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江山》第一章 学堂听诗 眼见黑骑心震动

  在潼西城的一条偏僻巷子里，一处学堂传来阵阵清脆爽朗的读书声。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宣武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一阵整齐充满着朝气的爽朗声音从学堂里面传了出来，原来是学堂里一位白胡子老先生在带领着学生们在一起齐声朗读着。
  在学堂屋子明亮的窗户上，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一个瘦弱的身躯紧紧的趴在窗户边上，一双瘦细的胳膊宛如顽强的爬山虎坚韧的拽住墙壁，撑住自己的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学堂里面白胡子老先生的授课。
  这瘦弱少年满是渴望的望着学堂内的授课，目光炯炯有神，他一直很喜欢老先生的授课，每次老先生的授课他都要爬到窗户边在静静地聆听着。
  “孩子们，你们知道这首诗要传达一种什么东西吗”
  授课还在继续，白胡子老先生笑眯眯地问道，听的孩子们有的年龄有大有小，他们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等孩子们回答上来，老先生继续问道，“孩子们，你们知道我们整个国家最大的敌人是谁吗”
  “这个我知道”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举起自己的手，大声地说道，“是胡人”
  “孩子，你说的没错”
  老先生给了这个回答的孩子一个赞叹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
  “胡人一族，一直都是我们国家的心腹大患，亡我之心不死，屡犯边疆之地，这首诗悲壮而不凄凉，慷慨而不浅露地表达出一种壮志激昂的为国征战的精神，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教大家这首诗吗”
  “十几年前，在我们国家边疆最为混乱不堪的时候，胡人南下，烧杀抢掠，掠夺人口，举国震惊，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离开赖以生存土地开始逃命生涯，国家无数战士血洒边疆，西北整个偌大的疆域尽陷于胡人之手，君不见青海头，遍地白骨无人收，孩子们，这是我们整个国家的耻辱啊，是整个民族的耻辱啊”
  老先生眼角湿润，用低哑的声调缓缓地诉说着一段历史，一段屈辱的历史，这种低沉地氛围渐渐感染了学堂下面那几十双眼睛，连躲在窗户边上的瘦弱少年都感受到一种心底的震动，自己的心绪也在冥冥之中受到了低沉的氛围影响，这的确是一段屈辱的岁月。
  “孩子们，你们愿不愿意生活在那个屈辱的岁月”
  老先生大声喝道，脖颈都变得通红。
  “不愿意”
  “不愿意”
  一些大一些的孩子也斩钉截铁地铿锵有力地说道。
  “但使宣武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老先生语调猛然一拔高，脖子上的青筋也浮现出来，可见其内心激动万分。
  这声音激得众人心头一凛，瘦弱的少年也被猛地一震，自己的心绪随着老先生的语调在起伏着，随即又听到老先生继续说道。
  “在混乱不堪的时代，一个民族总是会出现一尊惊才艳艳的绝代人物，我们西北疆域的定海神针武军侯大人横空出世了，带领西北军向胡人进行反击，恢我朔边，镇边疆，锁战马，杀胡将，夺失地”
  “武军侯大人一人独闯胡人军营，长驱六举，电击雷震，踏破胡人魔山山缺，封狼居胥，围困胡人汗帝，收复西北无尽失地，击溃胡人无数勇士，胡人惊恐称武军侯大人为神将军，武军侯大人也因此一战封神”
  “我们国家亿万人在传颂武军侯大人的盛名，咱们现在这座城池就是武军侯大人夺取而来的，而当年武军侯向胡人宣战之地，也被改名成今天的宣武城，也就有了最后两句诗，但使宣武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老先生的一席话顿时点燃了这一群孩子内心的一团火，史诗级的英雄总是能点燃孩子的激情，老先生的话已经在趴在窗户边上的瘦弱少年的内心播下一颗种子，正等待着茁壮成长。
  “纵横西北十万里，神将无敌武军侯”
  老先生慷慨激昂的语调顿时引起孩子们情绪上的亢奋，对啊，这才是真正惊天动地的大人物，真才是一个儿郎应有的人生，一个时代都在为其喝彩。
  “孩子们，可能你们还小，完全没有理解今天授课的内容，但我想要说的是，无论你今后所处在什么位置都不要忘了一颗爱国之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老先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座的孩子们，眼角微微往窗户一瞟，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们其中某一位未来成就也能够照耀整个国家，照耀整个时代，那么我在垂垂老矣之时，还能够在学堂上自豪地对下一批孩子说道，瞧，这个孩子曾经和你们一样在我们学堂上过课，这样先生我就死而无憾啦”
  老先生的话在孩子们心里惊起了一阵波涛，神将军的事迹无疑给孩子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榜样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
  趴在窗户边上的瘦弱小子也被深深地感染了，这是一个多么令人血脉的英雄人物啊，所有孩子心中都有自己的英雄梦，他也有。
  “凌志，好了没有啊”
  一阵声音传到了瘦弱孩子的耳中，原来这瘦弱少年名字叫做凌志。
  “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好好的去学堂听什么课嘛，还叫我去帮你放风”
  一个带着一顶旧灰帽的胖小子在一旁大倒苦水，“要是被那母夜叉看到了，定是打得我们皮开肉绽”
  “好了好了，今天的课听完了”
  趴在窗户边上的凌志微微一笑，轻轻一跃，身子就滑落到墙根，然后拉住胖小子的手到一旁。
  “小海子，今天没被别人发现吧”
  凌志低声问道，眼睛瞅了瞅四周。
  “都说了别叫我小海子，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发音一样吗，还有那皇宫里的太监公公们不都是叫什么小福子，小桂子什么的嘛”
  胖小子名叫林海，凌志和周围一些小伙伴都喜欢叫他小海子。
  “好的嘛，以后不那么叫你了，小海子，哈哈”
  凌志揽住林海的肩膀，哈哈一笑。
  “嘿你这小子跟你说你还不听是吧，你是不是欠抽”
  林海听言顿时一急，连忙在凌志侧边轻轻打了一拳，凌志身形一跃，躲了过去。
  “臭小子，你还敢躲，看我海爷不收拾收拾你”
  林海拖着身子追了上去，张开双臂一阵张牙舞爪朝凌志挥舞着，活脱脱像一个炸了毛的胖猫。
  “有意思，小海子你要是能碰到我的衣角，我以后就不叫你小海子了”
  凌志的身躯在林海乱七八糟的王八拳脚之中游刃有余，“嘶嘶嘶”惊起一阵空气气息的震荡。
  闪过，掠过，跃过，拂过。几个回合下来，林海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望了望气定神闲的凌志。
  “我说你小子现在身法怎么这么好，以前的你就是那么瘦弱，现在你虽然瘦弱但是骨子里给人的感觉确是不一样，感觉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让人完全不知所措”
  “有什么不一样，可能是你越来越胖了，哈哈”
  凌志哈哈一笑道，这话激得林海一阵跳起，又朝凌志袭去。看到自己能够轻易躲避林海的张牙舞爪，凌志心里很开心，他知道最近两年自己在联系着老头子教授给他的功法。
  “你小子还躲”
  “哈哈，是你动作太慢了”
  此刻，夕阳西下，余晖映射着这两位少年身影，将他们互相间打闹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小海子，你说这世界多大呀”
  闹累了的凌志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靠在街道边上草堆里，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儿的草，望着蔚蓝的天空愣愣神道。躺靠在凌志身旁的林海也怔了一会儿，望了凌志一眼，回过头来也望了望天空，
  “这世界我不知道有多大，我连潼西城都没有走遍，又怎么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呢”
  林海声音也缓缓说道，目光也呆呆望着天空。
  凌志和林海所在的地方叫潼西城，是方圆数百里之内最大的城池了。
  “你说，要是一个人他的成就能够照耀整个世界，那该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这样的人肯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可惜啊，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却连这个世界的面貌都无法窥清”
  凌志嘴里在嚼着草根，深深的叹了口气。刚刚老先生所讲述的神将军的事迹的时候内心受到很大的震动，他也想成为像神将军一样的人物，叱咤整个时代，但是现实却是他和林海只是潼西城一户豪门打杂的小厮，只是一个小厮而已。
  “啧啧啧，你在想什么呢，看来你今天听了那白胡子老头儿的授课，是不是他说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你有这种想法”
  林海一把立起身子，望着凌志说道。
  “老先生跟我们讲了一位伟大人物的事迹，一人扭转我们整个国家的战局，一战封神，那就是西北军的神将军”
  凌志眼神露出向往之色，语气之中无不透露着深深的崇拜之情。林海听了凌志的话顿时一惊，“纵横西北十万里，神将无敌武军侯，说的就是这个人”
  “咦，你咋知道这人”
  凌志眼神里闪出一丝诧异，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曾经听府里的大管家说过，西北大军第一人神将军，那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怎么，你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物吗”
  林海也诧异的问凌志道。凌志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想今天老先生所教授的那首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宣武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多么令人血脉的诗句，一个国家边疆的稳定，正是有着这样无敌的人物守护这才那么稳定安全。
  “铛铛铛”
  忽然，一阵铜锣鼓声想了起来，惊得凌志和林海从草堆中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街道那边好热闹，咋这么多人赶过去”
  林海望了望铜锣鼓声传来的方向，好奇的说道。
  “走，咱们过去瞧一瞧”
  凌志招呼着林海也奔了过去。他们两人走上去定晴一看，好家伙，原来是一队队骑兵身着黑色盔甲，胯下骑着健硕战马，面具似虎，配有精工强弩，高举黑色战旗。
  马蹄重重的踏在青石板街道上发出“哒哒哒”声音，威风凛凛的引起老百姓围观。
  凌志和林海也混在人群之中，睁大了眼睛望着街道上穿梭而过的黑色盔甲骑兵，一丝震撼出现在脸上。
  “快看啊，这是啥军队啊，气势真足”
  凌志身旁一名老汉疑惑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
  另一名中年汉子应道，“这是西北大军元帅麾下的黑风骑兵”
  “黑风骑兵，是干啥的”
  另一个围观者也疑惑道，这几人的对话也引起凌志的好奇心，凌志也期待着中年汉子继续说下去。
  “嘿嘿，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汉子看到大家伙都不懂好似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兴奋地给他们答道。
  “黑风骑兵可是我们西北大军骑兵队主力之一，每一个黑风骑兵都要经过严格筛选，训练异常残酷甚至每天的训练之中还有人员直接死亡，但是每天的伙食供应是西北精细牛肉、新鲜的羊奶”
  “另外还有朝廷专门供应的武者淬炼身躯的药水丹药去洗精伐髓，最后由西北军四大上将亲自把关，所以每个黑风骑兵能以一敌十甚至一敌二十，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知道我为啥知道那么多吗，因为我有一个哥们儿就在黑风骑兵队，所以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切，说了那么多，那你为啥没去黑风骑兵队啊”
  “嘿嘿，这不这不是没有被选上嘛”
  中年汉子不还意思挠挠头。
  “我的天，那如果是由西北军四大上将亲自把关，战斗力必定非凡”
  “西北军四大上将军啊，每一位上将军可是军队之中传奇人物，拥有一夫可当万夫之勇，拥有扭转乾坤，惊天动地的能力”
  一位白衣书生背负双手缓缓说道。
  “我西北能有这样人物何其幸哉”
  “那是当然，就是四大上将军下面的黑风骑兵，都是对抗胡人传说之中的铁浮屠骑兵的主力啊”
  伴随着骑兵队渐渐远去，人群的讨论声也渐渐消失，大家该干活的还得去干活。
  人群之中凌志和林海听着众人的谈话，目光炯炯有神望着远去的黑风骑兵队，心中喃喃道。
  “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受到大家目光的钦慕呢”
  凌志的少年脸上露出一缕浓厚的向往之色，如此气势逼人的军队从他面前经过又怎能不让人心驰彭拜，每一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当兵的英雄梦。
  但他只是城内一个大户的卑微的小厮，只能在厨房后打打杂，想到这里眼色又闪出一丝怅然，握紧了手上的拳头。
  “凌志，你想什么呢，还不赶快赶回去，到时候后厨管家又要骂人了”
  凌志身边的林海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拉了拉凌志的衣角叫道。
  “哦，知道了”
  凌志一想到那位后厨管家的凶恶嘴脸，心里打了打寒战，甩了甩头将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甩走，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