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跟踪着一男一女来到某街后巷,叶子辰本以为自己学艺不精完美地跟丢了人,却听到了“嗯”的一声嗲八度女娇呻,她眼神雪亮的寻声看去,第一次看到两个雌雄活物浑然忘我的亲热。
雌性还是要比雄性敏感的,在完全投入雄性的撩拨前,感觉到了一丝冰冷,掀开眼一看,“啊”不禁惊叫了一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直勾勾的眼,正在不远处完全不臊地盯着他们。
雄性回头眯着眼看去,语气惊悚却毫不抱歉,反倒有某种程度的埋怨,“你怎么在这儿”
都说抓贼捉赃,捉奸在床,虽说这是个不知名的后巷,不是床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叶子辰自己也觉得出现得很鸡肋,她不是名侦探柯南,跟踪自己男朋友,因为他已经失联七天。
“她是谁”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问,一个脸上带着不满的疑问,一个还是那张平静的脸。
对于康思博,这一幕似乎无关痛痒顺理成章,“一个前女友,一个现女友。”
那个满脸疑惑的女人“哦~”了一声,“原来是前辈。”
“前女友你是说我”叶子辰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下的岗。
康思博有些厌烦,“是呀,我不是一周前跟你说过我要去外市发展嘛,多委婉的潜台词。非要我说,我腻了,咱俩分吧,何必非得弄得我这么有杀伤力”
那是要分手她还以为是真的,叶子辰心口发紧,想着已经收拾了行李,辞去了工作,就差倒贴的买上两张开往外市的火车票,才想起来,他已经一周没有出现。
康思博看了看那一成不变的脸,真是万年的冰颜,“明白了就快闪吧,没看到我们正忙嘛。”交往了一年,他从头到尾都看到的是她雷打不动的脸。
康思博的说法让身为同性的“现女友”都觉得有些非人道,不过这位前辈大姐的淡定表情,还真是让她钦佩,甚至有些发憷,“思思博,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别管她,她是不会有第二个表情的。”说着,像是想要惹毛身后那个女人,康思博又开始亲上了现女友的耳鬓。
明明是人类,却干着牲口才干的出来的事儿叶子辰虽然无法用表情带感地绽放怒火,却早已攥紧拳头准备开骂。
“你混”
“轰隆隆”
夏天的夜晚,毫无预兆的闷雷滚滚,然后才起了风。想着自己人生第一次骂人就这么活生生被雷声给盖过去了就窝火,叶子辰鼓足了气力,“你混;”
“轰轰轰”
“哗哗哗”
雨,磅礴着嚣张的气焰拍打了下来,路上的行人纷纷逃窜着回家或者寻找避雨的屋檐。
康思博骂了句真t的扫兴,就搂着现任准备换个顺风顺水的地儿,看了眼仍杵在原地的叶子辰,“行了,你也回吧,算我对不起你。”他说得很委曲求全一样,然后头也没回的跑开了。
雨滴淋湿了叶子辰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听着脚步声走远,她仰头,倾盆的雨淋得她睁不开眼睛。这年头,连一次掏心掏肺的咒骂都不能随性,为什么被劈腿却能这么随机
八点多的下雨夜,大多数人已经成功回家潜水。叶子辰身上的田园风连衣裙已经透着凉气,湿哒哒的基因突变成贴身裙包裹着她,孤零零走在似乎过着泼水节的雨里,终于死心的承认,这就是初恋的结局,连悲剧都称不上的渣剧。
站在路口,四下已无人,忍不住真心,想破口大骂一句:康思博你丫是个打了鸡血的人渣转基因混蛋她就不信,雨下得这么久了,还能打雷
她一张嘴,刚骂到切入主题的第十三个字,一辆车在她面前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让她整个人淹没在忽然兴起的波浪里,她向后一闪,麻利地滑了一跤。
“停车”
匆匆踩下点杀,这下雨的路面,要平稳的停下来,也已滑出一段距离,“大哥,干嘛考验我车技呀”
白承允指了指后视镜,“你泼人一身水,没看见吗”难得他今天买了新车上了车牌,居然赶上了下雨。也是无意,他扫了一眼路边,没想到这么大的雨,还有不要命的在街头漫步人生路的。细看下,似乎还是个女人。
白承俊仔细看了看后方,“哇塞,这是人是鬼呀我没撞到她吧,怎么坐地不起呀哥,不会是碰瓷儿的吧”
“碰瓷儿的有这么爱岗敬业的也算少见了。”白承允拿出了雨伞,“你去看看吧,省得人家告你逃逸。”
一向心肠硬冷的老哥今儿怎么这么反常,白承俊摸了摸下巴,难道因为车是他新买的“我不去,这种人鬼难分的活物,我心太软,搞不定。”看着老哥没反应,也没收回递到他跟前的雨伞,他继续不厌其烦的猛戳他软肋,“反正车不是我的,被骂被照车牌也好被泼油漆被拆雨刷淋番茄酱”
白承允已经打开车门,撑开雨伞,免得听这个没口德的男人像女人一样苦口婆心的唠叨新车的第n种遭虐下场。
不过这雨夹杂着劲风,没走开五步,裤脚便湿透了,想想今晚的订婚宴,看来他一会儿还得换装。他又看了看眼前坐在地上的女人,头发,衣裙,鞋袜,被泡过水一样,白皙的手臂撑着上半身,惨白的脸色,没什么表情波动直视着他,整个人散发着开了外挂一样的“惨”气。
“你还好吧”白承允打量了一遍,除了在膝盖上有些她自己摔出来的擦伤,他确信她内脏五官和四肢俱好。没反应看她不怒不悲地就这么看着他,也不像是被吓到或者被那句“你还好吧”雷到,他蹲了下来,与她平视,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看你没什么事。不管怎样,刚才,对不起。”白承允把雨伞塞到她手上,算是一身水的补偿,不过照他看来,她早就湿透了,他只是仁至义尽的地道一下而已。
对不起这句话,刚刚那个人渣也说了,都说得有够勉强。这句话,好人也说,坏人也说,早就没了意义。
白承允正要起身,发现她正要开口,还有那么丝犹豫间,“噗”从她嘴里像水枪一样喷出一口水,华丽丽的喷了他满脸。
“还给你。”她擦了擦嘴,这是刚才车开过拍在她嘴里的无根之水,“对不起,听说这句话很管用。”她把雨伞撇开,打算站起来走人,却眼前一黑,朝他倒了去。
要不是白承允手够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他现在应该会被撞出脑震荡吧她冰冷的身体,应该是在大雨中淋了好久了,额头烫热,发烧了
见过碰瓷儿的,搭讪的,却没遇到过这么生猛的。白承允抱起了她,走回车子,把她扔进后车座,自己坐到副驾驶。
白承俊回头望了一眼像小白菜似的碰瓷儿女,静悄悄昏睡着,又瞅了一眼大哥,“怎么搬运到车上了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要是出了人命,真的脱不了干系了,送医院吧。”白承允拿出毛巾,擦了擦脸和湿了的头发,又回身,本想把毛巾盖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脑海浮现刚才那令人念念不忘的一幕,他收回了毛巾。
不知道为毛,觉得老哥的脸有够臭地瞅着人家,“哥,不过湿身而已,干吗那么小气对方好歹是女人。”而且貌似长得还挺清新。
“女人章鱼而已。”听说章鱼在遇到攻击时会喷墨逃离现场,这女人俨然章鱼附体,哦,对了,还是个用不屑的语气道了歉的章鱼。
他回眸瞥了她一眼,察觉她发抖的身体念叨着“人渣”,哈还没完了
看她越发脸色难看,喘着热气,他脱下了外衣,随意的扔到了她身上,看白承俊不解,他才悠悠地说道:“就医前挂了,咱俩就得埋尸,我最讨厌干体力活。”
瞧瞧白承俊挑眉点头,这就是他大哥,世人眼中的无情单身汉,在即将脱单的夜晚,救了个人鬼分不清的活物,然后还要闷骚的撇清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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