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了母亲教养,没规矩、没约束,想到哪里算哪里。
就这样任由人给她穿上嫁衣,画上萧国贵族女子盛行的妆容,千拥万簇下被送上了皇室的花船。一路风光地到了京郊外。在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的时候,便要奔赴这个未来的所谓归宿。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京城,虽因未举行大婚,故还不曾有百官相迎,但站在官道旁看热闹的百姓却是熙熙攘攘,排成长龙。苏浅浅被看得心生烦闷,所性闭上眼睛眯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鸾舆已经入了皇宫门,停在毓秀宫前,这里是宫中贵人们入宫选秀时住的地方。苏浅浅自江南而来,还未举行大婚,住在东宫不合适,皇帝怜她幼女无依,皇后便把她安排在毓秀宫中的主殿内住下。
已是黄昏将至,苏浅浅微微睁开眼眸,发现鸾舆已经不动了,周围静极,只听得见树叶沙沙作响,杜鹃轻唱,有一股子幽凉的意境。恍惚中,苏浅浅懒洋洋地掀开帘子唤侍女笑笑:“笑笑,我们到了么”
侍女笑笑正恭恭敬敬守在鸾舆前,见苏浅浅醒了,便上前道:“姑娘,我们已经到了,这里是毓秀宫,皇后殿下传旨让您先住下,大婚要等到四月。因陛下近日去眉山寺礼佛,故而过些时日才召见您。”
苏浅浅闻言点点头。随着笑笑的搀扶从銮舆上走下来,因为久坐而略僵麻的膝盖有些不稳,目光迟迟地打量着周围见笑笑身后站了一排八个宫女和八个小太监打扮的,皆是低眉垂目,温驯模样。又见笑笑旁边站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抿着唇,白皙的皮肤,右边眼角下勾着一颗朱红色的痣。那少年见苏浅浅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便俯身跪下,道:“殿下,奴婢伯宣,是皇后殿下派给您的太监总管,以后定当尽心侍奉您的起居。”
苏浅浅本是商人之女,这些年又过得委屈,虽身边也曾有过几个小丫头子,但也是如姐姐般照顾她的起居,如今来京,便只带了笑笑一人,几时见过行此大礼的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做,只尽可能显得和善些,道:“快起来吧。”
笑笑见此,道:“伯宣公公快起来吧,我家姑娘才刚入宫,此时尚未受册封。有许多规矩、道理都不太明白,日后还望公公多指点。”
伯宣公公闻言起身,立在一旁,又交代了些大婚前苏浅浅的衣食起居事宜,不卑不亢,像个读书人般秀秀气气。苏浅浅歪着脑袋看他,以前家里去的戏班子演的小太监,皆是畏畏缩缩、娘里娘气的小人模样,如今这个小太监总管倒是生得眉清目秀。越发觉得这皇宫是与外面不同。
“那公公可知道,太子在哪里”苏浅浅冷不丁的一句问,倒把众人惊了一跳。苏浅浅忽闪着大眼睛望着众人,想来自己是在打听自己未来的夫君,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妥。
伯宣皱着眉愣了愣,俯身道:“太子妃殿下一路舟车劳顿,且需休息一番。太子殿下近日在北门外的演习场练习骑射。依照祖制,您与殿下在大婚前是不能见面的,等您举行了大婚之礼,便可入住东宫,与太子殿下朝夕相伴。”
“原来是这样啊。”苏浅浅点点头,内心却盘算起来,怎样绕过这个伯宣公公,偷偷跑去看看这未来夫君。
、002
计划着第二日要如何跑去演习院偷看太子射箭,再加上连日的舟车劳顿,苏浅浅当晚很快入睡,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便要笑笑帮她打理着出去,笑笑毕竟比苏浅浅大几岁,总觉得她们初来宫中,不能像以前在家里那样胡闹了。可苏浅浅却是个劝不住的主,再者,笑笑也想知道这未来姑爷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虽说苏浅浅尚未入主东宫,但笑笑以陪驾丫鬟的身份,倒已经被封为六品女官,拿着宫牌找借口混进北门的演习场,也不难。
此时苏浅浅和笑笑一起躬着腰趴在北门城楼上,看见下面的演习场里果然有几个贵公子在骑射,可是,下面骑在马上的恐怕有四五个人,到底谁是太子殿下,却也难说。
“笑笑,你说,这下面的人里,哪个是太子呢”苏浅浅看不出来,歪着脑袋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辨别。”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苏浅浅嘟着嘴,毕竟是小孩心性,都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来了,姑娘您就再等等看吧。”笑笑劝道。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小队人骑着马背着弓从远处回来,打头的是一个身材粗壮、肥头大耳的少年,身着大红色骑装。他一来,原本在马上的几个小公子便跳下马来,向他行礼。
看到这场景,藏在城楼上的苏浅浅和笑笑皆是目瞪口呆地倒吸一口凉气。
“竟是这般貌丑如熊”苏浅浅顿时没了兴趣。尽管她知自己是必须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可她多么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英俊又温柔的人。此时城楼下那个熊一样受人跪拜的少年,若真是她的夫君,她未来又该如何与他相处呢,苏浅浅边摇头边叹气。
正当这时,城楼下那个还骑在马上的红衣肥硕少年似乎扬起了弓,那手中的长箭竟然指向了城楼上的她们
箭在弦上,阳光下被反射出刺眼的光,苏浅浅大叫一声,便吓得头也不回地往宫城里跑,笑笑在后面边追边喊道:“小姐勿跑,城楼这样高,射不上来的,他不过是吓吓”可她话还没完,苏浅浅已经没头没脑地一溜烟跑远。
苏浅浅跑得快,笑笑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却一阵儿就找不着影子了。
苏浅浅一路跑,也没顾上跑往哪个方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跑进了一间破败的小宫院。与别处的富贵风流迥然不同,春日的繁华景色不曾光顾这里,地上稀稀拉拉地散落着陈年的落叶飞絮,院里仅有的三五株梨树此时光秃秃、灰颓颓的,像老人皱枯的手臂。苏浅浅一手撑着梨树,累得气喘吁吁,正欲环顾四周,脚下的路砖竟松了一块,身子歪歪摔摔的,稳了一下才站住。
动静不小,竟惊动了宫殿里的人。
“是谁在外面”宫殿里传来一声问话。
苏浅浅一愣,打量着对面一扇虚掩着的淡朱色宫门,门角上还悬着半截蜘蛛网,随着偶来的风胡乱耷拉着。她一边惊讶着如此破败的地方竟还有人住,一边又在猜想,这皇宫里头都有住得这么穷的,难不成跟从前的自己一样,是个没有爹娘疼的孩子
“你是谁”试探性地小声问着,直觉告诉苏浅浅,里面应该是个温和的人。
门“支呀”一声就开了,像老太太扯布。苏浅浅下意识地浑身一颤,整个人向后撤了一步,缓过神来的时候目光对上了里面出来的人,那是一双像月亮一般清亮温和的眼眸。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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