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摸金人》第二章 怪事

  我和福伯急忙回头,只见一个男人正站在祭台前破口大骂,一边骂还一边把供桌和香案全部踹翻在地
  “造孽啊”福伯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轮着烟袋锅子就要冲上去
  “福伯”我大喊一声也跟着冲了上去,就在这时,人群中闪出几个青年将我和福伯打倒在地我死死的把福伯护在身子底下,拳头如雨点般倾泻在我的后背和头部,疼得我差点昏死过去。
  “够了都他娘给我住手”村长大喝一声,带着几个汉子上来把我们分开,这时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是谁,他叫麻六儿,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
  村长铁青着脸走到麻六儿面前,“啪”的就是一巴掌,接着破口大骂道:“麻六儿你他娘的疯了连老山神也敢打”
  麻六儿斜楞着眼瞪着村长,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谁他妈挡着老子财路,老子就他娘的干他”
  “你”村长气的手直哆嗦,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
  “咳咳,别叫我山神了,受不起。”福伯这会儿好像也缓过来了,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之后转身便蹒跚着向山下走,村长赶紧叫了几个壮小伙子从后面跟上。
  我快步走上前,指着麻六儿愤怒的吼道:“麻六儿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这顶头香断了就成了“断头香””
  麻六儿一看是我,在香炉上蹭了两下鞋底,一脸凶狠的说:“什么他妈的断头香你他妈滚远点,这没你事”说着,他那几个混混跟班就把我围了起来。
  麻六儿不但是个二流子,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地痞流氓,他大哥是镇上的大混子,所以他经常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不是今儿偷个鸡摸个狗,就是明儿调戏人家的黄花大姑娘,恨得村子里人牙根子都痒痒。
  “老少爷们听我说啊福老头老糊涂了放着大钱不知道赚,让他抱着他的山神进棺材吧大伙听我的,开山”麻六儿不再搭理我,转头冲着人群大喊。
  众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觉得麻六儿说的有道理啊”“就是,谁知道得罪山神爷会咋样,但是没粮食吃咱都点饿死,我觉得这山点开”
  我脑子一热,骂了一声“你他妈妖言惑众”就要冲过去揍他麻六儿的几个跟班死死的把我按住,一时之间我完全动弹不得。
  眼看着局势就要失控,这时村长又站了出来,他摆摆手示意人们安静,清了清嗓子喊道:“大伙听我说两句吧,小麻子虽然混,但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们不能为了守着祖宗的老规矩就饿死在这大山里啊”
  完了连村长也站到了麻六儿的一头
  我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更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跟福伯交代,村长走过来蹲下对我悄悄说道:“三儿,你回去好好跟老爷子说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说着,就带着人群下了山,麻六儿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憋了我一眼,还朝我吐了口吐沫。
  半晚,我从山上灰溜溜的回到家里,福伯已经醒了过来,脸色苍白,不停的咳嗦,一看我回来了,挣扎着从坑上爬起来吃力的说:“怎么样了”
  我不敢看福伯,福伯急的不行:“你倒是说话啊”
  我咬了咬牙说:“他们决定开山了”福伯听完之后半倚在墙上看着窗外远处的大山,昏黄的眸子里意味不明,末了长叹了一声说:“唉,挡不住喽”
  时间很快过了半个月,随着每天震耳欲聋的炮响声,后山的开采进行的如火如荼,一直相安无事。
  麻六儿一下子从流氓变成了英雄,村里的人都称赞他有眼光,有见地,而我和福伯则成了人们嘲笑的对象,走在村里经常听见有人说:那老头就是老糊涂了,就不该听他的祭什么山,还白杀了我们家一口猪如何如何的
  福伯的身体那段时间很差,严重的时候已经到了无法下坑的地步,我忙前忙后的伺候,也没有心情去关心那些风言风语,直到有一天,村子里面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早上,村长家门口堵了不少人,人们互相推搡,吵着嚷着要见村长,我正好挑水路过,看见这幅情形就挤了进去,随便拉过一个人问道:“这是咋了”
  这人是个中年妇女,姓刘,虽然没什么亲戚,但是按辈分我点叫他一声四婶,农村就是这样,就算屁关系没有家家户户也能轮得上亲戚。
  四婶急的满头大汗,一看是我,连忙喊道:“大伙都别吵了三儿来了”这一声喊完人们纷纷回头,我赶紧放下水桶说:“到底咋了啊”
  “出大事了我儿子叫不醒了”四婶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人们一听也乱糟糟的说:“是啊,我们家那混小子也是”“还有我爹”“我媳妇”
  这下我算听明白了,原来各家各户闹得都是一个事,那就是都出现了老人和孩子睡不醒的现象
  “叫大夫来看了吗”我问道。四婶点点头,火急火燎的说:“看了别说咱村的赤脚医生了,镇上的大医院俺们也都去了,啥毛病也看不出来啊就是睡不醒”
  这可真是怪了,难不成闹什么邪祟了可这种事又不能随便乱说,于是我便说道:“各位叔伯婶子,不行咱们就报警吧。”
  “我看这事咱们只能去请福爷了,除了他旁人都解决不了。”这时,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大伙纷纷说道:“对啊咱们有“老山神啊”他老人家肯定知道咋解决”
  说着,人们便一窝蜂的直往我家而去,一直到大门口,我赶紧拦住他们说:“大家先等等,老爷子近来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么多人万一再吓着他老人家,让我先进去把他请出来。”
  人们说好,我转身到院里放下水桶进屋,福伯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我过去碰了碰老头说:“爷,出事了,村里好些人都叫不醒了”
  福伯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捋了捋稀拉的山羊胡叹着气说:“我知道了,孙大本事刚才来过了。”
  孙大本事就是村长,他大名叫孙有才,因为干事总是愿意大包大揽才得了这么个外号,我说刚才一帮人堵在他家门口怎么没见人呢,感情躲到我们家来了。
  这时孙大本事从里屋转了出来,挤着笑对我说:“三儿,回来拉。”我心里急着解决这件事,就没搭理他,接着问福伯道:“您看这是咋回事啊”
  福伯慢慢的起身,去柜子里拿出几个上了年头的大铜钱,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往桌上一摊,又掐着指头算了算,呆了半晌神色严峻的说:“有才,我问你,你们这些日子开山有没有碰着什么怪事。”
  孙大本事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不想说,但是村民睡不醒的事已经火烧眉毛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五一十的说道:“三天前挖矿采石,刨出一个老坟包,本来我想叫您去看看,但是麻六儿一直窜道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以为那就是个无主荒坟,没当回事,结果就”
  孙大本事一说完,福伯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你们呀你们那别人的坟是随便乱动的吗”
  “麻六儿呢”福伯说完,我心里有了些计较,以前福伯也教过我不少这些东西,我怀疑村子里这些人睡不醒多半跟那个无主荒坟有关,麻六儿这个孙子真他妈是个惹祸精
  “那小子他娘的出了事就跑了,这几天我一直没见过他”孙大本事一提起麻六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骂道。
  福伯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一圈,叹了口气说:“去小庙找跛子张吧,这事只有他能解决。”
  “跛子张”我和孙大本事不约而同的喊出来。
  福伯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福伯嘴里的跛子张是村里小庙的看守,小庙在村西头的山凹子里,一般除了家里老人去世送山上贡的时候是没人去哪的。
  跛子张的腿就是被镇上革委会那些人打断的,据说早些年他在大兴安岭那边的深山上当过马匪,解放以后被改编又参加了解放军,这人脾气不好,所以建国后没留在市里当干部,而是回到了村里生活。
  听村里老人说,他一辈子没娶妻,有一年得了一场大病后整个人都变了,自己悄儿默声的搬到了小庙里,还学会了一些道术,村里谁家孩子招个外感啥的都是他给看好的。
  本来孙大本事是决计不会去求跛子张,可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孙大本事只好说:“那好吧,我去请他。”
  “我跟你一起去。”我拿上衣服就要跟孙大本事去小庙,还没等我们出门,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不好了有人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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