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说》第三章 谦谦君子，温文如玉

  公子者，如谦玉，谦谦君子，温文如玉……
  白纱轻如月光般缓缓洒下，飘过人群。
  “嗯……好香～”男人们伸长了脖子极力嗅着薄纱上的芳香，表情难以言表的享受。
  皇甫君弦目光沉稳地望着顶楼裂口处的那抹身影，若有所思。
  “挲”的一声，一架秋千从白纱后带风划来。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上面，正从裂口处缓慢地划向大堂中央，一跃而下。脚尖轻轻落在三尺高的舞台上，身子如轻燕般轻巧灵活，纹丝不动地立着脚尖站在那里。
  “咚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厅内响动，全场静寂无声。他们一个个就像见到猎物一样，表情激动地盯着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个身着暴露的人，眼神慌乱的随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而慢慢移动。
  皇甫君弦微微眯眼，细细地打量前面的男子：最醒目的就是那一头如夜般乌黑靓丽的长发，那发丝比女子还长，直接延伸到了臀部微下方，遮住了大半个背影；身材修长，比例匀称；这都没什么，最让人脸红心跳的是……这衣服，简直暴露到了极点。皇甫君弦眼神微微波动：呵！这衣服～还真是大胆。一身月色纱衣，衣裙自腰部上下断开，上身衣服半遮半掩，露出的锁骨和肚脐让人浮想联翩，袒露的双肩以及上臂，小臂上的白纱袖薄得可见里面的点点肌肤，纤细柔软的腰身暴露在人们的视野里，异常性感妩媚；下身拖着微长的裙摆，纱裙自左侧大腿处裂开，就像是有人用剪刀从那里一刀向下剪去，形成一条竖线型的裂缝，风一吹，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肤，可谓是春光乍泄，让人心潮澎湃。最神秘的是男子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和性感的薄唇。
  一曲笛声悠扬，其他乐器相续发声，共同演奏着天籁。
  谦玉抬起双手拂过胸前，向斜上方一弹，顿时引得台下声声尖叫。他左脚立起笔直向后方打去，右手动作轻柔地往上抬，整个身形看上去就宛如一轮弯月，美而清冷。
  “这……这……”屠仲吞了吞口水，木呐道：“这究竟是男是女？”
  皇甫君弦盯着正在台上舞动的谦玉，久久地没有移开眼睛，如墨般深黑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此人，着实眼熟了些。
  谦玉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指成兰花，不断地变换动作，诱人长腿时而旋转，时而点动向前后探出，或伸直、弯曲，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缺。那一头半披散的长发无风自动，柔而不妖，美而不魅。指尖划过胸前的锁骨，游过袒露的大腿上的肌肤，拂过淡红的薄唇，手指不断在身上做着各种诱人行为，看得人直咽唾沫。
  尽管舞姿的一起一落，一翻一仰都如同女子一般轻柔，但是谦玉舞起来既有女人的美，也有男人的气质。所以不管谦玉长相如何，身段怎样，人们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女人，也不会觉得他有女人味儿，也许这就是谦玉自身的魅力所在了。
  突然，谦玉回收手臂，笔直地站着。皇甫君弦也顿了顿：结束了？
  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皇甫君弦望着那抹对着自己的身影，笔直的躯干让他有些愣神。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谦玉要收场的时候，他竟然张开双臂，上身缓缓向地面弯曲成一个幅度，与腿垂直着，然后……然后……然后半遮半掩的左腿从裙内探出，向上慢慢抬起。……
  “咕噜……咕噜……”现场人，盯着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
  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厅内传开……女人张大嘴难以置信。都说谦玉与流落青楼的其他人不同，原则性很强，不会把身体最隐私的部位展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而今天……
  皇甫君弦目光闪了闪，稍纵即逝。表面上看上去如无其事，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不希望谦玉暴露在别人面前。这个异样的念头让他徒然一惊。
  “呵！”心里耻笑一声，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就在谦玉的腿越抬越高的时候，四周洒下一片片轻纱，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这……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的激动变成了失望。就说嘛，谦玉原则性很强。哎！他们摇了摇头，甘心接受。
  “谦玉……倒也是个知趣的人。”皇甫君弦心道，随后嘴角不动声色一咧，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异样已经在心底悄然萌生。
  轻纱很薄，薄到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人影的一举一动，灵活的腰肢时快时慢的扭动，让人目不转睛，热血沸腾。
  谦玉手臂摆动，左腿已经笔直地完全抬起，裙子从左腿处已经滑开，向两侧散开洒落，隔着帘纱，男人女人都感觉到了浑身的炽热。
  轻轻地放下腿，在半空中画了个幅度，再脚尖点地，双手收回。谦玉右臂打出，指尖灵活在身前划动，手指行至下巴，指成兰花，娇羞状的拂住半脸，然后两腿前后一滑，腿成“一”字叉于地上，接着双手合十贴于胸前，上身向后倒去……半遮半掩的腿已经完全袒露出来，只是隔着帘纱，人们看不清纱内的春光。谦玉掌心触地，后腿开始往回缩成半跪状，前腿同样缩回，上身立起，悠悠地站立起来。
  此时，帘纱颤动了一下，然后“挲”一下拉开，露出谦玉诱人的身形。他十指合一，再缓缓向两边拉开，修长的白嫩的手指再成兰花状，双手一高一低地随着脚尖的轻点在舞台边缘小步移动。
  “谦玉公子～公子～”一貌美女子在楼道上冲着谦玉大声喊叫，欲哭欲泣。
  谦玉抬头望向那女子，点头示意，她便扶着栏杆滑在地上。得到谦玉的回应，其他女子也纷纷冲着谦玉嚷嚷喊叫。谦玉皆点头表示，乐得她们连连惊呼。
  沿着舞台边缘行走，每行至人前，谦玉都会轻轻点头，似乎是礼貌，又似乎是疏远，让人想亲近却又被置之千里。
  皇甫君弦静静注视着那个人缓慢地向自己走来。
  当谦玉停在他面前，四目相对的时候，皇甫君弦才算得上真正的近距离看他。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他已经能够描绘此人大概的面貌：淡红的薄唇透露着比女人更具有吸引力的性感，而那双眼睛，尽管有面具作为装饰，但他知道那应该是双丹凤眼，因为美人，一般都会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然而谦玉，应该不是一般的美人。
  皇甫君弦并没有打算开口，只是一味地盯着谦玉的眸子，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谦玉对他欠了欠身，当做行礼，皇甫君弦依旧面无表情。谦玉再次抬起眼看他，然后勾唇，妩媚一笑。皇甫君弦愣了愣神，这个人，似曾相识。虽然仅是一瞬，但是谦玉勾唇的那一刻，皇甫君弦似乎看到了他眼眸里闪动的笑意。很久很久以后，皇甫君弦才知：那一眼，便是一生……
  “扑通”的一声在左胸口想起，皇甫君弦眼神一顿，那是……心脏。心脏……刚才，跳动了？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右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那个刚刚跳了一下的位置，皇甫君弦惊诧到难以置信。一直以为自己是无心之人，苟延残喘到这么大，经历了那么多事，一颗心早已麻木得没有了任何感觉，多年的战场生活早已把它炼得坚如钢石。以为这个心脏早已不会跳动，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反应，但是今天……它跳了，哪怕一次次的死亡威胁它都未曾动摇过，今天，居然因为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这个麻木的心，皇甫君弦第一次感觉到了它在跳动。
  当他回过神来时，谦玉已经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