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梦》第二章 月光下的杀念

  我刚冲进人群，便被围着听故事的人拦了下来。陈文斌猥琐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道：“刚才这小子就在门口看的真真的。”
  看到他竟然把对素雅凌辱的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笑点。我忍俊不禁的谩骂道：“畜生，你不得好死”
  我冲动的神情，让在场的人都深信陈文斌竟然说的都是事实。他们本来还以为陈文斌在吹牛，现在被我这么一闹。纷纷都目瞪口呆的对陈文斌表示羡慕。
  素雅是全村多少人心里的女神，这一刻就有多少人羡慕陈文斌。被大家一顿恭维后，他嘴角洋溢着得瑟。缓缓走过来用脚踩在了我的脸上。
  他趾高气扬的看了看我，脸色坦然道：“死野种，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下一次我可就对你不客气。素雅喜欢我，偏要投怀送抱我又有什么办法”
  众人纷纷恭维，想来这个陈文斌肯定没有说自己用五百块和素雅做了交易，反倒说成是素雅对他投怀送抱。我心里想想就觉得恶心。
  我硬着头皮从嘴逢里挤出几个字：“素雅根本不喜欢你”
  陈文斌略显愤怒道：“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今天看来非得让你清楚清楚自己什么身份。”
  话音一出，伴随着他们的讥讽，嘲笑，众人纷纷对对我拳脚相加。
  陈文斌是镇长的儿子，是我们这大山里最有钱有势的人，他一句话便可以打我的摇摇欲坠，体无完肤。
  见我被打的无力瘫软在地，他们才漫骂着离开。拖着万分伤痛的身体，我浑身狼狈的来到了家里后山上的无名碑前跪下。心中万般苦楚对着墓碑宣泄，哭述。
  听母亲说这是我父亲的坟墓，我时常问我的母亲，为什么墓碑上不留下名字，而母亲则是若有所思的说，父亲永远活在她的心里。每每这时我总能看到母亲眼角泛起的泪花。每一个父亲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自然是一座伟岸的山，托起孩子英雄的梦。可是当我追问起我的父亲时，母亲却总是沉默不语。就连我也只是跟着母亲姓文。
  一个贫困山区的孩子，我以为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所以我很努力，而且我也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只是可惜，我的优秀无法磨灭我的身世。无论学习在好，同学依然忍不住的谩骂着我，更不时的欺负我。我没有因此换回哪怕一丝一毫的自尊。
  我打心底不甘心，为什么我要生活在这样的大山里，为什么我活的如此卑贱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也有一颗不甘的心。平日里受人欺负，丝毫没有刺痛我那颗自命清高的心，但是现在，我心里舅舅不能平静，倘若我有能力，我有背景，哪怕有五百块钱，素雅不会变成这样，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在我绝望的述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和舅舅从后山采药回来，在不远处注视着浑身狼狈的我。母亲捂着哭泣的脸。
  我双眼失色的看着母亲，她已经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我知道刚才无形的话语，也间接伤到了一个母亲的心。
  舅舅轻拍我的肩膀，指着风中飞舞的蝴蝶道：“风可以吹起一大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没有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每一代有每一代人的宿命、委屈、挣扎、奋斗，没什么可抱怨的。”
  还没有等我明白过来，舅舅再度说：“我和你妈妈决定把你送到城里去读高三，这一次你必须考上大学，除非你打算一辈子跟我一样在这里种地。至于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倘若是今天以前，我会有所疑虑，但是面对了因为没有能力，错过了心仪的女人，我这才明白，一个人没有能力是件如此可怜的事情。大城市，我倒是真的想去看看，这所谓的大城市到底都是什么样的。
  在母亲的搀扶下，我和他们一起回了家。我恍如一个瘫痪的人，一连几天都躺着床上，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以为人生最糟的事情是失去了最爱的人，其实最糟糕的事情却是，你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
  几天后，母亲走进了我的房间，将一封信递给了我，并开口说道：“素雅已经走了，这是她临走前托人送到家里给你的信。”
  听到素雅两个字的时候，我立刻清醒过来，打开信件，上面只有素颜秀美的笔迹，清晰简短的一段话：
  “如果事与愿为，就相信上天一定另有安排，所有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我希望你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也相信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人，我配不上你来世你若待我如初，我便嫁你可好”
  看到这段话，我失魂落魄一般流出眼泪。顾不上母亲的阻拦，奔跑在去车站的路上。尽管我知道她已经离去，但是我还是在汽车站里发疯一般搜寻着关于她的踪迹。我闭着眼睛企图妄想能在这里感受到他一丝残存的气息。
  可是我知道，离去的总归是找不回来的，有的离去是无奈的，有的选择是我们无法决定的。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跑去了素雅的家里。但是却打探未果。
  素雅是瞒着他们偷偷跑掉的。她的父亲更是怒不可揭的咒骂着：“这样伤风败德的女人，死在外面才好。永远不要回来”
  素雅早有离开的心，才会选择和陈文斌做那样的交易。但是这件事总归还是传了出来。素雅的父亲心里更是不耻，将素雅一顿毒打后。加深了素雅离开大山的决定。今天一早，她便悄悄上了客车，永远离开这个大山。
  世界那么大，我怎么才能找到你为什么你不肯提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选择陪你离开，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陪你同赴，如今留下我孤独的一个人。我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形单只影。
  我们今生还能再见吗我心里默默留下了最后对素雅的祝福：“倘若今生你我不能相见愿你此生如莲，净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浮华。”
  第二天，恰逢母亲的闺蜜从城里回老家吃酒，我就托这位雪姨在城里给我找份工作，打两个月的暑假工。雪姨毫不推辞的就给她的女儿打了电话。
  听妈妈说，这个雪姨以前是住在大山那边的，他们从小就比较要好，在雪姨最困难的时候，她曾经帮过雪姨。所以后来他们一直关系特别亲密。
  雪姨的女儿在城里的一家服装公司，做市场销售，说是挺有能力的。当天下午，就来电话说可以去他们公司的饭堂工作。
  我只想离开这个村庄，不愿意生活在素雅的阴影里。也迫切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就爽快的答应了。约定好第二天在车站一起离开。
  晚饭后，我一如往常，被舅舅丢到木桶里泡着药浴。从小到大我的身体就异于常人，经常会感到胸口堵塞，偶尔一个小感冒都会让我感动呼吸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舅舅和母亲总会在后山给我采不少采药，没过几天就会让我浸泡。
  母亲在门口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各种事情。
  舅舅一脸沉色的说：“你先住在你雪姨家里，等过段时间，会有人去接你，你以后的路自有另外一翻变数。无论发生什么，要有骨气，坚强的活在。”
  一番叮嘱后，母亲便回了房间为我收拾衣物。舅舅去我的校长家给我打转学证明。因为走的匆忙，所以也顾不得时间，舅舅提了一些自家种的水果出了门。
  他们走后，我一个人呆呆的在木桶里泡着。大山里条件落后，洗澡也不过是在厨房里用木桶洗洗罢了。我的眼神无意识的看到灶口的柴刀。
  心里顿感惆怅，突然萌生了一股恨意。我穿上衣服拿起了厨房里的柴刀出了门。
  前面因为纠结在素雅离开的失落中，今晚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一切要不是陈文斌到处炫耀，素雅也不会走的那么匆忙。也不会因此不告而别，更不会被她父亲毒打。我甚至天真的想着如果不是陈文斌，素雅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交易。
  走着夜幕降临的乡间小路，手里紧紧拽着柴刀。心中万马奔腾，热血澎湃。从小自卑懦弱的我，这一刻竟然会有杀人的勇气。这一刻我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伴随心中热血的杀气。
  我躲在陈文斌回家必经的小路上。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今晚他还没有回家。平日里他都是在街上晃到很晚才回家，希望今天也能如此，不然明天我走了，就在没有机会了。
  深夜已经笼罩了大地。哪怕已经等了很久，我心里那股恨意依然让我的杀气未减。我将柴刀藏在衣服里，眼神犀利的扫视着来往的行人。
  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定睛一看，心里暗暗有些兴奋，今晚你终究还是出现了。
  我深深吸口气，挡在了他的面前，恨意已经让我的双眼泛红。
  陈文斌被我的突然出现，险些吓了一跳。最后确认是我，他冷哼道：“你他吗的找死吗大半夜的吓死劳资了，看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不愧是你妈妈在外面生的野种。”
  看着他这一刻对我的咒骂，我忍俊不禁的冷笑出声，笑声在深夜里显得异常渗人。片刻后我收起了笑容，眼中一抹寒芒，一言不发便抽出柴刀对着陈文斌劈头盖脸的砍去。
  柴刀通常都不会太锋利，但是借着暗淡的月光，这把柴刀仿佛泛着寒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