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陈深道了声进来,便有下人抬着桶洗澡水,进屋放在了屏风后。待人退下,陈深便走向床边,低头问他:“能下床吗我方才不慎弄在你里面了,还是清洁一下的好。我抱你过去洗吧。”
祁曳脸一下红了,连忙说了句“不必麻烦”,便要扯着被子下床。谁知脚一沾地,腿上便是一软。
“小心。”陈深似乎早预料到他会站不稳,准确的搀住他,趁他没回过神,把他手里还拽着的被子扔回床上,并在他惊呼中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走向浴桶把他放了进去。
赤裸着身体被一个比自己高大健壮的男人抱着走,祁曳尴尬的不敢看他,身子整个埋在水里,只露出个头小声道:“谢谢了”
“不必客气,洗完了喊我。”依旧是那把没什幺感情的声音,陈深低声回了这幺一句,便退回了桌旁,留他一人在屏风后清洗。
祁曳草草清洁了全身,又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伸了根指头进后面清洁。比体温略高的热水涌进去,又带着里面的液体流出,这感觉别提有多诡异了。完事后他撑着桶沿起身,却发现没有衣服可穿,只好出声请陈深帮忙:“那个陈公子可否帮我拿件蔽体的衣物”
“抱歉,暂且忍耐一下。”陈深却只是空手走过来把他抱回床上,拿起旁边的布巾给他身上擦干。
“我、我自己来就好”从未被人这样服侍过的祁曳连忙想要抢他手里的布巾,却抵不过陈深的强硬,只一句“乖点”,就让他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陈深快速地擦完了,又拿被子给他裹起来:“我去找鸨母处理一下赎身的事,顺便给你拿件衣服,你累了就先睡吧。”
“嗯好。”
祁曳目送他出了门,本想趁着独自一人好好整理下思路,却没想到倦意袭来,居然真的沉沉睡了过去,连被陈深抱着离开妓院上了马车都没有醒。
期间,他做了一个怪梦,梦里一个中年男子竟拿刀割开他的手腕,如饥似渴的喝着他的血。他心里没什幺害怕或是惊诧的感觉,仿佛知道这人不会杀了他,只是觉得麻木和厌烦。
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抵达了陈府。他身上着了件单衣,正被陈深抱着下了马车。
“陈陈深”祁曳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看着面前没有牌匾、不甚起眼的一扇小门,心里猜想这里应该是陈府的后门。
“你醒了”陈深低头望了他一眼,“到了在下的住处了,不要紧张。”又对门口等待着的那个下人道,“去请林大夫到我卧房一趟,再将南边的屋子收拾一间出来,给这位公子居住。”
下人领命去了,陈深却没有放祁曳下来的意思,抱着他迈进门,沿着回廊慢慢走。清晨的阳光还不甚明媚,陈深也不好替他介绍府中布置,只向他解释方才的事:“我昨夜留宿妓院之事最好还是低调些,委屈公子随我走后门了。刚才门口候着的是府里的李管事,你以后有什幺需要的,可以找我,也可以直接命他去做。”
祁曳被他稳稳的抱着,男人双臂的力度和胸膛的热度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有些别扭,于是出声请求:“陈公子,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陈深这才注意到祁曳浑身都透露着不自在,却拒绝了他的请求:“抱歉,最好还是先请大夫看过你下身的伤再说。”只是脚下加快了步伐,也想着早些到达卧房较好。
祁曳其实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走路,便只好让他继续抱着,两人一路无言,好在这段路程倒也不远。
陈深进了屋才松了手将他放在床上,祁曳刚要好奇地打量一下他的卧房,屋里便闯入一人,嘴里还焦急的喊着:“王爷您可回来了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陈深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微微皱起眉头:“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我没什幺事,你先替这位公子瞧瞧。”
林大夫却没听见似的,依旧摸着他的脉。陈深拿他没有办法,带些歉意的给祁曳介绍:“这是林静,家里世代是宫中的御医。他向来没规矩惯了,还请见谅。”
祁曳笑说“无妨”,一边在一旁悄悄观察。这位大夫倒是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一袭青衫,气质十分儒雅,颇有几分医者的风骨。
却见这林大夫捏着陈深的脉搏,脸色渐凝:“爷,您可是合着桂花酿误食那春药的”
陈深见他如此表情,也慎重起来:“昨夜确实饮了桂花酿,怎幺,这药性还未除尽”
“残余的药性所剩不多,已无大碍了。”林静松了手,目光复杂地看向祁曳,“但怪就怪在这已无大碍。王爷昨日便是与这位公子欢好的”
祁曳原本就被他看得有些别扭,现在更是不甚自在,好在有陈深回答:“是。这药到底有什幺问题”
林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失礼,冲祁曳笑了笑,才开始向二人解释:“王爷可知道离人恨”
陈深看着他,缓缓陈述:“曾听闻前朝厉王昏庸,有人在其宠姬饮食中掺了此药。次日,两人便双双暴毙。”
“正是。这离人恨药性奇特,若是单独服用,便只是普通春药,误食后浸泡冷水便可自行解除。但若与桂花制成的食12 3 dan1me i点n et物混合共用,便是无解的致命毒药,不仅服食者身亡,与之交欢的人也难逃一死。”林静神情严肃,听了这话的两人心里俱是一沉。
“真的无解那这药未免太厉害了些。”陈深有些怀疑。
“目前确实无人能解,但此药自带一股香气,轻易便可被人识破,且所用药材相较其他毒药而言更为珍稀,故此厉王之后也少有人再用其害人。爷这次运气未免太好了些,并且实在太过大意了。”林静略带责备的看了陈深一眼,又走向祁曳,“至于爷为何能解此毒公子可否让我一探脉相”
祁曳配合的伸手给他,心中也很是疑惑,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种毒药,原主芹菜应就是被毒死了,只是陈深为何却得以解毒
“这竟是”林静露出了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去探祁曳的另一只手,“难怪难怪离人恨可解,你竟是”
祁曳原本还担心他通过把脉发现了这具身体已换了个芯子,没想到林静抚掌而笑,说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词来:“不想如今竟还有人会制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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