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雪那狗脾气上来了好啊,你还想跑,看你的电动车快,还是我的雅马哈快。
陈如雪一加油门,瞪着眼珠子就冲了上去。
这个节骨眼上,她才不管什么红灯绿灯呢。
岗亭下面站着的那个警察也是个不开眼的主儿,眼瞧着一辆电动车冲了岗,紧接着又来了一辆雅马哈,那一瞬间,警察的责任感和小伙的自尊心同时受得了严峻的挑战。
警察身子一紧,斜刺里朝雅马哈扑了过来。
陈如雪一看不好,赶紧急刹车,车轱辘冒着浓重的白烟,车痕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色印迹。
雅马哈还没完全刹住,就撞到了警察身上,一下子把他撞出去有五六米远。
陈如雪嗖地一下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冲上去揪起了那个警察。
还好,衣服没破,皮也没破,那个警察指定是吓傻了,还冲陈如雪挤了好几下眼。
陈如雪顿时就火大了,朝他脸上左一下右一下地一顿猛搧,一边搧一边骂:“狗日的,你他妈要害死老娘啊把你丫撞死了,算他妈谁的责任。”
一直搧到没有了力气,陈如雪像丢抹布一样把警察往地上一丢,拍打了一下手,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哇太牛b了”
“靠太任性了”
“操太无法无天了”
“”
红绿灯下的司机和行人一片感慨。
守在岗亭的警察范青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简直要疯了,飞奔着从岗亭上冲了下来,骑上岗亭下面停着的摩托车,一路拉响警笛,朝着陈如雪追了上去。
聒噪的警笛声让刘岩紧张了起来,回头一看,五百米开外,雅马哈250像一团被强台风吹动的红火焰,紧跟在后面的警用摩托,警笛声跟疯了似的。
刘岩知道坏了,尽管他没看到刚才红绿灯前面发生的那一幕,但凭着对陈如雪的了解,他知道那疯丫头一定干了让警察叔叔蹿火的事情。
完蛋了,这要是被警察逮了,别说是去组织部报到了,恐怕先得到拘留所喝上一阵子稀饭了。
刘岩急的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要命的是他那辆电动车最高车速才只有每小时四十公里,这样下去,被摩托车追上,也就是狗撵兔子一垄地的事儿。
危急之中,一辆路虎揽胜恰好从后面驶了过来,刘岩猛地一蹿,左手抓住了路虎的倒车镜。
抓住倒车镜的那一瞬间,刘岩感觉自己就像坐在过山车上,先是觉得很刺激,接下来又是无穷无尽的害怕。
刘岩最害怕的是遇到红灯,只要路虎紧急刹车,他肯定会像一个沙包一样被甩出去。
路虎那么高的车速,肯定会把他甩成豆包,而十字交叉通过的那些车辆则会把他轧成豆泥。
刘岩紧紧地抓住倒车镜,一路上战战兢兢。
好在,通过的十几个路口全部都是绿灯。
离市委大门口还有一百米左右,刘岩松开了抓住倒车镜的左手,根据自己掌握的力学知识判断,他估计电动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最多会持续高速滑行一百米。
电动车滑行至市委门口,速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突然有一辆帕萨特从对面拐进了市委门口,帕萨特虽然一般,但车牌却相当牛b00001。
眼看着电动车就要撞上帕萨特,刘岩猛地扭动着车把,电动车像圆规一样划出一道美丽的圆弧,刘岩随着圆弧的切线就抛了出去。
刘岩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好在他用手支撑在地面上,不然脸皮肯定就刺烂了。
帕萨特猛地急刹车,还没完全停稳,市委书记周和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快速朝刘岩走去。
刚才刘岩是在他眼皮底下摔出去的,周和平觉得帕萨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和平把刘岩从地上拉了起来,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问:“小伙子,摔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
刘岩苦笑了一下,缓慢地撑起身子,准备拍打手上的尘土时发现手掌已经渗出了鲜血。刘岩只好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从西装的口袋里夹出一张纸,递给了周和平。
“我是组织部招聘的公务员,今天第一天来报到,赶的太急了。”刘岩解释道。
周和平拿着刘岩递过来的通知书认真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岩,冲慌慌张张跑过来的秘书张信举说:“张秘书,你把刘岩送到组织部去。”
张信举把刘岩的电动车存在大门口保安那里,搀扶着刘岩进了市委大院。
刘岩的伤势主要在手上,其他地方并没有大碍,走了几步就能正常行走了。
刘岩试图摆脱张信举,不愿意让他搀扶,张信举却很固执,一直挽着刘岩的胳膊不放。
市委大院的头头脑脑们都拿充满艳羡的目光看着刘岩,有人还小声咕哝道:“乖乖这是从哪儿请来的大菩萨啊,还得市委书记的秘书亲自伺候着。”
刚到组织部会议室门口,就碰到了组织部长闫海宽,闫海宽中等身材,身子略微有点发福,身上穿着的,正是颇有大爷范儿的休闲装。
闫海宽看到张信举,快步迎了上去,很热情地与他握手,大腔大口地嚷嚷道:“哪阵风把首长给吹到这儿来了有何指示啊”
张信举朝闫海宽的胸脯上擂了一拳,说道:“闫部长你再胡说八道,我还号召那些小兄弟们灌你喝马尿,你说行不行小王”
跟在闫海宽身后的小王腼腆地笑了一下,他是闫海宽的秘书,张信举和自己的老板开玩笑,可没有他插嘴的份。
与张信举寒暄时,闫海宽始终用眼角的余光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刘岩。
张信举赶紧跟闫海宽介绍:“这位是刘岩,是来组织部报到的,周书记让我把他领过来。”
闫海宽一听说是周书记领过来的人,眼睛猛地一亮,很热情地伸出了手:“你好”
刘岩并没有伸手,他的手上还渗着血呢,只是点了点头回应道:“你好”
闫海宽心里骂:我操这么拽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闫海宽继续跟张信举聊了起来。
刘岩觉得自己站在那里的确不合时宜,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走进了组织部的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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