着急,等过一会儿,你便知道公主要干嘛了”琉璃站在一旁,满脸得意的看着宛若受惊小鹿般的闻嘉言。
没一会儿,紫宸宫的宫人便拿着一个花梨木的木盒呈了上来。昭仁公主身子一侧,让手持木盒的宫人站到闻嘉言的正面前。
“打开”昭仁公主贝齿轻启。
“是”宫人应声打开了木盒,只见在盒底盘伏着一条全身翠绿的竹叶青。那蛇见到盒子被打开,便快速的爬了出来,扬着头,吐着信子,警惕的看着周围众人。
“动手”昭仁公主一声娇喝。
宫人轻轻捏着那竹叶青的七寸,缓缓的走向闻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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