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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内,秦楼楚馆,烟雨回廊,不知多少亭台楼阁。
城中最大的销金窟——春风楼便临河而立,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谢九霄只远远看见了高大的楼台,就闻到了阵阵香风,连旁边的秦淮河里,都宛如淌着脂粉气。
夜里的春风楼十分热闹,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她仍是女子的面貌,一身粗布道袍,倒是没受阻拦,从袖中取出一朵闪闪冒光的金花儿,递出去,门口拉客的老鸨二话不说就将人迎了进去。
烟花之地素来如此,金银钱财散出去,上至耄耋下至黄髫,来者不拒。
可想来是有些亏心的,谢九霄哪有什么金花,只是恰巧春风楼上飘下一朵嫣红的纸花,被她的障眼法化作了金。
她从北边行至金陵,盘缠早就用尽了,甚至因为缺钱少米动过打家劫舍的念头,可是每到了临头还是放弃。长白无求宫虽不是什么中原大派,好歹也是一方古派,谢九霄十二岁上山求道,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师门的脸面。
想来大千世界虽都是虚空,可惜这一身皮囊尚未超越五行,依旧需要五谷去填塞。
然而靠着摆摊算命撑到现在,临了临了的还是破了戒。
谢九霄甫一进了楼,两个粉雕玉琢的总角小儿一人手中一盏红纱灯上前来引路。此时正值叁月头,春风料峭,尚未绿了这江南各岸,但楼里曲音靡靡暖意融融,像是春色已至。
跟着绕了四五个回廊,总算是到了内里。
谢九霄打量了一番众人,妆容各异,她这小道长的模样只算平常,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英姿飒爽的大小姐,比她出格的不少,这金陵城中的风气实属开放。
再看花台之上,翩若惊鸿的花魁身披薄烟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而那一双眼眸更是如含春水清波流盼。
只可惜玉旒附面,如含朱丹的口唇也若隐若现。
接引谢九霄的童子对她出神的样子习以为常,也不出声提醒,等她将目光收回,才带她走到早已安排好的位置。
他们做的大抵就是带人进来,不多逗留,待人坐下就悄然离开。
谢九霄浅尝了一口花酿,安之若素。
其实也不多时,就有女子攀附上来。
来人的手从谢九霄的耳根子处慢慢地抚到了唇角,轻轻地呵了一口气,然后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就滑进了谢九霄的怀中。她神情是悠闲惬意的,其中又夹杂着那么几分散漫与轻佻,微微抬首在谢九霄的脸上亲了一口。
谢九霄固然是在俗世出生,再去的长白山,这样子的经历倒是从没有过的。她饶有兴趣地将视线放在酥胸半露的女人身上流转,却把她的手从肩上给拉了下来。
但女人不想松开谢九霄,她放下了手,又紧紧地将自己缠在了她的身上。她贴着谢九霄的脸,用一种无比魅惑的声音,说道:“道长莫不是厌弃奴家?”
烛火飘摇,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下了几层纱帐,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谢九霄依旧沉默,女子感觉不耐烦了,又羞又怒,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如同瓷玉一般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牙印,复又舔弄,仿佛上瘾似的。她最擅长的就是颠鸾倒凤的功夫,一时间淫靡情欲齐齐涌上心头,不甘心地想把眼前这个人拉入欲海沉浮。
只是在奇怪恩客淡得找不到一丝情绪的眼眸中,女子一下子惊醒了。她的心像是骤然被人攫住一般,就连呼吸也变得凌乱。
谢九霄遮住她的眼睛,温声道:“我不必有人侍候,姑娘还是请回吧。”
女子仓皇退下。
一旁的虬髯大汉见此哈哈大笑,朝谢九霄朗声道:“小道长来了这做皮肉生意的地方,还想做正人君子么?”
谢九霄不恼,只说:“暂无此意而已。”
“是暂无此意,还是对此人无意?”大汉遥遥指向台上。
那台上的红纱还未撤去,只见里面的人纤腰微步,柔若无骨,方才乍看一眼美则美矣,无甚奇哉,现下犹抱琵琶半遮面,反而媚术天成,很有那九尾美狐的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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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写成成语大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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