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里,不算远,也不算近,官泽足足奔行了两个多时辰,此刻已近三更天,连月亮都有种昏昏欲睡感,月光都些黯淡,连虫鸣都稀疏。
官泽却精神十足,看着眼前被夷为平地的树林,一些大树还在燃烧,只是火光不是很旺,冒着浓烟,惊讶之余更是欣喜万分,刚一来就看到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那石头还很灼热,刚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温度,烤的脸都发烫。
“好热”官泽警觉的看看四周,怕有人来跟他抢石头,不过还好这方圆百里除了百桥镇,再无人家,小树林周围更是荒芜。
小树林周围没水,官泽只能等那些石头慢慢冷却,先记住一些大家伙的位置,再去寻那些稍微小点的石头,小石头散热比较快,此时已经没有那么热。
官泽试探的摸了摸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温热从指尖传来,顺势握在手中,借着火光看去,那石头黑乎乎的,没有一丝缝隙,而且比普通石头要沉很多,在手上掂了掂,就拳头这么大一块也有将近十斤重,官泽大喜,自语道:“哈哈,肯定有陨铁,比王铁匠的铁矿石还沉呢。”赶紧扔进竹筐,开始大肆搜刮周围小块的石头。
“哈哈,发了发了,这么多陨铁献给皇上,那还不得封我个将军做做”官泽不停的把那些小石块扔进竹筐内,才铺了个筐底,那竹筐就被压的变了形,官泽也背不动了。
“他娘的,太重了吧,这可怎么办”又扔了两块进去,差点被竹筐拽倒。
“不行啊,背不动了”习惯性的挠挠下巴,蹙眉思忖片刻,看着远处有一片一米多高的荆棘地,一拍大腿,自语道:“对,先藏荆棘地里,回去偷个牛车再来拉石头。”
扔出几块稍大的石头,让竹筐稍微轻些,顺手抄起两根四五尺的树叉,背起竹筐快步奔向那片荆棘地。
这片荆棘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每根大刺都有寸许长,连鸟都落不上去,当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官泽用两根树叉扒开外面的荆棘条,又把树叉扎进土里,就在那个空档,拿了一块稍微扁一点的石头挖起土。
不消片刻便挖了个三尺见方,深四尺的土坑,扔下竹筐的石头又返回去。一连三趟,第三趟回来的时候那小块的石头基本没有了,大概估算了一下得有五六十块小的陨石,把那土坑填满,盖上一层土,觉得不放心,又用几根枯的荆棘枝掩盖,做了个记号后才抽走两根树叉。
四更天,天色已有些光亮,那弯月渐渐发白,一些树木上本就不旺的火也被晨曦的露水灭了七七八八,此刻周围的树木都冒着白烟,大块的石头也渐渐冷却,只有接近体温的余热,官泽试着搬一颗人头大小的石头,几乎使出了吃奶劲,毕竟才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块人头大小的石头超出普通石头数倍重,搬起石头才晃悠着走出几步就哐一声砸在地上。
“哎呀我滴娘啊,这么沉”官泽大口喘着气,右脚踩在石头上发了愁,眼看着天色亮了,一旦被别人发现,那这一堆石头还指不定是谁的了呢。
“去他娘的,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不如就地埋了。”官泽找了一劈裂的树叉,用裂开的扁头当铁锹,在不远处一棵没倒的歪脖小树下挖起坑,也幸亏官泽平时东跑西颠,翻山越岭的。
经常偷东西时被人家追的到处跑,这些年也练就了他的小身板,还算有些力气,不消一个时辰便挖了个将近两米的大深坑,见超出自己那么多了,才赶紧爬上去。
满头大汗的搬着大石头,坑中已经有七八块了,此时太阳渐渐露头,微风徐徐,风中带着清晨的草香,混着这周围的焦木味儿,微风掠过,一些散落地面的树叶贴着地面翻滚。
官泽累的实在不行,瘫坐在地上,昨晚的鱼好像咸了,干了一宿的活,现在更渴了,嗓子快冒了烟,饿、累、困、渴,无奈的啃了一口玉米面饼子,干巴巴的直掉渣,囫囵半片的下咽,差点把嗓子拉出血,刚要咬第二口时,一道浅蓝色的光芒晃了过来,虽不是很亮,却让官泽眯了一下眼。
“嗯什么玩意”官泽顺着光走过去,浅蓝色的光越来越亮,当走近时官泽深吸一口凉气,呆滞的看着地上鸡蛋黄大小的浅蓝色宝石,手中的玉米饼掉地都不知道,好半天才冷静过来。
左右望望,确定周围没人才蹲下去仔细查看,先轻轻摸了摸宝石,喃喃道:“我真要发了啊,这么大的蓝宝石能卖多少银子啊”扒开周围的散土,寸许的青铜刀把也露了出来。官泽挠挠头:“咦宝石镶在铜棍上”
官泽抓住他认为的铜棍,使劲向上拔,刚才看到蓝宝石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这时拔那铜棍却使不上力了,手一滑便坐了一屁墩,也就那么巧,坐在了一块碎开的石头上,那碎石正好尖朝上。
“哎呦”官泽捂着屁股又蹦了起来,右屁股蛋上一个半寸的血口子,摸了把屁股,顿时一手的血,气的大骂:“他娘的,连破石头也欺负我,哎呦,疼死我了”
官泽拿出随身的金创药,敷在伤口上,这才止住血,此刻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又去抓那铜棍,想再试试到底需要多大力气才能拔出来。
而此时官泽手上的血还没完全干,有那么几滴血被握在了刀把和蓝宝石上,那几滴血瞬间被刀把和蓝宝石吸收。可官泽却丝毫不知自己与这大刀和蓝宝石有了联系,而那吸收了血的蓝宝石光泽却暗淡许多。
“嘿”官泽这次抓的紧,使劲晃动几下,再向上提时便略有松动。
“看样子这铜棍挺深啊,小样的,我不信挖不出来你。”官泽把刚才挖坑的扁树叉拿来,贴着铜棍的边缘开挖,这周围的土被爆炸力震的稀松,没费什么力气就挖了近三尺,这才露出了刀身。
官泽低头望去,恍道:“原来是把大刀啊,这么长的刀把刀身得有多长”官泽这时再去握住刀把,嘿呵有声,用尽全力一拔,结果力量过了头,那大刀在空中抡了个半圈,咣当一下砸到身后的地面,官泽也直挺挺的后仰过去。
官泽也不顾疼痛,惊喜万分的抱起青铜大刀,刀身有两寸宽,刀背竟有一指厚,刀锋却薄如蝉翼,刀背上刻着一头带着翅膀的龙,龙头栩栩如生,可惜那龙目却是白色,没有眼珠。
刀身两尺多长,刀把也两尺多,刀把上也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异怪兽,整体造型很奇特,却觉得很漂亮,而且双手握着刀把感觉很顺手。
“这么厚的刀,怎么这么轻这年头谁还用青铜打刀啊难道是大户人家摆着好看的样刀”官泽蹙眉,挥舞几下手中大刀,如若无物般,又朝一断裂的树叉砍去,那碗口粗的树叉齐刷刷的断开,断开处一丝毛边都没有,可见这刀锋的锋利。
“这么锋利”官泽惊呆了,都不去看那宝石了,完全被这把大刀吸引,早就羡慕镇中府衙的那些捕快,个个提着大朴刀,威风八面。
就连镇里的那些地痞也有那么几把大砍刀,自己早就想弄一把大刀防身了,这青铜大刀正好圆了大刀梦,乐的他又连劈好几刀,那碗口粗的大树叉像根大葱似的被切成了好几段。
摸着刀身差点笑出声来,又往周围搜寻一圈,瘪了瘪嘴道:“可惜了,没有刀鞘。”赏够大刀才看向那刀把尾端的浅蓝宝石。
鸡蛋大小的宝石与刀把严丝合缝,宛若一体。宝石圆滑的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在阳光的闪耀下,能看清那宝石中有几丝比针尖还细的杂质,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的摸着蓝宝石,叹道:“这样的宝刀要是被三蹦子那些杂碎看见还不得给我抢了去找什么包起来呢”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到东西包刀,又不能这么大刺刺的拿回城里。
犹豫了半天,只能把大刀也送到那片荆棘地里,为了不让人发现,也没敢用大刀砍掉荆棘枝,想藏的深一些,用大刀扒开荆棘条,形成了近一多米长的狭小通道,挖了一个长条浅坑,把刀埋了进去,这进去的时候有刀开路,可出来的时候那荆棘条早就弹回原位,挡住了去路,官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扒开荆棘条,可是再小心也没用,身上被划出数十道大血口子。
却不在乎这一身的伤,拿出金创药,胡乱敷了几条略深的伤口,也不知哪来的蛮力,又开始搬那些大石头,也还好,这些石头最大的也不过比人脑袋大两圈罢了。官泽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把所有的石头都藏进了那大坑里,一边搬,一边数。
差不多有五十多块大石头,比小块的数量略少一些,填好土,又把多余的土撒到远处,又移栽了一些野草种在上面,这样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东西埋在下面,这才放心,而做完这些,已是下午,平日这个时候要么在睡午觉,要么去河里游泳了,现在却累的瘫在稀疏树荫下。
太阳那热辣的高温,在加上超强度的体力活,已是一身大汗,那咸汉滑进伤口时、疼的他呲牙咧嘴,疼痛却也减轻了困饿感,但是更渴了,嘴唇都干裂起皮。
他看着胳膊上的大血口子,一狠心,吸了几口,血腥味有点恶心,但也能解解渴,多余的血粘在牙上,一咧嘴,满嘴的血红色,在加上一身的伤,本就破旧的衣服,现在更是碎成了一身破布条,乍一看像似穿了一身拖把,远看还以为诈尸了。
忍着疼,为了遮挡阳光,把竹筐反过来扣在脑袋上,唯一还没破的裤袋里揣着两块婴儿拳头大的黑石头,准备回去让王铁匠炼炼看,看看这石头里到底是不是好铁。
身上淌着汗,伤口流着血,连金创药也用光了,步履蹒跚的往回走,精疲力尽,可是嘴角却一直上扬着,脏兮兮的身上,黑乎乎的脸,再配上这傻乎乎的笑容,像极了镇里的赵傻子。
小说推荐