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岭巍峨万山间,峰峦叠嶂独自闲。
何处英雄安天下,天剑山上天剑仙
天剑山,位于苍澜大陆南部,地处奇峰万仞之间,此山虽无特别之处,却因乃是天剑宗之所在而名扬天下。
天剑宗,武林万千宗派之首,苍澜大陆抗击外敌入侵的翘楚,其门下弟子多武艺高强兼侠肝义胆之辈,天下无人不知,闻者必敬
都道无情岁月易老人,人易老来树常青,年年落叶年年老,人不复再树复新。当年天泉峰一战,已过去多年,能击退草原蛮人之入侵甚为不易,最终以邪道尊者林峰亲率众多江湖侠士及天剑宗门人与敌酋同归于尽而告终。而今武林,闻林峰之名者,莫无不赞。
秋去春来,又是一年青翠漫山时。奇峰峻岭中的天剑山也是浓郁葱葱,叠嶂层层,登高仰止,四顾而秀色雄奇壮丽,千姿百态。山中有一条古道,曲绕而上,如潜龙般在深山密林中时隐时现。而此刻古道半山腰处,一个背负着大捆柴枝的瘦小身影,正蹒跚着向山上走去。稚嫩的双手紧抓着双肩的背带,不堪重负的腰像是弯到了极致,却还没有被压垮,可见它的主人一定很倔强。或许是实在太累了,行到一处供人歇息的平台处,那人往身后的台墙一靠,使劲的扔下背上的柴枝,然后落地而坐,喘着粗气,用袖口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又转身从柴枝捆上摘下挂着的水壶,一番狂饮,饮罢,大声呼爽
只见他发髻紊乱,散落的发丝和着汗水贴在额头和脸颊,清水冲过的脸上虽犹有尘垢,但终于能看清,却原来是个翩翩美少年只是那一身深蓝色的短打衣裤,破旧而单薄,倘若再烂点,就如同一个乞丐了
这少年名叫林南,是天剑宗首席长老秦浩然之徒,从小在天剑山长大,但说起他在宗门内的地位,却还不如一些新进的门人。林南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自打他记事起,师兄师姐们就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就连他的师父每当看到他时,那双内敛却时常闪出精光的眸子里也会不经意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可偏偏这一切林南都看在眼里。
今年是他在天剑宗生活的第十五个年头,在这十五年里,林南从未从师父身上学到过一招半式的武功,唯一能和“武”字搭上边的,只怕也就只是在他帮其他门人抄录武学口诀的时候。读书识字倒是有人教导,可却无人教他武学,那些生涩的口诀几乎半句都无法看懂,即便是偶尔看懂两句,却也没有相应的招式来搭配。林南也曾问过师父,为何自己和其他弟子的待遇相差如此之大,可得到的唯一“答复”便是让师父乱棍打了出来,发配到杂役房做苦力去了。
这么一来,原本便瞧不起他的众多弟子们,更把这事当做了笑柄,几乎每天都要调侃他,直到他落荒而逃方才罢休。
“为什么我和他们就不一样呢”林南脸色复杂的望着岭上隐约可见的练功坪,在那里,天剑宗的弟子们正在练武习剑。不知痴望了多久,林南忽然感觉肩头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随即身后便传来一串银铃般的轻笑。
“秦师姐,你又来捉弄我了。”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跳起来转身望着眼前的少女,林南那鲜有笑容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一丝难得的喜悦。
少女名叫秦墨,天剑宗首座长老秦浩的掌上明珠。如果说在天剑宗内还有谁对林南好的话,只怕算来算去也只有她了。但见她着一身藕花紧身长裙,轻盈干练,一头似墨染过的垂腰秀发在微风中飘逸起伏,一双若水洗过的珠玉黑眸在柳眉下闪闪发亮,琼鼻秀脸,贝齿粉唇,微微上翘的嘴角此刻正盈盈轻笑纵使青梅竹马,却每一次见到这位娇俏窈窕的师姐,林南也会看得发痴。这次也一样,直到秦墨颔首轻咳两声才回过神来。
“嘿嘿”
“就知道傻笑”秦墨白了他一眼,看了看他身上的破旧单薄衣衫,蹙眉咬唇,又望了望他身后的柴捆,嗔道:“林师弟,你怎么能背这么大一捆柴禾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哼居然这么多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林南闻言发出一声苦笑,摇头道:“秦师姐,你还是别管我的好,不然回头让师父看到可又要骂你啦”
“我才不怕爹爹呢”秦墨双手叉腰,一脸怒容,“这事儿准是冯师兄指使的,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你,待会儿上去我要他好看”
“算了吧。”林南脸色黯然,喃喃道:“你帮得了我一时,却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我吧师兄他们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秦墨一时哑然。虽然她一向都很爱护这个小师弟,常常替他出头,可师兄们往往表面上应付着她,背地里却是加倍报复林南,越帮,林南的日子也越发的难过。
“不说这个了,今天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猜猜是什么”秦墨摇了摇头,刚举起右手又迅速缩回背后,抿着嘴,歪头盯着林南,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呃嘿嘿嘿嘿”忽闻秦墨要送他礼物,林南似惊又喜,忽然变得笨手笨脚,只知搔首傻笑。
秦墨见状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两步上前,气鼓鼓的样子,拖过林南的左手,“啪”地一声将一物拍在他手上,林南仔细一瞧,原来是根做工精致的剑穗。抬头正欲说话,却被吓了回去,秦墨盯着他凶道:“给你”
“秦师姐,这”
“怎么你不想要”
“呃想”林南看着秦墨一脸“你敢说不要我就马上咬死你”的神色,咽了下口水,心中暗暗道,这么凶,我敢说不么
心里有多欣喜只有林南自己知道,长这么大,他还没有收到过任何礼物呢。剑分文武,剑穗乃挂于文剑,多用作仪礼或文人佩戴,但在搏斗之中也有扰敌视线的作用。观此剑穗,长近两尺,冰蚕丝、金丝作衬,不知名的红丝作里,缚珠而结,玉结美丽而繁复,结中的白色玉珠玲珑剔透、圆润非常,两边穂结下的穗丝整齐柔顺整个剑穗入手触之,竟隐隐生有冰凉之意
“这是我从看守剑庐的孙长老那里软磨硬泡要来的,听说这剑穗用的材料可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呢,我要了两个,分你一个。”秦墨见他已收下礼物,遂俏皮地笑道。
“秦师姐”林南爱不释手的握了握剑穗,望着秦墨正欲说话,却被秦墨打断。
“喜欢就收下难道是嫌弃师姐送你的礼物”
林南连忙摇头摆手急道:“不是不是师姐你对我好林南是知道的,只是这剑穗太贵重了”一看秦墨又要发怒,赶紧改口,满脸堆笑,艾艾道,“不过师姐你好像忘了呢,我我连剑都没有,剑术也是一招不会,这东西给我岂不是糟蹋了么”
这么一说秦墨才收起怒容,思索了片刻,突然一脸愤慨地喊道:“不行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既然爹爹不肯教你剑术,我来教你就是了”
“万万不可啊师姐”林南闻言大惊,赶忙劝道,“你光是和我说上几句话师父都要责骂你了,倘若是敢教我武功,师父知道了岂不重罚”
“我才不怕呢再说了,我教师弟武功,爹爹他凭什么罚我”秦墨撇了撇嘴,转身欲走,“林师弟,师姐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罢,纵身一跃,婀娜的身姿腾空而起,只见她左右双足连点,转瞬间上了林边树梢,想是急不可耐,竟然越枝踏叶,取捷径而去了
林南呆望着秦墨远去的身影,良久,才回过神来。喃喃低语道:“哎,何时我也能学得师姐这般手段”秦墨所使的轻功,乃天剑宗独步江湖的“扶摇步”,练至高深处,一步踏出,真若鹞鹰大鹏在空中扶摇直上低头望着手中剑穗,复又思道,虽暂不能习得宗门如此高深轻功,但倘若真能从师姐处学得剑法也是不错。十五年来,自己有两个最大的心愿。其一,即是能和天剑宗其他弟子一样,习得一身好武艺;其二,便是了解自己的身世之谜。又想到,若是师姐教自己剑法之时被师父发现林南抬头默默望着秦墨远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待我林南学得一身武功,此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师姐一根毫毛
再说秦墨,她赌气应下林南之事,便暗暗决心一定要帮助他,一路上加快了步伐,在林中穿梭如游龙,只用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宗门之所在。若是平时正常从那处休息平台走上来,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此番虽说是取了捷径,但也可见她的功夫甚佳。
天剑山山顶虽非全是平地,却也甚是宽阔,多峰耸立,高低相间,层层叠叠。天剑宗的建筑群即沿山而建,飞檐斗拱,错落有致,红墙绕山而围,有的房檐竟伸出悬崖两丈多正门外有一处石砌牌坊,高大雄伟,正中刻了三个苍劲浑厚的大字,“天剑宗”
穿过牌坊走向正门,门边守卫的值日弟子远远的负剑稽首道:“见过秦师姐”秦墨闻言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越过正殿,往后殿自己寝房而去,一边走还在一边思量教导林南所需的准备
忽闻一声,“师妹”
秦墨抬首望去,只见回廊下一群年轻宗门弟子簇拥着一个拿着折扇的青年男子徐徐向自己走来。那拿折扇的男子身材甚高,脸容俊秀,举止潇洒不凡。一眼望去,在众弟子中大有鹤立鸡群的感觉,此刻正对着秦墨款款而笑。
秦墨一见是他,却有些不耐之色,瞟了一眼众人,望着那男子冷道:“冯师兄,你不在练功坪习武,带着众位师弟在这里做什么就不怕被我爹知道了又罚你们面壁”又瞅了眼男子手中的折扇,嗤笑道,“天都冷了,还拿扇子作甚”
那男子闻言好不尴尬,平时自命风流,好拿折扇“指点江山”,此刻被秦墨一说,手中折扇藏也不是,拿也不是。
男子名叫冯兆贤,比秦墨大了四五岁,拜在秦墨父亲秦浩然门下,与林南、秦墨几如青梅竹马,只是此人仗着自己是首座长老门下,经常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横行霸道,尤其喜欢欺负小师弟林南,所以一直被秦墨所厌恶。
冯兆贤也知道这个小师妹对自己有看法,可每次见到秦墨对林南示好,他就浑身不自在,心底总想着过后要收拾林南一顿。此刻只好勉强笑了笑:“我听说你刚才去给林南那个小杂种送东西了那孽障”
“住口”冯兆贤话刚出口即被秦墨怒吼打断,“冯师兄,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就算不叫林南师弟,他也还有名字呢至于这么骂他”
冯兆贤明显被吓了一跳,有些措手不及,从未见秦墨这么对他发怒过。周围众门人也惊愕不已,见到秦墨扫过来的眼神纷纷后退。冯兆贤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回头看了下身后众人,不甘堕了面子,右手紧了紧手中折扇,阴阳怪气地望着秦墨冷笑道:“师妹,我记得师父可是严禁你和他来往的,你忘了”
“我和谁来往还用不着你来指教吧”秦墨脸色一沉,冷冷道,“张口杂种,闭口孽障,如此粗鲁与市井无赖何异走出去也不怕丢了我们天剑宗的人”
语毕,一声冷哼拂袖而去,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言及于此,冯兆贤也甚觉颜面无光。天剑宗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在追求秦墨,却从未得佳人一笑,此番更是不可能了。
“师姐也太放肆了,好歹她还得叫您一声师兄呢,怎么这么没规没距的”冯兆贤身旁一人见他脸色阴沉,故作愤慨地讨好道,“也不知道那林南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师姐居然这么照顾他,连我们都”
“闭嘴”冯兆贤一声怒喝,回手在那人脸上拍了一折扇,“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那人忍痛捂脸低头退到一边,惊惧不言。
“都是因为林南那个杂种我和师妹的关系这些年来越来越恶劣,都怪他这次我非要把这孽障给收拾了不可”冯兆贤兀自狠狠道。
“可是宗门严禁私斗,平时我们虽能打他一顿解恨,可若是真要杀了他”旁边另一人犹豫着提醒道,“要是被师尊知道了,我们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冯兆贤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语气森然地低吼道:“谁说我要杀他邪道余孽,怎么能生活在这清静之地明日你想法把那杂种约到剑庐门前,我自有办法对付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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