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一贫如洗还成了家》章049、离别

    
    手术室红灯亮着，在寂静无人的手术室口，东阳默默等着，手里攥着手机，眼睛盯着那发红发亮的手术室上的【手术中】三个字。
    东阳有去查过资料，手术时间一般要三个小时左右，这也是刘医生和他说的。但乐瑶的手术有些麻烦，可能会拖一点时间。而现在距离手术，已经过去了两小时。
    东阳有看见那高大、眼中满是自信的德国医生，这是叫他好好松了口气。只是在乐瑶进去后，东阳是冷不丁的有些心慌与后悔起来...
    这与他最开始那种执着不同。他想要乐瑶治好病，他不想让小可在看到乐瑶每天吃药的痛苦样，更不乐意在几个月，一两年后乐瑶出现更严重的病状....
    东阳知道，若乐瑶没手术，那起码也可以配上一家人好段时间，即便不去治，自己努力挣钱，照顾着她就行了。若手术失败，就代表着再也看不到乐瑶了。
    与乐瑶，东阳相处的时间可以说很短，还不够理解，不够亲密，当然，与乐瑶那种和对夫妻十多年前的自然情感，自是无法相提并论。可他想就这样慢慢熟悉，了解乐瑶。毕竟世界这么大。多数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好的伴侣？愿意吃苦，勤劳能干，漂亮又温柔...总该珍惜，不是吗？
    东阳不再去想失败的事了。
    只要治好了，家里就会变了，生活就能好起来。一起努力挣钱，还债，买房，买车,攒钱....
    他有预感，乐瑶的手术，一定能治好。
    ....
    三小时过去了。
    东阳忐忑的等着。
    四小时过去了。
    手术室的红灯还没暗下去，不时有一两个小护士走出来，但东阳没有去打搅询问她们，即便他急迫的想知道答案，可不愿破坏里面手术的秩序。
    不知过了多久。东阳感觉外面的炙热感消了。天慢慢暗了下来，他看了手机，他等了接近五个小时，已经是下午的六点。
    小可估计已经放学了。陈文雨应该帮自己接她回家了....
    手术还没结束吗？
    东阳有些心慌，又有些麻木。
    他想起进去手术前在病房与乐瑶聊的天了。
    “东阳，你说我如果手术成功了，咱们一家人去海底世界看看吧。小时候我就喜欢海里的生物。偏僻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几次....”
    “好。到时候把小楠喊回来，咱们一起去玩。”
    “如果手术失败了，你也不要多想，你看，没有我的半年多，一家人也过得好好的，不是吗？所以好好生活，开心点。高兴点。小楠骗不过，你就如实和她说，她那么懂事，会理解的。小可的话，你就骗骗她，说我出去外地工作，去赚钱了，她那么小。等长大了，她也渐渐适应了我不在的日子，知道了真相也没关系了...”
    “能治好的，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东阳当场就反驳了她第二个要求。乐瑶只是笑了笑。望着东阳，眼中有些欣慰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东阳，你能改变，真的太好了。你知道吗，我离开家时，是有多慌，多怕....”
    回忆着几小时前的种种。突然，手机室的灯，滴的一声，暗了。
    东阳猛的站了起来，焦急，害怕，慌乱，祈求，各种心理一拥而上。
    他期待着，能得到他最想要的回答。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东阳忙站在了手术门口，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德国医生。
    德国医生听得懂中文，嘴里说出了几个复杂的单词，东阳却是没有听懂，但从医生的表情看。那自信焕然一空，浮现的颓废与疲惫叫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急促的吸了几口气，连忙望向了旁边几个陪着手术的护士。
    “对不起...医生尽力了...”
    ....
    乐瑶手术失败了。
    极低的几率没有如东阳幻想一般，没有作为穿越未来重生的人得到的侥幸。赤裸裸的现实生活如小巷口那停摆了不知多的老旧三轮自行车一样，累计的长久岁月，只有在转动的轮盘中时，也许才能读出它的酸甜苦辣。
    东阳没有抱怨医生，没有抱怨护士。也没做出出轨的行动，他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东阳后悔了。
    他后悔为什么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要叫乐瑶去手术了。
    ‘10月的某一天，乐瑶手术失败了，她就这样离开了我，离开了家。我恨自己，我无法原谅自己，可悲的是我祈求不到乐瑶的宽恕，虽然我知道乐瑶不会怪我。”
    “我再也见不到乐瑶了，女儿们再也见不到了。记忆里最多的却是她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印象里最深刻的是她几次告别时的话，她实际早猜测到了手术的结果，只是在我的美好期待下，她添加了丝幻想，偏偏残酷的现实容不得半点美好..”
    “我欺骗了懵懂无知的小女儿，听到她说妈妈很快就会赚钱回来照顾她时，想哭却也只能强装笑脸。将一切告诉了小楠。我听到了小楠在电话对吗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她比我更绝望。我狡黠的不打算让两人知道是我叫乐瑶去手术的，我怕她们恨我...”
    “我没有与乐瑶在一起留在的相关回忆。她留下的只是她的物品。或许是有的，但这一切我不知道，留给了原先的东阳。最叫我痛苦的是，原先的东阳不可能再告诉我这个现任的东阳这一切了...”
    “我留下了夹在日记本里乐瑶的照片。年轻，漂亮，温柔...这是没有生病的乐瑶，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与这样的她再见一次...”
    “我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不可能回到十年前，不可能再见到乐瑶。哪怕我多么想弥补她，想再次见见她....我想把照片保留好。保留下。我生怕在遥远，未来的十几年，二十几年后，回想起这一切。记不起乐瑶声音的同时，还模糊了她这张脸...”
    东阳续写上了原先东阳的日记。
    泪水滴湿了好几页，紧紧攥着照片的东阳，在痛苦中，合上了日记本，他还得去工作，去挣钱，去照顾小女儿小可。‘
    小楠请了假，瞒着小可，两人给乐瑶简单的办了葬礼。
    他没有钱了，这是陈文雨借给他的。
    东阳没有再哭，他不能在女儿面前展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他需要坚强，一家人还有生活...即便是看着那哭的稀里哗啦，濒临绝望的小楠，他仍旧忍住了...
    生活还在继续。
    东阳简单的清理了乐瑶的物品，他没有扔掉，不舍得扔掉，他全部收在了原先乐瑶带着的那个老旧的行李箱里。这是他所有拥有的关于乐瑶的一切...
    这也是将来还给小可的东西。
    只是在收拾中，东阳翻过自己给乐瑶买的两本书时，突然，一张写满字的字掉了出来，上面是乐瑶的笔记。东阳看了眼，是乐瑶留给东阳的一封信。
    “东阳，在你看到这封信时，可能是收拾我东西的时候了。我知道，手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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