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八月是盛夏最后的炎热,秋风将到,酷暑未消,也只能在夜晚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微微清爽。
一座老屋坐落在偏僻的山顶上,这老屋已经有了一些年头,由粘土土砖堆砌起来,以木为梁,屋顶上盖着的还是很早之前的大青瓦。
门楣上挂着一个大灯泡,住在这里的人还保持着很多年前乡下人的习惯,坐在门槛或者门边的石墩子上,头顶着昏黄的灯泡一边唠嗑一边吃饭。只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不太一样,正门口的灯下坐着两老两少四个人,他们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打麻将
两个老头子的穿着也非常非常暂且说非常传统复古吧,如果说有一些人从外貌上就可以分辨出与众不同,那么这俩老头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其中一个老头子,头发在脑袋上属于濒危物种,典型的半秃,脸上胡子乱糟糟嘴角处居然还粘着一粒米饭,随着老头子叨叨叨的说话上下不住的跳动。
长相已经不济了穿着居然还非常怪异,上半身穿着因为洗的次数太多而变得有些松松垮垮的淡黄色大背心,当然只有零度知道这背心是他八岁时候买的,现在他十八岁,而且买的时候是白色的。下半身穿的是宽大而且肥硕的大裤衩,穿这样宽松的大裤衩零度自己也非常喜欢,可是让他颇有微词的是一个六十三岁的老头子,穿这么花的裤衩真的合适吗
这个老头叫零士元,零度的爷爷同时也是师傅,是本地非常有名的半仙,农忙时候看坟种菜,农闲的时候到处给人算卦赚外快,也算是身兼数职吧。
这老头儿经常自吹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前世捣腾五百年,后世捣腾五百年没有他不知道的,只不过算卦的时候挨过不少打,赚的那点外快经常不够医药费。
零士元自以为是世外高人,只不过最了解他的零度一直都把他当做神棍,考虑到没溜和不靠谱是零家祖传的品质也就不做太多抱怨了,零度甚至觉得自己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长大,是有多么的伟大
两个少年就是零度和零郁兄弟俩人,零家的人虽然不靠谱,但是长相绝对没得挑剔,白嫩的肌肤泛着红润,黑亮的眼睛带着一些灵动,微尖的下巴,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帅哥。而零郁的长相比起零度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高中时代就被评为了移动的春药
兄弟两人面貌上有六七成相似,但是性格却大不同,一个乐观外向,一个冷酷从骨子里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信号,但是这种冷酷反而更加让那些女生难以拒绝。
“前些天我算了一卦卦象不太好啊”零士元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但是似乎没有人买账根本不搭茬。
“你不问问什么卦象吗”
零度看着零士元威胁的眼神非常无奈,用手揉了揉脸做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语气也非常浮夸。
“是吗是什么卦象啊,我好想知道啊”
应付完之后零度的表情又恢复正常,牌桌上摸了一张牌“二饼”
零士元才不管零度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真不感兴趣还是假假的感兴趣,反正都在他那张脸上露着,只要能让他说就行。
零士元左腿搭在右腿上,脚上很随便的耷拉着一双黑色老布鞋随着零士元不断的抖动腿而上下跳动,大半个脚后跟都露在外面,用指甲缝嵌着老泥的手从牌堆里摸了一张。
“新闻你应该看了吧,上面说海洋和陆地上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物种,据砖家推测说,因为环境保护的到位所以才吸引了一些未知的物种出现”
零度抬头看了看天,半空中连个星星都看不到,月亮也能看到一个淡淡的黄圈,不知道是不是嫦娥和吴刚在做没羞没臊的事情盖上被子。
“环境保护的到位他在跟我扯淡吗砖家基本都是靠想象力说话,想的这么好干嘛不去改行写网络小说,六条”
“不管他是不是扯淡,但是我的感觉很不好,我算了一卦,这个世界即将要陷入一场大的危机,而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拯救它的英雄。六条我要碰”零士元说的非常认真,但是零度一点都不上道。
“咱们就用麻将来谈论拯救世界的问题这也太不严谨了吧”零度奇怪的看了零士元一眼,居然在打麻将的时候谈拯救世界这么神圣的话题。
“说的也对”零士元思考了半天该怎么样继续这个严肃庄重的话题“再加两个骰子怎么样”
零度的脸上有阴转晴“还是您老懂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旁边的另外一个老头子对零士元和零度简直看不下去了,或许不同一般的人在脑袋上就会显示出和常人的与众不同,零士元头发稀少,这老头子的头发倒是很密,但是密的好像不是地方。
雪没荒原无花无草唯有两侧木成排,头顶比零士元还要秃,但是鬓角两边头发非常茂密,长得都盖在了脖子上。头顶一根没有,脸上荒草丛生,带上个箍就是沙和尚,总之该长毛的地方一根没有,不该长得肆无忌惮。
如果零士元穿的是几十年前的打扮的话,那这个老头就是几百年前了,大热的天也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长袍,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这个老头子零度也很熟悉,虽然不是什么亲戚,但是他是零士元为数不多的朋友,除了他的外表,零度对这老头子影响更深的是他的名字,崆峒派孔洞大师,只不过零士元习惯叫他空口洞
“你们零家人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幸亏我的宝贝徒弟不是在你们零家长大的”
孔洞看着表情冷淡的零郁带着一些庆幸,既庆幸零郁没有被零家这一堆没谱的人带偏,又庆幸自己收到了这么一个天赋绝伦的宝贝徒弟继承衣钵。
零士元对空口洞报以不屑的眼神“别忘了你的徒弟也是你打麻将赢的”
零家人的习惯,意见出现分歧时靠打麻将来决定最后的采用谁得方案。
“我记得好像是洞口空前辈输了,才收郁子当徒弟的吧”零度补了一刀。
“对对对,是我记错了”
零士元一边哈哈笑着,一边用指甲缝嵌着老泥的手摸了一张牌,呵,这是要开杠的节奏啊
“但是事实证明还是我运气好啊,碰,你看我家郁子现在可比你徒弟强多了”
输的赢得无所谓,关键是空口洞发现了一块璞玉,如果不是零郁在零家身份地位有些尴尬,他根本不会捡到这样的宝贝,零士元也绝对不会让他收为徒弟。
这片山谷中是零家的祖坟,零家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大大小小的坟墓遍布各个角落,而零士元则居住的这个老屋里是零家这一代的看坟人。
每年清明祭拜祖先是零度最痛苦的时候,身为零家唯一的直系后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得赶回家祭拜。从第一座坟头开始给祖先磕头,从白天一直磕到晚上,而且除了三岁之前,他已经连续磕了十五年,自己腰酸背疼而身后三个大人在一旁边斗地主一边监督零度有没有偷懒。
零度不止一次的羡慕这些躺下的爷爷太爷爷们,有时候还在是不是让祖先出来活动活动,顺便慰问一下这几个清明节斗地主的不肖子孙,然后自己躺进去休息休息,捎带和太爷爷们打个麻将什么的
如今成片的坟丘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夜幕下似乎多出了一些古怪的生物,庞大的身躯健硕的四肢,零度借着灯光月色看了看发现这两头不知名的野兽居然很像是电视机里看到恐龙的生物
这两头恐龙身长将近八米,现在电视机里看到最大的动物也就是大象,可是这大象在这古怪的生物面前简直就是个玩笑,这几头控灵非常强壮体重足足有好几吨。
这里的风俗是人死之后会在坟头种下一棵树,树木繁茂证明着以后自家的子孙后代会越来越多,可是零家的这些树长得倒是不少,可是零家不单没有开枝散叶,反而结晶了,现在就零度一根独苗有时候零度都在怀疑,自家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忧虑不安的往两腿中间看了看,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恐龙脖子一抬足足有五六米高,张嘴就能吃到最顶上的树叶,巨大身躯哪能在这么小的山谷里自由的腾挪,一不留神一脚下去一个小小的坟包直接踩成了平地。看到这一幕,零度吓的冷嘶了一口气,手中刚摸的一张六万一不留神掉到了牌桌上。
“这头恐龙死定了,还有那头都得完蛋啊”
“糊了”零士元非常兴奋的捡起了六万,直接将牌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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