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死的早,母亲伤心过度重病一场,精神变得不正常,成天傻笑自言自语,在社会上找不到工作,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寄住在大姨家。
作为亲戚,大姨对我们并不好,我们得每天做牛做马一样地干活,她才肯收留我们,有时候忙起来一天都吃不上饭,日子过的特别苦。
到我八岁那年,在母亲的恳求下大姨大发慈悲同意免费供我上学,刚好表哥成绩不好留级二年级,她让我直接念二年级,顺便做表哥的小书童,在学校里照顾表哥。
和母亲不一样,我打小就聪明,学习能力强,到下个班学期我的成绩就提上来了,期末考试的时候还考了第二名,表哥不务正业考倒数第三,老师在课堂上好好表扬了我一番,而表哥则被训了,回家之后大姨知道了这件事很不开心,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说我不可能考第二名,是作弊抄回来的。
母亲维护我,和大姨顶了几句,刚好那天有客人在,她忍着没有发作,之后整整一个寒假我们都过的很艰难,平时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大年三十那晚他们都不让我们一起吃饭,等他们吃完了,才给我们吃昨天的剩饭,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母亲抱着我哭了一整天,把眼睛都哭肿了
我那时候小,不明白大姨为什么这么对我们,直到后来五年级一次期中考试,我考了全校第一,而表哥考得极差,连表哥暗恋的一个女生也给我写情书,表哥恨死我了,回去给大姨告状,污蔑我在学校欺负他,大姨当场脸就黑了,重重地打了我一个耳光,骂一些很难听的话。
我也火了,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把她肥胖的身体推倒在地上,顿时他们一家人都站出来了,喊着要打死我,这时候后院干活的母亲听到声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挡在我面前,替我挨下姨丈的拳脚。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的情景,鼻青脸肿的母亲跪在他们一家人面前,不断磕头认错,把额头都磕破了,哀求他们放过我,继续供我念书而大姨则指着我们说不堪入耳的话,说我们的贱命都是她们救的,不是她好心收留我们,我们早饿死了。
后来母亲又苦口婆心地求了他们一次,把膝盖都跪肿了,他们才答应继续供我念书。
当时的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执意要我上学,只把这股恨意藏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自卑。从那以后,我不敢考出真实成绩了,故意考的很差,甚至比表哥还差,这样一来大姨果然不为难我们了。
后来念初中,表哥出了个馊主意,让我考试的时候写他的名字,那次考了全班第三名,老师好好地表扬了他一次,他尝试到了甜头,之后每次考试他都让我写他的名字,他出尽风头,而我则成了班上最差劲的人。他窃取了我的人生。
我想过反抗,可是一想到母亲跪在大姨面前磕头的情景我就下不了这个决心,渐渐的,自卑深入骨髓,我默默接受这种人生,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想我这辈子都这样过了。
高二的第一个学期,班上来了一个从大城市转学过来的女生,叫沈纯暧,长得特别漂亮,特别有气质,穿着洋气的连衣裙,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把班上所有女生都比了下去,尤其她发育很好,把我看的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表哥也喜欢上她了,他呆呆地望着沈纯暧,眼神里毫不掩饰对她的炽热。
沈纯暧真的很漂亮,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无限的魅力,很快征服了班上全部男生,我也情不自禁地暗恋她。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敢把这种爱慕表现出来,我只敢在阴暗的角落,偷偷地看她,卑微到尘土里。
和我的卑微相反,表哥马上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天天缠在她身边,各种不要脸地和她说话,在她面前装逼炫富,想把她追到手。沈纯暧并不是肤浅的人,并没有被表哥吸引到,反而对表哥反感起来。
表哥很难受,又不敢对沈纯暧发脾气,就把气撒在我头上,揪着我头发让我帮他想办法追沈纯暧。我想不出办法,他就扇我耳光,骂我是猪,一点用都没有。刚好放学路过的沈纯暧看到了这一幕,她过来制止表哥,表哥为了保持形象连忙解释几句走了,等表哥走了后,沈纯暧盯着我说:“林墨你怎么任由刘俊生欺负啊”
这是她调过来这么久第一次和我说话,我完全慌了,脑子一片空白,张开嘴巴说不出话,紧张的双腿都在轻微地颤抖着。她看到我这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失望,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刘俊生,但连你自己都不去争取,就没有人看得起你”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像扎了针一样,手脚顷刻间冰凉起来,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之后被她发现几次我在偷看她,她对我渐渐产生了厌恶,还托人写纸条传给我,让我上课别偷看她了,有这心思偷看,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把倒数第一的成绩提上去。
我难受得想死,真想大声告诉她,倒数第一的不是我,而是刘俊生,我的成绩是全班第一
可是我没有这个胆子,我的自卑已经深入骨髓,心里万分不甘,也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没多久一次数学测试,我帮表哥考出了满分的好成绩,让沈纯暧一下子对他刮目相看了,表哥趁机和她套近乎,故意做出很谦虚的样子,获得了沈纯暧的好感。但沈纯暧也没有因此和他太亲近,还是保持着同学之间的距离,直到半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放学后我到图书馆看书,看到七点半才回家,经过校外一个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孩喊救命,声音断断续续的,我跟过去一看,顿时就震惊了,竟然是沈纯暧被一个男人按在地上猥琐
沈纯暧衣服被拉扯的凌乱,露出了阵阵春光,这男人分明就是要强暴她沈纯暧一个弱女子根本反抗不了,她哭成了泪人,不断挣扎也无济于事,还被打了几个耳光。
看到这一幕,我立刻就火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地上捡起一个拳头大的石头,我就冲过去,用力地砸在男人的后脑勺上,嘭的一声很响,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去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整个人都慌了,心肝扑通扑通地要跳出来一样,脑子停止了运转,一片空白。
是沈纯暧接着一声尖叫把我惊醒,我定睛一看,这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脑勺在不断地流血。
我更加慌张起来,寻思他该不会被我打死了如果真的打死人了,我可要坐牢啊不行,我不能坐牢,我要是坐牢了,母亲就没人照顾了
我转身就跑,跑到一半听到沈纯暧在后面叫我,问我是谁,我哪敢告诉她,加快速度跑起来。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很快我就跑到外面大马路了,我也不敢停,一路狂奔,回到家里已经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气。我也不敢把这事告诉母亲,更不敢告诉大姨他们,匆匆吃完饭后我就回房间了。
然而回到房间我才发现,我夹在数学书里的试卷不见了
糟糕,会不会是刚才救完沈纯暧逃跑的时候弄丢的。
要真让沈纯暧捡到了,岂不是让沈纯暧知道是我救的她了
如果她知道是我救的她,会不会对我印象好一些可是我下手这么重,万一把那个坏蛋打死了怎么办
带着这样的复杂心情我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去学校也患得患失的。
结果和表哥去到教室,沈纯暧看到我们就迎了上来,她手上,果然就拿着我昨天丢下的试卷,瞬间我的心脏像打了鸡血一样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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