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了阑尾的圆圆被推进病房。
余驰给盛厘发了条信息:【手术做完了,没事。】
盛厘发了条语音:【我到楼下了。】
余驰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完语音,把“我先走了”又删掉,回了个:【哦。】
几分钟后,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的盛厘出现在病房门前,余驰松散地倚在墙边,转头看她。盛厘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冲他弯了弯眼睛,轻声问:“吃饭了吗?”
余驰别过眼,低声:“没。”
盛厘想了想,说:“我先进去看看。”
急性阑尾炎就一个小手术,但圆圆估计也得在医院住上一两个星期。
盛厘之前就让余驰在医院找了个护工,护工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正跟陪同来的小谭姑娘小声说话,抬头看见盛厘,愣了好一会儿。
“小谭,你先跟司机回去吧,也不早了。”盛厘对那小姑娘说。
小谭眨眼:“那你呢,还有那个余驰。”
盛厘把口罩也摘下了,说:“司机送我过来的,晚点我们再回去。”
小谭走后,护工阿姨才不确定地问:“你你、你是不是那个女明星?盛厘!”
“长得像吧?”盛厘眨眨眼,并没有直接承认。
“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嗯嗯,别人也这么说,说我俩跟双胞胎似的。”
“……你就是盛厘吧?”
余驰脑袋微仰,抵着墙,听她在那忽悠人,嘴角无声勾了勾。
圆圆虚弱地睁开眼:“厘厘,你来啦……”
盛厘看她这样,有点心疼:“怎么样了?我下次不叫你减肥了。”
“疼死了。”圆圆委屈巴巴地说,“也不是你叫我减肥的原因,可能还是我吃太多了。”
盛厘摸摸她的脸,叹了口气:“那以后少吃一点,你看你的体重,剧组没几个男的能把你公主抱起来啊,要是被人抬上车,那多难看?这次多亏了余驰,以后对他好一点,知道吗?”
圆圆:“……”
她很不好意思,又小声说:“那、那这些天谁照顾你啊,我给容姐打个电话吧,让她再找个助理过来。”
“不用。”盛厘眨眨眼,“不是还有一个吗?”
圆圆:“……”
她哭丧脸,就是只有那一个,她才不放心啊啊啊啊!!!!
盛厘在病房呆了半个多小时,给护工阿姨拍了张照片,才出来。
她出门没看见余驰,却收到一条信息。
余小驰:【我先下楼了。】
她都不怕,他倒是躲得快!盛厘翻了个白眼,只好回:【那你在车上等我。】
保姆车停在路边,盛厘刚走近,车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车厢光线昏暗,余驰懒洋洋地敞着两条长腿靠在座椅上,仰头靠着椅背,皮肤冷白,侧脸线条利落好看,目光轻轻往盛厘那边一瞥。
那一秒,盛厘感觉心就像是被人轻轻一擒,抓心挠肝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她扶着车门盯他看了几秒,才从容不迫地坐在他旁边,凑近他耳边低语:“余驰,姐姐真看上你了。”
第9章 “我以为你早就看上了。”……
车子启动,司机把车开出去,涌入黑夜中。
余驰身体靠在椅背上不动,左手在胃部按了按,微侧过脸,他的眼皮有点薄,眸光依旧很轻,身上干净冷冽的少年气很重,给人感觉纯情又深情,偏偏嗓音低沉轻挑:“哦?我以为你早就看上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扭头看窗外。
盛厘感觉耳朵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有些痒意,窗外霓虹掠过,映着他精致利落的侧脸轮廓,连喉结扬起的线条看起来都像在勾引人。
一时间,盛厘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撩谁了。
她慢慢靠回座椅,散漫地笑笑:“现在也不迟啊。”
余驰呼吸沉了些,嗓音更低哑:“那你之前都是在玩我?”
盛厘敏锐地察觉他声音里有些不对劲儿,转头才发现他按在胃部的手,立即皱眉:“你是不是胃疼?”
“一点。”余驰松开了手。
从中午到现在快十一点了,他平时饭量就挺大的,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也难怪胃疼。盛厘皱眉看向窗外,外面一排排店门都关门了,这个点要找个吃饭的地方不容易,圆圆这个吃货平时最爱囤零食,车上一般都少不了吃的。
“我给你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她转身摸了摸,没摸到,便对司机道,“刘叔,在前面停下车。”
余驰转头看她:“别折腾了,我不疼。”
“你这种人,说不疼的时候特别假。”盛厘看了他一眼,扣上帽子下车,绕到后备箱。
一小箱子的零食,咸的、辣的、甜的都有,但这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袋一看就不太健康,也不是余驰喜欢吃的,幸好翻到了几包平时圆圆偶尔泡给她喝的米稀。
盛厘回到车上,抬手按亮顶头的灯,倾身拿了保温杯,把米稀包装撕开倒进保温杯盖里。保温杯很大,杯盖就是一个杯子,她一边倒水冲米稀一边说:“多亏胖圆圆平时都有给我带保温杯的习惯,上车前我顺手带了。”
“喏,先喝杯这个。”盛厘把杯子递过去。
余驰没动,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目光微垂,落在她手上。
盛厘想了想,说:“这是我的杯子,圆圆没喝过。”
余驰:“……”
是这个问题吗?
“你有洁癖?”盛厘眯了眯眼,“还是你怕我介意?我都看上你了,介意什么?”
她突然问:“你接过吻吗?”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横过来,夺过杯子,仰头把那杯东西大口喝了,细微的“咕噜”吞咽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余驰把杯子递回去,漆黑的眼睛看着她:“接过。”
最近他在她面前演的次数多了,盛厘有点猜不透这话的真假,她接过杯子,探究地看他:“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三个。”
余驰闭上眼睛靠回座椅,脸侧对窗外,一杯热的米稀喝下去确实感觉舒服了不少,他轻嗤了声:“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上来就要包养。”
盛厘抬手关灯,让司机开车。
她慢悠悠地说:“你之前谈没谈过我不知道,但现在肯定没有,哪有谈恋爱都不看信息也不打电话的?”
余驰没吭声,像是默认。
盛厘转头看他,刚要继续说,余驰兜里的手机便响了。
余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徐漾打来的。他转头看了眼盛厘,淡淡地说:“你一直这样肆无忌惮吗?就不怕司机乱说话?”
前头认真开车的司机立即瞟了眼后视镜,瞎话张口就来:“我眼瞎耳聋的,不用管我。”
是不是盛厘身边的人都这样?说瞎话全是熟练工。
余驰嘴角抽了一下,接通电话。
盛厘把抱枕抱在怀里,笑了一下,司机也是容桦找的,给盛厘开了好几年车了,确实练就了“眼瞎耳聋”的本事,艺人的事都不会多嘴。
“你没看群里啊?”徐漾那边很吵闹,他嚷得很大声,“别一放假就消失似的,消息不重要的就不回,还是不是哥们了?”
余驰:“没注意,说什么了?”
徐漾:“这几天都在等高考出分,大家也没心思出去旅游。盛厘不是在影视城拍戏吗?胡一扬拉了个小群,说他想过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运气好可以看到盛厘。我们约了几个人,你不是在那边吗?跟你说一下。”
胡一杨,就是余驰的前桌,盛厘的脑残粉,说要把害盛厘过敏的人揍一顿的那个。
余驰瞥了眼盛厘,盛厘似乎对他打电话没什么兴趣,抱着狐狸抱枕闭上了眼睛,幽暗的车厢里看不太清她的轮廓。他心想,有什么好看的。
下一秒,盛厘脑袋一歪。
靠到了他肩上。
余驰身体一僵,徐漾说了声什么他没听轻,倒是听到盛厘的呢喃:“我好累,让我靠靠。”
这些年太忙,盛厘早就练就了随时实地补觉的本事,在车上补眠的时间多了就有个弊端,她上车熬不了多久就想睡觉。昨晚又是夜戏,早上一大早爬起来,她是真的累了。
靠得太近,余驰还能闻到她身上很淡很好闻的香水味儿。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舌尖在嘴角顶了一下,转头看窗外,低声问徐漾:“你刚说什么?”
“我说,赵殊彤也去,还有她同桌,反正一共五个人。”徐漾怕他拒绝,急忙说,“都说好了啊,就明天过去,可能还会在那边玩一晚上,你带我们玩儿。”
余驰面无表情:“说得好像你们没来过一样。”
松山影视城也是当地的一个景点了,今年来的人比较少,但松山市的人说没来过那多半是瞎话。高二的时候,那群人还来过一回。
徐漾嘿嘿笑:“说定了啊,挂了。”
余驰侧头看了一眼靠在他肩头的女人,其实也就大五岁,她不化妆的时候,看起来也不比他们班女生大,但终究是万众瞩目的女明星,气质和长相摆在那里,哪怕不化妆,站在人群中也是最亮眼的那个。
他皱眉,考虑了几秒,要不要把人掀开。
几秒后,他低头按开手机,打开微信。
十分钟后。
车停在酒店门口,盛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转头看余驰。
余驰没情绪地按掉屏幕,盛厘撩了撩头发,笑道:““酒店还有宵夜吃的,你跟我上去吃点东西?”又问了一次,“或者,你搬过来?”
“不可能。”
余驰冷声拒绝。
盛厘挑眉,不得不提醒他,要有做助理的自觉:“之前圆圆在,你不搬就算了。现在圆圆住院,她所有的工作都要交给你了,余助理。”
余驰靠在椅子上,看着前方:“工作没问题,但我不搬,需要做什么你说。”
哼,谁家弟弟这么难搞?
软硬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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