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冥王》第0003章 军营异变冰刀如雨

  翌日一早,天光放明,林震远从军机处取了行军文书,领兵北下,临走之际,一再托嘱林夫人道:“孩儿拜师黄鹤,定会托人送来贺礼,也望夫人书信及时告之。”
  林夫人强忍离别之愁点了点头道:“冲儿乖巧,必不会负了夫君之希冀,我只盼夫君早日平安归来”
  林震远道了一声:“是了”折身离去。
  林夫人既喜且忧,喜的是夫君被皇上重用,孩儿也是极有天赋,终要改了林家门风。
  忧的是夫君这一去,也不知多少时日,自己一人主掌这么大的家业,心中忐忑。
  二人惜别依依,自被下人瞅在眼里,不少丫鬟下人还怯怯偷笑,皆道:“林将军一个大将军,却不曾想有这般儿女痴情”
  林震远领军出了城北,行了数日,遇了大雨,本是初春时季,天气却越发寒冷。
  这一日林震远领兵行至青恋山脉一处山坳,看着那载有粮草的马车陷入泥泞之中,感叹天不随人意,于是命部队扎下营来,待到大雨停了再行向北。
  又是过得两日,大雨终是渐渐势微,转为细微雾雨,却又久下就停,耽搁了行军的日期。
  某日暮时,细雨濛濛,天色渐暗。
  与往日里一样,林震远按着惯例在营中巡视。
  白朗一脸英气地紧随其后。
  林震远走至一处地势略高之处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雨中良久,远望滚滚天际那滚滚云层,思忖着也不知过得多少时日才能到北方边塞宜昌城,心中不由得焦虑起来。
  时间一长,二人发髻上伏上一丝露珠一般的迷雾。
  白郎知林将军忧虑行军时日,怕朝庭怪罪。心中亦是焦虑起来,却又别无它法。他自身后为林震远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林震远略微一怔,伸手格开,出声说道:“吾为一军之将,怎能连这丝细雨都是经受不住本将虽非武将,但士兵们仍有成千上百的立在雨中,坚守着他们的岗位,我身为一军之将又怎能不做出个表率出来”
  白郎闻言,连忙点头称是。
  二人身旁不时有着巡逻查岗的士兵三五成群地自林震远与白朗的身前走过,步伐带着整齐的韵律,就连地面上的水洼也是不能躲过。
  前一名士兵的脚才是踏出,后一名士兵的一只脚又是跟着踏进水洼,溅起了数道污浊的低帘水幕,随后重重地落在了长满了青草的脚下。
  奇怪的是在一队汉军的士兵中间,竟然夹杂着一名老者
  没有人注意到这队士兵,老者的身姿甚至比年轻人还挺拔上三分,头却压得很低。当他们从林震远身前走过之后,林震远的手中多了一张纸。
  直至片刻之后,林震远才有所觉察。
  白朗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眉目微挑,转身向身后望去,只见春雨沥沥,哪里还有那一小队人马的影子。
  “能悄无声息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将军的手中,这人真了不起”白朗沉声说道。
  林震远点了点头,小心的地将那张纸条打将开来。
  但见纸张微黄,似乎是普通的黄纸但似乎又极不普通,上面的字迹大概是用朱砂混着某种不可知的彩料书写而成,殷红如血。
  林震远手中纸条的上面画着一些线条,弯弯曲曲,如虫子般在扭动的丑陋躯体,但却给人一种流畅的美感。
  这些线条似乎有着某种规律,汇在一处又像极了一个字,但无论是林震远还是身后的白朗都不认得这字到底是什么字。
  他们只认识纸条下方的那些字,因为那才是正常的文字。
  “此时今夜,取你狗命”
  二人的神情剧变,犹如夜色将临的雨天,暗淡到了极点,林震远捏着那张微黄的纸条,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一生杀敌无数,因为性子耿直,在朝中多进良谏,为此也是得罪了不少军中大臣,幸得皇上恩泽,这才一直在朝中屹立不倒,如今好不容易托人给伺候皇上的周公公送了些好处,这才有了这次翻身立命的机会,却又不知得罪了哪方朝中势力竟敢在大军营中威胁一名大汉朝的将军
  此人竟然能将一张纸条悄无声息地塞入他的手中,想必也一定能将他一击必杀,只是不知这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示警还是挑衅
  林震远深吸一口大气,强自将心情平稳下来。但在下一时刻,他的整颗心脏却又不得不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异乎寻常某种奇异景像。
  白朗在看到纸条的第一反应,便是撤出了手中的长剑,想要唤了一队士兵前来保护将军。
  然而不知为何,雾雨越下越大,终是变成了豆大的雨滴,砸在了白朗的身上。
  奇怪的是只有白朗头顶上三尺之地,雨如瓢泼,而林震远身体的四周仍是毛毛的细雨。
  二人均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奇异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白朗向后退了数步,而那滂沱的大雨便跟着他的步子便移了数步,情况依旧如此未曾有任何的改变,头顶上的那片黑云似乎无主的幽灵一般罩在他的头顶之下,寸步不离。
  一旁是瓢泼大雨,另一旁则是细细的雨雾。
  只是隔着数步,二人的世界竟然完全的不同。
  白朗头顶上的雨滴越来越大,空中的雨水瞬间凝成了细小晶莹的冰片,砸在了白朗的头上,灌入了他的肉身之中。
  冰片如刀,似是受了某种巨力的牵引,削下了白朗的双耳,切碎了他身上的银甲。
  一片,一片,一片片。
  看着身上的碎肉如雪片般地飘落,白朗甚至忘却了疼痛。
  眼前的这一幕太过诡异
  他甚至未曾叫出一声,便被空中坠下的无数冰刀剁成了成百上千块的碎肉。
  无数个人体肉块,仿佛熟透的果实,纷纷由他的骨架上滑落下来,砸在了长满青草,坠着露珠的地面,发出了一连串啪啪地响声。
  冰刀连带着白朗血肉的温度,化为了雨水,紧跟鲜红的血液融为了一体,汇成了一道涓涓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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