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鶸法师与他的智杖》十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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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看着一脸淡定的伊诺，冷冷的问道：“你真的是双生灵魂？不是在骗我？”
    “双生灵魂是什么意思？”伊诺挠了挠头，“我就是我，烬就是烬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老是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出来。”
    “可是那个烬就是你，或者说，你们是同一个身体！”
    “是啊。”
    伊诺爽快的点了点头。
    妮可没有说话。她在脑海里翻找着关于双生灵魂的知识，遗憾的是，阅尽了无数魔法古籍的她，依旧未曾找到能够解释这种状况的资料。魔法古籍中有很多先辈魔法师提出的魔法概论或者理念，这些概论或者理念有些被实现了，便成为了强大的魔法，有些始终没能实现，被人看作虚幻和不切实际。
    而双生灵魂，在妮可看来是比虚幻和不切实际更上一层楼的存在。因为根本就没有魔法师提出过这种概念！
    当然，没有提出过这种概念，并不意味就真的不存在。妮可还是很清楚这点的，在千年前，连魔法都是一种很虚幻的存在。人类靠着最简陋的装备和矮人，兽人以及精灵族战斗，偶尔还要被龙族捕杀。直到魔法被人发现，人类在这块大陆的地位才彻底扭转过来，被誉为“龙族之下第一族。”
    而魔法师的提倡的精神就是，相信任何不可能，并努力将其变成可能。
    所以，真的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疯子发明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妮可在思索了许久之后，才勉强接受了双生灵魂这个概念。
    事实上不止是双生灵魂，那晚伊诺才对抗八岐大蛇时使用的几个魔法，都是她从未听说过的。这样一来，她对伊诺，不，应该说对那个烬的好奇心更为强烈了。
    “烬到底是谁。”妮可问道。
    “烬就是烬啊。”伊诺理所当然的回答。
    妮可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和伊诺说话一定要保持良好的耐心，免得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就先行崩溃。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我是问烬的身份，比如说他从哪里来？”
    “我怎么知道他从哪里来？”
    “他是大魔法师？”
    “不知道？”
    “他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
    “忘记了。”
    好吧，再良好的耐心也会被消磨光。妮可咬着银牙，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他是怎么和你交流的？”
    “用那个羊皮本啊。”伊诺说道，“他不是在上面写了字么。他写的东西就是让我找到的东西，之前他让我找一把名叫【维纳尔】的短刀。”
    “【维纳尔】？”妮可重复了一遍，“这是，勇气？”
    “啊哈，那个把刀卖给我的自由商人也这么说。”
    “自由商人？”
    “是啊，是个矮人。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找到他，因为听说那把名叫【维纳尔】的刀在他的手上。只是那个商人不肯卖给我。”
    “然后呢？”
    “我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那把刀就在我的行李里了啊。”伊诺耸了耸肩。
    看来是烬出手了。妮可心想，如果是那个灵魂，想要从一个矮人商人手里抢一把短刀，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不过【维纳尔】可是矮人族的传奇之物，相传是矮人族第一勇士，维纳尔的佩刀。最后一次出现在二十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听说被一个人类商人买走了。
    妮可问道：“【维纳尔】在哪儿？”
    伊诺撇了撇嘴：“不就是在你身上么。”
    妮可愣了愣，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挂在腰间的那把破旧的短刀。这就是【维纳尔】？矮人族的传奇之物？！她急忙将短刀拿起来仔细端详，果真在刀柄的部分看到了矮人族的图腾！
    她一直以为这把短刀就是街边几枚银币就可以买到的货色，却没有想到它竟然是【维纳尔】！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会给我？”妮可下意识的问道。
    伊诺叹了口气：“你不是让你的骑士帮我解了个围么。”
    “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哪样？”伊诺撇了撇嘴，“你以为被光着屁股挂在村门口半天的滋味很好受啊。烬那个家伙又不肯救我，他总是这样，在我出丑的时候不肯来帮忙。”
    妮可大约明白了。从伊诺话语里那深深的怨念中，她能感觉到，伊诺之所以把【维纳尔】交给她，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让艾伯特救下了他，更多的是在赌气，是在报复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可这也太，孩子气了吧？
    “不过你还是把那把刀还给我吧。”伊诺又说道，“万一被烬发现，你可能就要悲剧了。”
    妮可想起了那冰冷的眼神，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精神力，赶忙解下了【维纳尔】，还给了伊诺。伊诺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塞进行囊里去了，好像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物，而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破烂短刀。
    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把刀会是传说之物【维纳尔】吧，而且还在一个见习魔法师身上。
    先是传说之刀【维纳尔】，然后是传说之杖【梅拉奥尔】，这样看来，伊诺的目的好像是为了寻宝。寻找那些传说之物品，但与其说是伊诺的目的，不如说是他体内的另一个灵魂——烬的目的。
    一个实力远超大魔法师的灵魂，在寻找着那些传说之物，他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古物收集者么？
    而且他还很了解风雪家的历史。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说出了她的身份，还说出了风雪家的老祖宗。那个灵魂到底是何方神圣？！
    妮可隐隐约约的感觉，那个灵魂恐怕要比自己的所有敌人加起来还要恐怖。因为他隐藏的比任何人都要深，外表看起来就是个废柴到不能再废柴的见习魔法师（也的确是这样），而自身的实力却远超大魔法师。
    这简直就不是披着羊皮的狼了，而是有着猛虎灵魂的兔子。他根本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强者。在狮心王国境内，四位大魔法师和那位至高无双的教皇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有人都敬畏并且防备着他们，这让他们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困难重重，比如说他们都无法离开狮心王国。到了任何地域都相当于狮心王国的宣战书。
    但伊诺不一样，他可以以人畜无害的身份到任何地方，而且还不怕被任何野兽吃掉。
    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强大的野兽。
    妮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未来。
    “你看不懂那些古文对吧。”妮可缓缓的说道。
    “是啊。”伊诺懒洋洋的说道，“烬那个没有文化的家伙，连现代文都不会。让我拿着根本看不懂的文字到处找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我早把他打一顿了。”
    妮可无视了伊诺的抱怨，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没错，我的知识储备要远远的超过你，我能看懂【梅拉奥尔】和【维纳尔】就是证明。”妮可平静的说道，“我来帮你，这样你找那些古物就会轻松很多。”
    “貌似，还不错哎。”伊诺挠了挠头，“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妮可说道，“我要和另一个你谈，也就是烬。”
    “可是他不在啊。”
    “那我等着就好了。”妮可坐在了床边的小椅子上，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伊诺，微微掀起了嘴角，“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