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沉寂了多久,我只知道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我无法睁开眼,无法动弹。只能感觉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
不知是过了几十年、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在这永无止境的沉默中,一声突兀沉闷的声响落入了我的耳中,我感觉到了,我好像有了身体,却依旧无法睁开双眼也无法呼吸,仿佛尸体一样根本无法有任何行动,但我能听到那声沉闷的,石与石之间摩擦的声音,还有那些机关运作的声音,仿佛那尘封已久的墓葬,终于可以再见天日。我想我是在一间墓室中,而现在,墓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我听出来了,我的墓里,进来了两位年轻男子。
“师兄,待我们开启了这座古墓以后,朱雀阁的那帮人是不是不会再追杀我们,也不会伤害小师妹了”
一声清脆的男声打破了沉寂,这男声如此熟悉,将我的思绪拉扯到了我刚及笄那年。那天府里热闹非凡,因为他们门主唯一的嫡女李沐到了及笄之年,而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当着众多长辈的面说要娶她,如此轻薄,不想长辈还没说话,却被她的青梅竹马的那人给狠狠的揍了一顿。等到宾客散尽之后,那青梅竹马之人才倔强的看着她说,今生今世,能娶你的人只有我而已。而那个说话的人,那声音像极了他,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南宫睿渊
可惜啊可惜,睿渊你不知晓,在你走后没多久,师傅便来找我。他告诉我我的前半生是躲不过的凤命,也是我必须经过的一劫。我要在这期间造福百姓,才可洗净前世罪孽继续问道。若我知道这问道途中会失去至亲至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朱雀阁虽声名远扬,却非正派之势,以他们的作风,恐怕此墓只是一个开始,日后若遇上这般棘手的墓葬只怕依旧会缠上我们。”
柔和的男声缓缓响起,我不禁一愣,这仿佛是我经历的二十年以来听过最好听最温柔的声音了,如此好听的男声怕是任何人都会过耳不忘了。
“到了,师兄是否现在开棺。”
两个脚步声同时在身边响起,看来他们已经走到我身边了,而我果然是在墓里,那他们俩难道是盗墓贼
“师弟莫急,此处并无怨气亦无鬼气,想必魂魄早已投胎,虽然如此我们随意开了人家的棺也是十分失礼的。还是待我先上香赔礼再开棺吧。”
那好听的男声变得郑重起来,既然要盗了人家的墓,还搞着虚礼,也不怕遭人耻笑。
“好吧师兄,听你的。”
接着便是稀稀疏疏的火石声。还有那师兄一声一声的莫要见怪。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身体也已逐渐的恢复,只是因为沉寂了太久,每动一下感觉关节仿佛都有些僵硬。
“师兄我们开棺吧”
“好,师弟你且小心机关。”
随着两道声音落下,我头顶上沉重的棺木终于被开启了。
“怪哉怪哉,这尸首未成僵居然不腐怕是当年有高人布阵。”
“师兄,此女如谪仙下凡一般美艳,又是殇王心爱的皇后,自然会求高人保其尸身不腐了。”
呵、殇王心爱的皇后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出来。
“师兄小心,诈尸了她居然笑了”
惊讶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我不满的睁开了双眼。只在见到两人的时候便是愣住了。眼前的两个穿着道服的人,一个英气逼人,五官深邃,说其为谪仙下凡也不为过。而让我惊讶的却是另一个人,也让我久久移不开眼眸,因为他生的与南宫睿渊简直生的一模一样
“南宫睿渊”
我的大脑仿佛空白了一般,下意识的说出这个名字。因为许久没有说过话,我的喉咙艰难的发出声音,难听的我直皱眉。
“何方妖孽,莫要装神弄鬼的竟连我的名字都探了出来。”
看着他皱眉,我笑了,竟然也叫南宫睿渊,如此凑巧。而我心里清楚,我深爱的那个南宫睿渊早已经死了吗,就死在我的眼前。一边回忆着,我的眼泪就无声息的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滴在手臂上,如此冰凉彻骨。
“师弟莫要胡说,吓着姑娘了。在下君怀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又为何会到这等凶险的古墓中来。”
那如图谪仙般的男子缓缓道来,温和的声音仿佛能够抚平所有的伤口,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
“我便是这墓中的主人。李沐,亦是你们口中殇王所谓的深爱的皇后。”
说完我便自嘲的笑了笑,同时控制灵力腾空飞起,缓缓的站落在了他们面前。
“此墓早已建筑千年,请恕在下无礼,姑娘如何能在此墓中存活千年”
君怀沫疑惑的看着我,而我轻笑一声问道:“既以过了千年之久,这世道已不知是谁的天下了,你既是玄门中人,自然知道长生之术。”
话音刚落,换来的便是君怀沫震惊的眼神。
“姑娘莫要胡言,我这便当姑娘是乱与,若是出了此墓,姑娘还是不要提及长生之术的好,免得被歹人惦记。”
“歹人有谁比你们更像歹人我本该继续沉睡,却是你们偷偷混了进来扰了我的长眠说,你们混进来是否贪图此地的宝藏”
我冷声说道,周围的灵气因为我的突然发难而瞬间像我涌来,墓内刮起一阵阵的风。如果他们两人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介意让他们成为我醒来后杀得第一次人。
“李姑娘误会了,我两本是龙虎山的道士,门派应被奸人陷害,被官府查封,而我俩的师傅早在一次门派战役中牺牲,现如今朱雀阁抓了我们的小师妹威胁我们前来此墓,并将此墓所有的奇珍异宝全数交给他们,才能放了我的小师妹”
君怀沐还未开口,南宫睿渊便抢着说道。说到气愤的时候,拳头紧握指甲也深陷手掌之中。
“朱雀阁有意思。早在千年前便听那人说起,朱雀阁算不上是大门大户却极其诡异,名声远大,教徒众多,即便是端了他们上头的阁主和长老,消失没有几年,又会有其他人取代。如同杂草,斩不尽吹又生。”
回想起千年以前,他在枕边提及朱雀阁忍不住一阵阵的叹息,而我深知朱雀阁以各种手段坑骗老百姓的钱财,漠视人民。为了他亦为了百姓,我带着父亲的数千门徒杀上朱雀阁。那一站死伤惨重,朱雀阁无一幸免,而我这边,只剩下我和父亲的亲传弟子,莫子涵。
“朱雀阁名声大噪,却非名门正派。虽不烧杀掠夺,却以各种手段坑骗人入阁听其差遣,甘愿赴死。”
君怀沐似乎很痛恨朱雀阁,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杀意。
“也罢,即使如此,你们可愿带我去寻那朱雀阁或许我能将你们的小师妹救出来。”
我笑着说道,一挥手,他们两便悬于空中。
“姑娘既然如此说,那怀沐便先谢过姑娘了。”君怀沐说完,两人便一起像我做了个手势,我知道,那是玄门之间道谢的手势。
“待出了这墓穴,你们不能跟任何人提及我的事情,否则需要怪我翻脸无情。”我笑着看着君怀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完。便率先出了这主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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