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二十年纪念版)》第五章 幻兽骑士

  -第五章-
  幻兽骑士
  红月历195年春天，在冰封大陆暖水河入海口附近的一个叫海克的天然小村子南端，有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院子四壁堆着像小山一样的原始树木。
  “嗨……嗑嗒……嗨……嗑嗒……”
  在原木的中间，有节奏地传来一个稚嫩男孩的声音，如果走进院子，就会看到一个正在劈柴的男孩。
  人类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身处温暖乡，吃着最好的营养品，却不一定身体好，而且肯定无法培养出像山一样强壮的少年。眼前的这个男孩是一个相反的例子，被一个自称是帝国贵族却又来历不明的池叔叔白天黑夜苦苦折磨三年，也绝对吃不到任何超级营养品，但在他每一次上下起伏挥舞的胳膊上，随着动作的不同，象征力量的肌肉水银一样从腰间消失接着出现在臂膀上，接着再次消失。
  暖水河的初春非常冷，一般的人在春天从上到下都是穿着厚厚的雪兽皮衣，这个10多岁的小男孩却只穿着一条皮短裤，大汗从他额头和身上不断地掉到地上，很快变成了冰粒，白色的雾气从他身上腾起。
  他往满是茧子的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操起一旁的中号斧头，抡圆了从上往下砍了下去，面前高30厘米直径半米的大圆木被一下子从中间砍成了两半。接着他又拿起了一旁的砍刀，蹲在地上，飞快地把木头削成合适的木柴。
  他……用……的……是……砍……刀……？
  即使是最强壮的伐木工人面对冰封大陆的针叶硬木，想毫不费力地砍木柴，也必须借助斧头。如果用砍刀，薄薄的刀身刚刚砍进木头就会被木头夹住，没有办法再继续砍下去的，往往需要连续砍五六次才可以砍到底，而且砍刀刃损坏得非常快。
  需要有多大的力气，才可以把砍刀当斧头用？
  “儿子，过来一下。”屋子里的人厚着脸皮继续占着便宜。
  “好的，池叔叔，我马上到。”艾米把木柴整齐地摆放好，走进了去年夏天刚刚盖好的小木屋里。
  “从今天开始，你需要学习武器的使用，以后下午你不用砍那么多柴了，反正村子里的人也用不了，每天下午拿出一半的时间学习武器。”池寒枫很少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
  “你喜欢什么武器呢？吖——我推荐你使用骑士枪和长剑的组合怎么样？你一定适合的。这会成为你的最爱的。”没有管艾米的态度，池寒枫开始强行向艾米推荐起不知道是谁的最爱。
  “你看，在同龄人里你身材虽然比较高，但是又没有野蛮人那么高的身材，所以双手巨斧一定不适合你；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喜欢弓箭手这种靠偷袭人吃饭的职业；洗月弯刀加盾牌的组合杀伤力太小，适合没有力气的人。锤类武器已经越来越少有人用了，注定要淘汰的。哇……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学习步兵长矛吧，长矛只有在军队里才会有人用，只有对骑兵有相克的作用，其他没有任何作用。”池寒枫一边说一边观察艾米的表情，想出最有可能打动他的话。
  “我想像我爸爸一样，我要学习双手大剑。”或许是物极必反，因为有一个爱唠叨的叔叔，少年时代的艾米反而沉默寡言。
  “果然不愧是你老爸的儿子，有个性，我喜欢。”池叔叔笑嘻嘻地用手拍着艾米的小脸蛋说，突然狠狠地拧住了艾米的脸，脸上露出了大灰狼的表情：“不行，这次我说了算，你必须和我学骑士枪，我要把你培养成像我一样的帝国骑士。双手大剑有什么好？这在军队中是最低级的兵种，你看正统的骑士，在一般的场合用单手刺剑，可以配合盾牌；战场上一律是骑士枪加盾牌，这才是战争的主力。”
  在所有帝国和联邦的军队兵种中，刚刚加入军队的士兵只能选择长枪兵、双手剑、弓箭手三个兵种营，在新兵训练一年以后，会从其中挑选出有潜力的人进入更高等级的兵营。比如长枪兵可以成为侍从骑士，或者可以成为战斧战士。弓箭手兵营中往往会挑选出臂力最好的士兵成为长弓手。只有剑士兵营，在招募战士的时候，体格不好，没有培养前途的才会被送到双手剑兵营，虽然表现优异的双手剑兵也有机会成为侍从骑士，但必须改修其他的兵器，而且这种机会相当少。不仅如此，双手剑士兵真正进入战场的也非常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兵种所需装备等费用少得可怜，而且可以作为维持治安的力量，早就消失在各个国家的军队兵种中了。
  无论池寒枫怎么威逼利诱，艾米一句话也不说——这当然不是默认了。
  “天哪，我到底作了什么孽呀，想我堂堂的帝国骑士怎么会有如此的弟子，大哥，我对不起你呀，我没有见过面的大嫂，我太无能了，我没有能力教好你们的孩子，他想成为一个低级的没有出息的双手剑士呀。”池寒枫悲痛欲绝地捂着脸夸张地狼嚎着。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而且没有眼泪，不用透过指缝看我，我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据说黑色幽默是一脉单传的——常和恶魔在一起，即使是沉默的天使有时也会说一些黑色的幽默话语吧。
  “看来，不透露出我的真实身份，你是不会心动的。”双手捂住脸的男人像石头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那造型冷酷到极点。
  “艾米，其实我不是普通的骑士，我就是帝国骑士最高级别的——幻兽骑士，我也希望你可以成为像我这样骄傲的幻兽骑士！我以我名召唤你，出来吧，幻兽灵狼……”池寒枫双手十指紧紧地互相抵在一起。
  一个巨大的五角形结界出现在屋子的中间，一阵耀眼的白光后，一只足有普通雪狼两倍大小的雪狼出现在屋子中间。像雪一样洁白的毛发，顺畅的从头披到尾部，巨大的尾巴一摇一摆，头趴在两只巨大的狼爪上，z～z～z～，舒服地打着呼噜。
  本来想让艾米大吃一惊的中年男子，看到这只巨大的白狼后，自己的下巴倒是惊讶得快要掉到地上了。
  “小白……”没落贵族一边蹲下身去抚摸狼的耳朵，一边凄惨地说，“我们三年没有见面，我本来希望你可以在幻兽圣园里养精蓄锐，成为幻兽之王……但是，现在你给了我一个最大的惊喜，就是我发现你彻底发福了……”池寒枫突然歇斯底里地叫着，用手狠狠地撕着狼耳朵，洁白的毛发四散飞落。
  “哇——唔——”被吵醒的白狼暴不爽，猛地挣脱了耳朵上人类讨厌的爪子，一回头，露出了巨大獠牙和血红舌头，狂怒的雪狼表现出要吃人的样子。
  当白狼看到是池寒枫后，凶恶的脸上竟露出了浓浓的笑意，尾巴不断左右摇动，一下子把池寒枫扑倒在地。
  在这个过程中，人类丑恶的一面在池寒枫先生身上暴露得畅快淋漓。
  面对更凶猛的面孔，池寒枫立刻改变了口气，讨好地给狼摸着长毛：“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三年不见，小白你长大了，更帅了。”
  当善良的雪狼被欺骗露出笑脸之后，池寒枫立刻翻身把狼骑到身下，一只手抓住狼头上的长毛，一只手狠狠地给狼头上揍了几拳：“奶奶的，你还敢冲我叫，从今天开始，不许再回去了，每天晚上到院子里为我守夜。”可怜的雪狼被打得呜呜直叫，唉……也是活该，作为一只幻兽对自己主人的脾气禀性最是了解不过，怎么能给池寒枫好脸看呢？这不是自己找打么？
  从始至终，艾米确实被吓住了，雪狼在这一带给人们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当看到这么大的一只雪狼，而且是凭空出现，即使是一个成年猎人也会被吓得没有反应。
  池寒枫很满意白狼出现后艾米脸上露出来的惊恐，威风地骑在狼的身上，然后把狼身侧的长枪和盾牌分别拿在左右手，得意地冲艾米说：“怎么样，很威风吧，如果我穿上铠甲，那就酷死了，而且告诉你更好的消息，这样的坐骑不用你提供食物，他会自己回结界里寻找吃的。”
  艾米小心翼翼摸了摸白狼的毛发，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儿子吗？”池寒枫抛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少年艾米所不知道的是，在现在已知的三个大陆中，最高等级的战士是巨龙骑士，但是由于巨龙非常稀少，尤其是愿意和人合作的巨龙就更加稀少了，巨龙骑士的产生不是可以刻意培养的。在各个国家已知的巨龙骑士的总数不超过30位。巨龙骑士虽然强大，但是很难作为常规的兵种使用。
  仅次于龙骑士的是幻兽骑士，幻兽可以借助结界的力量，悬浮在空中，但是幻兽大部分不会魔法，在单挑方面无法与龙骑士抗衡。
  最让各国心动的是，幻兽骑士可以培养。
  所谓的幻兽，它只是骑士的坐骑，随着幻兽种类的不同，在不同的环境下会影响骑士的战斗力，并会有不同的加成。比如池寒枫如果在冰封大陆和其他幻兽的骑士较量，那么他会增加50%的获胜机会。如果他和一般的雪狼骑士较量，那么不用打了。普通骑士是没有任何机会战胜幻兽骑士的。
  幻兽圣园位于艾米帝国、海哈佣兵帝国、修斯帝国三个国家的交界处，被平均海拔4000米方圆500公里的圣雪山包围。不论从哪个方位翻越圣雪山进入圣雪山腹地后，山势直转急下，迅速由海拔4000米降到海拔800米左右，而这里就是传闻已久的幻兽圣园。
  如果没有亲眼所见，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在雪山上，会有这样一小片梦幻般的土地。远远看去，各种各样的幻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其中。
  当你想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被巨大的结界力量所阻挡。据称，只有在黑太阳和白太阳重合的一瞬间，在具有幻兽潜质的灵兽带领下，才有可能进入结界。
  当然，这些传闻只记载于民间的传说中，具体实施的办法，据说只存在于艾米帝国、海哈佣兵帝国、修斯帝国上层建筑中。
  有一些吟游诗人在侏儒的舞会上听到过这样一首诗谣：
  创世神所遗留后世的四大种族呀，
  聪慧的获得了天界，
  邪恶的获得了异土，
  无知的流落凡尘，
  可怜的侏儒在寻找神的遗迹。
  当生命的灵光再现时，
  神圣幻兽将成为无知者生命的灵舟。
  这更为幻兽圣园披上了神秘的色彩。
  ——《山海经·奇谈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