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掠来,慕容家两兄妹身体往两边一闪,如蝴蝶般灵巧地躲闪而过。
怪物略微一定,身体一转便向那女子而去,期间撞断了数棵大树,将这里破坏得一片狼藉。
女子秀眉轻蹙,脸色因为惊慌也多了一丝苍白,她纤手往腰间一摸,再看时手中已经捏着三支银镖,接着往那怪物飞去
怪物速度太快,轻易闪过那三支飞镖,女子也算明白这怪物不是人力能降,便是瞬间生了退意,脚下点在一棵大树之上,身形竟如蝴蝶般飞去,身姿优美。
然而下一刻怪物黑气缭绕的尾巴往天空一扫,直接扫中了女子小腹,那女子被重重拍落地面,嘴角溢出血来。
男子掠到女子身边,怪物随便一击便是重伤了女子,不可能是他们所能敌的,两人对了一下目光,男子将女子抱起,便是立刻朝山下窜去
公孙雅瞬间明白了自己已经被抛弃了,绝望而愤怒地大吼道:“你们两个回来本公子若是死了,你们两个如何跟我爹交代”
他的声音被山风盖过,而后黑影袭来,紧接着,白雪之中,红水飞溅,和着歇斯底里的惨叫,仅仅片刻后又归于宁静,山风刮过,带起一片腥味,远远而去
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人上山查看,并将几具残骸收下了山。
而待那收尸的人回去,又有一人从山上下来,骑马回了凌水郡。
苍府,苍泽躺在屋顶正脊之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云纱笼月。
又下起了小雪,而他只穿着一件云锦的白衣袍,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身体发热。
之前在山顶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还记得,从十岁开始,这样的事情次数已经多到让他内心麻木了,但以前只是杀死了一些山兽妖兽之类,这一次,他却杀了七八个人
不比史沐,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丑婢双手抱着大衣站在一旁,估摸着时间,便是轻声说道:“公子,该去梦春楼了。”
死了镇国公大公子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所以就算没有兴致,他的一切行为也该与平常一般无二,不能让人看出端倪,尽管那慕容家兄妹亲眼看到是一头怪物杀的人。
站起身来,丑婢为他披上外衣。
梦春楼,凌水郡最大的青楼,虽然今天晚上又有妖兽食人的事情传开,但并不影响这里的笙歌鼎沸,今晚梦春楼来了新的花魁,这些老爷公子们,即使外面此时正在杀人放火那都勾不走他们的心思。
像这样的烟花之地,苍泽也是这一年里才被顾圆和史沐带来过几次。
要说这三人,打小便是认识,毕竟都在同一学堂念书,小时候架打过不少,但史、顾二人,就是一起上也从来没有赢过苍泽一次,打着打着就给打怕了,又因为三人喜欢捣乱,正所谓物以类聚,便渐渐形成了如今这凌水郡的三大祸害。
房间之内,史、顾二人左搂右抱,看着苍泽拿着酒杯在那里出神,旁边还站着一个丑婢,跟他们两人格格不入,大煞风景。
“我说泽哥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顾圆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会是因为那跛脚男被妖兽害了的事吧”史沐也道,“泽哥儿你胆子也太小了,虽然我们跟他是有些恩怨,但这事人证物证,那跛脚男就是妖兽弄死的,跟我们扯不上关系,你这担心的有些过头了吧”
苍泽不想跟他们在这件事上多说,话锋一转,便是问道:“不是说今天有新花魁吗领来看看。”
顾圆嘿嘿一笑道:“泽哥儿终于是动心思了,不过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凌水郡多少大人物今晚都为这新花魁而来,史沐他爹本来也是会过来的,不过是被那跛脚男的事情缠住,这才作罢,不过你那便宜老咳咳,你苍府那位老爷可也是到了。”
苍泽闻言眉头一动,有些讶异,这苍昀可不是个好色之徒,今日怎会来这梦春楼
这里说话之间,外面歌舞声突然一静,便又听顾圆说道:“要开始了,出去看看热闹。”
几人出了房间,这里是梦春楼二楼,下方一楼早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便听老鸨子吆喝了一声,竟从外面抬进来了一顶花娇子,一股异香瞬间随之而来,甚是好闻。
“可惜了,如果现在我爹的位置是我的,这样的美人,我可舍不得拿出来让别人去品尝。”
顾圆那眼角的笑纹变得猥琐至极,不过也怪不得他,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小耳渲目染,自然就要近墨者黑。
“你已经见过了”史沐好奇问道。
“见过了,比起白日里慕容府那慕容妹妹,也是不遑多让。”
在那些嘈杂而污秽的议论声中,老鸨子的尖嗓子显得极其突出,她吆喝了几声,这梦春楼便是逐渐静了下来。
所有人伸长了脖子等着那美人出轿,这是梦春楼的规矩,等花魁出轿之后,客人们便可以出价买下她身后的花轿子,谁出的价最高,今晚便能得花魁服侍。
安静之中,那珠帘子被掀了开来,先入眼的是一抹雪白,白得有些晃眼,如此修长和优美的弧线,已是赚了那一地的口水。她穿着一件贴身的红色绒衣,长发如瀑,胸前饱满,正所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如此姿色,就是花魁二字,也难相配。
楼上楼下,男人们如被勾了魂,脸烫如火烧。
唯有一人眉头却是在此时皱起,抬手看向了手背上的胎记,苍泽心中暗道:“这是妖气”
他看向那花魁女子,从她出了花轿子,这梦春楼便有妖气散开,十有八九,便是从她身上而来,不过这还是苍泽第一次从别的人身上感应到妖气,所以不能确定是否真实,或只是自己错觉。
那花魁媚眼扫向二三楼,竟是短暂与苍泽目光接触了一下,这么多人,为何单单在他这里停顿了苍泽心想,莫非那女人也感应到了自己的妖气
美人一出,开始有人大声喊价。
“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
一百两白银能在这凌水郡的冬天救下多少苦命人,那句莺莺燕燕酒中死,孜孜矻矻饿中亡,在这里便是显得那般的讽刺。
突然有一个声音压下了所有喊价之人。
“五千两”
苍泽三人顺着那声音望去,声音来自二楼走廊上一位公子,这公子苍泽三人并不陌生,正是那慕容家的男子。
苍泽心中疑惑,死了那跛脚男,自己的妹妹也身受重伤,这家伙怎还有闲情来此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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