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书生》病书生第2部分阅读

  那个老样子,双眼半闭成一条细小的缝,嘴角挂冷笑,双手垂放,一片安闲。
  这态度把浮山四恶激怒了,他们四恶,出道至今,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何曾被人这样奚落过
  “穿山虎”叶番,怒喊道:“臭小子,大爷手下,不杀无名之卒,快快报名领死”
  罗俊峰听了这话,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吧,双眼一睁,冷冷说道:“凭你还配向少爷问大名”
  “恶太岁”区伯策,早就忍不住,双掌运力,待机出手,只见他先口吐出一口痰,然后向着罗俊峰说道:“小子听着:“浮山四义也是你可随便惹得吗大爷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跪下来,叫一声爷,大爷留你一条命,不然,哼等会儿,你想叫恐怕也太迟啦。”
  罗俊峰一听,微睁开眼,冷冷地说道:“看你们只不过是下三流的狗贼而已,还好意思自称四义,等一下就得变成四鬼,还敢逞强,”
  这时四恶气得毛发竖立,呀呀大叫,接着各自将背着的兵器解下来,只见五道寒光,夹万钧劲风,一齐往罗俊峰身上砍来。
  罗俊峰前后左右,四面受敌,只见他仍然是气定神逸,不慌不忙,看看五把兵刀,快到身上的刹那,一声长啸,脚微点地,身子平空直拔,这一手“一鹤冲天”,休看是平常的轻功,但在罗俊峰使来,却一拔十丈来高,身在空中,口里还喊道:“第一招”
  浮山四恶,五件兵器刚递满,霎时,眼前敌影已渺,五把兵刃,乒乓自碰在一起,各人全出的是杀手,这一碰,全感手臂发麻。
  其中“地混刀”舒吉,吃的苦最大,他是滚地双刀上砍这时三把兵器都一齐砍在他的双刀上,只见一声惊叫,双刀几乎脱手。
  赶紧一翻身,脚一蹬,身体跃起,一看,罗俊峰已双手负背,笑嘻嘻地站在围外,口里还说着道:“四狗抢骨头,不亦乐乎。”
  说毕围观众人,顿时忘了紧张,跟着“轰”的一声,笑将出来。
  浮山四恶,那能白吃这种苦,各各目露凶光,一声吼,人未到,就出招,这次也是四人齐上,五件兵器,后前上下迫来。
  只觉得一丈之内劲风呼吁,各人全拿出一身所学,亡命地一轮抢攻,真是狗急跳墙,拚命招术,毕竟不凡。
  罗俊峰心里暗忖道:“跟这般家伙消磨时间做什么早点儿打发算了。”
  心念刚动,猛吸一口丹田之气,把从前辈疯道人处学来的先天无极雷电气功,施出二成,立刻,全身周围布起一道坚厚的气墙。
  气墙刚布,五件兵器,亦如风攻到。
  蓦然,四声惊呼,接着四声凄厉刺耳的惨叫过后,狂风飞沙散了,四周也死寂了,地上却多出了四具血肉模糊的尸首。
  中间还站着一位病黄的书生,他也惊得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前辈异人的绝学如此厉害。
  惊魂甫定,罗俊峰觉得没有留此的必要。
  只见他回头,向群众一拱手,转身往官道向北如飞而去,眨眼间,这白衣书生,便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这时,所有的人才惊悟起来,其中一位年约六十的白髯老叟,继着说道:“对啦,我一时竟这般糊涂,记得我幼时,先祖父曾告诉我,当邪魔猖狂的时候,就有神仙下凡平妖,刚才那少年,一定是神仙化身无疑,你看他悄悄的来,也悄悄的走,好像是专为收拾这四个坏蛋而来,同时来的时候又装得病重样子,我看刘有福,这次可好啦,你看他离去时,还向你点头称许呢”
  这叫刘有福的就是那位好心的商贾样老者。他一呼这话,想到今后经商可能一帆风顺,财星高照时,不禁喜得眉飞色舞。
  话虽迷信,不过刘有福今天这吉祥,却在一年后,某次经商回途,路遇强人时,正巧被罗俊峰救回一命,这就叫种瓜得瓜,善有善报。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罗俊峰自离开东镇,头也不回地往北飞去,这时他脑海里,被刚才的事,缠得无法心宁,不由自言自语的说:
  “虽然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但刚才四恶,往日与我无怨,近日无仇,固然从他们外表的强悍凶煞,可以知道为恶之一斑,但是,未免太辣手,今后我更应慎重处世才不致有干天和。
  其实他那里知道,刚才假如四恶不死,东镇就将发生命案,位年轻的少女,就将陷入恶魔之手,而遭摧残蹂躏。
  当天黄昏,罗俊峰已来到候马镇。
  “好客栈”门前这时车马云集,显得非常热闹。
  店小二见又是客人上门,笑嘻嘻地迎上去,但等他一看清楚这客人时,惊得阿了一声:
  “怎么病得如此重,死在本店麻烦可就大啦。”
  不过,生意人讲的是和气生财,怎可以拒人呢
  话虽如此,店小二的脸色,就没刚才那样和气和自然,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夜”
  罗俊峰眼光何等锐利,刚才店小二脸色阴阳不定,他哪能看不出来于是他冷冷地回答道:“二样都要,先吃饭,后住夜。”
  “是”店小二无可奈何地应道,然后双手一送,请罗俊峰上楼。
  罗俊峰上了楼,楼上满满的每张桌上,都围坐了人。只有靠窗的角一张桌子,坐着一位蓬发垢面,一身鹑衣百结,年约六十开外的乞丐,正风卷残云地大吃特吃着。
  罗俊峰走到那老乞丐面前,立刻恭恭敬敬地向老乞丐一躬作礼道:“老前辈,这里可有人坐”
  说着手指那张空椅。
  那老叫化子头也不抬,口里却冷冷说道:“你这小子,瞎了眼不成,有人坐还会空着”
  说着又自顾地喝了一杯酒。
  罗俊峰年轻气盛,听了这话,心里就不大顺气,不过师父曾告诉他,风尘异人,脾气都相当怪,于是只好忍着,忙又陪笑恭问道:“能否让小生同坐”
  “这不是多余之问吗酒店又不是我老叫化开的,什么人不可以坐。”这老叫化说着才抬头一瞄这少年。
  只见他一身洁白儒服,面黄如腊,一派斯文,但双眉高斜入鬓,病黄中还不失其英俊之气,他不禁心软起来。
  “傻子,坐啊老站着看我吃不成。”话儿却比刚才温和多了。
  店小二向病少年说道:“客官,你点什么菜”
  “随便来一盘冷菜,一碗汤,还有米饭来三碗。”
  罗俊峰这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怎会点菜这种事,对他是一大考验,害得他想了半天才叫出这种菜来。
  不一会儿,饭菜送来了。罗俊峰也径自吃喝着。
  蓦然,只听一阵蹄声,划破了宁静的黄昏,罗俊峰和老叫化立刻被这蹄声吸引,不约而同往窗外望去。
  一眨眼,蹄声在店前而止,接着,蹬蹬上楼梯的声音,楼上所有的人,这时也全听到了,于是全都停杯,向梯口望去。
  霎时,楼梯进口处,已经站立着一位年在四十开外,白脸膛,八字仁丹须,细眉,邪目,满脸滛邪的中年汉子。
  只见他二个太阳岤,鼓得高高的,内功像已臻化境。
  这人背后还背着一把剑,一身轻装,身后已站立了四个凶煞壮汉,也都是一身疾装劲服,太阳岤微凸,料想武功平平无奇,可能是那为首的随从。
  罗俊峰本背向着楼梯入口,这时回头一瞧,虽然觉得这些人有点刺目,但别人的事,少管为妙,于是返回头大吃特吃起来。
  陡地,听到一声震人的叫喊,知道是来人说话了。
  那为首的中年壮汉,上了楼,就瞪目寻人,因为这时楼上满座,所以他一时竟找不出他所欲寻找的人。
  他竟不顾一切抱拳向所有在座的食客,发声说道:“各位听着。大爷乃飞龙帮巡察堂主汤景雄,刚才得手下之报,知道本帮仇人潜入本店,大爷不愿累及无辜,请各位静坐不动,待我们找到人后,各位再痛饮如何”
  好大的声音,好狂的口气,就是县太爷都不敢这样放肆,由此,可见飞龙帮恶势之大,为事之狂了。
  这时,大家都静得不敢喘气,却有一个人不理这事,只见他手提酒壶,猛地站起,连坐椅都往后乒乓的翻倒,醉态可鞠地说道:
  “好酒啊好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他人活与亡,来来诸位,公事后办,先喝酒。”
  说着,咕噜又是一大口。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和罗俊峰同桌的老叫化子,只见他摇摇欲倒,踉跄数步,好像是醉得很厉害。
  “毒蜈蚣”汤景雄语含不屑地说道:“老叫化,闲事你少管,大爷不看你是醉后乱言,就有苦头给你吃。”
  老叫化听得呵呵一笑:“对对,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我老叫化子又是多事了,该打该打”
  说着又喝一口酒,继续又说道:“我说老大爷,不知你找的怎样人物,可否叫老叫化子给你帮个大忙”
  “毒蜈蚣”汤景雄,脸色愠怒,向化子说道:“废话少说,大爷的事大爷自己理得,你快给我闭嘴,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脸上浮起一股煞气,接着向同来四个壮汉一使眼色,说声:“搜”
  罗俊峰一听来人自称“飞龙帮”时,他就忍不住要离桌询问。
  后来,又看老叫化起来,他心里就等好事上演,现在看到这些人竟不顾王法,说搜就搜的狂妄,使得他侠义之心油然而起。
  他刚欲起身,忽然耳边听到:“小子,没你的事,这些狗崽子有我在这里,还能让他作威不成。”
  罗俊峰听到这声,忙抬头一看,知道是老叫化用“传音入密”向他说的,这使他不好意思再起身了。
  当他一抬头看老叫化时,他的特征,被锐如猎狗眼睛的“毒蜈蚣”发现了。因为“毒蜈蚣”专心注意这老叫化子,所以就连与他同坐的也未注意。
  这时一见这白衣书生正是所要找的黄面少年,“毒蜈蚣”
  立刻喊一声:“不用再搜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着向叫化子这边叫道:“你以为这样老子看了可怜就饶你不死不成”
  站在罗俊峰五尺外,“毒蜈蚣”说道:“臭小子,我要你还浮山四义的命”说着,指如勾抓,向罗俊峰后领扑去。
  “好啊我不找你们,倒让你们寻来,这不是天假其便吗”罗俊峰想着,但如刀指风,已临身后半尺。
  这时,“啦”的一声,接着蹬蹬蹬三响,“毒蜈蚣”
  踉跄地被人推后三步,才拿稳脚,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老叫化子出手阻止的。
  “毒蜈蚣”眼看再半尺就可捉着这少年,不料陡地,一股劲风斜斜击到自己手腕,本待退掌反拿,手却已涕满,再也来不及收掌。
  只听拍的一声,手腕一麻,腕上立显一块红肿,待他看清,就是这貌不惊人的老叫化子使j时,不禁一愣,说道:“好啊真人不露相,原来你这老叫化子,也会两手。”
  老叫化子醉意醺醺,笑嘻嘻地说道:“小子,这酒楼岂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看你把老叫化的酒兴赶跑,等一会,不叫你小子好好的陪一席上等的酒菜才怪呢。”
  “毒蜈蚣”汤景雄,本是鬼计多端,心府积深之徒,从老叫化刚才所露那一手“神童叩门”的绝招儿,和这一席话看来,可给他看出端侃个来。
  他想,对方既已知道自己的大名,又敢插手管事,非有来头,怎敢如此对抗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一招未完,就被推退三步,这个脸可丢不起,于是厉声向老叫化子问道:
  “既敢插手管飞龙帮的事,量非等闲之辈,有种的,就报出名儿来,也好使大爷知道是哪一种高人。”
  老叫化子还来不及回答,坐着的罗俊峰,可忍不住了,只见他起身转对“毒蜈蚣”说道:
  “不要脸的家伙,技不如人就想用飞龙帮三个字来压人,别人怕你飞龙帮,少爷可就不怕,至于这位老前辈的名儿,凭你也配问说出来不把你吓死才怪”
  罗俊峰一口气说完,不等对方反唇,接着又说:“这位老前辈的大名,就是人称宇内三奇之一的追云神乞赵哲赵老前辈。”
  这一席话,使得全楼之人震惊,人的名,树的影,“毒蜈蚣”一听眼前不起跟的老叫化子就是绿林闻名丧胆的“追云神乞”赵哲,他不由得也吓出一身冷汗,知道今天实在不好过了。
  不错,这老叫化就是宇内三奇之一的“追云神乞”赵哲,早在四十年前就震惊武林。
  一手追云手,饮誉江湖达四十年多,现年已六十,十年前一度隐退江湖,闭练“玄天”
  气功,现已达隔空点岤吹气断树地步。
  放眼当今江湖道长魔长,昔日几个老魔头已纷纷出动,互相勾结,有并吞武林之势,于是迫得这老儿再度下山,为武林重伸正义。
  罗俊峰活毕,回头一望“追云神乞”,两人四道眼光碰在一起,各自一笑。
  “毒蜈蚣”虽乍听神乞之名,觉得这老鬼不好惹,但自己也不是无名之辈,叫他厚着脸,拖着尾巴走,这侮辱比死都难受,何况武林人物,宁死也不愿辱及其名。
  再者,“追云神乞”固然厉害,相信飞龙帮”主”,追云神乞”也不敢轻视的,于是他向着“追云神乞”说道:“原来赵老前辈,本来这档事,冲着您老前辈的脸,我就得撒手不过,本帮浮山分舵,浮山四义,中午在东镇,被这小子暗算惨死,若是我不拿这小子来抵命,以后传出江湖,叫我如何做人尚望老前辈给我一个适当安排”
  这席话,说来的确使人发作不得,可见成名人物,说话总是有分寸的。
  “追云神乞”的确被这席活拿住,管也不是,不管叫他见死不救,的确也做不出来,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罗俊峰呢,他可不理这一套,听了这话,不由冷笑一声说道:“不错,浮山四恶是我杀死的,你要看不惯就冲着我算,别摇尾乞怜,取人同情。”
  “毒蜈蚣”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这顿奚落,一阵哈哈狂笑,脸呈凶光,瞪着罗俊峰说道:
  “好小子,你既敢向我说这话,可见你自负极大,这里不好打斗,有种就随老子来。
  说着招呼同伴,鱼贯而出。
  罗俊峰向“追云神乞”一施礼,说道“老前辈,小生先走步啦。”说着,他随“毒蜈蚣”身后而去。
  “追云神乞”当然决无不理之理,唤店小二来,交给他一锭银子,接着,也随后追出来。
  “毒蜈蚣”下了楼之后,回头望见罗俊峰也跟着下来,然后,才跟着同伴向前飞奔。
  罗俊峰也毫不犹豫的紧跟在他们五人身后,只见他脚下行如流云,看似很慢,其实前面“毒蜈蚣”施展全力疾走,他却不前不后,永远跟在二丈之后。
  “追云神乞”下了楼,就见前面百丈开外,数点黑影向前蠕动,于是脚下一用劲,拿出绝世轻功,飞云赶月,紧紧赶去。
  “追云神乞”,顾名思义,不但内外功夫登峰造极,尤其拿手的就是绝世轻功,所以才打追云的雅号。
  他这一紧赶,哪需片刻,就已赶到罗俊峰身后一丈之遥了。
  不过,他身后的追云冲乞,可就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他在饭楼的想法完全被这时少年所施的轻功所粉碎,他暗自叹了一口气,想到:“这少年明是神光内蕴,功力已达反璞归真的地步,凭我这肉眼,怎能看得出来唉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这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想就不胜感叹,接着又想到:“不过,若是我所料不差,那个少年年纪不过是十七,八岁,就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练起来,十七年也不会高到那种程度啁不会的,可能我想的太多了,唉何必操这心,不是等会儿就明白了吗”
  想着,前面数人,已进了一片竹林之内,在林内约数丈方圆的空地上,相对的站立着,已到一触即发的时候了。
  “追云神乞”也跟着飘到那片空地,人未到,身在空中就发声说道:“狗崽子,这场架没老夫是打不成的,要死,也得老夫先点过名再到阎王爷那边报到。”
  声未落,人却安祥的落在当中还是那个老样子醉熏熏地,股臭味,使人难受。
  罗俊峰向着“追云神乞”说道:“老前辈这档事,是晚辈惹出来的,能否请前辈给晚辈压个阵,由晚辈来对付这批狗崽子。”
  其实“追云神乞”何尝不是想让这黄面少年出手对敌,自己可以从旁知道这少年的师门来历,并可一窥这少年的身负与所学。
  于是,“追云神乞”呵呵笑道:“好有骨气,不愧侠义之士,不过这一来,老叫化子只有搔乾痒的份啦。”
  “毒蜈蚣”汤景雄脸上浮起一丝j猾笑意,向罗俊峰说道:“小鬼,光逞口舌,妄充好汉,我要看你真的不要人帮忙”
  “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就请发招,少爷三招之内绝不还手,三招一过,只要你知难而退,少爷也不与你为难,放你逃生,若再执迷不悟,哼”
  语言狂得使人不舒服,身边“追云神气”也微微不满,他知道毒蜈蚣身任“飞龙邦”巡察堂堂主,武功也是绿林一流高手。
  其师千面人魔更是一代魔王,武功与宇内三奇伯促之间。
  “毒蜈蚣”汤景雄乃千面人魔得意爱徒,武功远胜其师妹黑花蝶江润娇,一手蜈蚣剑,二十四支喂毒蜈蚣钉,霸道非常。代各绿林二十年,心黑手辣,一生作案无数,死在他手下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若非武功有惊人之处,怕早已死在正义武林人士之手。
  他为人狡猾,既然对方有言相让三招,正对了自己的心意,于是他冷哼一声说道:“这么说大爷有僭。”
  说时,剑拿右手,一招“黑蛇出洞”向对方“璇玑岤”
  攻去,身随剑出,忽觉眼前一花,只听罗俊峰在左侧笑道:
  “少爷在此,还有两招。”
  “毒蜈蚣”汤景雄怒火上冲,一声怪啸,猛一转身,剑化“手挥琵琶”斜斜向罗俊峰截腰削出,出手快准。
  罗俊峰“风摆荷柳”,身子一闪,又到了“毒蜈蚣”身后,向“毒蜈蚣”后颈一吹,然后笑道“狗崽子,你祖宗在后面,还剩一招。”
  “毒蜈蚣”剑刚削出,看着快到对方腰际,蓦见,白影一花,后颈凉,非同小可,凭刚才那手,要不是对方小子手下留情,自已哪有命在
  可是狡猾的“毒蜈蚣”不但不悟,且暗出一条诡汁,想致罗俊峰于死地,只见他脸露j笑,说道:“还有一招。”
  话出剑亦出,话急剑更急,但奇怪的是却又用上一招“暗蛇出洞”。
  罗俊峰觉得对方第三招应该是最厉害绝招才对,复还跟第一招一样想着,剑尖已到脸前,只得轻轻一闪,也同样闪到对方左侧。
  刚一落脚,只听“毒蜈蚣”冷笑一声,剑化“石玻天惊”
  猛向“气囊岤”刺来,口里冷喊道:“小鬼,拿命来”。
  罗俊峰看对方j狡猾诈,剑眉一挑,面露杀气,此时一片剑光激射而到。
  只见他临危不乱,一声“未必”。身子不退反进,施展“浮光惊影”的轻功绝学,一闪切入,并用擒拿手,快如闪电,往“毒蜈蚣”腕脉岤一点,接着一声“撒手”,顺势将“毒蜈蚣”的蜈蚣剑,硬夺在手,接着长剑一挥,“毒蜈蚣”
  一条左臂,活生生的被砍下来。
  “毒蜈蚣”一声惨叫,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的身手竟是如此快捷,剑刚削出右腕突麻,长剑脱手,随着右臂一冷。
  一看,连大气也来不及喘,忍着刺骨疼痛,旋身,头也不回落荒而逃,地下却遗留着血淋淋的一条左臂。
  四个同伴,也跟着悄悄没命逃去。
  此时竹林内,只留下“追云神乞”和罗俊峰二人。
  只见他向着呆立的罗俊峰说道:“小友真神人也,可否将大名及师门告诉老叫化”
  罗俊峰忙恭敬地回答道:“老前辈,乃武林一代豪侠,晚辈罗俊峰微末之技,怎敢当前辈夸讲晚辈恩师,乃性肖一逸,想前辈一定认识。”
  “哈哈我道是什么人能调教出这样的弟子,原来是宇内二叟之一的空空叟”。老叫化子也一改常态,一派正经起来。
  “晚辈恩师,常对晚辈谈起前辈的一生奇迹,晚辈心仪己久,急欲一睹尊颜,今日有缘拜会,不胜高兴”。
  “好啦,好啦,别给老叫化子脸上贴金啦”。老叫化子最怕这一套:“以后别前辈晚辈叫个不停,干脆叫我老叫化子可以了。”
  “晚辈岂敢,”
  “又是晚辈,论年岁,老叫化可大你三倍,论辈份,老叫化还得叫你恩师一声师伯,这不是与你同辈以后可不准你叫我前辈,免得乱了尊卑。”
  “追云神乞”一脸严肃,不容罗俊峰反对。
  “是”
  “好小弟,令师武功虽天下第一,但怎能把你调教到神光内蕴,反璞归真的地方而且你脸色腊黄,异于常人,难道是与生俱来的吗”
  罗俊峰一听所问,就毫不犹疑地把自己幼逢旷世奇缘,淡食黄仙露,巧得从疯叟秘笈,以及自己悲惨的命运,一句一字,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追云神乞”听罗俊峰说完,忙紧握着他的手,喜悦地说:“老弟,老叫化子要不听你这么一说,我要糊涂一辈子啦,我真为你高兴,也为今后武林得昌而庆幸。老弟,今后老叫化子,可要沾你的光啦。”
  说着哈哈大笑,这豪放爽直之天性,实在令人敬佩。
  罗俊峰羞得满脸发热,说道:“小弟虽身受恩师绝学,但生来迟钟,竟未能得其万一,每感愧负恩师期望,再说老哥武功盖世,一手追云手,驰名宇内,名列三奇,小弟又怎能与你相比”
  “好啦别说下去了,天也快亮了,还不回店,难道在此过夜”
  说着一拉罗俊峰的手,双足一点,穿林而出。
  第三章
  这一夜,一老一少,同居一室,谈得相当投机。
  “追云神乞”不厌其烦地,再把当今武林正邪各派,详告罗俊峰,作为认识的见面礼,罗俊峰自是感激不尽。
  “小弟,毒蜈蚣断臂而去,后患一定无穷。”
  “难道他会再来”。
  “那也说不定。”
  “若是他连右臂也嫌留着累赘,他会再来。”
  罗俊峰话刚说完,忽听窗外一声微微的风声,接着,一条细影,穿窗而入,射向罗俊峰的后脑。
  罗俊峰闻风辨器,微一偏头,只听“扑”的一声,前面木板墙上,钉着一支袖箭,只见它入木三分。
  “追云神乞”顾不得此箭,在冷哼声过后,疾如箭般,飞出室外。
  但,失望的是已失去了那人的踪影。
  “追云神乞”只好怅惘地又回到房间里来,这时罗俊峰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张纸条,和刚才那支袖箭。
  罗俊峰一瞥“追云神乞”出而后还,亦微觉一愣,问道:“老哥,那人呢”
  “追云神乞”被问得脸色微微发烧,颓丧地回答道:
  “别问啦,老弟,老叫化子跟头栽大啦。”
  “不要紧,那人留下着这个记号,咱们还怕他逃掉。”
  说着忙把那支袖箭和那张字纸递给“追云神乞”问道“你看这”
  “追云神乞”亦好奇地拿那神箭端详了片刻,一手搔着那堆蓬发,摇摇头说道:“老叫化子也看不出是那位成名人物的标记,或许是新近几年才出道儿的人物。”
  “我也是这么想,奇怪的这张纸条,也只画上一支带红布的袖箭。”
  这时,“追云神乞”才注意那张纸条,里面写着:“满招损,谦受益,满口大话,定必有持,明日午后,候马镇西面十里处,候马神祠前见。”
  纸裹一支袖箭,系着一条红绸穗。
  “小弟,这张字条,清楚地告诉我们,对手是女人,但是来意就令人莫测了。
  “怎么见得是女人”
  “哈哈我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男人怎么会用红色的绸布,况且这手秀丽的字,岂是男人所能。”
  “对对一定是女人,但会是谁呢我刚刚到此地不几日,除了飞龙帮外,我并没有惹上别人呀”
  “理她做什么老叫化子可要休息啦”
  “迫云神乞”和罗俊峰二人起床时,已是日当午吃中饭的时候。
  二人叫店家送来中饭,胡乱地吃了一下,收拾行李,匆匆离店而去。
  途中问了候马神祠的方向,然后径自飞去,二人心中都猜测着那位奇异的留条人,因此也就没有交谈过半句话。
  蓦地,后面跑来一匹俊马,速度并不快,马上坐着是一位武生打扮的少年。
  走近二人身边时,马上少年“扑嗤”一笑,回过头飞瞥二人一眼,猛抖马鞭,双腿用力一挟,那匹俊马一声长嘶,一摆首,猛逐大步,飞也似地向前跑去。
  一瞬间,已消失在前面。
  那少年所去的方向,正是“追云神乞”二人所要去的候马神祠。
  老叫化“追云神乞”奇怪地想了一会,向罗俊峰:“老弟,那马上少年,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会不会是昨夜留字的人”
  “不是他,也是与他有关的人。”
  罗俊峰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似的,兴奋地叫道:“是她,一定是她”
  “怎么见得”
  “分明是女扮男装,刚才那声娇笑,也不是男人的声音呀”
  “追云神乞”哈哈大笑一声,承认自己看错了眼。
  “走,别让佳人等煞。”
  说着说着一拉罗俊峰,脚下行云流水般,向前面追去。
  眨眼间,已发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高凸的丘陵,但那丘陵并不广大,远望似象反盖的碗,在高凸处,建立着一间神祠,年久未修,已被毁得象墟堆。
  在那神祠的右侧,一株棕榈,树底下,一匹俊马正低头啃着地上的嫩草。
  可是那人呢二人把四周扫视一遍,除了高堆的废祠后面,有可能藏外,余下静静的,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罗俊峰向着神祠后面发声喝道:“那位好汉,在下应约而来,就清出面答话,若再藏头露尾,在下不再奉陪啦。”
  “嘻嘻小生在此等候多时。”
  声音发自那株棕榈树上,接着一条人形,从树上飞落当场。
  罗俊峰定睛看,正是马上那位武生打扮的少年。
  “原来是你,昨夜也是兄台”
  “正是在下。”
  “追云神乞”从这少年出现至今,一直打量不停,只见这少年,头戴武巾,身穿武服,但与身材并不配称,似乎宽大了些。
  有一张椭圆的脸,高高的鼻子大眼睛,长着一张小巧的唇,露出衣外的手,洁白而滑嫩,不用说“追云神乞”早已知道是位小姐儿。
  这个少年瞥见“追云神乞”正在打量他,不由粉脸微红,一嗦香唇,秀眉竖扬,怒喝道:
  “臭叫化子,有什么好看的”
  “追云神乞”狂笑一声,声若虎啸龙吟,震得少年耳膜,微微作痛。
  这少年亦非泛泛之辈,知道眼前这位老叫化,功能造化,刚才那声音,是一种“狮子吼”
  功夫,自己忙运功拒阻。
  少许,才感到压力稍减,但也使他喊去了不少锐气,只听老叫化子狂笑过后,但说道:
  “妞儿。”这位少年更是脸如红桃,羞得跺脚,恨恨地答道:“少爷看不惯你们这种夜郎自大的样子,有意领教几手绝艺,看看够不够资格讲大话。”
  “追云神乞”虽本性淡谐,要他无缘无故去与素昧平生的人交手,他可不愿意,尤其是年纪比他更小的人。
  罗俊峰亦也例外,这时他向着武生少年说道:“兄台所言差矣,在下哪些地方夜郎自大
  我看见兄台一派正气,非邪恶之流,咱们不妨坦诚相交,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岂料这少年可不领这情,只见那少年听毕,脸上竟起一丝冷笑道:“哼我可没这闲情与你攀交,既是怕事之徒,昨夜还说这甚大话,不怕人笑掉牙齿”
  罗俊峰不禁怒形于色,向少年喝道:“好小子,原来你也是飞龙帮恶徒,好既然冲着我来,就请你露两手,让少爷见识见识。”
  “病小子,今天你来得可回不得,少爷让你输得心服,允许你们二人一起上,干脆也由你们出题,以五十招为限,一过五十招,少爷就要失礼了。”
  “追云神乞”忍不住地高声狂笑道:“妞儿,你就行行好救救老叫化子一命,老叫化膝下子孙成群,个个都象你那样活泼美丽,万一老叫化子死在这里,叫他们怎么活得下去”
  老叫化子这种指桑骂槐的话,他哪能听不懂,罗俊峰嘻嘻悦笑,那少年却怒目竖眉,恨死老叫化,暴叫道:“住口”
  说着长剑出手,名家一伸手就知武功深浅,老叫化久经沙场当然识货,别看少年年纪轻轻,单凭这招拔剑在手的利落手法,已可慑人,其造诣定必骇人。
  “追云神乞”仍不改其作风,疯疯癜癜的往后退了数步,龇牙裂咧地瞄了少年一眼,哀叫道:“我的好呀杀人那”
  “救命哪”
  边说边跑到罗俊峰背后,伸出头来看那少年,其状令人喷饭。
  当然这些动作并不使那少年心软,真是铁石心肠。是男人还好,若是女人,这女人就被人称“最毒妇人心”无异了。
  追云神乞”用传音入密,内家功夫,向罗俊峰说道:“老弟这场架是你的啦,最好不要用你师付的功夫,随便自创招式,斗斗他,万一不行,再临危变招不迟。”
  罗俊峰微微点头,心中也想出了对敌的方法。
  罗俊峰慢慢地踱向前去,软弱地向少年道:“既然这样,我看我们就空手玩几下,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如何”
  “嘿嘿凭你也配少爷生来就喜欢硬骨头,如你这般病夫,真不配我动手,滚开,要不就二人一起上”
  “嘻嘻,妞儿你要的是硬家伙,软的不要,那要怎么办,才好呢老叫化年老体弱,可硬不起来啦”
  “追云神乞”这么一讽刺,正刺中那少年的心,气得银牙滋滋作响,猛一晃肩,闪过罗俊峰,单剑向“追云神乞”劈去。
  好快就连罗俊峰也只感到疾风过后,那少年已闪过身后,攻向老叫化。
  那少年快,老叫化也不慢,在少年单剑直劈的刹那,老叫化身影猛躲,闪过来剑,矮身蹬腿,很快地跑到罗俊峰身后。
  他双手抱着他的腰,伸出舌头,向那少年做出鬼脸来,口里不住喊道:“救命哪老叫化完蛋啦”
  那少年长剑劈完,又听“追云神乞”这么一叫,杀人之心顿生,长剑盘空画一半弧,身剑同时刺向罗俊峰。
  这一剑若被刺中,罗俊峰就得裂腹断肠,“追云神乞”
  也同遭切腹,实在威猛绝伦。
  罗俊峰心不乱,口却惊叫一声:“哎呀”
  二人同时一左一右,往旁闪去,“追云神乞”跑到棕榈树后,让罗俊峰独自应付。
  罗俊峰身体卧地要起的同时,从地上拾起了两粒鸡蛋大的小石子,用金钱镖的打法向那少年打去。
  这种手法哪能得逞,在罗俊峰本意,只想诱敌松神,好用普通招式斗他。
  那少年一见罗俊峰这种三四流的角色,不禁兴趣索然,轻描淡写地将剑一扫,两粒石子轻易地被扫落地上。
  “病小子,再练上十年,少爷也不值动剑,快换臭叫化出来”
  “那也未必,五十招未过,你怎知谁赢”
  罗俊峰做出生气的样儿,随声扬拳,仙人指路”猛向那少年胸脯点去。
  那少年冷笑一声,收剑入鞘,飘身右闪,动作轻灵似燕。
  罗俊峰一招使完,接连手打脚踢,两掌翻飞,拚命地死攻下去,当然这些招式,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身后的老叫化子暗暗叫妙
  刹时十招已过,罗俊峰依然老样,那少年心中惊急,又是一声长啸。
  这次那少年已施展师门绝学,“横断巫山”、“犀牛望月二招同时一左一右,挟在罗俊峰左右太阳岤。
  那少年这露绝学,旁观的“追云神乞”不由猛吃一惊心中念到:“是那克魔传人糟啦
  峰弟有险”
  想着,不由急忙地向罗俊峰叫道:“当心”
  “追云神乞”活刚出口,再视斗场,吓得冷汗直流,脱口叫道:“完了”
  原来罗俊峰过分轻敌,见对方两手左右挟攻,用的又是二招一起出手,微吃一惊,这种武功招式的确太怪,罗俊峰时被迷惑得乱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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